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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是奖赏,也是惩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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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都沉默了,都是五十步笑百步,一个比一个惨。
“神仙姐姐,我的人生信条是不内耗不纠结,既然我已经是你了,你能否告诉我你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你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弟子却全都要封印你呢?”
说起当年,老祖的神色瞬间就黯淡了下去,摇摇头:“我不知我做错了什么,九百年我也没想明白我错在何处。”
“九百年都没想明白?”闻人锦很是震惊,九百年金蝉子都轮回取经好多次了,这姐怎么想个问题都想不明白,这得是有多难想?
“小家伙,我们没多少时间了,有人正在施法救你。”老祖指了指她逐渐虚无的身体,“我曾和你一样想远离一切去过简单的生活,但此前必须得将陈年往事一桩桩解决,或许我是解决不了了,希望你能。”
“哼,你倒是看得起我,”闻人锦瘪着嘴,“不用你说我也会努力的,我可不想一辈子困在这里,如果你长生不死,那我岂不是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老祖头一次有些心虚地笑了笑:“那你可真得努力了。”
“你什么意思?”闻人锦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祖宗不会真的长生不死吧!
如烈火焚烧般的身体正在渐渐复苏,她感觉到丝丝凉意滋润在她的心脉肺腑,对于这个世界的实感重新掌握到她手中。
她缓缓撑开眼皮,水墨世界已经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耀眼的浩瀚星空,以及星空下一张难掩担忧的英俊面容。
真好,一睁眼就能看到这么帅的一张脸,老天待我真不错。她见色起意地抬手就要摸去,在即将得手前脑子归位,立刻清醒把手一拍弹坐起来:“师濯痕!你没有死!”
见到师祖生龙活虎地跳起来,师濯痕脸上的担忧才逐渐收起,规规矩矩地跪拜在闻人锦身边行礼:“师祖。”
闻人锦脑子晕乎乎的,有点不太记得起来刚才发生的事情了,不过看见爆体而亡的小帅哥重新出现在她眼前,她的心情还是不错的,毕竟这是目前为止唯一不想要对她下手的人,算是暂定我方阵营的友军了。
不过她真的很疑惑:“我记得你与紫桐同归于尽来着,怎么现在一点事也没有?”
师濯痕恭敬回话,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他都是一副沉稳得体,不为任何事情所扰的淡漠样:“方才阵法中只是我的一缕神魂,自爆后可化作灵力融入师祖体内祝您一臂之力。”
“小徒孙,”闻人锦感动的两眼泪汪汪,“你对我这么好不会真的因为你是我的魔道弟子吧?”
师濯痕抬头看她,眼神坚定的不像是在反问:“师祖不记得我了。”
等等,这是什么剧情走向?闻人锦忽然意识到不对劲,咬住嘴唇不敢再乱说一个字。
这小子,怎么好像跟原主认识,而且还有点熟的样子?她琢磨着。先前问他来意的时候,他也没表现出跟原主认识的样子啊,妥妥只是一个长得好看的普通弟子而已,怎么现在才突然跑出来问她怎么不记得他了?
“师祖?”师濯痕轻声唤着,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人畜无害,但是很让人有距离感捉摸不透。
不能轻易回答他。闻人锦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大脑飞速运转。这个人费这么大劲帮助这具身体的主人,首先可以确定他不是敌人,但极有可能是个与原主有点关系的死忠粉。
她有点后悔刚刚那会儿见到老祖的时候跟她吵架了,就应该趁着那个时间多问一些人际关系的。
如果真的是老祖的死忠粉,要是知道他的师祖已经被她这个穿越者替代了,他会不会一怒之下拿她炼各种阵法把他的师祖换回来啊?
一想到那些可能会遭受的非人对待闻人锦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于是决定一口咬死。
“没错,我失忆了。”
师濯痕没有一丝意外:“果然,方才为您疗伤的时候我就发现您心脉受损,许是灵海也遭受到了重创才会如此。”
没错,你都替我圆好了。她满意地跟着点头。
“您可还记得失忆前发生了什么?”
闻人锦摇了摇头,很想反问一句:大哥,我要是记得那还叫失忆吗?
她环顾四周,只想快点逃离这个令人胆战心惊的认亲环节,“这里是悬峰?我怎么又回来了?”
