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德录》东方麒

21、第二十章

　　“我就知道！！你每次都这样！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啊老大！你已经不是十七八岁的热血少年了啊亲！”常常在电话另一端炸了毛，“我们需要钱！需要！否则会饿死！你明白吗饿死啊！那些虐猫的人就算你救了也不会耽误他们下地狱的！你帮他们多活几天，又拿到钱，多么美妙的事情为什么不做啊！”
　　姬州生用小指扣了扣耳朵，心里想，常常的嗓门又突破上限了：“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爆完粗口耳中传来嘟嘟声，姬州生无语地把手机递还给坐在旁边的常陶，“多谢了。”
　　常陶默默地接过，犹豫片刻说道：“其实，我很喜欢小动物，小狗小猫什么的。”
　　“哦。”
　　“我也……很气愤，我朋友的老婆做出这种事情……”
　　“然后？”
　　“我就是想问一下……那个于琦，会怎样，那些猫，猫会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威胁性命的伤害……你知道，这个，毕竟是人……”
　　“哦。”姬州生了然，对于常陶的观念不怎么意外，身而为人自然有着高人一等的觉悟，尤其是在对于其他动物上，‘不过是杀了只猫，杀了条狗而已，你还要让人给他们偿命？’‘如果这样的话，你吃牛肉，猪肉的时候怎么想的，这不也是杀生？’‘虚伪，说着一套做这一套’。这一类的思想很是‘普及’。
　　估计是姬州生脸上的表情让常陶尴尬，沉默了半响没有得到回应，他又道：“我不知道你们这个行业是怎么看待这种事情，不过我是警察，所以，对我来说，人命是很重要的东西，我不可能为了几只猫的性命就罔顾一条人命，你……明白吗？”
　　“我明白。”姬州生点点头，“不过，我也有选择接生意，或者不接的权利。”

　　暂别了常陶，姬州生莫名的心情很好，好的……有些不正常，但是这一丝警觉只在心头略过一下就消失不见，他在路边随意上了一部公交车，左拐右拐又在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地方下站，心情舒畅地走进胡同里一家茶楼，等在阁楼里坐下，这才猛然心头一惊。
　　好像哪里不对……
　　姬州生疑惑地环视周围，整个二层很空旷，加上黑色的桌椅，一种莫名的压抑感。
　　为什么我会来这里？
　　他起身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忽然听到楼梯上传来嗒嗒脚步声，随后出现的人让姬州生一阵意外，而意外之后又一阵发寒：“乌秦？”
　　“又见面了。”
　　看着丝毫不意外看到自己的人，姬州生背后一寒：“……我来这里，是你搞的鬼？”
　　“当然不是。”乌秦很是无辜地摊手，“其实我并不想你来干涉我想做的事情的，不过……”
　　不过什么？姬州生觉得耳朵都竖起来了。
　　“不过，我儿子好像，很喜欢你。”
　　儿子？姬州生大脑茫然片刻，等琢磨到什么，猛地转身，就见自己坐着的椅背上趴着一个眼熟的小孩子。
　　小鬼王……
　　姬州生像被踩了尾巴一般跳起来，索性趴在椅子上的小孩没有移动的意思，漆黑天真的眼睛在姬州生身上扫来扫去，好一阵子才张开手，一阵黑雾似的飞到乌秦怀里。
　　这个……这就是小鬼王——
　　姬州生知道自己是没办法抗衡的，斟酌良久，谨慎地开口问：“你会来，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给我说吧。”
　　“是的。”乌秦并不隐瞒，微笑着说道：“我知道你最近接了活，首先，我想听一下你的看法。”
　　“……这个好像没什么好说的。”
　　“那，你觉得那个人，是应该活着还是应该死掉？”
　　“这个不是我来操心的问题吧。”
　　“不不，请不要跟我打太极。”乌秦眯着眼睛微笑道，“这件事，你的其他同行不会来插手，或许我应该说，只有你竟然来插手了，所以我来询问一个确定的答案，你觉得，生，或者死，这件事情的终了由我来判定，而我现在想听一下你的想法。”
　　‘由我来判定‘？姬州生心里生出一份荒谬，他以为他是谁？这个嘲讽的念头在脑海绕了几绕马上化为谨慎的思索，他至今只知道对方的名字，对方的身份……他确实不知道。
　　让米侯昭吃暗亏，掠走小鬼王，甚至……还把小鬼王称呼为“儿子”，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名字在脑海深处浮现……姬州生咬了咬牙，甩头晃掉那个名词，不可能，那个……东西，不可能会在这里出现。
　　抬头注视对面，乌秦并不急切于得到答案，他淡定地抱着孩子，一眼看去当真像是一位慈父，姬州生吞了一下口水，说道：“这个活，我已经告诉我的线人推掉了。”
　　不闻不问，模棱两可，其实也表明了态度。
　　乌秦似乎很满意，点点头说道：“你还算聪明。”
　　“那个……你到底是谁？”姬州生知道自己不应该问，但是还是忍不住。乌秦说道：“你也许能想象的到。”
　　……又是模棱两可的回答。“这件事情我不打算再插手，我知道自己没有那个能力，不过我还是想多嘴问一下……你打算，把那个女人怎么样？杀掉？”
　　“杀掉岂不是太可惜了。”乌秦起身，推开的椅子发出沉重的吱嘎声响，“我倒是不介意你旁观，毕竟日后我们的相处机会还有很多，尽快的彼此了解也是好事。”在姬州生疑惑的注视下，乌秦走向台阶，“不过我不希望你来破坏我的安排，你的最后几句话都说错了，我没打算就这么杀掉她，你也不是多嘴问地‘一下‘，另外，你有能力插手这件事。”

