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第108章 日新月异（小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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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顺着烧烤佬的话，王湘兰问出声。
问完，她就想明白了。
这两年，她时不时地听到烧烤佬那边骂外卖平台不做人，时不时听到对面的细红嚎叫一声……
到现在，外卖抽成已经到了百分之二十。
细红的素卤味已经由五块一斤涨到了七块一斤，烧烤佬那里的素菜已经由五毛一串涨到到一块八毛八一串。
“这狗日的外卖平台，一开始就说抽成一个点，到现在变成了这么多的点……”烧烤佬咬牙切齿，从烟盒中抽了根烟出来，把剩下的连盒子丢给老张，偏偏连按了好几次，那台印着酒水商家LOGO的防风打火机会都没出火。
“退了呗。”老张掏出一只老旧的煤油打火机，打燃火送到他手边。
他愣了一下，烦躁的情绪似乎稍稍得到了抚平，吧嗒吧嗒两口，终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退不了了。我们店的客人，习惯了点外卖，要是不送了，他们就点别人家了。”
从外卖兴起到现在七八年的发展，大家的手机基本上都拥有了下载APP，习惯了用手机点外卖，在选品上，也不再局限于家周边的那一两公里。
看老张和王湘兰都看着他，安静得无波无澜的样子，他浑身不自在，晃了晃肩膀，激动地强调着：“我这里卖的东西，就没有独一无二的，想吃烧烤炒饭，罗记都有，想吃龙虾，细红店里和罗记都有……”
说着说着，他似乎喉咙被什么卡住一般，憋住气，瞪向老张。
老张笑笑：“怎么？你觉得，我把龙虾供给罗记，害了你？”
王湘兰揪着手指，一瞬不瞬地盯着烧烤佬，似乎在极认真地想老张提出的问题。
一个激灵，烧烤佬全身都抖了：“说什么呢？我有这么不知好歹吗？罗记卖得越多，我这里收入更多。这是躺平的！”
看老张笑不达眼底，他搜刮着脑子里的词：“那什么被动收入？这就是你给我的被动收入！”
“呵呵……”老张掏出老怀表看一眼，起身去搬龙虾。
这会儿已经快三点，换在平时，他都开始做第一锅小龙虾了。
“那……”王湘兰想了想，微偏着头问他，“那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涨价呗！”细红疲惫地走进来，往桌上摆了一盘刚切好的西瓜，“我的素卤菜，以前就卖五块一斤，后来涨到七块一斤，刚刚，我上线调了一下价格，改到了九块九一斤……”
长叹一声，她无所谓地笑一下：“物价都涨了，我们涨点价，也没什么。”
“行叭……那我去把素串调成2.88一串……”抓了片西瓜咔咔啃几口，烧烤佬顺嘴般问王湘兰，“你们一点价都不涨吗？”
“涨了的。”王湘兰老实回答，“素串一块一串，荤的两块一串了。物价都涨了，再不涨点，要亏本的。”
烧烤佬倒吸一口凉气，斜眼看向王湘兰：“你们这算涨了？”
眨眨眼，王湘兰不明所以地点头：“对啊，涨了一倍呢。凉拌面也涨了，以前卖五块一份，现在卖六块一份了。”
“龙虾还是一块钱一只，二十块……啊，不，十九块九一斤！”一口国骂不客气地吐出来，烧烤佬像受到重创一般摇着身子往外走：“绝了！”
“怎么了？”王湘兰因他的反应生出不安来。
“他觉得张哥太明智了吧？在那样的诱惑面前，坚持没开外卖平台，坚持了自己。涨这么点价，和我们比起来，像场毛毛雨……”细红笑笑，也疲惫地转身了。
走到自己的卤味铺里，她才想起来自己到对面，本来是想顺便问问今天拿货的事的。
算了，她有些无力地看着锅里温着的卤蛋，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当初如果坚持不开外卖平台，会不会不一样。
“不会！”这些年的种种事在她脑中晃过，她斩钉截铁地说出这两个字，像是回答这八年间给她带来的时代跃迁感，又像是在为自己曾经的选择按下坚定的按钮。
她这样的小店，不像现在的老张一样，主要做了给人供货的业务，如果不开外卖平台，就会被无数开了外卖平台的同行淘汰，可能连现在一半的收入都没有。
对面的张记，虽然没开外卖平台，也开通了到店团购啊！
“他们好奇怪啊……”王湘兰疑惑着抓了两片西瓜，一边自己吃，一边往老张嘴里送。
问明白怎么回事的老张笑了一下：“你啊，搞不懂人性，还是回家里带孩子吧。”
他就是很自然地随口一说，但见王湘兰一动不动地站在他身边，见他张着嘴也不喂西瓜了。
他疑惑地抬眼，只看到王湘兰转身离他越走越远的身影。
他看不到，这会儿王湘兰的眼里蓄着委屈的泪，一口一口，把两只手里抓着的西瓜塞进嘴里咬，带着一股狠意。
“咱们赚完今年这年，明年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关了水龙头，老张没话找话，“我得给你们多做些准备。还有罗老板那里，今年他可气红了眼，嘿嘿。”
新鲜龙虾的价格大跌，饭店里的龙虾价格不跌反涨。
不过，任他怎么说，王湘兰都没有要搭腔的意思。
她下意识地去扯了白菜叶子撕成雪花样碎片，扯了几下，反应过来，怔怔地瞧着自己手里的白菜，慢慢放下，把它们收拾进垃圾桶里，重新拿起食材和竹签子，认真地串着。
夏去秋来，张苗苗如愿进入了心怡的高中，开启了住宿生活，龙虾慢慢退离了市场。
秋去冬来，张父终于踏上了省城宽大的水泥马路。
双腿落地的第一时间，他往前迈了两步，转着圈，看向四周：“啊……变化这么大啊……想我们当年来省城的时候，这路，也就和我们现在村子里的路一样的，也没有这么多高楼……”
“进了城话就多了？”张母好笑地调侃他，“村里会发展，城里难道不会发展？你不知道的时候，城里发展可比我们村里快得多哩！那个词叫什么来着？日……日……”
张母一下子卡住喉咙，想不起来那个词。
乖巧跟在身边的张二宝贴心地补充：“日新月异！”
“对！”张母和老张都笑了，不约而同，“日新月异。”
城里和乡里在这些年都发生了日新月异的变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