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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三十章 刺杀(2) ...

  •   夜色如墨,野外的风格外寒凉,一点新月之光根本不足以驱散人心对于黑夜的恐惧。
      景玥默默站在大石一侧,看着坐在另一侧的欧阳闵正在闭目养神。借着天上仅有的光亮,她发现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挂着一层细密的汗珠,眉头微微蹙着,乌紫的嘴唇紧闭,似乎非常痛苦。她知道他伤的不轻,虽然看不出伤口在哪里。也不敢轻易开口询问他的情况,生怕打扰他休息。不知过了多久,月亮已经快要爬到黑穹幕的正中。夜风阵阵吹过,阿嚏……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之前湿着身子套上外衣和裙子,经过这许久的风吹,一股刺骨的冷意早就传遍全身。她双臂紧紧抱在胸前,贪婪的想留住身上仅存的一点体温。
      “你冷了?”欧阳闵忽然开口,只是虚弱的声音在夜风中更显幽冷。
      景玥不禁打了个寒战,摇摇头道:“不、不是很冷……公子你……还好吧?”
      欧阳闵缓缓出了口气,幽幽道:“你过来……”
      景玥迟疑片刻,走过去站在欧阳闵跟前。
      “坐下……”他低声吩咐,她顺从的坐好。正不明所以,他已拉起披风,张开手臂把她环在身侧。两人身子轻轻碰在一处,那一瞬间,说不清是身体在抖还是心在颤。她不敢动,甚至不敢大声呼吸。近在咫尺,能听到他胸腔里传来的粗重的喘息声,她意识到他在强忍着痛楚。而他的身上,丝毫没有那晚在马车里抱自己的时候温暖,若不是有件披风挡着,她甚至怀疑他身子早冻成了冰。慢慢的,她心底掠过一丝奇异的想法,竟缓缓伸出手覆上他紧攥成拳的手。感到手背传来那一份柔软的温度,他嘴角儿微微一抽,没有睁眼没有说话,却放开拳,轻轻抓住她的手在手心里。果然,他的手冰凉濡湿,她的心却没感到冷,反而扑腾腾乱跳起来,一股燥热传上脸颊。
      过了不知多久,忽的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夹杂着车轮转动的嘎嘎声。景玥心口一缩,好怕是杀手又来了,忙扭头看身侧的人。见欧阳闵稍稍睁眼看了看,吁了口气,拧紧的眉头放松了些。她稍稍放下心,他既然安心,说明来的不是坏人。果然,半盏茶工夫,一辆马车并两骑快马到了近前。车子还没停稳,一个人影刷一声窜过来,蹦到欧阳闵脚边,单膝跪地抱拳道:“主子恕罪,属下来晚了。”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一身黑衣又蒙着面,看不见长相。不等他说完,那两个骑马的黑衣人也飞跳过来,同样单膝跪地抱拳,却没发出声音。
      欧阳闵半睁着眼扫了三人一下,默默点点头,“走吧。”这句却是对着景玥说的。她愣了下,忙伸手扶他站起来,谁知道她高估了自己的力气。他刚起身,忽的身子一晃,整个人往前栽倒。她来不及缩回手更拉不住他,也跟着扑了下去。
      “主子小心!”年轻男子出声的同时已是稳稳搀住欧阳闵的手臂。而景玥,被另两个黑衣人中的一个扶住,她下意识往旁边一瞧,同样是黑巾蒙面,但后面那双眼睛,却像是女人。
      “上马,赶快回去。”年轻男子吩咐着,把欧阳闵挪上车,并把车帘放好。
      景玥正纳闷自己该怎么办的时候,抓住她的黑衣人手上一用力,利落的把她扔到马背上。黑衣人一个利落腾空,也跳上马背。就这样,一个车里一个马上,一行人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乌唐县县城。等到了客栈下马的时候,景玥觉得自己的身子都快被颠散架了,只想马上找张床躺一躺好好休息。可她不知道,等待她的并不是温暖舒适的床,而是又一阵暴风骤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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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栈内烛火通明,装备整齐的亲兵伫立两旁,一副严阵以待的神情。大厅正中间,坐着面色阴沉的欧阳慕合。
      “回来了?”欧阳慕合压着怒气的声音,顶风吹进刚刚踏进客栈大门的众人耳朵里。
      扶着欧阳闵的年轻男子忙低下头,没开口。
      “公子你怎么了?!”站在欧阳慕合身边的小鱼一眼瞧见几乎昏睡过去的欧阳闵,惊讶的顾不得礼节,跑上前抱住他的手臂叫道:“公子?!公子你醒醒,我是小鱼啊,你醒醒!”
