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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醋溜白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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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浔在布艺店里挑着围巾,拿了好几条在越沛然身上比划,最后选了一条黑白格子的往越沛然怀里一塞,让他去付钱。
云浔走在旁边数落他:“你以前冬天就老是忘记戴,冻的发抖都不长记性。”
越沛然含笑听着,最后认真地承诺:“以后不会了。”
记得初三的那个冬天,云浔找他出去吃火锅,他们最后出火锅店的时候也像现在这样下了雪,越沛然没有戴围巾的习惯,也没有人管他,这么多年就这样过来的,也没出什么事儿。
云浔倒是很有兴致地拉着他去商场里挑了一条很暖和的围巾送他当新年礼物,要求他冬天必须戴,只可惜后来走得太急,他只带了自己一个人还有身份证件和护照离开,其他什么行李包括那条围巾都被留在了越家。
云浔瞪了他一眼,抿了抿唇不知在想什么,脸上闪过懊恼神色,气鼓鼓地直接往前走。
越沛然亦步亦趋地追她,说话时还带着点讨好和惧怕的意味。
“云浔,对不起。”
云浔霎时顿在了原地,身后的越沛然也跟着停下来,两个人站在雪地里沉默,云浔肺都要气炸了。
为什么不解释?
“你为什么道歉?”
“不告而别还是……”
云浔的声线在发抖,那些曾经痛击过她的回忆在此刻也依旧地不留情面,眼眶烧得通红,她垂在身侧的手也不自觉收紧。
“还是你后来的梅开二度?”
之前问不出口的话在此时脱口而出,在极度心痛的同时竟然感到了一丝轻松。
越沛然垂下了头,眼里含着一抹哀恸,喉中发紧:“我……”
“还是你觉得,云浔是个可有可无的人,不需要任何解释?”
云浔在心里反驳自己,她明明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样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可她一想到以前的事情就没来由的坏脾气,控制不住地想在越沛然的心里也插一把刀,让他和自己一起痛。
“不是的,云浔。”越沛然着急道。
“不会有比你更重要的人了。”
越沛然握住云浔的手臂,将人拉在身前,看着女孩子脸颊上的泪痕不由心痛,他曾经发誓要保护的人此刻被他伤害。
越沛然珍重地拭去她的眼泪,含着哽咽说话:“云浔,你可以再等等我吗?”
“为什么要我等你?等你什么?”
“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肯和我说,我什么也不知道。”
“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云浔发了狠,将越沛然触碰自己脸颊的手挥开,目光既痛又恨地注视着对方。
“你是不是觉得我一定会等着你?”
“越沛然,你太自以为是了。”
“不是的,云浔。我……”
云浔发泄情绪之后根本不想再听他狡辩,转身就走,并且留下来一句恶狠狠的“别跟着我”。
越沛然被她留在原地,不知是第几次看着她的背影远去。
他总是一个人。
云浔自顾自地回家,并且把今天的冲突当作是一场冷战,不肯在微信上回越沛然的消息,不过这人也没发什么有价值的话,来回几句就是那些车轱辘话,什么我错了、对不起、再等等、总有一天会告诉你。
云浔都不想听,为什么她作为这件事里的受害者,连理由都不能知道?
除夕夜那天云家在一起守岁,不过越家的争吵声倒是传到了他们的院子里,云浔当时正在剪外面的山茶花枝,把隔壁的热闹听了一点点。
是越沛然回来了。
云浔撇了撇嘴,抱着花枝就打算进屋,越沛然是在这个时候出来的,还伴随着越松的骂声。
云浔隔着铁栅栏和他对视了一眼,“哼”了一声偏过头不看他。
越沛然见状只自嘲地笑了笑,便打算离开。
“你……”云浔一急,忍不住出声,随后又在心里怒骂自己多管闲事。
越沛然眼底却亮起了一抹闪烁的光,他留在原地,忍不住去看云浔。
“你以后什么打算?”
