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当神医》明时愿

5、三位病人

　　第二日一大早，吃完朝食。
　　常安在江予的带领下来到大厅。
　　江衡正坐在茶几旁煮茶，听到脚步声抬头望向大门。
　　晨光熹微中，只见常安与江予正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
　　“常安兄弟，昨晚睡得可好？”江衡说完，手一抬示意他坐对面。
　　木色的茶几占了很大空间。
　　常安摆了摆长袍，在他旁边坐了下来，声音轻飘飘：“一切都好。”
　　清润的声音，像微风拂过心头，让人精神一振。
　　今日的常安穿了件白色的棉袍，毛绒绒的领口半遮住了下巴，像是埋在了里面，柔和了往日的冷漠衬托出几分可爱。
　　江衡直勾勾地盯着常安，这番灼热又带着粘稠的视线让常安略感不适，他瞪了回去，那双眸子灿若星河。
　　看什么看！
　　火苗星子在空气中啪啪作响，橘红照映在江衡那张五官雕刻分明的俊脸上。
　　他轻轻眯起狭长的凤眸，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有何需求，尽管跟江予吩咐。”
　　“九爷您就放心，我保证一定尽心尽力服侍常公子。”旁边站着的江予一脸认真地拍了拍胸脯，就差对天发誓了。
　　常安是现代社会长大的，哪儿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一个比他还要小的大孩子照顾，所以他笑了笑并未开口，一脸宠溺地看着他。
　　他的皮肤白皙如雪，不笑时如仙人清冷出尘，令人望而生敬。一笑起来，就如一缕和煦的春风，轻轻挠过你的心头，就好像……好像是这仙人落到了人间，近在咫尺。
　　对上他的视线，江予不好意思地嘿嘿直笑。
　　一旁的江衡停下动作，眼中闪过一阵不快。
　　他皱着眉冷声吩咐道：“待吃过中饭，便带常公子到医馆熟悉一二。”
　　不知道为什么九爷突然生气，江予忙收起笑容，战战兢兢回道：“江予明白。”随后，他迟疑地问了下：“那我这就先去准备？”
　　备马车、准备出行的行囊这些琐碎事需要费上一些时辰。
　　“去吧。”江衡摆手，江予便识趣地退下了。
　　偌大的大厅只剩下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没说话。
　　常安认真地看着江衡提着壶极为慢速地沿茶船逆行转圈，这一步是为了刮掉壶底的水滴，然后再把茶水倒入茶杯中，热气氤氲缭绕且裹着浓密的茶叶味扑鼻而来。
　　好香。
　　江衡给他倒一杯茶，与他闲聊：“来尝尝味道如何。”
　　他的手指修长纤细，纹路清晰，青筋鼓起，带着厚茧，不管是在做什么事情，都充满了男.性的张力，看着极为诱人。
　　常安低头看向茶杯，晶莹剔透带点淡雅绿的茶水，他端起来，一口下去，舒畅无比。
　　“不错。”常安赞叹出声，纯正的茶香味让人回味无穷。
　　江衡大方道：“待会多带些回去，自己泡来喝。”
　　“不用了。”常安摇头拒绝了。
　　无功不受禄。
　　这江衡眼下虽看着宽厚仁慈，谁知道哪天会不会翻脸不认人呢。
　　那张殷红的小嘴动来动去的，瞧着可爱的很。
　　不知道他在嘀咕什么，江衡好笑道：“要是想喝，我泡给你吧。”
　　对于他的再次示好，常安立马停下动作，没有说话，脸上一片淡然。
　　*
　　晌午。
　　一起吃过饭，大忙人江衡出门处理事情去了，江予带着常安到济安医馆。
　　济安医馆此刻门庭若市，热闹非凡。
　　这座雁门城规模最大的医馆，装修典雅，大殿门侧分别坐落着大石狮，内殿空间层次分明，错落有致。
　　入口门厅宽敞明亮，天花雕刻着精美的彩绘图案，门楣上悬挂着鎏金的匾额——［济安医馆］。
　　医馆的学徒早已等候多时，此刻见他们下了马车，忙上前接待。
　　“常大夫，恭候多时。”
　　学徒恭恭敬敬地在前方引路，这般动作瞬间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这谁这么大的阵仗？
　　人群中按耐不住好奇心，很快就不用猜测，因为那人一下子就抓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只见中间那少年肤色偏白，身材修长，容颜俊美。
　　他的肩膀与头发上落了不少细雪，配上他那股从容又优雅的气质，更衬得他宛如仙人。
