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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第三十六章 续断(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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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景玥无心再耽搁下去,告辞要走,却被宋大娘拉住说要给她找件干净的裙子围上。不等拒绝,宋大娘已经颤巍巍走开,往旁边一户人家去了,她只好等在原地。没一会儿,哐当!一声木头敲击的闷响在身后出现,接着仿佛有男子的低呼声,然后一阵沙啦啦乱响。景玥好奇回头一瞧,外屋空荡荡的没有人,动静是从里屋传出来的。想到刚刚那男子病重的样子,担心他会不会是行动不便而摔倒,她犹豫了下还是走进去。挑起帘子的一霎那,她惊呆在原处。男子还在床上,却是整个人匍匐在床边,半个身子垂在床下,双腿卷在被子里。
“爹、爹你看,江叔给了我两颗玉米,晚上我给你……”望北不知什么时候蹦着进了屋子,一眼见到他爹趴在那儿,吓得扔下怀里的玉米奔过去。两只瘦弱的手臂勉强拉起男子,把他翻回到床铺上。男子的面容一正过来,望北和景玥都吓傻了。只见男子两只眼瞪得老大,嘴半张半合,一汪猩红的鲜血从里面冒出来,顺着下巴淌进领口里。
“爹!爹你怎么了?!”望北不停摇晃着男子已经僵硬的身子,哭喊道:“爹你说话啊!爹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爹……”悲切的哭号声立刻引来邻居,三五个妇女跟孩子先跑了进来,一瞧见这场面,二话不说嚎叫着又跑了出去。有两个胆小的孩子哭着蹲在地上不敢动了。
看着眼前的惨状,景玥脑子里忽的跳出一个名字“文轩馆”。高义说过,景家出事那天文轩馆的人出现过,在温泉边的杀手也是文轩馆的人。现在回到玄夏国,在他们的地盘上,也许……不等她分析下去,此起彼伏的惶恐的尖叫声刺破她的耳膜“杀人啦!杀人啦!有人杀人啦!”
接着,一群愤怒的身影冲进屋子。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前后脚进来,简单看了眼望北爹的死状,其中一个粗声大气道:“望北,别哭了,快说你爹这是怎么了?刚才发生的事你看见没有?”
望北哭的肝肠寸断,哪里说得出话,只顾喊爹。
另一壮汉喝道:“哎呀你先别忙哭,快说怎么回事?你爹好好的怎么成这样了?!是谁做的?”
望北还是只哭不说。
所有人正着急,不知谁喊了一声道:“就是她!这个女的是杀人凶手。”话音落处,刷一下,所有眼睛都集中到景玥身上。感受到这些不友善的目光,她意识到问题严重了。
“是你?!”第二个开口的壮汉二话不说劈手捏住景玥手臂,生怕她逃跑似的。
景玥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力道,疼的啊了一声,忙解释道:“不是我!你们误会了,我、我是跟宋大娘来这里送东西的。你放手啊……”
“哼,胡说!”汉子喝道:“宋大娘一向独来独往,从没见有人跟着过。你别以为随便说个名字我们就信你胡说!你这个凶手,走!去官府!”
景玥愣了下,边用力挣脱边求道:“我没有胡说!不信你们可以去问宋大娘啊,我不去官府,你放手。宋大娘!宋大娘?”任凭怎么叫,宋大娘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
壮汉很轻松的把景玥拉到屋外小街上,她心里明白,这件事如果搞到官府,那自己回来玄夏国的事立刻会传到夏宣帝耳朵里。到时自己的小命保不保得住且不说,帮自己隐瞒行踪的胡玉也会很麻烦。尽管曝光是早晚的事,她宁愿晚一些再晚一些。
“是她杀的人……”围观的邻居里又有不知道实情的人开始胡乱传消息了。那些跟着凑热闹的人,都是跟望北家熟识的,自然信以为真。
“想不到一个文静女儿家竟然做出这种事?!”
