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驾！赛博世界之上》天勤

8、第 8 章

　　“你要找谁？好像不管找谁都死透了呢。”迷京蹲下，端详着一截类似人类小肠的东西。

　　“的确来晚了一步。”微生哀看起来并不沮丧，“我找的是一位调查记者，为了寻找真相潜入公司内部，挖掘公司掩盖的罪证。看来他被灭口了。”

　　“现在怎么办？”

　　微生哀静静地从这血腥的地狱中将那位调查记者的尸体整理出来。

　　肆有点惊讶，没想到这位黑发的恶魔还有点人性，迷京也少见地没有出来捣乱。

　　“愿您的灵魂得到解脱。”微生哀轻声道。

　　“恐怕我的灵魂没法得到解脱。”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声音道。

　　“！！”肆惊讶抬头。

　　迷京兴致盎然：“这里居然藏着我也感知不到的人类吗？”

　　他们合力掀开木板，狭小的空间内理所当然地没有藏着人，有的只是一个诡异的树脂娃娃。

　　它大概有20cm高，穿着鲜红的纱裙，歪歪倒在里面。

　　“你们好，我就是这堆混合物的主人，乔，也是你们找的那个调查记者。”它腹部的扬声器道。

　　“我猜你们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会变成现在这个状态。”

　　“灵魂转写。”微生哀打断他。

　　“看来你也很懂嘛。”娃娃开心地回答。

　　灵魂转写是一种并未成熟的技术，能够将人类的灵魂提取出来放入储存器中，过程极其痛苦，对被操作者有不可逆转的伤害。

　　“公司的人找到了我，但没找到我藏起来的证据，于是就将我的灵魂转写到他们的储存器里去了，可惜的是我早就对自己做过一次……”

　　“所以你知道罪证藏在哪儿了？”

　　“哈哈！”娃娃发出骄傲的笑声，“这就是古话说的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吧。”

　　“在哪里？”

　　“你们要怎么让我信任你们呢？”娃娃道，“我要怎么才能知道你们会拿着这些罪证做正确的事，而不是成为向公司投诚，或者竞争对手要求公司瓜分利益的工具呢？”

　　“你有别的选择吗？”

　　“没有选择可以不选择，而不是做错误的选择。”娃娃的话掷地有声，引起一阵沉默。

　　“我会让真相公之于众，真相属于每一个人，您付出生命所挖掘的真相并不应该成为少数者的私藏。不是吗？”微生哀笃定的声音骤然响起。

　　娃娃迟疑了：“你要怎么做？没有任何一个媒体会接受关于公司的真相。那些在广播、电视台播放的都是经过公司审核过抛出来消磨公众注意力的东西。”

　　“您会知道的。”留下这句不明所以的话，微生哀侧过头看了看楼外深沉的夜色，“我们该离开了。”

　　几百米外的高楼上，狙击手从光点瞄准镜中注视着为首的黑发男人，他并不知道死神已经锁定了他，红点像蜘蛛爬上他的眉心。

　　“要动手吗？”

　　“不着急，等猎物回到巢穴再把他们一网打尽。”

　　“终于可以回去了。”迷京伸了一个懒腰，肆也不受控制顺着他手中的铁链伸长脖子，害怕把自己勒窒息了。

　　“恐怕回不去，弗兰克已经被发现，回酒店就是自投罗网。”微生哀道。

　　“啊？那我们去哪儿？”

　　“迷京遇见我之后就没有回去过了吧？没有需要拿上的东西吗？”

　　“原来微生想要来我家啊！”迷京兴奋道。

　　肆也有点好奇，金发的恶魔居然也有家吗？还以为他是从石头缝里跳出来的。说句地狱的。他给人一种父母双亡感。

　　……

　　肆嘴角抽搐，盯着面前的垃圾桶。周围没有任何建筑，只有拖车的辙痕和几簇荒草丛。

　　哪里是迷京的家？

　　他已有不好的预感。

　　迷京将铁链扔下，直接打开垃圾桶盖子跳进去，热情地对微生哀道：“请进~我最近就住在这里，只不过有的人太没有礼貌了，莫名其妙就往别人家里面扔尸体！……”

　　微生哀：“……”

　　虽然没报什么希望，但迷京总是能给他意料之外的“惊喜”。

　　他联想到最近流传在奈森区的怪谈。

　　据说在深夜会有神秘人出现歼灭正在火拼的黑/帮成员，所以最近奈森区的治安状况好了不少。

　　原来这是迷京的功劳啊。

　　还好他最近住在酒店，不然这里的异常估计会很快引起Rodya的注意。

　　“不了，我就不进去了。您的住处不像是能够容纳下三个人的。”微生哀礼貌回绝，他并不想钻垃圾桶。

　　“啊，真是可惜。”迷京从垃圾桶里冒出来一个头，那支不知何时对准微生哀头部的左/轮/枪口冒出故障的烟。

　　不知道他可惜的是微生哀不愿进他家还是躲过了他的子弹。

　　“您在干什么？”微生哀稍稍抬起眼皮，金瞳平静。

　　迷京兔子一样蹿出来扑进他怀里：“你真的是太棒了！”

　　“您说的'太棒了'就是对着我开枪吗？”微生哀平淡地问。

　　“当然不是！是你面对枪口也毫不动摇的英姿！”说着迷京将枪对上肆的头颅，看着肆条件反射般的一抖露出寡味的蔑视，“看吧，他就会吓得一副要尿裤子的模样……所以当然只有微生可以进来！这是我们两人爱的小屋。”

