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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第五十五章 暗棋(1) ...

  •   南尧,深秋风飒飒,校场上热血沸腾。南尧君主亲临指挥演兵布阵,沉寂许久的国家彻底沸腾起来。四十五万大军,装备精良、军容整肃。无老弱者、无年幼者,全部是正值青壮年的男子。作为这样一支军队的统帅,信心爆棚似乎是很容易理解的事。经过整整三天的操练,欧阳坤心中已经百分百坚定了以武力扩张疆土的决心。
      哈哈哈……返回都城皇宫的路上,欧阳坤第N次大笑起来,扭头对策马跟在身侧的欧阳闵道:"你这个宣安王寡人真的没有封错。三个月,四十五万大军,哈哈,寡人第一次觉得这一国之君当的有滋味。你说,寡人什么时候可以领兵出征?明日?还是后日?"
      欧阳闵笑了笑,语气平静道:"军士士气正盛,当然要尽早进兵,不过君上也不必急于一时,臣认为十日后是起兵的良辰吉日。趁着还有半月时间,君上最好多多来兵营与将士们接触,相处久了,君臣感情融洽,他们才能更好的在战场上为君上为南尧出力。"
      "是是,"欧阳坤兴奋的猛点头道:"你说得有理,明天一早寡人就去兵营操练。哎,其实每天走来走去麻烦的很,倒不如住在兵营里,反正出征后也要住军帐,寡人应该先习惯习惯。"
      欧阳闵也不接话,却一挑眉,别有深意笑问道:"君上想住兵营?臣与将士们欢迎的很,就是不知道宫里的娘娘们答不答应了。"
      欧阳坤一怔,旋即大笑道:”哈哈,美人寡人当然舍不得,不过这点轻重缓急还分得清,就让她们在宫里乖乖等着寡人凯旋归来。"说着又开心一回,扭头看着欧阳闵邪气一笑,"说起这话,你的王府里只一位王妃,是不是太冷清了。其实当年寡人给姜宝那道旨意是不忍心见她才新婚就把日子过的委委屈屈。现在好了,你已经是南尧的宣安王了,别说添三两个侍妾,就算再娶位侧妃,也是理所应当。你若有倾心的佳人,说出来,寡人为你做主,如何?"
      欧阳闵目光一闪,却浅笑摇头道:"倾心的佳人,一人足矣。就像君上待何美人,自从遇到,何曾移情他人?!臣也愿和姜宝此情不移,白首偕老。"
      欧阳坤深有感触的点点头,感叹道:"是啊,弱水三千吾只取一瓢饮,直到遇见璐儿我才有这种感觉。现在我们有儿有女,这是上天的恩赐,我一定会给她想要的一切,让她开心快乐。"话音落处,欧阳闵眼底一瞬的懊悔。欧阳坤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没有注意,沉默片刻,回过神来继续问道:"寡人记起来了,你不是还有位什么夫人?大婚之前姜宝不正是为了这事吵闹。怎么听你刚才的意思早把人家抛诸脑后了。"
      "她死了。"欧阳闵淡淡一句,面无表情。
      欧阳坤一愣,干笑两声,忙岔开话题道:”寡人有个好主意,你跟姜宝伉俪情深是难得,不过子嗣之事也马虎不得。成婚四年你们只有两个女儿,宣安王之位后继无人怎么行?!正好那些大臣上书说寡人该选新人入宫了,你顺便从新人里挑两个看上眼的带回王府。到时生下儿子,女人你可以不留着,儿子交给姜宝抚养,岂不两全。"
      欧阳闵听的一笑,认真的点头道:"君上这主意不错,听说玄夏国的女子温柔如水、婀娜多姿,臣倒是想尝个新鲜。若他朝南尧大军攻下玄夏城池,打的他们跪地求饶的时候,君上别忘了替臣要个玄夏美女,臣感激不尽。"
      "好!"欧阳坤一腔热血又沸腾起来,笑道:"打到他们服,别说一个,十个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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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日后凌晨,南尧大军整装待发。按照拟定好的计划,四十五万大军兵分两路。一路由欧阳闵统领的十万王军直奔新城;另一路三十五万大军由欧阳坤亲自统帅并由欧阳德做先锋,直奔另一座玄夏与南尧接壤处的边城。一想到即将可以战场上厮杀,建立帝王霸业,欧阳坤顿时信心满满、神采飞扬,一身虎头铠甲和猩红绣金飞虎战袍,越发衬出意气风发之态。