      “别叫了!”欧阳慕合喝道:“没看见他受伤了么,还不快扶他上楼休息。”
      小鱼哦了一声,狠狠剜了后面跟着的景玥一眼,朝一直躲在旁边的祥庆叫道:“看着干嘛?!快来扶着公子。”
      祥庆诺诺着跑上前,闷头不响的搀起欧阳闵另一只手臂,和小鱼一起架着他上楼去了。
      景玥的目光追过去,丝毫没注意到一道阴郁的目光锁在自己身上。
      “景姑娘……”欧阳慕合别有深意的冷笑两声,“你能不能跟本王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景玥被那刺耳的笑声拉回神游,惊吓加疲累,让她一时脑筋打结,不知从何说起。
      空气静了一瞬。忽的,啪!一声巨响,欧阳慕合怒气冲冲的一拳砸在桌上,吼道:“你想不出什么好借口搪塞本王是吗?!本王没想到好心好意帮你寻找仇家竟然找出祸来了!”
      景玥自责不已,低头回道:“今日的事……我不知该如何解释。那个人是来杀我的,公子……欧阳二公子他是为了保护我才受的伤,我……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能让我的闵儿立刻好起来吗?!”欧阳慕合愤愤道:“景姑娘,你不要以为本王是不赞成他帮你报仇,也不是不应该保护你,而是你的态度!让本王既不解又寒心啊。”
      景玥一时不懂,抬眼迎向欧阳慕合怒气蓬勃的双眼,茫然的摇摇头。
      “你不明白?”欧阳慕合哼道:“景姑娘冰雪聪明,什么都明白,只是不肯实说罢了。那本王今日就替你说出来!闵儿费尽辛苦帮你找出凶手,你却说什么高湛不是那样的人,还听信高湛的话,怀疑闵儿找错了人。在历城的事本王不想费口舌多说,你跟高湛卿卿我我。那个小子舌灿莲花,能说会骗的很,偏偏姑娘们特别受用这一套。不过本王不明白,你们既然走在一起了,为什么又来蒙骗我的闵儿?!回都城一路上,你跟高湛竟然还在互通书信,他是什么人啊?他不是你的仇人吗?!景姑娘!跟自己的仇人联系这样紧密,你让本王如何相信今日的杀手是来杀你而不是来杀我的闵儿的?!”
      话音落处,景玥心跳停滞了一拍,差点连呼吸也忘了。刚才的话,像闪电般打中她晕乎乎的脑袋,瞬间清明过来。原来欧阳慕合在怀疑自己跟高湛串通对欧阳闵不利,他为什么会有这种可笑的想法?她必须替自己辩白,不是为了欧阳慕合的信任,而是不想让欧阳闵误会。“王爷!”她勇敢的直视着那双满含杀气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从欧阳二公子答应帮我调查景家灭门案那天起,我从没有怀疑过他给我的任何一个可能和答案。是我请他出手相助,是我选择了他。所以我相信他,一直都是。我跟高湛虽然是朋友,但是这不能成为我替他开脱罪名的理由。我之所以告诉王爷他可能不是凶手,是基于对他的了解。当然,也许我的了解只是我的片面之见,但王爷是了解高家两父子的关系的,应该比我一个外人清楚的多。高义不等于高湛,那么高太傅做的任何事也不等于是高湛做的。再者,我跟高湛虽有联系,却都是写诗作对,我们每次传递的诗签想必王爷也看到过。风花雪月之词而已,不要说报仇的事,甚至日常琐事都没有提及,又怎么可能说是什么串通呢?今天公子为了保护我受伤我很难过……如果让我知道派来杀手的人是谁,即便让我亲手杀了他,我也不会手软的。”
      听过这一番带着恨意又逻辑清晰的言辞,欧阳慕合扯了下嘴角,似有深意的冷笑道:“哦?你一个小女子,话说说容易,手刃仇人,你真的能做到?”
