《一生不远》肖烟肆起

27、补觉

　　莱恩和艾里斯还在楼下坐着，莱恩喝着咖啡，正看到岑远下楼，艾里斯立刻问道，“他怎么样？”岑远放低了声音，“睡着了。”艾里斯小声惊呼，“居然睡着了？！他失眠好几天了！”岑远把食指压在唇上，示意小声点，艾里斯立刻捂住嘴。岑远轻声对他们说，“这几天也辛苦你们了，你们回去休息吧，这边交给我，如果有什么进展我再通知你们。”艾里斯摆手，“不行不行，我们哪里放心。”莱恩却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两张名片，一张是他的，一张是布莱恩医生心理咨询室的，“如果有什么事就给我们打电话，我认为等他情况稳定一些还是再去布莱恩医生那看一下比较好。”说完直接拉着艾里斯就走，艾里斯还想说什么，但被莱恩打断了。
　　岑远转身走到厨房，这里的厨房是开放式的，他打开了冰箱，严奕森这几天肯定都没怎么吃东西，冰箱里有装好的吐司面包和牛奶，还有些包装好的速食菜，岑远关上了冰箱门，开始在厨房里翻找，好不容易才在一个柜子里翻出了一包挂面，看了看日期，还能吃，拿了个小锅开始煮面，顺手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突然听到楼上一阵响动，岑远回头，就看到严奕森一脸惊慌失措地抱着自己的外套从房间里跑了出来，跑到楼梯看到岑远后才松了口气，接着又准备下楼，岑远担心他身体吃不消，赶紧走到楼梯下，严奕森在还差几步阶梯就到楼下的时候朝岑远扑了过去，岑远勉强接住了，“阿远，我以为你又走了。”岑远叹了口气，“我就是想给你煮个面。”说着，他把人扶到沙发上坐下，“你现在身体多虚你不知道吗？”他正准备去厨房又被拉住了，他把人按在沙发上，“我去给你倒杯水，真的，你看着我，我就在这，哪里不去。”严奕森再三确认，“真的？”岑远一一回应。
　　严奕森这才放开了岑远，但是眼睛一直跟着他，岑远心想，这还真像是离不开父母的小孩子啊，他站在厨房那看了看，“餐桌边。”岑远回头看了眼严奕森一眼，再看向餐桌，热水壶果然在这，他拿了个杯子倒了杯水，放到了严奕森的手里，顺手把弄皱的外套拿掉了，“先喝点水，啊，我的面！”突然想起来刚刚煮的水，岑远走到厨房，还好，水滚了，面还没放，他小心翼翼地把面放进去，盖上盖子，把盖子歪了一边，以防止待会溢出来，回头看到严奕森抱着杯水看着他眯着眼睛笑，活像一只吃饱喝足的小猫咪。他忍住了揉揉他脑袋的冲动，去橱柜里找了个大碗，“等你明天好一些，去买东西吧，你家冰箱里啥都没有。”严奕森自然没有异议，“好。”
　　晚饭严奕森吃了岑远做的面，他把面里的唯一一个鸡蛋给了岑远，岑远吃了冰箱里的牛奶和面包，含糊着开口，“还有几盒速食的菜，明天可以热了吃。”严奕森喝了口水，“应该是莱恩他们买的，他们不会做中餐。”岑远收拾着碗筷，“你都不吃，浪费了人家的一片心意。”严奕森的体力恢复了一些，默默帮岑远收拾，在岑远准备挽袖子洗碗的时候，他接过了洗碗的工作，岑远站在他旁边，小声嘀咕，“怎么能不吃饭呢，明明挺喜欢做饭的。”严奕森的动作一顿，接着又继续工作，“吃不下，还没吃就已经觉得噎着了，我实在吞不下。”岑远有些心疼，“你经常这样吗？”严奕森摇头，“没有，这次比较严重而已。”岑远知道严奕森在骗他，按莱恩所说，他大学就已经有这个症状了，岑远从后面抱住了他，现在他才发现严奕森其实挺瘦的，但之前他一直很强势，让岑远忽略了这一点。
　　“阿远，待会我们一起洗澡吧。”严奕森突然说了一句让岑远猝不及防的话，岑远立刻放开了他，“你在说什么啊？”他身体还没好呢，吃得消吗，“我怕你突然走，不然你就坐在浴室门口也行，我几天没洗澡了，怕熏着你。”岑远仔细看了看严奕森，“确实该整整。”岑远拉了下自己衣服的领口闻了闻，“那我先洗吧，你洗完碗再洗。”说着不等严奕森回答就拿着自己的包上楼了，这一次上来岑远总算有心情仔细看看房间了，其实岑远注意到严奕森这个房子还是有很多设计小心思的，整体看上去简洁大方，但却处处透露着艺术气息，就好像这个房间，房顶是斜面的，上面还有一个特别大的玻璃窗，晚上躺在床上打开窗帘的话应该还能看见天上的星星，当然最让他惊喜的还是这个书柜，这书柜可不是普通书柜的样子，它居然是一棵树的形状，每一个枝丫都有几个小树屋，刚好可以放几本书，岑远大概看了看，都是些设计类的书。