“太狠心了。”
“她怎么能杀人啊?!”
“就是她,望北那孩子亲眼见的……”
饶是景玥不停辩驳,也说不过这许多张嘴,何况那壮汉死死抓着她不放,也跟着喊“捉到凶手扭送官府”。一堆人推推搡搡眼见要把景玥推到人多的大街上。啊?!人群中猛然响起一声惨叫。众人愣住,慌忙四处寻找声音来源。不等找到,便又响起第二声、第三声。惨叫声不绝于耳,本来围的水泄不通的人躺倒在地上不少,捂着肚子的、抱着手臂的,都在哀嚎。
“好呀,原来你还有帮手!”拉着景玥的壮汉恶狠狠瞪了她一眼,“那你也别想……”跑字没出口,一道黑影窜到他眼前,同时闪电般的白光晃过。壮汉脸色瞬间一变,扑通一声躺倒在地上啊啊大叫起来。景玥觉得手臂一松,手背上却有几点热热的水滴洒上。低眼一看,她耳边轰的炸开,那壮汉抓着自己的手已经被活生生砍断,此刻鲜血喷涌而出,自己的衣袖被染红一片。同时间,黑影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抬手在景玥肩头一抓,拎起她越过躺在地上的人,飞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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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喷涌而出的瞬间,火花一般四溅,触目惊心中带着残酷的美。景玥呆呆的回想着刚才一幕,心不再狂跳,而是恐惧至极到无法跳动。她从未如此真实的面对过死亡,不过一刻工夫,一条鲜活的生命消逝了,也许更多的生命会消逝。为什么?是她么?平静了许久,该来的终归还是会来。
“喂,你清醒了没有?!”一个冷酷无情的声音,是个男子。
景玥茫然转头看向发声的方向,目光有些涣散。
男子冷哼一声,双臂环胸问道:“你叫景玥?南尧国来的?”
景玥见他一直蒙着面,摸不准他的意图,没敢回答。
男子也不介意,继续问道:“你就是景大鹏当年在福清县救下的那个小女孩?”
能这么问的,只可能来自那两拨人之一。景玥定了定心,颤着声开口反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带我来这儿?”
意料中的,男子没有回答,抬眼环顾四周,冷笑几声。景玥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是一处群山环抱之所,除了郁郁葱葱的树木没有他物。“你看见了,这里风景不错,”男子阴森森笑道:“能葬身于此也算你的福气。准备好受死了么?”
杀人还要提前通知?景玥非常害怕,她不想死,更不想死的不明不白,壮着胆子扯了扯嘴角,再问道:“你是来杀我的?那好,反正现在我也逃不掉了,你能不能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就算我死了,变成厉鬼,也该知道找谁报仇吧。”
哈哈哈……男子扬起粗重的嗓音大笑几下,“少废话,等你做了鬼自然会知道,受死吧。”话音未落,一道白光闪在眼前。景玥心知自己躲不开,双手紧紧攥着衣袖,下意识闭上眼等待厄运的降临。可她等来的不是切肤之痛而是肩头一麻,耳边一阵劲风响过,便没了动静。再睁眼时,自己身前站着位樵夫,刚刚的黑衣男子已经跳到两丈开外。(跳戏咯:这一处处伏笔写的我好累,话说我究竟写了几个女主见过面却忘了的人???也许不是她记性差,是我逻辑混乱了吧55555好了,去吃药先)
“你是什么人?”黑衣男子语气中带着一丝警戒。
“路人。”樵夫嗓音低沉,仿佛从地下冒出来似的。