      景玥重重的点了下头,“能!因为想杀我的人,一定是灭门景家的人。既然那人不想放过我,我也一定把所有的仇恨如数奉还!”
      “如数奉还……”欧阳慕合喃喃重复一句,扬手一直楼梯,沉声道:“上去吧。报恩也罢、将功赎罪也罢,从现在开始,照顾好闵儿,就是你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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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玥想不到,欧阳慕合的雷霆之怒来得快去得也快,几句话恨不得杀了自己,几句话又似乎烟消云散。不过这些在她心里都不是最要紧的,现在最应该做的,是照顾好欧阳闵。举步上了楼梯,平时只有两个亲兵站岗的楼道里竟然多出许多人。客栈二层回廊之上,四人把住四角,每间客房门口都有两个亲兵把守,另有三人一组在走动巡逻。宽阔的走廊上立刻显得拥挤起来。她沉了口气,走向欧阳闵的房间。门口守卫的亲兵尽职尽责的举起手臂拦住,却没有说话。
      景玥行过礼道:“不知道欧阳二公子情况怎么样了,我可不可以进去看看?”
      守卫目不斜视,闭口不言。
      景玥还要再请求,见门开了,同时一个声音道:“你还有脸过来看?!”是小鱼眼带怒气的怨恨道:“要不是你,公子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现在还来问,问什么?怕公子伤得不够重,等着给高湛传信让他再派杀手来害死公子么?!”
      景玥一怔,不知道小鱼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但转念一想,怕是欧阳闵告诉她的,毕竟他们的关系可不一般。忍下气,低声求道:“小鱼姑娘这话我担不起。今天的事是因我而起,是我对不起公子。如果……此刻不能见公子,那劳烦你告诉我,他到底伤到哪里?还好吗?”
      小鱼扯起嘴角哼了声,“伤到哪里也不关你的事。公子福大命大,自有神明保佑,不会有事的。”说完,啪一声阖上门。
      望着紧闭的门扇,景玥叹了口气,转身回到房间。即便不点蜡烛,此刻走廊里通明的烛火也把屋子照得亮堂堂的。她找出干净衣服换好,默默坐在床边发了回呆,就囫囵睡下。如此一连过了两天,由于欧阳闵有伤在身不便移动,欧阳慕合下令留下所有亲兵保护在客栈四周,自己只带上十个贴身护卫回到都城。临行前,景玥还被召去训话,只有简单一句“照顾好闵儿,否则别怪本王不客气”。她听懂了话中的含义,“杀无赦”而已,问题是现在欧阳闵有小鱼和祥庆一左一右寸步不离的照顾着,想来也不会有事。她好奇的是,这两父子平日看上去淡淡的,欧阳慕合竟然还藏着这样一份深沉的舐犊之情。
      第三天又即将过去,连续刮了两天的风终于停了,天边挂着一丝丝棉絮样的云朵,映衬着橘色的夕阳,暖进人心。景玥坐在床边发呆,这是几天来她唯一可做的事。亲兵守护着客栈,不许她随意进出。小鱼留在欧阳闵的房间不曾出来过,当然也不许外人踏进一步。每天三次,能见到人影的时候就是守卫进来送饭。如果不是高床软枕的睡着,她以为自己被关进了监牢。也是,居然让宣安王府的二公子受伤,她算是罪魁,受罚也无可厚非。吱呀一声,门开了。一阵脚步声走进,她以为是送饭的守卫,头也不抬的盯着裙摆出神。
      “姑娘?景姑娘?”是祥庆的声音。抬眼一瞧,果然是他,面容疲惫,精神却很放松。景玥料想欧阳闵的伤应该没有大碍了,不然按照祥庆的忠心,不可能如此轻松。她果然没猜错,就听他继续道:“姑娘收拾一下行李吧,明日一早大队要出发回都城了。”
      景玥点点头,见祥庆转身要走,忙叫住他问道:“公子他怎么样了?”