　　行走间还带着丝丝缕香味，更是让人过目难忘。
　　学徒很快就带着人离开了大家的视线中，众人伸着脖子只能依依不舍地望着。
　　医馆内。
　　大夫们正在商讨病人治疗方案，旁边的学徒个个都俯首倾听，偶尔在师傅的提问下回话。
　　“方师，学生带常大夫来了。”
　　被唤作方师的其中一人转过身来，他的年龄约莫三十岁左右，五官深邃，鼻子高挺，神色不怒而威。
　　方凌是医馆的主要负责人之一，严谨又不苟言笑，所以底下的学徒们都很是怕他。
　　他极少数时间是在医馆，只偶尔露脸，大部分时间是在宫里太医院当值。
　　“久仰大名。”方凌站起来拱手。
　　其他人也跟着站起来抱拳敬礼：“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久仰。”常安回礼。
　　两人简单地打过招呼，就算是互相认识了。
　　方凌对他点了点头算作回应，随后让他自便参观，态度可谓是不冷亦不热。
　　但这样的态度反倒是说明了问题。
　　济安医馆目前有五位大夫，学徒加上掌柜与伙计等共有二十六人。
　　他们每个人都经过严格的考核进来，对于常安这走后门的行为让作为医馆管事的方凌颇为不满，但又无法反对兄弟江衡的决定，故态度并不热情。
　　江予在两个人无声的沉默中，尴尬万分，他上前一步，低声跟方凌说道：“方师，我家九爷让您带常大夫熟悉一下。”
　　方凌笑了笑，脸上神情难辨，语调微微上扬：“那就请常大夫也一起来看看这疑难杂症吧。”
　　这话一出，在场的大夫以及学徒都纷纷变了脸色。
　　其中一个有点微胖，方正国字脸的学徒顿了顿，迟疑道：“师傅？”
　　“去吧。”方凌点头。
　　学徒不敢耽搁，蹬蹬几下就跑到隔壁，又蹬蹬几下跑了回来，手里捧着一本极厚的书。
　　常安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们。
　　一旁热心的大夫给他解释，这三大疑难杂症是最近接收的三位病人，他们的病十分古怪且无法判断是何病因，一直记录在隔壁的档案处等着方师回来探讨研究治疗方案。
　　学徒很快就回来了，他双手恭敬的奉上档案簿。
　　方凌接过来，摊开在木色的桌上，招呼道：“常大夫请过来看吧。”
　　“这……”常安犹豫了一下，抬步上前。
　　方凌低着头，指着左上角档案簿的标记，慢条斯理地解释：“且看第一难，这位年近半百的老翁，膝上长了一张人面疮，疮上五官俱全，极为罕见怪病。”
　　这人面疮可谓是惊世骇俗的怪病！
　　常安凑上前，看得更仔细了。
　　只见那张小小的纸张上清晰记载病人的资料——
　　雁门城古岭村张惇
　　年龄五十二
　　右腿膝上患人面疮
　　备注：疮上眉目口鼻皆俱，暂无诊治方法。
　　常安望向那张几乎画得栩栩如生的人面疮图，震惊得久久回不过神，瞳孔放大了一圈。
　　方凌翻了下一页，拉长了语气：“这第二难嘛……是隔壁桃苑村王思远，王思远是村长之子，才弱冠之年，发病时口吐白沫，手足抽搐，口中发出如猪羊叫声。”
　　常安的眉毛几乎要拧在一处，他深思苦想，这病症有点像是羊癫疯……不对，羊癫疯不会像猪羊一样叫。
　　他沉吟了片刻问:“王思远，如今怎么样了。”
　　方凌抬头看了他一眼，平淡道：“那边连棺材都买了，不知如今是死是活。”
　　旁边的一个胖学徒插嘴道：“那王小子还活着呢，一时半会死不了。”
　　胖学徒说话的声音很洪亮，大大咧咧的，让人不用担心王思远。
　　常安一时也想不起是什么病，索性先放在心里。
　　方凌负手继续说：“这第三难，便是南禾村的姜敏，姜敏嫁为人妇已有三年，婚后却一直不孕不育。”
　　那位名唤姜敏的小娘子如今才二十岁，环肥燕瘦，看着不像怀不上的样子。
　　各大夫们也在一旁齐齐称怪事。
　　常安怀疑可能是女方月经不调，亦或者是男方有问题。但在没有见到人之前，都难以判断是哪位出了问题。
　　方凌让学徒去抄写档案簿给常安，学徒很快就抄完，在方凌的吩咐下双手恭敬地递给常安。
　　常安从学徒手里接过薄薄的一页纸张，那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是那三位病人的详细信息。
　　方凌面带微笑，对着他微微拱手道：“那就有劳常大夫了。”
　　正好看看你是妙手回春的真大夫，还是只会纸上谈兵的秀才。
　　对于他的试探，常安平静道：“救死扶伤乃医者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