越沛然嘲弄地笑了两声:“以后,大概不会回来了。”
看来今天是闹翻天了。
云浔点点头,把怀里的山茶花递了一枝出去:“送你一枝。”
越沛然忍不住莞尔,接过之后才说话:“云浔,其实我之前想解释的,只是那个时候没来得及。”
云浔默了一瞬间:“你也可以在微信上和我说。”
“那不正式,我想当面和你说。”
“你那天应该叫住我告诉我的。”
“可是你很生气,我不敢。”
云浔垂下了头,忸怩道:“你这个人真得很讨厌,还想和我当朋友的话你当时就应该不畏我的怒火来解释啊!而且我之前问你了欸,你也没有说。”
越沛然觉得委屈:“可是你问的时候说话像机关枪,我插不上话,后来你走的时候又让我别跟着你,真得很凶,你当时的眼神我现在想起来都后怕。”
云浔气结,指着越沛然半天没说话。
夜风寒凉,越沛然站在那里像最终浅笑:“云浔,你回去吧,那些事情我们到莞城说吧,我都告诉你。”
云浔的注意力显然偏了:“你也去莞城?”
“嗯,我的事业在那里,以后可能也会一直在那里。”
云浔点了点头,既然会告诉她,那到莞城再说也没什么了。
等到云浔晚上临睡前才醒过神来,自己好像就这么被这厮给哄了,明明之前还那么生气。
于是气不过地给他发了条微信。
[上善若水:歹毒!卑鄙!无耻!]
[沛:?]
云浔没理他了,直接蒙头睡了个昏天黑地。
过完年之后云浔没待几天就回了莞城,打算好好守株待兔,顺便把年后的工作理一理。
也是这段时间她接到了一封工作邮件,对方想请她为他们的游戏编写剧情,就像当初和另一家公司的合作一样。
落款是一家她不认识的公司——太阳游戏有限公司。
是一家很年轻的游戏公司,不过已经在行业中初露锋芒了,开发过几款很受欢迎的游戏,发展潜力目前看起来很不错。
不过他们的创始人是个老朋友了——越沛然。
云浔当即拨了个电话过去,那边越沛然一接起来就是一声很着急的“云浔”。
云浔一脸问号:“干什么?”
越沛然却陷入了沉默,最后说:“不是你打来的吗?”
云浔莫名其妙地“嗯”了一声:“是这样没错,但是刚才好像你比较着急吧?”
“我没事啊,就是你是不是……嗯……”
“你嗯什么?”
“没事,你先说。”
“你们公司发给我的邮件我看了,具体事宜等开工之后再谈吧。”
越沛然笑了笑:“好。”
“现在你有什么事可以说了吧?”
越沛然在电话那头纠结得眉头皱成了麻花,旁边的朋友鼓励他说出来,然后被越沛然赶出去了。
“你很着急吗?”
“着急什么?”云浔戳了一瓶牛奶喝。
“婚姻。”
云浔在电话这头咳得震天响。
“你说什么?”云浔气势汹汹。
越沛然期期艾艾:“相亲的是你啊。”
“不对,你怎么知道我相亲?”云浔发现疑点。
“别想着蒙混过关,说实话。”
越沛然据实相告:“你的相亲对象是我团队的成员。”
云浔惊讶地瞪大了眼:“这么巧吗?”
越沛然不禁回忆刚才的事情,陆之年被团队里的其他成员追问过年回家的事情。
这小子大吐苦水,说家里不仅不支持他创业,看不上他做游戏非要拘着他继承家业就算了,还非逼着他去相亲。
于是大家又追问他相亲的过程和结果。
“当然没有成啦,不然我现在就不在这里了,我爸妈该按着我和那姑娘的头结婚了。”
“哈哈哈,陆哥,那姑娘怎么样啊?”
“肯定不怎么样啊,不然陆哥肯定就从了啊!”