      祥庆并没回身,只回了句:“姑娘安心,明日还请早起,不要误了时辰。”
      望着关上的门,景玥觉得经过杀手这件事,祥庆对自己的态度也有所改变,不再像之前那样热络。可她能计较什么呢,这些都是欧阳闵身边忠心耿耿的手下,还肯恭敬的喊自己一声“姑娘”,恐怕算客气的了。
      隔日一早,晨曦初露的时刻,仍旧是祥庆来请景玥下楼,出来客栈门口一看,所有人都已经整装待发。这回小鱼并没有跟她同乘一辆车,而是伴着欧阳闵坐了第一辆车,方便照顾。回都城的路是官道,修整得很好。一路顺畅,入夜时分,马车停在都城西侧一处官驿外。因宣安王受命于先君统兵护国,部队长年在玄夏与南尧交界的几处边境重镇驻扎,所以都城之内并没有正式的王府府邸。经过井井有条的调度后,士兵自然要出城驻扎,只留下亲兵五十人守护在驿馆内外。景玥被安排住在馆内贴近后院的一处房舍,紧邻着护卫们的住所。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刻意安排的,但令她高兴的是,哑叔被安排住进后院墙根下一间杂物房改动过的木屋。如此一来,两人见上一面倒简单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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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阑珊下,景玥等驿馆内彻底安静下来,偷偷推开窗一瞧,外面一片墨色,一丝稀薄的月光洒在地上,仿佛世间万物蒙上一层迷雾,显得很不真实。可她的脑子非常清醒,趁着巡夜的守卫刚刚走远,一时半刻不会走回来,她推开门悄悄往后院走去。驿馆后院的布置简单的很,除了两个被青砖地分隔开的花圃,并没有特别的景致。那间木屋挨着墙边,倒格外显眼。幸而这里没有护卫的身影,她走到屋子近前,抬手刚要敲门,赫然发现门上竟然拴着一条两指粗的锁链,一枚铁制大锁牢牢挂在上头。再扭头一瞧,窗子上的糊纸破破烂烂,她心底一寒,忙走去窗边向屋里张望,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摆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小杌子。
      “哑叔?”景玥轻轻拍了拍窗棂,努力寻找着哑叔的身影,“哑叔?你睡了吗?”
      呜……一个低哑的呜咽声从屋里窗根下传出来。
      景玥愣了下,又轻敲了敲窗框,问道:“哑叔?你听到我说话了是不是?你在哪儿?这几天你过得好不好?你点上蜡烛吧,让我看看你。”
      话音落下好一会儿,哑叔的身影才幽幽出现在窗口,月光与窗框的阴影交错,他脸上一道道狰狞的疤痕看不清楚,倒是那只还完好的眼睛,清楚的暴露在月色里。景玥张口想说什么,却咽了回去。自从劫后重逢,她从未像今天这样直接而清晰的探寻到他深藏眼底的内心世界。那眼中,似乎藏着一股刻骨的恨意、一抹深沉的忧伤和一簇难以解释的爱恋。隐约间,她心底冒出一种奇异的感受,似乎,眼前的人跟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哑叔不一样,或者说,他们不像是同一个人。
      啃啃!两声响亮的咳嗽打断两人的对视。景玥吓了一跳,扭头看去,是祥庆提着灯笼站在那儿,面无表情道:“姑娘,夜深了,不便在此处久留。”
      景玥一时无措,站在原地没动。倒是屋子里的哑叔,听到说话声后,突然啪啪用力的拍打起窗子。那力气之大震得整个窗户直跳,本来破碎的窗纸摇摇晃晃的像是下一秒要碎裂一般。
      祥庆眉头一皱,扬起手在木屋上拍了一下,低喝道:“你别折腾了,到时候惊动守卫再传到王爷耳朵里,你跟景姑娘都没好果子吃!你是不是想姑娘受罪?!”