男子眉心一动,冷笑道:“呵,一个砍柴的也敢插手老子的事。不想死的就赶快滚,小心命丢了可捡不回来了。”说着足尖点地腾空而起,右手的白色光芒直奔樵夫面门而来。谁想樵夫躲也不躲,双拳用力一握,小手臂上青筋毕露。转瞬那黑衣男子到了近前。景玥人在后面根本看不到战况如何,只听见利刃划破空气的刷刷声。令她惊奇的是,樵夫空手应战,几回合下来竟然还是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稳如泰山。不过那黑衣男子却稳不住了,破空之声越来越密。樵夫如磐石在地的双脚也渐渐挪动起来,就在景玥担心他顶不顶得住的时候,他身形忽然一侧,手掌在她肩头一推,两人分别向左右倒去,白光从空隙间划过。高手交战,瞬息万变。黑衣男子闪眼见景玥身前没了遮挡,脚下一动,白光直奔她胸口刺去。樵夫在景玥对面,此刻想再挺身去挡已经晚了,他手从头顶扫过,扯下草帽在手中用劲一挥。草帽旋转而去不偏不倚打中黑衣男子右手腕,眼见刺向景玥胸口的白光硬生生歪了半尺,从她腰侧划过。刺啦一声布帛撕裂的脆响,她的腰带被划破一段,拴在上面的绳子断掉。下面缀着的荷包啪嗒摔在地上,里面的飞虎彩玉牌滚落而出。
这一个小小的动静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黑衣男子眼神一跳,似乎带着震惊,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停了半刻。趁此时机,嗬!一个震耳的怒吼声响过,樵夫左脚踏地而起,一股力道从下而上由双拳冲出,结结实实打在黑衣男子身上。
唔……黑衣男子痛苦的闷哼一声,退开十步外,咬着牙道:“偷袭算什么好汉……”说着又顺了回气,扫了眼地上的玉牌,看向景玥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景玥不懂他的意思,刚才明明还替自己报过家门,怎么这会儿倒像是在怀疑自己的身份。
“何必多问,”樵夫又挡在景玥身前,简单明了道:“要么走,要么打。”
黑衣男子冷笑一声:“哟,看来仁兄是想跟我一决高下了。虽然你内力在我之上,可招式胜不了我半点。你要护着这小妮子,还想赢我,没那么容易。”
樵夫没有动也没有回答,可他紧握的拳头说明了他的态度。
黑衣男子当没看见,继续道:“想不到你们胆子不小啊,敢跑到这里撒野。不过来都来了,干嘛像耗子似的躲起来呢。躲又能躲多久?早晚得被猫吃了。不如此刻你把这妮子交给我,咱们之前的恩怨两清。今儿的事我一字不提,如何啊?”
“笑话!”樵夫不屑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谈条件。”
黑衣男子眉头拧紧,眼中杀气更盛,“怎么?非得你死我活不可了?”
“是你死!”樵夫语气相当肯定,沉声道:“你见了不该见的东西,必须死。”
黑衣男子的眼光再往地上草丛中的玉牌上一瞟,几乎同时,樵夫在原地手臂一挥。瞬息之后,黑衣男子身形一顿,眼底泛出极度惊惧和痛苦之色,一手捂住心口,膝盖一软,扑通跪倒在地。
“你、你怎么做到……”男子最后的话随着他唇边的鲜血缓缓流出。
樵夫平静道:“放心,留你全尸,为主子尽最后一点忠心。”随着话音落,黑衣男子的头缓缓垂下,保持在跪着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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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战过后的空寂,往往更让人恐惧。看着不远处黑衣男子的尸体,景玥心口憋闷的厉害,脑子里乱糟糟一团,不知道该庆幸躲过一劫还是替那个无端丧命的人难过。
“拿好!”冷冷一句命令,让景玥回过神。樵夫手里拿着荷包递到眼前,黝黑的脸挡在巨大的草帽后面,只露出干涩的嘴和布满胡茬的下巴。她没敢伸手接,警惕的看着他问道:“你、你为什么要救我?”没有回答,只有风声。看着那条执着举在眼前的手臂,她不得已接过荷包,打开看到玉牌完好无缺,放了心。
樵夫缓缓放下手臂,嘴角一动,突然开口道:“见此玉牌的人,都要丧命。记住我的话。”说完扭头就走。
“哎,等等……”景玥喊出口就后悔了,直觉告诉她,眼前的人属于危险勿近。
果然,樵夫脚步一顿,头也不回道:“今天我不是救你,是一定要杀了他。”
“你认识这个玉牌?”景玥还是说出心中的疑问。
樵夫没有回答,也没有动。
景玥认为他是默认了,又试探道:“那你是从南尧国来的?”
