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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翡翠烧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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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咱们年级要春游啊!”林慧挖着老酸奶,脸上浮现出惬意的神情。
“是啊,我听晓泉和五班班主任聊天的时候说的,保真。”司琛信誓旦旦地举起了手。
云浔正在瞻仰越沛然堪称完美的数学作业,敬佩得两眼汪汪,张舒媛笑她:“你这也太夸张了吧。”
越沛然目光在云浔脸上停留,然后在少女抬眼的时候迅速收起,语气故作自然:“她困的。”
云浔双臂交叠放在桌上枕着头,拉长了声音有气无力:“真看不懂啊,我一看这些数字就眼冒金星。”
林慧惊讶地扬起声音,推了推云浔的手臂:“不是吧你,要春游还不精神?”
云浔费劲巴力地提起眼皮看她,松松散散地问:“什么时候啊?”
林慧顺手给了司琛一手肘:“问你呢?什么时候啊?”
司琛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他明明是在问你。”眼见着林慧“啧”了一声,司琛立刻从善如流“周五,游完回来就放清明假了多痛快啊。”
云浔听了也不由点点头,打了个哈欠,确实挺痛快的。
云天齐先生和季元罗女士很支持这样的课外活动,呃……他们在每天一通的电话里支持。
他们的工作总是很忙,常常见不到人影,有时候晚上一起吃个饭的功夫就是极限了,云浔对此表示理解的同时也叹为观止。
天气预报说周五是个很凉爽的阴天,没有雨也没有太阳,这很合云浔的意,既不用涂防晒戴遮阳帽也不用带雨伞,可以很轻便地上路。
“你们两个就带这么点儿?”林慧张大了嘴巴看着后桌的两个风轻云淡的神人。
云浔塞了一瓶水在书包里,见怪不怪:“带多了也吃不完啊,背着还累。”
林慧转头看了看自己鼓鼓嬢嬢的书包,罕见地梗了一下,转头看了眼司琛更鼓的书包又送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还有人比她还麻烦。
云浔眯着眼往越沛然的书包里看,好奇又故作不在意:“你带什么吃的啊?越沛然。”
越沛然淡淡地看她一眼,轻描淡写:“薯片,自热米饭。”
云浔“啊”了一声,语气不掩懊恼:“我忘了还有自热米饭这个东西了。”
越沛然笑笑:“我带了两个,可以给你一个。”
云浔双眼明亮清透,雀跃道:“好啊。”
林徽因说,你是人间四月天。
四月天果然很不错,天气好风景好,一路上绿草如茵,微风不燥。
“花海,离学校多远啊?”云浔随口问。
“大概要走三四个小时吧。”越沛然答她。
“啊——”云浔拉长了声音,两眼一黑又一黑。
越沛然很有经验地扯住她的手臂,免得她往后倒,然后拖着这个懒于走路的小姑娘跟着班级的步伐走。
林慧现在很佩服云浔和越沛然的高瞻远瞩,背着书包想死的心都有了,司琛在后面提着她的书包领子,笑得无奈又没好气:“我给你托着呢,你还喊累啊?”
林慧偏头横他一眼:“就累!”
司琛磨了磨后槽牙,哼笑一声:“成,你是我祖宗。我给你提书包,放下来吧。”
林慧心领神会地把书包交给他,很友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体育委员劳苦功高,等下次运动会我一定报一两个项目减轻你的负担,这下成了吧。”
司琛懒懒一笑:“成。”
张舒媛一边跟着班级走,一边还在背书。
林慧一把抱着她的肩膀,笑得张扬:“学习委员,别背了别背了,咱们五个来聊天好了。”
云浔立刻附和:“聊天好了聊天好了,舒媛。”
少女的声音清亮而甜美,无意识地撒娇更显天真,越沛然忍不住看她,原本平直的唇角不由自主牵起。
“你们清明节怎么过啊?”林慧率先甩出话题。
云浔紧接着回答:“我复习,期中考我有点担心。”
林慧叹气:“宝,我也担心。”
张舒媛轻笑一声:“干脆咱们出来一起复习好了,反正你俩担心。”
好主意啊,云浔笑眯眯地赞同:“好啊,我来我来。”
林慧也点头如捣蒜,这下就看两个男孩子愿不愿意出来了。
司琛长叹一声:“你们……我也是醉了,我当然是要舍命陪君子们了。”
云浔看向了越沛然:“你呢?来吗?”
