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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杀神入梦 ...
“我……”顾依依嗓音微哑,正欲答话,眼角余光扫过满地横陈的尸体,心头猛地一震。
冰冷的血腥气灌入了她的肺腑,令她一时说不出话。
她忽地止住话语,强压住胸口翻涌的惊惧,抬头直视玄衣男子的冷峻面容,“该我问你是谁才对!在这佛门净地,犯下如此杀孽,还敢盘问我?”
玄衣男子闻言,眸中透出一丝兴味,长剑在手腕间轻轻一抖,鲜血顺着剑刃滴落雪地。
他并未答话,只是缓步朝顾依依走近,每走一步,血腥气便更浓烈一分。他在顾依依面前停住脚步。
“胆子倒是不小,不怕我一剑杀了你灭口?”他抬起长剑,剑尖直指顾依依。
寒光在剑刃上微微颤动,似要将她钉在原地。
剑尖离她不过咫尺,顾依依微微仰头,目光与他对上。
他长了一双狭长凤眼,眼尾微挑,冷光流转间好似能看透人心。
顾依依心头隐隐有些发颤,却死死咬住嘴唇,背脊挺得笔直:“你若真想灭口,又何须多言?”
沈观低低笑了,眸中映着她紧绷的身影,像是在欣赏一场困兽的挣扎。
他俯下身,靠近她几分,那双眼睛漂亮得近乎妖异,声线低沉:“倒有几分小聪明。不过我劝你别挑战我的耐性——不然,我随时可以让你开不了口。”
他话音刚落,一旁的灰袍僧人便上前一步将他拦在身前,开口道:“沈将军,莫吓唬女娃。”
玄衣男子直起身,将手中长剑收入鞘中,目光如刀直刺灰袍僧人,“了然和尚,你倒是慈悲。这几人是死士,莫非你以为我会放过这场梅花杀局的幕后之人?”
了然大师双手合十,目光如古井无波:“施主自当明辨是非,因果之事,非贫僧能断。”
沈观收回视线,眉宇间寒意更重。他未再多言,只抬手将一枚骨哨送至唇边,吹出一道直冲云霄的哨声。
哨音穿云裂风,未绝于耳,远处梅林便传来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片刻后,数十名黑甲军士破雪而来,步履整齐,气势如虹。
为首之人快步上前,单膝跪地,沉声道:“将军!”
玄衣男子微微抬手,目光扫过满地尸首,语调平淡:“清理现场。”
“是!”黑甲军士们齐声应和,迅速散开,动作利落地搜查尸首,收拾现场。
不消片刻,这片血腥的雪地就像从未存在过一般。
灰袍僧人合掌低叹一声,回首看向顾依依:“顾小友,随贫僧回山门吧。”
顾依依心中明了此人杀人如麻,绝非凡人,此事也与她无关。
她点点头,未再多言,跟随了然离开了这片血腥之地。
顾依依脚步略显凌乱,掌心微湿,心头惊疑未定,她咬着唇,不敢回头再看那玄衣男子一眼。
玄衣男子目送二人背影,神情看不出喜怒,他突然说道:“周厉。”
“卑职听令。”名叫周厉的副将悄无声息地出现。
“去查一查那女子的身份。”
副将低声应诺,朝林外迅速退去。
“顾依依!你干什么去了?”林瑶玉眉头紧皱,目光落在顾依依裙摆上那沾染的泥雪,语气里透着几分不满与责难,“祖母嘱咐的话你都忘了吗?你现在住在伯远候府,别丢了侯府的脸面!”
她语调尖利,不依不饶。
旁边的杜氏目光扫过顾依依,虽未开口,却摇了摇头,脸上的不满溢于言表。
顾依依尚未来得及开口解释,周围便静了下来。
“何事喧哗?”林老夫人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威严与不悦。
林瑶玉闻声正待开口告状,却发现林老夫人的目光已落在顾依依身旁的灰袍僧人身上。
只见林老夫人神情微怔,随即露出惊喜之色,疾步上前,躬身行礼:“了然大师!竟是您!老身正想请您为长孙合婚择吉,真乃大幸。”
林瑶玉嘴边的抱怨顿时噎住,眼神在林老夫人和灰袍僧人之间来回扫视,她张了张嘴,硬是将话咽了回去。
了然大师右手轻抬,单掌合于胸前,道:“贫僧在梅园观梅,偶遇此间事。顾小友与佛有缘,故贫僧相送一程,因果罢了。”
林老夫人闻言,面露欣慰之色,连连点头道:“这是依依的福分,亦是伯远候府的福分。”
她侧过身,微微一礼,语带敬意:“还请大师移步内堂,老身以茶谢过大师。”
了然大师单掌示礼,声音温和道:“阿弥陀佛,施主有心。”
林老夫人转身,看向顾依依,目光柔和了几分:“依依,随我入内一同礼佛。”
顾依依微微颔首,低头掩去心中的异样情绪,跟随林老夫人踏上了通往内堂的石阶。
林瑶玉见人已走远,神情一变,眼底闪过一丝不甘。
杜氏微微摇头,拉着林瑶玉的手臂跟上,低声道:“别生事。”
寺庙内梵唱阵阵,仿佛在安抚不安的心魂,风吹过廊檐,轻轻掠起殿外的朱红幔帐。
……
月已西斜,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白纱帐顶。
顾依依躺在栖月庐的竹榻上,辗转反侧。
若父亲尚在人世,为何迟迟不归?为何家中连一封书信都未曾收到?父亲有何苦衷?父亲只是个普通茶商,为何会和超然世外的高僧是好友?
