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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第五十二章 争夺(2) ...

  •   是夜,狂风骤起。太尉本想点兵出城去偷袭被孛罗占领的城池,结果大门洞开之际,被早已埋伏在外的孛罗大军杀个措手不及。因疏于防备,兵将都傻了眼,被动的拼杀着,只为保命撤离。不到两个时辰,又一座边城失守。等到后军来支援,只救下了太尉和穆赫非等一部分杀出重围的幸存者。经此一役,士气受挫,尽管孛罗大军没有继续追击,玄夏军心已散。消息传到皇城,宣帝薄怒但仍旧降旨安慰三军,言胜败常事,整军再战就是。
      接到吃败仗的消息,皇城自然是气氛低迷。尽管有公主定亲的喜讯,仍旧冲不散人们对北疆战事的担忧。这天从宫中领宴归来,武斯微、穆子越与两名贴身婢女坐了一辆车,秦昭与景玥和景宇安坐了一辆车,往南留侯府行进。
      "我看兰妃也是嚣张不起来了,"秦昭边逗着景玥怀里的景宇安边笑道:"听说皇上下旨前她还去御书房外跪了一夜,可惜到了皇上还是点头了。哎,也是的,三年说长不长,母女分离,还要嫁去南尧那么远。对了,你在那边生活过挺久,那里风土人情如何?那里的人会不会像孛罗一样野蛮?"
      景玥不想提起之前的事,笑了笑,摇头道:"还不是一样的土地一样的人,只不过气候稍有变化,人的脾气秉性难免也与咱们这里相异。其实这些都不算什么,只要南尧的大皇子是个好人,今后能好好疼爱大公主就好。不然纵使嫁在家门口,夫妻不和睦也白白过了一辈子不是。"
      "就是这话,"秦昭附和一句,随即转口道:"不过话说回来,公主皇子的婚事本就是拿来做交易的,遇到什么人,岂是外人控制得了的,连兰妃在宫中那样得势,这回也不得不洒泪送女儿了。"
      景玥幽幽一叹,"外人谁不艳羡皇家富贵尊容,谁又知道其中苦闷。别说公主如何,我有时候也怕斯微的婚姻会成为政治筹码,误了她一生的幸福。"
      秦昭也似有感触的一叹,"你不想,做母亲的都不想。可身在皇家包括你这南留侯府都是一样的,只能祈求上天保佑她运气好,即便是指婚,也能指到一位如意郎君呢。"一语毕,两人默默一阵,她想起什么,又问道:"那天你跟安安在外面过了一夜,究竟去了何处?"这是回府几天来,秦昭每见景玥必问的问题。
      像前几次一样,景玥眼神一低,岔开话题道:"没什么,不过是走累了在城郊宿了一夜。对了,刚刚宴席上我看皇上和太后脸色都不大好看,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秦昭知道这是故意打岔,也识相的不再追问,答道:"你还不知道?北疆战事吃紧,又丢了一城。"
      "什么?!"景玥下意识低叫出声,随即察觉秦昭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一丝怪异和警惕,忙收了声。
      秦昭一扯嘴角,继续道:"有什么稀奇,我倒觉得孛罗的实力一直不弱,只不过偏偏玄夏有个穆赫章挡了他们的路,现在是打虎的人不在了,老虎开始发威而已。但好在咱们的军队不是羊群可以任人宰割,只不过是一群失了首领的狼,等找到新的首领,自然会反击的。"
      秦昭自幼在丞相府长大,耳濡目染,她的分析自然是不错的。景玥担心的也不是战事,而是战场上的人,然而当着秦昭万万不能提起。想了想,点头道:"咱们国强兵壮总不会输给那些北方蛮族,只是南尧国的使臣偏巧这时候来,又提出联姻,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秦昭一笑,捏了下景宇安的小脸蛋道:"管他什么主意,若真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来的,对不对?"
      景宇安张着大眼莫名其妙的接口道:"什么狐狸?它的尾巴怎么了?"