　　于琦的心情很差。
　　这两天即便是住在旅馆，也挡不住耳朵中充斥着的令人厌恶的叫声，那些喵喵的声音，还有爪子在地板，玻璃上划过的声音……
　　一连好几夜的失眠，让她的黑眼圈格外重。
　　“幻觉而已。”这样安慰着自己，于琦下意识地抚摸着手腕上的镯子，冰冷的触感让她的心情稍微平复些，眼前已经是公司的大楼，她打起精神，露出像往常一样的微笑走了过去。
　　从进门开始，就觉得好像哪有不对，同行的人，迎面走来的人，在注视到她的时候似乎神色怪异，于琦疑惑地回望，被她注视的人则纷纷避开视线。
　　发生了什么事？
　　带着一头雾水，于琦快步走向电梯，原本每天应该拥挤的电梯里却空旷着，等候电梯的人不知道为什么看了她一眼，就别开视线，活像没有发现电梯门已经打开一般。
　　这是……到底怎么回事……因为前阵子的各种意外，于琦在电梯门关上的刹那还是按了开门健，她脑海里回放着很久以前看过的关于电梯的恐怖片，思量片刻匆匆地从楼梯口走去。
　　公司在六楼，在推开门的瞬间，于琦看到几张白纸盘旋落下，她不以为然地往里踏脚，却发现并不是一两张，整个公司的地面上全都是A4大小的打印纸，有些是空白没有用过的，而印着图案的纸张……则让她脸色大变。
　　是猫被肢解的图。
　　很多很多只猫——
　　于琦自然看得眼熟，她很熟悉这些照片，因为是她亲自拍下来的，原本私密的兴奋感在此刻瞬间化成一盆冰水，从头淋到脚。
　　为什么这些东西会出现在这里？
　　不，等一下，冷静……需要冷静……
　　于琦的脑中还没有从事情败露到伪装不知过度过去，就看到坐在电脑前的人纷纷抬头，望向她的眼神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厌恶。
　　她看到几乎每一台电脑上都在播放着视频，视频中的她面容清晰可见，而她的手里握着剪刀，脚底下踩着被碾烂了一半身体的野猫。
　　“不……不要看！”

作者有话说

　　其实……这篇文只是为了发泄自己在现实里的不满才诞生的。
微博上公布那个姓周的虐猫贱人又出现了……因为现实里没法去整她，所以……只好YY着这一篇文来给她判处死刑——恩，当然，不会是死刑那么简单啦……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