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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生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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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的案子落幕,卫姜也迎来了第一个休沐,正巧赶上她的生辰。
今年实在发生诸多事情,加上女官的事务并不清闲,她一下子没有记起来这件事,待管家带着暂定的宾客名单过来时卫姜着实没反应过来,反反复复确认了好几次是给她过生辰吗?
管家始终温和回应了她的确认,卫姜鼻头不争气地酸了,母亲走后,就再也没人给她张罗这些了,外祖倒是有心,但她一个人要顶起粮行,常年行走在外。
六月十二,卫姜从前一天,前前天,前许多天...从知道要给她庆生就开始期待,这天她好早就起来了,早到她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她都是做女官的人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不稳重呢。
可待她梳妆好了去小花园里走走,压压心里的高兴劲时,发现府里比她想的还要重视,不光早早开门迎客,还去外城把她的外祖母接了过来。
祖孙俩各有各的事业在忙,也有好一阵没见了,猛一见到人还是把卫姜高兴坏了,小跑着上前将人从车上搀了下来。
“婆婆,我好想你啊。”
“你个坏丫头,你可不想我。”田老太太嗔她一眼,“还不如那小子呢。”
卫姜嘴角的笑意僵了一下,外祖对秦之牧的印象很好,以前她觉得外祖知道秦之牧对她做的事情会叫老人家担忧,现在她已经有处理事情的能力,她可以毫无顾忌的和祖母说清楚了。
就在她组织措辞的时候,田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你都不知道给老婆子我来信,还是那小子时不时给我来信说说你的近况,你还有人家忙。”
田老太太不是真的责怪孙女,孙女多不容易她哪里不知道,就是瞧她现在满是生气模样,忍不住逗逗她。
这说的明显不是一个人,薄皮的卫姜眼见着熟了,这个心机男人,怎么还去“收买”祖母了。
“婆婆大家都在等我们呢,我们快走吧。”
田老太太抬头瞧了眼天色,哈哈哈哈大笑起来了。
不多时,客人陆陆续续到了,卫姜视线寻过厅内,一早上的笑就没有下来,真好啊,真好,家人,挚友,同好都在。
温香玉那边拜见完老丞相就跑过来,扇子一支掩着面开始与她说小话:“不愧是我姐妹,你真把子安踹了?”
这说的还是上回信的事。
卫姜一口茶差点没有喷出来:“他,他上朝去了,走不开,不过他说了会在中午赶回来的。”
温香玉“哦”了声:“算他过关,哎,你今天的口脂颜色很好看哎,哪个堂的?”
“应,应该没有的卖。”
卫姜脸藏在杯子后面。
温香玉拖着尾音又长长哦了一声,眼里都是打趣地坏笑。
“香玉你坏。”卫姜红着脸轻撞了下旁边的人,“不是你想得那样。”
“哎,你怎么知道我想的什么?我还没说呢。”
俩人相处久了卫姜哪里还不了解温香玉私下是属鸡蛋的,她不好意思又轻撞了下人:“哎呀,香玉,你讨厌。”
但真相是什么样的更也是不好启齿的。
口脂是真口脂,秦起为她做的,也是他早上亲手抹的,眉也是他亲自描的,说无法光明正大站在她身边,也不像老丞相赋闲,见她的时间多,只盼如此,能多想他一点。
温香玉举手讨饶:“看你偷偷抿嘴笑,那是咬的还是亲的?”