      因为都是青壮年,再加上精力蓄积已久,队伍行进的非常顺利而迅速。仅仅十天,王军到达历城,只停留半日就继续前进到了据玄夏新城仅有百里路的山阴处,等待夜幕降临,突袭攻城。另一边欧阳坤的大军也同时抵达目的地,等待进攻时刻的到来。
      暮色降临,为了隐蔽不能升起篝火,十万人寂静无声的坐在原地待命。
      "王爷,歇息下吧,奴才盯着时辰,"祥庆在一旁低声劝着。
      欧阳闵摆手道:"不必,你自去歇着好了。"
      祥庆沉默一会,不甘心的继续劝道:"王爷是大军统帅,要保重身体。攻城是硬仗,王爷要是休息不……"
      "闭嘴!"欧阳闵低喝一声,不耐烦道:"婆婆妈妈的,你再废话就回王府待着去吧,省得整天在本王耳边聒噪。"
      "小的要是真回了王府,只怕王妃得亲自来阵前看着王爷呢。"祥庆打趣一句,察觉出欧阳闵冷了气息,忙识相的转口道:"哦对了,子容从都城传了消息来,风平浪静。嗯……何美人让传句话给王爷,说请王爷保重身体,她在宫里静候佳音。"
      欧阳闵眉心微蹙,半晌,叹口气道:"以后这种话不必传过来,省得惹麻烦。吩咐子容多长个心眼儿,除掉英莹的事她做得干净利落,本王记她一功。但英莹那些手下她也要看紧些,虽然他们之前是父王的人,这易了主,忠心也就难说了。"
      "是,小的明白。"祥庆抱拳答道。
      漫无目的的等待是漫长的,然而燃着澎湃激情的等待容易熬过。转眼,夜色如墨。老天像约定好似的,扯出片片乌云把月光挡得死死的。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十万大军压着腾腾杀气,窸窸窣窣的快步向新城逼近。没了白日里攻城的血腥残酷,直到一队队士兵沿着云梯攀上城楼的时候,守城的玄夏国士兵还在偷懒睡觉。偶然发现敌情的士兵被残忍的一刀毙命,连啊一声都不曾喊出来。城门被从里面打开,十万大军如潮水般冲进城内,登时惨叫声、砍杀声不绝于耳。或许老天是故意的,这样的场面,谁能忍心去看。
      欧阳坤的大军同样顺利夺下一城,仅用一夜,玄夏两座城池落入南尧手中。然而他们的脚步没有停止,一鼓作气,继续往玄夏境内深入。对于从未上过战场却在血液里流淌着暴力的人来说,胜利并不重要,最好的刺激便是痛快淋漓的厮杀与汩汩喷发出来的热血。欧阳坤根本忘了自己还是君主,完全被战争迷惑,一心按照欧阳闵的计划,不停攻城略地。上天也厚待他,从起兵之日到冬节前一天,一路凯歌高奏,短短半月,竟拿下整整十座城池。玄夏国十分之一的土地落在南尧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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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夏国内,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十二月二十日,皇城突然刮起凛凛北风,气温骤降。南留侯府里却热热闹闹,景玥领着一众丫鬟凑在花厅里缝制冬衣。武斯微和景宇安围着景玥玩儿躲猫猫,大家说说笑笑,开心非常。正玩闹着,千雷忽然快步走进厅内,也不行礼也不说话,直接凑到景玥耳边悄悄说了两句。
      "什么?!"景玥一惊,搁下手中的活计,起身问道:"你说真的?!"
      千雷神色凝重的点点头,轻声道:"夫人还是赶快跟属下走吧,有话路上再说不迟。"
      景玥迟疑片刻,只得点头,看向樱雪吩咐道:"我跟千雷出府一趟,你看好斯微和安安。记住,关好府门闭门谢客,我不在家谁也不许进门,你们也不许出去。"
      樱雪有过上一次的教训,立刻应道:"夫人放心,奴婢一定看好小公子和小郡主。"
      嘱咐完,千雷在前引路,领景玥上了府后门候着的一辆轻巧马车,直奔皇宫。
      "千雷,你上车来,我有话问你。"景玥隔着帘子吩咐道。
      千雷犹豫一回,纵身跳上车,紧靠着车厢一侧,等候问话。
      景玥想了想,问道:"圣驾回朝已经五日,我听说皇上一直没有上朝,而且皇宫内也没有举行庆功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千雷眉头一紧,闷声道:"夫人猜对了,是出了件事,不过属下不能说,等一会儿夫人进宫见过皇上,自然明白。"
      景玥凝思半晌,突然一问,"你是替皇上传话?还是穆赫非?"