“也是。”
陆之年否认:“不,那个姑娘很好。”
“她是个很有才气的人,事业有成,长得也漂亮。我们只是不合适。”
“而且,无论那个姑娘你们都不该这样说长道短。”
于是众人尴尬地想打个哈哈过去。
“开玩笑的,陆哥。”
“对啊陆哥,大家伙以后都不说了啊。”
“陆哥,那姑娘叫什么啊?”
陆之年笑了笑:“很好听的名字,她叫云浔。”
正好在此刻经过的越沛然:“云浔?”
“你的相亲对象?”
面对越沛然的冷脸,陆之年愣愣地点了点头,顺便“啊”了一声。
越沛然短促地嗤笑一声,陆之年正不清不楚呢就听越沛然吧啦了一句:“那你确实高攀不起她。”
陆之年这下来了劲儿,一路跟着越沛然进了办公室还在追问。
“越哥,你怎么回事?”
“突然这么说,你有情况。”
“你认识这个云浔?”
“前女友?”
“初恋?”
越沛然不堪其扰:“在我心里,没有人能高攀起她。”
“哦~”陆之年了然,“初恋啊。”
越沛然编程序的手指都颤栗了一瞬,云浔的电话就是这时候来的。
“很巧啊,所以你很着急吗?”越沛然追问。
云浔于是给他解释:“都是应付啊,谁让云雯太厉害,我妈退休太早。”
越沛然立刻意会,于是给她出了好几个把相亲局搅黄的主意。
云浔听进去并且挂了电话之后才反应过来——好像不关他的事欸。
越沛然好像最近都很忙,回消息比以前的字少了也慢了,不过云浔也顾不上他了,工作室里的员工逐渐上岗,很多事情都要她来决断。
首当其冲的就是太阳游戏和之前的合作公司同时发来了邮件洽谈合作。
先前的游戏公司是业内数一数二的存在,这次是希望云浔能为之前合作的那款游戏写一个前传。
而越沛然他们是希望云浔能写一个新的故事,两方的时间要求重合了,云浔先让助理去协商了一下,看看哪一方能够接受工作室里其他编剧的故事,云浔的时间有限,根本不可能同时创作出两本优质的作品。
最后的结果是哪一方都不肯退步,这下选择权交到了云浔手里。
越沛然这次很积极地亲自来找她谈合同,云浔在会议室接待了他。
按他的意思是他们团队做的游戏需要很深厚的历史底蕴,因此希望云浔,这个曾经就读于莞城大学历史系的编剧来编写,这样会更有保障,其次就是云浔的名气已经在业内打开过了,这次如果在策划一栏加上她的名字,对于游戏的传播也有一定好处。
“你的意思我大概都知道了,给出的酬劳也很丰厚,但是……”
越沛然笑着摇了摇头:“重点在但是啊。”
云浔忍俊不禁:“但是,我还是更想要去继续曾经的那个故事,毕竟我很念旧。”
“我明白,你很想给曾经的谜团添上一笔答案。”越沛然表示“理解至上”。
“那就按你之前说的,让工作室里靠得上的编剧来帮我们策划剧本吧。”
云浔反驳:“我们每个编剧都靠得上。”
“抱歉,是我失言了。”越沛然歉然地笑了笑。
两个人商议完成之后,云浔就让助理去回复了另外一家游戏公司,表示自己很乐意。
“正好六点,下班。”云浔看了一眼表,拎着包就往门外走。
越沛然立刻跟着她:“我请你吃饭吧。”
“不用了,我自己回家做饭就可以了。”云浔拒绝,毕竟她最近有要研究的新菜谱还没有付诸实践,昨天正好买了菜,今天回去就可以做了。
“我最近在钻研新菜谱。”
越沛然了然,于是上赶着说话:“我给你当小白鼠吧。”
“啊?”
云浔气急败坏、暴跳如雷:“越沛然,我做饭才没有那么难吃!”
越沛然灵活且很有经验地左闪右闪躲开云浔的拳头,还有空闲低头笑:“我说错了,你很有天赋,我是去蹭饭的。”
云浔被他这样专注又缱绻的目光一看,那个拳头就捶不下去了,于是红着脸狠狠踩了他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