      对于哑叔来说,景玥是最好的镇静剂。霎时,屋里没了动静。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过,像是盖被子的声音。看他安静下来,祥庆转身要走。
      “等一下,”景玥叫住他,不忍道:“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给他的屋子上锁,可是……其实这里是官驿,附近又有那么多护卫在。他不会捣乱的,可不可以……”
      “景姑娘,”祥庆出声打断道:“这件事不是我说了算的。赶快跟我走吧,公子还在等着呢。”
      欧阳闵?!景玥一怔,刚想再问,祥庆早已走出好几步远。她不好大声喧哗,忙忙跟上。两人走了一阵,来到中院上房。这里守卫比后院多出一倍。她不知道那天的杀手是何来历,看眼下的情势,似乎很不一般。到了正屋廊下,祥庆把手中的灯笼交给护卫,自己先去敲门。也不等有回话,就推开门,对着身后的景玥做了个“请”的手势。她抬步进去,见是一处布置古朴清雅的房间,一侧尽头的纱帐后,是床的位置。
      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一个声音从纱帐里传出来:“别站着了,过来。”是欧阳闵。
      景玥沉了口气,迈步进去。欧阳闵没有躺在床上,而是站在窗边一张几案前。几案上,一架木支座上摆着一支空剑鞘。而此刻那柄闪着寒光的宝剑,正握在欧阳闵手中。他一只手轻轻在锋利的剑刃上游走,眼神深处流动着一股让人难以猜测的情绪。
      半晌没有动静,景玥不得已先打破沉默,轻咳了一声,问道:“公子……这么晚了找玥儿来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欧阳闵手腕一晃,刷一声宝剑入鞘,“那天在乌唐县医馆里开的方子,这两天你可照着吃了没有?”
      对于这个问题,景玥完全没料到,愣在那儿忘了回答。
      欧阳闵一笑,一步步走到她近前道:“那张方子我看不错,既然开了药就不能拖,我会吩咐祥庆盯着这里的下人每天熬好了端去你屋里。先喝半个月看看,若不好,再请宫里的大夫来瞧。”随着说,景玥一双眼仔仔细细上下打量了近在咫尺的欧阳闵一回,见他神色清爽、身姿挺拔,只是脸色不大好,苍白中透着一丝怪异的潮红。“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他伸手在她眼前一晃,吸引过她游走的目光。
      “哦,听到,”景玥回过神,忙行了个礼道:“多谢公子惦记,玥儿身子还好。不知公子身上的伤好些了没有,这两天……我很担心。”
      欧阳闵眼波一转,“哦?当真么,你既担心,应该来探望才对,怎么还要等我派人去请?”
      景玥心下吃惊,想着小鱼怎么这样小心眼,两头相瞒。可隐隐间又觉得哪里不对。
      见她低头不语,欧阳闵一笑,伸手拉过她的手,边往剑架的方向走边道:“来,给你看样东西。”他手上的力道不大,她却挣脱不出去,只好让他拉着。原来剑架下方还有一处一寸来宽的小抽屉。他拉出抽屉,从里面取出一样东西拿在手里,在她眼前一亮,“送你,喜欢么?”
      “是匕首?!”景玥惊讶的看了看通体素银的小巧匕首,问道:“公子为什么要送我这个?”
      欧阳闵摸着匕首道:“杀手既然找上你,不可能只来一次就算了。这世上没有滴水不漏的防御,而我也没办法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这匕首是南尧国最有名的铸剑师亲手打造的,锋利无比。你带在身边,可以防身。”
      景玥怀疑的不是匕首的力量,而是自己,试着拒绝道:“公子好意,玥儿明白。可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即便有这样的利刃在手,面对那些会飞会放暗器的杀手,恐怕也是无济于事。与其我带在身边浪费了,倒不如公子留着防身之用。”
      “这就是你拒绝的原因?”欧阳闵唇角儿微扬,却不像在笑。
      景玥最不喜欢他这副怪怪的表情,让人看了心里不舒服,忙摇头道:“玥儿不是有意推辞,真的是不会用。”
      “那好,”欧阳闵手指刷刷转了两下匕首,别有深意道:“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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