越沛然点点头:“好。”
云浔笑,拍了拍他的手臂:“那你记得把你的笔记带来,让我们好好参考一下。”
越沛然笑了两声,揶揄道:“那你贿赂我一下。”
云浔睁大眼睛讶然地看着他:“你学坏了,肯定是司琛干的。”
司琛不满地嚷嚷:“云浔,怎么就是我干的了?你怎么胡说八道……吧啦吧啦”
云浔十分上道地不耻下问:“那你想我怎么贿赂你?”
越沛然看向她的眼眸微弯,故作不经意地提起:“我好像比你大一岁。”
云浔福至心灵:“沛然哥。”
这一声“沛然哥”清脆有力,掷地有声,林慧和张舒媛听着想笑,但忍住了,两个人和司琛不断地进行眼神交流。
越沛然把头偏在一旁,嘴角咧开的弧度很大,像万圣节的南瓜。
云浔捶了他一拳:“这可以吗?”
越沛然敛起笑意,无比正经地回视,用淡薄的语气说欠揍的话:“有点少。”
云浔挑了挑眉,跳着脚扯着他的耳朵叫了一连串:“沛然哥沛然哥沛然哥!”
“这下够多了吧。”云浔得意地笑。
越沛然被她一拳头捶得踉跄,连忙一叠声“好好好”,还不忘扶着她的手,免得这姑娘得意忘形摔个好歹。
路上风景很美,河边小筑古香古色,一看就是景点,但比景更加美好的是景里的人。
不知道是那个班的男孩子带了吉他出来,一边走一边拨弄,断断续续的音调拼凑成一首曲子,大家为此欢呼雀跃,直呼“好帅”。
云浔颇感惆怅,于是抬手戳了戳越沛然的胳膊:“等我回去了也要弹琴。”
越沛然低笑:“那你这次要弹什么?”
“你猜咯。猜到有奖。”
林慧拉着张舒媛去凑吉他的热闹,司琛不放心地跟上去了,也不知道他在不放心什么。
一路上跋山涉水,千难万险——云浔认为的。
好不容易到了花海,结果……这光秃秃的一片,是被烧了吗?可能性不大。
云浔纳闷地摸了摸下巴,咂摸道:“不是花海吗?花儿呢?”
越沛然很给面子地接了话:“没开。”
“哈?”
看着云浔一脸诧异,越沛然很轻地牵了下嘴角,林慧扑过来勾着云浔的肩膀说:“走走走,咱们去找个好位置。”
最后确实找了个好位置,把她带了的东西摆了一溜,不得不说林慧还是有先见之明的,云浔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野餐布一铺,零食水果一堆,人一躺——怎一个舒适了得。
云浔啃着苹果,拉着越沛然去看旁边大家自发的表演节目,其实就是放着音乐,愿意去跳舞的就上。
“原来我们年级这么卧虎藏龙啊!”云浔看得咋舌,嘴里的苹果嚼得咯吱咯吱响。
越沛然没什么兴趣,又不想扫了云浔的兴致,就浅浅“嗯”了一声。
在花海秋游这一下午相当于自由活动,老师也不管,因此有很多小情侣也就冒出来了,纷纷两两结伴。
这是第三对从越沛然面前经过的小情侣了,不同寻常的是他们有花,鲜妍动人的玫瑰花簇拥绽放。
越沛然拍了拍云浔的肩膀:“你先看,我有点事。”
云浔正看到兴头上,摆了摆手就说好。
他这一去去了好久,云浔看得都有点疲了,回去找林慧他们的时候越沛然还没回来。
林慧把果汁递给云浔,又兴冲冲地问她:“薯片是青柠味好吃还是烤肉味?”