　　他随手拿了件衣服进了浴室，浴室的里间有个浴缸，透明的玻璃门外有花洒，花洒竟然是莲蓬的形状，岑远摇摇头，有点离谱了，他快速冲了个澡，穿了白T短裤，随手翻了翻玻璃镜的柜子，竟然在里面看到了两幅刷牙杯，是透明的冰川玻璃杯，还是一个蓝色一个粉色。他不动声色地关上门，难道严奕森在这边有女朋友？还是男朋友？突然听到身后传来锁门的声音，“阿远你就在这等我。”严奕森拿着衣服进来直接就开始洗了，毫不避讳岑远还在这里，他开始脱衣服，严奕森的身材偏瘦，但高大，虽然有腹肌，但是此时看腰有点过细了，得养胖一点才行，忽然岑远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立刻背过身，里面雾气蒙蒙，镜子也开始变得模模糊糊，岑远觉得有点热，往门口走了一步，但很快就有一只湿湿的温热的大手拉住了他的手腕，“你去哪？”岑远不敢回头，扒拉着手腕上烫人的手，“我不去哪，就在这，你快点洗吧。”岑远等了一会儿，严奕森才放开他的手，火速把澡洗了，“好了。”岑远吐出一口气，回头，严奕森只穿了一条短裤，精瘦的腰身收进裤子里，水珠从耳侧的发丝溜到了细瘦的脖颈，趟过了平坦的小腹，晕染在裤腰的布料里，岑远觉得脸有些烫。
　　严奕森随手擦了擦头发，带着一身的热气来到岑远身边，头靠在岑远的肩膀上，“阿远，帮我剃下胡子吧。”岑远本来想拒绝，但一想到剃须刀可能有点危险，又应了下来，严奕森从柜子里拿出了剃须刀，岑远一看，电动的，想多了。但既然答应了，还是认真地给人完成，岑远很认真地把每一根胡茬剃干净，严奕森也很认真地用眼睛描摹岑远的轮廓和五官，时间很快过去，岑远最后用热毛巾擦了脸上的胡子，看了看，满意的说道，“好了。”谁知立刻就被对面的人堵住了嘴巴，热烈的吻让本就有热度的浴室温度迅速上升，岑远手上还拿着剃须刀和毛巾，根本不敢动，任由严奕森无尽索取，严奕森按着岑远的后脑勺，用舌头挑开了岑远的牙齿，恨不得将他拆吃入腹，岑远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地上的水迹让他脚下一滑，严奕森眼疾手快把他拉了回来，一个公主抱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严奕森把人抱到了床上，手摸到了岑远衣服的下摆，正准备低头继续，岑远突然说道，“头发没干。”严奕森停了下来，肩膀一松，趴在了岑远的胸口上，岑远能感觉到他好像在笑，胸膛传出他闷闷的笑声。过了一会儿，严奕森站了起来，从床头柜拿出了吹风机，单手把岑远拉了坐起来，然后开始为岑远吹头发，岑远想自己来，这谁才是病人啊，不过手还没抬起来，就被严奕森按回去了。很快两人都吹好了，严奕森一个猛扑把岑远扑倒在床上，却拉过了被子盖在两个人身上，抱着岑远说，“睡觉。”岑远摸了摸他的头，“不用吃药吗？”严奕森抱着他的手紧了紧，说话声好像就在耳朵边吹气，“不吃了，我现在能吃能睡。”岑远犹豫了很久，心理病治疗时间漫长，药物只是一部分，而且停药了容易反弹，他还想再劝劝，却发现严奕森睡着了。
　　岑远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眯着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房间的灯还没关，还想去个厕所，他看了看旁边的严奕森，睡得很熟，他悄悄把严奕森的手拿了起来，自己轻轻地从旁边起来，再把严奕森的手放在了原来的位置，很好，人没醒，他坐了起来，肩膀有点麻，右手也有点麻，他正准备起来，却发现衣角被人拉住了，“你去哪？”岑远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严奕森问他这个问题了，“去个厕所。”严奕森拉着他的衣服，也起来了，这是什么意思，岑远有点无奈，“我一会儿就回来了。”严奕森没有理他，就这么站着，人有些迷糊，岑远只好拖着个人去了厕所，在厕所门口把人拦下了，上完厕所一出门，严奕森就在门口站着，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他觉得有点好笑，把人牵回了床上，刚躺上床拉过被子，突然想起灯还没关，旁边却已经响起了呼吸的声音，严奕森搂着他又睡着了，心里道了一声，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