樵夫微微一侧头,露出冷硬的嘴角,“话多的人没有好下场,管好你的嘴……和玉牌。”
不等景玥再开口,樵夫的身影消失在树林里。站了好一会儿,她才醒过味儿来,如果在天黑之前不离开这里,那么一夜就要在这里挨饿受冻了。周围的树木不算密,也没有很多杂草,可她是被挟持来的,根本不记得路。如果贸然前行,十有八九会迷路。福清县三面环山,运气不好,别想活着走出去。正犹豫着,忽听远处有人在高呼。侧耳细听半晌,她心底一瞬惊喜,那声音不是别人,正是穆赫非。她一边辨认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边小心前进,也许真的有吉星高照,半柱香工夫,穆赫非的身影果真出现在远处。
“我在这儿!”景玥忍不住激动,挥手高喊着,“这里、我在这里!”
穆赫非离得尚远,根本瞧不清人的面孔,可他还是一眼认出那窈窕的身影,脚下生风般直冲过去。到了近前,他略一迟疑,还是张开双臂把她抱了满怀。她微微一怔,也不再拒绝,任凭自己享受难得的安心和温暖。
“玥儿,我担心死了你知不知道……”穆赫非伏在景玥耳边柔声道:“我一路找你生怕你遇到危险。都是我不好,不该留你一个人在那儿。还好你没事,没事就好……”
“非……”景玥心有所触,不自觉叫出了口。
穆赫非手臂一紧,心中无限欣喜。此时此刻,她这样唤他的名字,说明在她内心深处那份爱是没有变的。他不觉更软下语气,含着宠爱道:“我答应你,今后再不跟你发脾气,什么都听你的。你喜欢我陪在你身边我就天天守着你,你不想我粘着你我就在你身后护着你。你有任何需要,只要开口,我一定做到。”
话音落处,良久沉默。穆赫非纳闷的直起身子看去,见景玥脸上挂着两行清泪,立时吓得慌了手脚,心疼又莫名道:“怎么好好的哭了?可是我说错了什么,惹你伤心了?”
景玥轻轻摇摇头,“非,我不值得你这样待我……”
穆赫非松了口气,微笑道:“值不值得是我的事。好了,不说这话了。来,咱们回吧。我来的时候没敢跟胡玉的人提起,趁天黑赶回去,省得他们起疑。”说着手臂在她腰间轻轻一带,两人走了并排。
没多远到了林子外,一辆小巧的马车停在那儿,马儿拴在路边树上,却没有驾车的人。景玥好奇的看向穆赫非,他只笑了笑没有多说,扶她上了车坐好,他亲自拉起缰绳,赶车往福清县县城走去。
默默前行一阵,景玥终究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出了事?怎么找来这里的?”
穆赫非目视前方,如实答道:“我回去客栈之后不久,店小二来给我送了封信,说是名年轻女子让他转交给我。信里写着你在县城东北山林里遇到危险,要我来救你。这不我赶快弄了辆马车过来,幸好顺利找到你了,不然我没带着火石一类,天黑再找不到你可就麻烦了。”
年轻女子……景玥的思绪停在这里,忙问道:“是香鸾?”