还有那人——他们称他“沈将军”,那玄衣男子挥剑杀伐之姿盘踞心间,耳畔仿佛还回荡着梅园中的哀嚎。
他冰冷的目光似要洞穿一切,问她:“你,到底是谁?”
是啊,她是谁?是顾家的女儿,还是寄人篱下、任人摆布的伯远候世子之妻?
顾依依缓缓闭上眼睛,眉心却依旧紧蹙。
这一日的经历已然耗尽她的心神,但心底的疑问如同暗夜的火苗,烧得她一夜未得安宁。
天光已亮。
青麦站在榻旁,看着陷入梦魇的少女,她眉头紧锁,像是深陷某种无法挣脱的不安之中。
青麦忍不住轻声唤了一句:“小姐……”
顾依依并未醒来,手指微微蜷缩,似乎梦中所见让她难以平静。
青麦重重叹了口气,自从昨日小姐从大寒寺归来,便一言不发,神色凝重,让人忧心。
青麦轻掖被角,望着窗外透进的晨光,心里担忧:“小姐到底梦到了什么?”
顾依依梦中仍是那玄衣男子,她梦到那杀神提着犹自滴血的长剑,问她是何人,而后挥剑向她砍来。
“啊!”顾依依惊出一身薄汗,胸口剧烈起伏,猛地睁眼,便见到青麦正站在榻边,满脸担忧地看着她。
“小姐可是魇着了?别怕,那都是梦。”青麦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顾依依的双手。
“是梦……”顾依依喃喃道。
庭中一张竹椅靠在墙根,阳光从枝影间洒落,将顾依依的身影镀上了一层浅浅的光晕。
她蜷在竹椅上,披着一件深青色的厚披风,手边放着一卷书,白皙的手指无意识地翻动书页。
思绪却回到了过去。
母亲年幼丧母,祖父怜爱独女,不愿续弦,爱之如珠宝,甚至不忍她受孕育之苦。
祖父辞官归隐后,带着战功与赏赐的金银,在随州置地建田,日子过得悠闲富足。
那一年春日融融,山花初绽,母亲踏青归家,途经山路,意外救下了奄奄一息的父亲。
初见时,父亲虽重伤垂危,却气度非凡,与寻常人不同。
母亲养在深闺,不免心生怜惜芳心动摇。
父亲自称是个走南闯北的茶商,在路上遭遇歹人,不仅货款尽失,随行的伙计也全数遇难,唯独他苟延残喘逃过一劫。他愿意改姓入赘顾家,以答救命之恩。
祖父初闻此言,只觉荒唐,断然拒绝,欲将他送往医馆救治后不再过问。
但母亲却坚持留他在顾家养伤。谁料,日久生情,终至珠胎暗结。
祖父震怒,却终究不忍责罚独女,只能默许此事,将父亲迎入顾家为婿,让母亲风风光光成婚。
顾依依出生后,祖父和母亲便一心教养,盼她快乐无忧,身体康健。而父亲,则常年在外贩茶,行踪飘忽。
转眼便过了十六年。
三年前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下午,她出门去田间查看水渠。
回到家时,祖父已静静躺在床榻上,面色惨白,气息全无。任她如何唤也再没有半点回应。
父亲请来的大夫说,祖父这是旧伤复发,积重难返,突然辞世反倒少受病痛折磨,是一件好事。
没过多久,父亲便带着人离家,说要去寻高山茶种,为来年的北苑茶会做准备。
这一去,再无音信。
母亲这一生,在祖父的呵护下从未有过挫折。最大的一桩便是父亲的失踪。
母亲让家中得力掌柜四处寻夫散尽家财,写下无数书信却不知该寄往何处。
她终日以泪洗面,直至灯枯油尽,临终前,她怕自己的死误了女儿的婚事,便将顾依依送入盛京,留下书信盼侯府早日完婚。
母亲久居内院,顾家人口简单,想得也简单。她以为,婚书在手,两家又是这样的交情,侯府这样显赫的人家,也总不至于苛待一个孤身的小姑娘。
可这侯府啊……
顾依依目光扫过破败空荡的栖月庐,唇角微微扬起,却带着淡淡的嘲讽——
伯远侯府的风光,与她有什么关系?这就是母亲以为的“依靠”,可这依靠,竟是空花阳焰,水中浮影。
她随手将书覆在脸上,阳光透过薄薄的书页照在她闭着的眼睛上,暖意似有若无。
青麦端着一盏热茶走近,将茶盏小心放在她手边,轻声唤道:“小姐,用茶吧。”
顾依依取下脸上的书摆在一旁,她望着庭院中,老树横枝的斑驳光影在墙面上交织,又像是透过眼前这一切,望向了某个无人知晓之所。
她伸手端起茶盏,盏中琥珀色的茶汤氤氲着香气。她抿了一口,并未尝出什么滋味。
顾依依低头看着手中的茶盏,热气蒸腾,迷蒙了她的视线,也模糊了她的心绪。
“青麦,你说,父亲若还活着,为何不回家?”她的声音如羽毛拂过,轻得几不可闻。
青麦闻言一怔,连忙惊喜地凑上前:“小姐是有老爷的消息了吗?若老爷还在,我们就能回家了!”
“回家……”她低声重复着,喃喃的语调仿佛一片落叶被风卷起,轻飘飘地飞不回地面。
她抬眸望着远处的天空,云遮日光,寒风透骨。
“青麦,你说,父亲的‘家’,是顾家吗?”
风掠过庭院,翻开摆在一旁的书册,画的正是刺桐城繁华的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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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杀神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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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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