云浔看着她和司琛的眉眼官司就知道是两个人又较上劲儿了,于是揶揄地笑了笑:“青柠。”
林慧大获全胜,因为张舒媛也选了青柠,为此她像是赢了全世界一样得意地看向司琛,司琛倒是习以为常,笑着叹气。
“好了林慧,我这个月给你当牛做马。”
云浔看着这两个活宝你来我往地闹腾,然后左右看了看:“越沛然呢?他怎么不在?”
林慧和司琛都愣了一下,最后还是张舒媛靠谱:“他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吗?”
也没靠谱到哪里去。
云浔懵了一下:“他后面说有点事就跟我分开了啊,这么久了还没回来吗?”
司琛这是“诶诶诶”了好几声,云浔似有所感地回头,眼前的画面或许是她年少时最惊艳的一幕,她忽略了身边朋友们的嬉笑打骂声,也没听见嘈杂的花海中上千人的玩闹声。
越沛然抱着向日葵,从林间小道慢慢走出来,今天没有太阳光,林子里漫着浅薄的雾气,他的发梢还是湿的。
明明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远,云浔却觉得恍若隔世,她清楚地听见了越沛然的脚步声,那像是走在她的心里,奏了一首交响曲。
淡漠疏离的少年始终携着一抹清隽的笑意,从云浔认识他以来这种情况都是少见的。
他看向云浔的目光明显地亮了很多,原本闲庭信步的步伐不由加快,最后干脆跑了起来。
金黄明朗的向日葵被捧在云浔眼前,像是久违的光明,带着清冷温柔的晨雾拂过她的发梢眉眼,在她的耳边轻笑。
云浔难得地卡了很久,最后说话的时候难掩兴奋:“你……这个花,你去哪里买的?”
越沛然看着她泛着薄红的双颊,不知想到了什么,低声笑了一会儿:“那边有个花农伯伯,我向他买的。”
“你去了好久。”云浔抿了抿唇。
“嗯,我找了很久的路才找到。我太笨了。”越沛然浅笑。
云浔很珍惜地摸了摸向日葵的花瓣,轻声道:“没有,你不笨,你很好。”
“我很喜欢向日葵,谢谢你,沛然哥。”
云浔抬眼笑得明媚张扬,和怀中的向日葵相得映彰。
越沛然被她炽热的眼神看得心里一软,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低声道:“喜欢就好,现在花海有花了。”
司琛和林慧坐不住了,司琛摇着越沛然的肩膀,一脸求知:“在哪儿在哪儿,兄弟你快带我去!”
越沛然被他摇得一脸无奈,拽着这人的手把人从野餐布上拽起来,很大方地说:“走吧,带你去买。”
林慧立刻跟了上去,说要她新上任的牛马给她买花。
“舒媛不去吗?”云浔问。
张舒媛挠了挠头,笑道:“我就不去了,本来也不喜欢花花草草的,我还是多看两道题吧。”
云浔被她对学习的疯狂热爱折服了,于是放下花凑过去:“我和你一起做题。”
张舒媛颇感欣慰,觉得孩子长大了,知道学习了。
最后那三个是吵着架回来的,哦,应该是两个人吵架,一个人杵在中间当柱子。
越沛然面无表情地忍受着两个人一个比一个高的声量,还能一路不诉苦地走回来,也是难为他了。主要是他不在中间,任由林慧和司琛碰在一起,这俩能打起来。
“怎么了?”云浔从题海中抬起头,迷茫地问。
越沛然宛如看见救星,走过来的步伐略显急促:“他俩在买花的时候出现分歧了。”
司琛抓着头发抓狂:“都说了玫瑰花和你今天不搭啊?”
林慧吼回去的嗓门更大:“你说不搭就不搭?你谁啊?我就不耐烦你选的那个什么栀子花,看着就烦!”
云浔歪了下头,语气很不解:“林慧拿的不是玫瑰花吗?”
越沛然略带崩溃地点了点头:“是。不过司琛对栀子花很情有独钟,一直说要给林慧买栀子花,但是林慧很不想要。”
张舒媛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这也能吵起来?”
云浔嚼着薯片凑热闹:“他们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情都能吵,多热闹啊。”
越沛然听着她的话一想,竟然诡异地觉得合理,他大约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