“香玉你……”
俩人笑闹在一起,就在这时,有人在她身后喊了一声“小夫人”。
现在知情和不知情的人都只会称卫姜为卫女官,如此突兀的一声立时吸引了许多的注意,卫姜身子立马变得紧绷,离得最近的温香玉立马察觉出来了,便要开口替她解困。
卫姜并不在意对她的称呼,只是很难用平常心对待来的人。
见她没有什么反应,秦之牧又上前了一步:“小夫人,我来给你庆生。”
卫姜下意识后退避开,秦之牧脸上短暂闪过苦笑和懊恼,低头放下贺礼,颇似落荒而逃地退到人群之后,朝门口走去。
“二公子。”卫姜叫住他。
秦之牧脚步顿住,头回得很急,似是没有料到,又似想到了什么,懊悔将头低低垂着。
卫姜拿起他放下的礼物追了出去,尚未开口,秦之牧抢先说道:“先前是我混账,我没想在今日坏你好心情,只是你生辰……我习惯了。”
自上回温泉庄子一别,秦之牧比上回看起来更加清减,甚至算得上单薄,此刻,他手中掐着卷书,打眼过去还有几分文弱书生像。
整个人从里到外全然不同往日。
只是,好的坏的都是被这人亲自推倒的。
卫姜打断他自省式地念叨:“不重要,二公子这些不重要了,东西你拿回去吧。”
秦之牧敛下的眉眼闪过戾色,他们认识七年之久,心意互通,最后竟然被一句不重要概括,他实在想发作,用唇堵住她的嘴,不想听那不中听的话,将她锁进无人的房间,姜姜不需要除他之外的好友,只和他最好。
但还不可以,他忍了几个月终于接近她喜欢的形象,他要像哥哥一样缓缓图之,不能叫情绪毁了这么长时间的谋划。
他压下翻涌的情绪,将礼物接过来扔到一边:“好,都依你,只要你别不开心。”
木雕盒子撞在石桌上,里头是一套精装的古籍,早晨下了一场急雨,地这会儿还是湿的,书页很快浸湿。
卫姜不可置信蹲下身,心疼将古籍救起,放到干爽的石桌上,但晕了墨的书页却是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人也是一样,她轻叹了口气不再停留,干脆的转身离开。
这边秦之牧却想的是,看,姜姜在意他送的礼物,姜姜还是在意他的,他拽了拽耳坠,一个大跨步拦在卫姜跟前,眼里掩不住欣喜。
实在唐突的动作,卫姜被他吓了一跳,秦之牧练习了这种时候要怎么应对,他忙后退保持距离:“姜姜,我的东西你不想收,与你单独说两句话总可以吧。”
卫姜脚步不停,和秦之牧预想中的反应完全不同,他有些急了,直接抬手挡住她的路:“哥哥他骗了你,他一直在骗你。”
这绝无可能!
卫姜根本不予理睬,秦之牧干脆同之前一般粗暴扛着人往外走,怕她出声,连她嘴都堵上了。
秦之牧疯了吗,不看看这什么场合,卫姜心里凉了透,好在没多久秦之牧就将她放下了。
卫姜看了眼地方没好气:“你领我到子安的屋子里做什么?”
子安,子安,字都叫上了,他们已经这么熟了!
他们亲了吗?他们做了吗?
秦之牧嫉妒的眼红,不过他还记得正事没有急着发作,他推开卧房的门,直奔书架,圣旨就被哥哥藏在那里。
“我今天就要拆穿哥哥的假面,拆穿他如何坏你我姻缘,拆穿他如何害了你的。”
卫姜才不要跟着他后面发疯,见自由了忙不迭往回走,就在这时屋子里头突然传来重物砸地的声音,秦之牧怒着脸跑了出来:“姜姜你别走,我没找到,肯定是哥哥藏起来了,我真的没骗你,你看到了就知道。”
“秦之牧,你不要再闹了。”卫姜疲惫。
“卫姜,我们本该要在一起的,他拿了圣旨他不告诉你,还让你当我们的小夫人,他居心叵测。”
卫姜被话里的信息砸的有些懵:“你说什么?我不太听得懂。”
“我看到了,皇上早就收回金口,允你无罪,在你来我家的第二日,哥哥欺瞒我们好久,他怎么有脸装作没事一般接近你。”
“他不是这样的人。”
“圣旨是真的,我亲眼见到的,就装在墨色的锦盒里,我们俩一起找,肯定能找到。”
“墨色锦盒?”
卫姜想到什么,不顾仪态头也不回往主院的方向跑去。
“姜姜你干什么去?”秦之牧在后面追。
卫姜顾不得回答,一脸急汗将东西从橱柜里翻了出来:“你说的是这个吗?”
秦之牧瞳仁皱缩:“这……怎么在你这里?”
此刻他也管不了为什么卫姜明明拿了圣旨还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他已经听到不远处哥哥的脚步声,忙催促道:“你快打开看看,你看了就知道我说的是真的,哥哥他设计了你。”
他的耳力果然很好,就在他刚一说完,绯色官袍的秦起就到了门口,秦之牧走到卫姜身边冲着哥哥的方向得意扬扬:“哥哥,你看你急的,衣服都来不及换,可惜,你瞒不住了,姜姜已经知道真相了。”
秦起直接略过他,目光将卫姜上下圈了一遍:“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卫姜垂眸看着手里的锦盒,谁也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似乎是没有什么外伤的,秦起不由松了口气,刚刚回来看到屋里狼藉一片,真把他吓一跳。
“哥哥你不要再假惺惺了。”秦之牧上前一步挡住视线,“姜姜你愣着做什么,你快打开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