      呃……千雷一怔,埋头答道:"是……皇上。而且皇上交代,不许除我之外任何一人知晓夫人进宫的事,包括主子在内。"
      听了这话,景玥心中冒出不祥预感,觉得宣帝的突然召见并不简单,转而问道:"那你知不知道这五天里穆赫非在做什么?他随圣驾回来了吗?为何不见木头来报个信?"
      嗯……千雷又是一阵犹豫,为难道:"主子是随圣驾回来了,不过……一直待在府中未出门。"末了,声音微弱下来。
      景玥暗暗一叹,笑道:”他久未归家,多陪陪妻儿也是应当的。好了,你去吧,我没事了。"
      千雷闻声出来车厢,却未下车,而是坐在车桓处,一同进宫去。半柱香工夫,车子来到皇宫外,并未停下,直接进到内廷,到了一处小宫门才停住。景玥裹上车厢里准备好的一件靛青披风,蒙好头跳下车,跟在千雷后面进到一处宫殿。她抬眼一瞧,竟然是上次来过的怀恩殿。推门进殿,一股浓浓的药香扑鼻而来。她心里咯噔一下,觉得自己可能不幸预感对了。
      "夫人,请。"千雷轻轻一撩厚重的纱帘,退步在一边。
      景玥稳了稳心神,踏步进去,边摘下冒兜边放眼一瞧。那张大床上,宣帝歪坐在靠垫旁,一手抵着额角,正在闭目养神。
      "臣妇叩见皇上。"景玥并未跪地,只深深一蹲。
      过了片刻,宣帝才缓缓吁了口气,虚弱道:"起吧,过来说话。"
      景玥微微一怔,转眼间见床边摆着一张雕花凳,走过去正襟危坐。谁知宣帝仍旧闭着眼,看神色仿佛在强忍着痛楚,可身上穿着非常得体,不像有外伤后包扎过的样子。
      "不用看了,"宣帝忽的出声,言中景玥的心事道:"朕是受了些小伤,不过已经痊愈。呵,本以为挂帅亲征是稳操胜券,谁知竟有此一劫。天命啊……"
      听话中有颓丧之意,景玥心下奇怪,琢磨片刻,轻声问道:"刀剑无眼,战场上负伤也是平常事,皇上不是说已经痊愈了,何必再做如此感叹呢?"
      话音落处,宣帝猛的睁开眼,直直盯住景玥。这一对视,景玥惊讶地发现,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明显蒙上一层浑浊的昏黄。之前的生气勃勃和摄人威仪几乎丧失殆尽,有了眼神的映衬,再细瞧那脸色更是苍白的不正常。这一刻,她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如果不是非常严重的伤势,不可能把一个人折磨成这副样子的。她忍不住低呼一声"皇上……"。
      "不必说了,"宣帝闭了下眼以示拒绝,才道:"你是聪明人,既然猜到出了什么事,朕也不瞒你。今日找你来,是有件事关玄夏命运的大事,要让你帮朕完成。"
      "臣妇……不明白。"景玥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宣帝却目光坚定道:”玥儿,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朕不想为之前做下的错事道歉,因为道歉于事无补。现在,我可以当着你的面承认,当年曲家的追杀令是我下的。你的哑叔、也就是我的亲大哥,也是我命令文轩馆的杀手杀死的。甚至,你在南尧遇到的杀手,也是我派去的……"
      "什么?!"景玥惊呼出声,噌一下站起身瞪着面前的人,质问道:"你、你不是说景家的人不是你杀的?!为什么……你骗我?!"