　　肆抽了抽嘴角，他的身体还保留着上次被迷京杀死的记忆，这是他能控制的吗？而且，谢邀，他也不想进垃圾桶。

　　“我不想。”微生哀冷酷地再次拒绝了，“如果您有需要带走的东西请尽快拿上，不要浪费时间。”

　　迷京委屈地瘪了瘪嘴，听话地进去翻找。蝴蝶刀、匕首、太刀、点357的左轮、巴/雷/特狙击步枪、手榴弹……愈来愈让人震惊的东西从垃圾桶中扔了出来。

　　这是个军火库吧？

　　肆目瞪口呆之际，两个玻璃弹珠朝他面部袭来，他顺手接住，定睛一看发现里面装的是浸泡在液体中的人类眼球，虹膜那美丽冷冽的冰蓝色看起来像万花筒般惹人着迷，但对上的那一刻后背无端升上一股寒意。

　　他吓得手上一空，就听见迷京清凌凌的声音：“要是碎了就杀掉你。”

　　他身体比脑袋先臣服，在落地前稳稳接住这两个玻璃球。

　　“这也太恶心了。”他拿着着两个玻璃球感觉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有吗？”迷京从他手中接过这两个玻璃球随意抛了抛，示意他捡起地上的凶器，“拿上。”

　　微生哀目光从那对眼球的标本上滑过：“这是您哪位猎物的眼球，看来您很满意才会收藏至今。”

　　迷京命令完肆就又凑到微生哀身边献宝道：“微生觉得好看吗？可以送给微生一个！”

　　微生哀看着这双美丽冰蓝色的眼瞳，没有灵魂，只是无意义的死物罢了。他保持着笑意漠然道：“我对这种没用的东西没有兴趣，到手就会扔掉。”

　　“啊。”迷京收回手小声嘀咕，“还是不能扔的。”

　　肆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周围阴阴冷冷的，是夜深后又降温了吗？抬头一看微生哀那张矜贵秀丽的脸笑得有几分阴森，像是从墓里被挖出来的古代帝王。

　　“我说你们，”一语不发的娃娃终于开口，充满嘲讽，“就这么三个人，连个基地也没有，就准备对抗公司？

　　*

　　熊熊大火在眼球内跃动着，也在不夜京的光怪陆离的灯光中跃动着。

　　这辆在今天下午15:00秘密驶离的运输车，在中途一度失联，终于于19:00返回夜照大厦，带着一车的尸体撞入外墙，高速摩擦产生的火花打燃了泄露的油料。

　　安保人员迅速地进行扑灭火焰的行动。

　　库珀揉了揉装着义眼的眼眶，进入这辆车在灰烬中检查遗留痕迹。

　　托马斯泰勒死了，三型战用仿生人全部损耗，一型战用仿生人消失。

　　真是了不得的场面，那支不见的异能试剂还没有找到责任人，现在又出现这种状况。

　　流年不利。库珀心想。他可不想被推出来当替罪羊。

　　“斯坦利先生，不夜京现在的情形不容乐观，我们需要从总部调动新的特工——至少要比托马斯强。”

　　“没问题。”库珀没想到上司答应得那么轻易，“你知道吗库珀，生物部门想要接手这件事，他们想把爪子伸到我们安保部门的工作内容上。博士已经派出了他们的秘密武器，所以我决不允许他们比我们先找到劫车的组织。不要让我失望，库珀。”

　　库珀咬牙：“先生，我觉得这个事件的级别已经超出了我的能力……“

　　“库珀，你要说你没有能力做好吗？你知道在公司没有能力的特工的下场吗？”斯坦利打断他。

　　“斯坦利先生，我会做好的。”库珀从牙缝中逼出这个承诺。

　　“那就好。”

　　通讯一断，库珀就把怒气发泄到墙上。

　　“该死的……”斯坦利。被加藤哄得得意忘形，承诺他杀死义警就给他升职，还提前将异能药剂都给了他，现在加藤死了把什么烂摊子都丢给他。

　　调整好情绪，他走下车：“查出来是谁泄露消息出去的吗？”

　　“查出来了，但……”手下面露难色，侧身露出被押送的弗兰克，很明显能看出他的状态不对，他的灵魂已经从这具躯壳中脱离了，留下的是服从命令的机器。

　　“他被洗脑了。”

　　“什么时候的事？就没有人发现吗？”库珀怒问。

　　手下不语，公司内部自然都没有什么同事情谊，只要没损害自己的利益，没人会关心同事的状态。

　　“联系治安局，让Rodya分析这短时间行驶区域的路面监控，还有，这个人最近的行动轨迹也交给Rodya。”库珀道，“让人来看下，能不能解除他的洗脑，或者直接把他的电子脑搞出来。”

　　“咯咯……”突然，弗兰克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像是一顿一顿的木偶，目光空洞洞地看着他们，“这只是一个开始。”

　　话音刚落，威力不小的炸弹从他的脑内绽开，离他近的几个特工都被冲击波掀飞出去，狠狠撞在墙上。

　　库珀扔掉身前的尸体，他离得最近，要不是拉人挡了挡估计也要伤得不轻，十天半个月难以从病床下来。他刚向斯坦利下了军令状，要是立马出事肯定会被当作垃圾扔掉。

　　“很好。”库珀骨头咔咔作响，现在他是真心实意想要搞死这群反叛公司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