师濯痕看了眼头顶运作的金鼎,沉默了好一会儿,“封印还在。”
对了,老祖说过是因为心脉休克,封印识别不到她她才能下山的。闻人锦想起来了。所以说她现在属于是短暂的身份信息缺失被系统修补后又被抓了回去?这也太折磨人了吧。
她气愤地仰头看着那只鼎:“原来就是你啊,封印了我九百年的东西,等我把你打下来,一定提着你到封印我的那个家伙面前,让他跪下来给我认错。”
“咳!”身旁的师濯痕冷不丁呛了一嗓子。
“你没事吧?”闻人锦看他脸色有些不好的样子,想到他自曝神魂帮助自己,还为她疗伤那些事,就没办法不关心。
“无碍。”师濯痕脸色恢复如常。他倒是没什么事,只是刚才修补师祖的心脉时耗费了不少灵力,要不了几天就能补回来了。
其实他是被师祖那句话给呛到的,如果师祖知道……他不敢想,只能神情复杂地看向师祖,但师祖显然没看懂。
“若是不适一定要告诉我,我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但你毕竟是我徒孙,能照应的我会尽量做到。”她感激地看向他。这是真心的。
折腾了一夜天色渐亮,闻人锦只得在悬峰安居下来再想办法,而师濯痕也为了他自己的目的留在了此处,两人彼此约定,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不过问,不干扰,如果有需要就提出来一起解决。
第二天一大早,还没睡上几个时辰闻人锦就被一阵闹腾的动静给吵醒,许多年没有过的起床气都被激发了出来,骂骂咧咧地裹着被子冲进院子:“大清早的,你是要上房揭瓦拆家了吗?!”
“师祖。”屋顶上,师濯痕整理了一下道袍对她行礼。今天他穿了一身白,衬的人很是干净清爽。
“你上哪儿干什么?”闻人锦揉着刚醒一会儿的眼睛,疑惑地昂头问他。
他指了一下院子中的东西:“因为他。”
闻人锦顺着看去,看到了院子中央提锏攻击的木头哥,突然想起来,一拍脑袋:忘了这哥还有每天的固定节目了!
“那个你别怕,这只是个小玩具,不会伤害人的。”
小玩具?师濯痕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脑袋麻麻的。师祖是不记得了,但他不会看不出来啊,院子中那名白袍提锏,脑门儿上贴着个“师”字的人,可不就是他师濯痕嘛!
他眼皮不安地跳了跳。那木头玩偶脑门上贴的“师”字已经被戳的千疮百孔,他甚至能够想象的出来,没有失忆前的师祖是如何拿着她的平荒枪,把木头人当成他使劲扎的了。
“小徒孙,你别怕,他只是看着凶其实很好解决的,不信我演示给你看。”什么都不知道的闻人锦还以为她的小徒孙是被木头大哥砍怕了,所以才跳那么高,为了保护我方小徒孙,她自告奋勇冲到木头哥面前,弹了他一个脑瓜崩,气势汹汹道:“孽徒,你吓着我小徒孙了!”
师濯痕心里一抖。闻人锦扭头笑着看他,让他别怕,挺亲切的笑容此刻在他眼里却无比骇人。
“孽徒,还不跪下?赶紧滚吧。”她拍了拍木头大哥的肩。
站在屋顶上的师濯痕眼角按耐不住地狂跳,竟然还莫名觉得膝盖有些发软,心中有些发虚。
若是师祖记起以前,岂不是要提着平荒把他碎尸万段了?
“小徒孙,下次你再见到他便像我这么做,保准他伤不到你。”闻人锦露出一个自认为非常友好的表情,却没想到她的小徒孙脸色更差了。心道:是不是被吓破胆了?木头哥下手是挺凶的,第一次见面时她也被吓不惨,可怜了我的小徒孙,被吓的人都蔫儿了,都没那么好看了。
师祖这番安慰的话,师濯痕没办法回答,话到嘴边很是烫嘴。他可没办法对自己喊“孽徒,跪下”啊。
“师祖,”他赶紧扯开其他话题,“您今日要做什么?”
“我再睡会儿,醒了去典藏阁看看。你呢?”
“弟子今日要去探一探封印。”
“探封印!”一说这她可就不困了,“若你发现了这封印有什么破除之法,一定要回来告诉我。”
师濯痕淡淡应了一声然后朝金鼎飞去,闻人锦也不困了,梳妆打扮,挑了一身红衣,搭配几个亮晶晶的首饰后就下山朝着典藏阁去了。
推开塔门,这一次不染一丝灰尘,梅子酒举着个鸡毛掸子扛在肩头,见她出现眼睛先是一亮,随即立马沉下来,语气酸不溜丢:“你还知道回来啊。”
闻人锦尴尬一笑。这怎么跟小媳妇独守空房,见到死鬼回来既高兴又想作一作刷一下存在感一样?
“那怎么能忘了你呢,毕竟是我从小到大的读伴,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呀。”
梅子酒听着这话很是受用,嘴角都被钓起来了,“那你,这次又来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