      宣帝勾起嘴角,无奈一笑,相当平静的摇头道:"朕没有骗你,文轩馆的杀手只接到杀哑叔的命令,朕并没有让他们伤害你养父母和兄弟。至于想要杀你,朕话说出口就后悔了,却来不及拦下那道命令,才让你受了一次惊吓……"
      "不用解释了,"景玥恨恨一咬牙,心中不无痛恨道:"时至今日,即使你说景家的满门是你灭的我又能怎样?!杀了你吗?陪上我自己的性命和我儿子女儿的性命,我不会那么傻的。至少现在你体会到了,什么叫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受伤的滋味,肯定不好受吧。"
      呵、呵呵……宣帝笑起来,带着一丝欣慰道:"你说的不错,天理循环,这是报应。你是不是觉得开心些了?"景玥丝毫没体会到高兴的感觉,反而心情沉重,瞥过一眼不再说话。宣帝却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道:"世间万物,运行必尊其理。凡有违背,必遭天谴。这道理,朕年轻的时候不明白,等明白了,为时已晚。不过,朕不后悔,人活一世,总要轰轰烈烈做些事。誉也罢谤也罢,让世人记住,不算在人世白走一遭。但是,我不希望我的子孙也走同样的路,这条路太辛苦了……"语气中浓浓的悲凉,让景玥不由心酸。
      半晌沉默,宣帝叹了口气,伸手从靠垫下取出一卷黄绸,递到景玥眼前,"这个你拿去,希望你能帮朕完成这最后一个心愿。"
      最后一个?!景玥吓了一跳,非但不敢接,反而下意识退后小半步,疑惑道:"皇上不要跟臣妇开玩笑,朝中有大臣、后宫有太后皇后,皇上任何心愿他们都能帮你完成,臣妇唯有一己之身,什么也做不了的。"
      "一己之身……"宣帝喃喃念了一句,看住景玥微微一笑,别有深意道:"你怎知你的一己之身什么都做不到?也许正是你这一己之身能帮朕解决一个大难题。"
      景玥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打岔道:"皇上受伤难免多虑,你不是说伤已经好了么……有什么心愿皇上自己去实现好了,臣妇也……"
      "如果朕要死了呢,"宣帝平静抛出一句,似乎在说别人的事,"朕不久于人世,你不该帮帮朕?"
      景玥不敢相信,讷讷一句,"皇上何苦捉弄我……"
      宣帝却听到了,突然颜色一正,郑重道:"死生大事,朕是一国之君岂会儿戏?!你以为我故意拿这事接近你打趣你?!景玥,朕是信得过你才会把这件事托付于你,你不要让我失望!"
      意识到问题严重,景玥也不再胡乱猜测,看着宣帝垂在床边握着黄绸的手,问道:"好,既然皇上这么说,不知皇上介不介意让我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皇上伤在何时伤在哪里?是不是重到连那么多国手太医都治不好?"
      宣帝一扯嘴角,只缓缓道出一句,"在边城最后一役,朕肩窝被冷箭所伤,外伤无碍,但剪头有毒。毒入血液,药石无灵。吴太医金针可暂缓毒发,穆赫非的药也只能续命不久。这么说,你懂了么。"
      中毒!景玥再上下打量坐在那儿的宣帝一回,果然又发现他身形明显比以前瘦弱不少,而且说了这么久话,他连动都没动过,气息却起伏不定,胸口隐隐有呼吸不畅的呼噜声。
      见她审度的神情,宣帝料到她已把话听进去,又抬起黄绸递过去,喘了喘道:"拿去,你看过就明白了。"
      景玥顺从的接过黄绸,在手中展开,一行行读下去。到最后,她脸色微变,不觉拧紧眉头。
      "怎么?吃惊是么?"宣帝似乎总能轻易看透她的心思。
      景玥只得点头,"皇上既然都想好了,为何不正式下诏书,反而要我去说?"
      宣帝盯了她片刻,才开口道:"朕这么做自有原因,你只要告诉我,是否能做到上面所写?你记住,要是答应了我,就一定要做到;如果做不到,你放下黄绸,走出这里,朕也不会为难你。"
      "是不是这事只有我一人能做?"景玥慎重问道。
      宣帝重重一点头,"是。唯你一人,你也明白朕为何如此说。"
      景玥捏着黄绸,又仔细看过一遍,终于长出口气,似笑非笑道:"是我刚刚说的,天理循环,既是天理,我会做的。请皇上放心,这是玥儿的承诺。并不是因为你是皇上,而是我不希望他们再走你同样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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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来皇宫,景玥吩咐马车停在一棵大树边,摸摸腰封内那黄绸,又仰头看看天空。
      千雷看的莫名其妙,问道:"夫人?天色不早了,是不是要赶回府?"