穆赫非笑道:“怎么可能,小二说是个从未见过的生面孔。要真是香鸾知道你遇险还不叫胡玉派王府侍卫来救你么,我出门的时候她一直陪着胡玉在房间说话呢。”
这下景玥犯了糊涂,努力回想也不记得下午这一通折腾何曾碰到过年轻女子,再说即便遇到那也是不认识的陌生人啊,怎么会去给穆赫非送信?!再想到刚刚那个樵夫说的话,顿时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难道……
“玥儿?”穆赫非猜不到景玥脑子里在想的事,岔开话题道:“我倒忘了问你,我离开河边之后,发生了什么事?谁把你带到这儿来的?他没伤到你吧?”
景玥摇摇头,把如何遇到宋大娘、如何找到望北爹、如何被冤枉杀人然后被挟持的事都说了,唯独瞒下玉牌一事不说。
穆赫非惊讶的瞪大眼睛,半晌才道:“竟会有这样的事。依我看,那黑衣人和樵夫都不是普通人,来路不简单。你认不认得他们是什么人?或者以前可曾见过?”
“当然不认识,若是认识,恐怕我也没命活到现在了。”景玥如是说。
穆赫非眉头一皱,道出心中的担忧,“玥儿,其实还在南尧国都城那会儿我就想提醒你,回来玄夏国查证你身世这件事非常不安全。不管时间过去多久,曲家当年协助前太子出逃是当今皇帝的心病。这一路上,有句话我一直压在心里不敢说,怕你生气。可出了今天的事,我不得不说。你是曲迎山孙女这件事是景大鹏经过多年多方打探得到的最终结论,不会是假的。所以你想要再查证根本是多此一举,非得亲耳听那些人说你才肯信?一来他们未必肯再开口,二来即便想说,恐怕也会落得今日这人的下场。玥儿你该看出来了,今天的事不管是意外巧合还是蓄谋已久,只要你沾到曲家的事就不会有好事发生。且不说樵夫救你的目的,哪怕他真的是路见不平行侠仗义,你以后也不见得有这般好运。何必非得担着性命之忧去掀起早已落定的尘埃?报仇翻案的事,本不应该由你一个小女子来做。更何况你的对手是当今皇上。至于借助灵王之力,我劝你三思再三思。他与皇上之间的恩怨情仇不是我们该了解的,也不是我们承担得起的。”
“你说的都对,”景玥苦笑一下,不无哀戚道:“可我有的选择么?爹给我留的那张字条上写的每一个字我都相信。我本应是曲家的人我也信,而且我也不愿找到那些人替我作证。因为我清楚,他们不敢也没有能力跟一国之君对抗。但是现在我不得不这么做,是他逼我的。”说着眼中闪出一抹不一样的刚强,“从他派杀手去景家那天起,就注定我要走这条复仇之路。”
“可我不懂,玥儿,”穆赫非道出心中疑惑,“他为什么非要杀你灭口?”
因为你不知道哑叔的真实身份,景玥暗暗叹道:夏宣帝要杀的是知道武离央还活着并且能证明他就是前朝太子的人,很不幸的,她正是这个证人。这话她一直瞒着穆赫非,今天同样不会说出来。
见她出神,穆赫非担心,试探着问道:“怎么了?该不会是觉得身子不舒服么?”
景玥摇摇头,淡淡一笑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灵王跟宣帝之间的恩怨我不感兴趣,也不想搀和,现实却是我根本无法躲开。整件事像一个漩涡,从一开始我就被卷了进去,除非到了漩涡中心的最深处,是跳不出来的。”
穆赫非神色凝重,重重叹口气道:“还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听听你的意见。”景玥愣了下,点点头,听他继续道:“咱们跟着胡玉的队伍虽然吃住有人安排,省心省力,但她的身份终究太过张扬。灵王的事暂且不说,我猜想他私心里肯定希望胡玉监视着你的行动。当然一方面也可以保护你。可是这样目标太大,如果你想尽快平安到达皇城,又或者沿途查访那些证人。倒不如你我单独行动,这样既不引人注意,又行动自如。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