      景玥摇摇头,道:”去穆府。"
      千雷啊了一声,不知所措愣在原地。
      景玥瞥了他一眼,边上车边吩咐道:"你送我到穆府门外,不必陪我进去,直接回侯府吧。安安和斯微在家,你不去守着我不放心。"
      一时无话,车子停在穆府大门口,千雷照着吩咐,目送景玥进去,折返回侯府。
      穆府内,穆赫非一家三口正其乐融融的在屋内下棋。
      木头脚步迟疑的在屋门口一站,憋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回公子夫人……南留侯夫人过府拜望,已经在正厅了。"
      穆赫非捏着棋子的手指微微一颤,旋即恢复平静,一言不发的在棋盘上稳稳落下一子。
      秦昭的眼神一瞬不瞬的定在他脸上,片刻,才笑道:"侯夫人一定是来回礼的。那天我送了两匹霞锦过去侯府,要不是我坚持,她还不肯收的。容我去跟她说几句话,夫君可不要趁我不在偷偷悔棋哦。"说着抛过一个媚眼。
      穆赫非一笑,眼睛盯住棋盘道:"夫人快去快回,这盘棋今日定要分个高下。"
      秦昭领着丫鬟往正厅去了。木头接到穆赫非的一个眼风,也忙跟上去。
      正厅里,景玥端坐喝茶,眼见秦昭来了,起身问好。
      "侯夫人好兴致,怎么突然想到我府里坐坐?"秦昭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猜疑,笑道:"瞧我都来不及准备好茶。来人,快给夫人换上清露茶。"
      景玥只笑了笑,等秦昭落座,也坐下道:"是我失礼了,只不过刚刚走在街上,想起那天穆夫人送的厚礼心有不安,才特意来当面致谢。还请夫人不要怪我唐突。"
      "怎么会,"秦昭笑道:"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侯夫人怎么没带小郡主和小公子一起出门?子越正念叨着呢,才两天不见,他这心里啊就跟长草了似的。要不是今天突然刮起大风,我就带他去侯府了。"
      景玥赞同的点头道:"斯微跟安安也念着子越哥哥呢。不过我今天过府来也不全为道谢,而是有件事,想求穆太医帮忙。"
      一语毕,秦昭的笑容僵在脸上,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景玥当着自己的面提起穆赫非。那两人间的过往她多少知道一些,所以她才刻意在景玥面前回避提到有关穆赫非的任何事。也正因如此,她一次也不曾邀请景玥在穆赫非在家的时候过穆府来续话。虽然是往事,她觉得最佳解决办法是永远不再给他们机会碰面。可现在,景玥就坐在穆府,当面提出要见穆赫非。
      景玥明白她的心思,更明白自己既然来了,不能白走一趟。时间紧迫,必须用非常之法,笑了笑继续问道:"可否有劳穆夫人请穆太医出来一见?"
      秦昭微微一笑,神色却冷了几分,故意叹道:"哦,那可真是不巧了。夫君自从北疆回来就不适,又感染了风寒,正在养病。侯夫人不知道,这几日他连房门都没出呢。恐怕今日不得见了。对了,不知夫人有何事?我也可以转告的。等他日夫君病好了,我们夫妻再去侯府拜访。"
      景玥听出话中的敌意,又见秦昭眼底的坚决,料想她不可能让自己见到穆赫非了。暗暗叹口气,端起茶杯边浅酌着边考虑接下来该如何做。
      见她不走,秦昭又疑惑又有些吃味,借着端茶给旁边丫鬟使个眼色。
      丫鬟会意,故意扬声道:"夫人,厨房里还煎着给老爷吃的药呢,想来时辰也差不多了,用不用去看一下?"
      秦昭装作恍然的样子,"是了,你不提我险些忘了,那药复杂的很,怕他们弄不好,我得亲去看看。"说着,看向景玥皮笑肉不笑的问道:"侯夫人,你瞧我这府里忙的,哪里都离不开我,不如……"
      景玥一扯嘴角,搁下茶杯,起身道:"既如此,夫人请去忙吧,我先告辞了。"
      "那好,"秦昭赶忙起身道:"我府里事忙,恕不远送,改日闲了我再去府上拜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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