      景玥被逗得一笑,抱起他亲了一口。母子俩正腻糊着,车子忽然停下,等了片刻仍旧不动。秦昭好奇的掀起车帘看出去,微微一怔,一时不知如何反应。景玥顺着她的目光望出去,只见马车前挡着一匹高头大马,马背上端坐一位翩翩公子,正是欧阳闵。景玥顿时有些心慌,抱着儿子的手臂一颤。景宇安察觉到这细微的颤动,抬眼看看母亲,也望向车外的人。
      "南留侯夫人,穆夫人。"欧阳闵张口道出姓名,手中缰绳一扯,策马来到马车近前,盯着目光闪躲的景玥道:"真是巧了。相请不如偶遇,本王正在街上逛的无趣想找人品品茶聊聊天,就遇到夫人的马车,看来这是天意啊。"
      景玥不想理会,奈何对方是南尧国的亲王又是一国使者,断然不能当众失礼,扯了扯嘴角道:"王爷美意,妾身心领了。不过安安午睡的时候要到了,我要带他回府,恕不能相陪了。"
      话音落处,欧阳闵哼的一笑,没有接话。
      倒是秦昭心中一瞬疑惑,要知道满皇城里认识南尧国宣安王的人很少,连自己也只是听父亲秦丞相提起过,今天才第一次见。怎么刚刚一番对话,那两人的神态口气竟好像相熟的朋友一般。景玥一位深闺妇人会认得宣安王?两人之间会不会有什么故事?边猜测着,她开口接过话道:"今日偶遇宣安王当真是天意凑巧。王爷不远千里来到玄夏,说成了贵国大皇子和敝国大公主的婚事,那可是天大的喜事。他们一对儿小夫妻佳偶天成,玄夏和南尧两国可以永世为好,我们怎能不感谢王爷呢。既然南留侯夫人要先安排小公子休息,王爷又是一番盛意拳拳,不如大家都去穆府坐一坐。小公子又得休息,也不辜负了王爷。正好我那里还有上好的新茶,请大家一起品尝。"
      "既如……"欧阳闵张口似乎要答应。
      "不行,"景玥立刻拦住话,却见大家奇怪的望着自己,忙改口道:"我是说那多不好意思,穆府离这里尚有一段路,不敢劳动王爷,不如……"说着一顿,看了眼志在必得的欧阳闵,无奈道:"就去侯府坐坐吧。这样安安睡得踏实,王爷也可少走些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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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留侯府迎来贵客,下人一通忙活。千雷却一动不动,守在正厅门口,虎视眈眈的盯着同样守在门口的祥庆。祥庆却一脸轻松,安安静静的欣赏厅外摆的盆景。
      茶过三巡,气氛略显冷清。景玥满心无奈,借着端茶杯悄悄瞟了眼斜对面的欧阳闵,他正看着她,眼皮一动挤了下眼。她心一慌,忙低头喝茶。他微微一笑,也举杯喝茶。
      一直在旁边暗暗用心观察两人的秦昭,自然也捕捉到这一个令她惊讶的画面。琢磨一会儿,她开口打破沉默道:"宣安王在皇城住的可还习惯?"
      欧阳闵搁下茶杯,点头道:"本王之前周游各国也曾来过玄夏,在皇城住过几日。习惯是不成问题,只是这次行程紧凑,无暇在街市上好好走走逛逛,体会一下天朝百姓的安乐生活,有些遗憾。"
      谈国事并非女人感兴趣的,即便感兴趣也不能跟身份敏感的人讨论。秦昭笑了笑,岔开话题道:"皇城的街上确实有不少新奇玩意儿的,王爷若是感兴趣倒应该抽出时间逛一逛。我听说,这次王爷来,还带了件南尧新出产的宝贝?确有其事吗?"
      欧阳闵一笑,朝着门外站的祥庆吩咐道:"去把东西拿来。"
      秦昭和景玥纳闷的对望一眼,就见祥庆脚下生风般进厅来,把一只手心儿大的匣子恭恭敬敬放在欧阳闵面前。欧阳闵把匣子往前一推,搁在桌子正中心,瞥了景玥一眼,看向秦昭道:"穆夫人请过目,这里便是南尧新制的琉璃饰品。"
      秦昭听秦丞相提过琉璃的美丽,也心痒的想见识一下。机会来了,她当然要抓住,伸手挪过匣子,指尖一动打开盖子。看到里面的东西,出自女人的本能,景玥与秦昭的眼光都跟着一跳。一支透明的七彩琉璃簪子,一头雕刻着山茶花,虽然再无装饰,材质本身已经绚丽夺目了。簪子下,一对同款的耳坠子,上穿着一条长长的金丝线,连着一支弯弯的耳针。
      "真漂亮,"秦昭由衷的赞叹一句,心里却压不住好奇,宣安王居然随身带着女人的首饰走在皇城的大街上?她眼珠一转,别有深意道:"今天我可算大开眼界了,金银宝石玉髓的首饰我见得多了,还从未见过如此特别的材料,竟然能有七彩光芒,真是稀奇呢。再配上巧夺天工的手艺,宣安王这一套首饰,怕千金难换吧。不知哪位佳人能有这份荣幸?我好奇的很呢。"
      "穆夫人有眼光,"欧阳闵唇角微扬,目光似无意停留在景玥脸上,喃喃道:"美玉配美人,自然要绝色佳人才配得起这夺目的光彩。"
      秦昭故意哦了一声,睨了景玥一眼没说话。
      景玥只当没听到,把茶杯盖子一扣,淡淡道:"两位慢聊,暂且失陪片刻,我去后院看看安安,他睡觉一直不踏实,需要人时刻安抚着。千雷,吩咐他们再去拿些精致点心。请王爷、穆夫人宽坐,我去去就来。"说着起身略施一礼,走到厅外。
      欧阳闵并未阻拦,微笑着端起茶继续喝,仿佛根本不介意主人家走不走。
      秦昭想了一回,见景玥已经走远,才试探着开口道:"我跟侯夫人相熟的早,只听说她是在南尧长大的,却不想她跟王爷……好像认识?"话到最后还是转了风向。
      欧阳闵眼皮抬也不抬,轻轻吹了吹杯中漂浮的茶叶,似是而非的答道:"穆夫人不提本王也记不得了,大约什么时候见过也说不定,毕竟南尧不比玄夏。巴掌大的地方,偶然相遇总比在这里容易。"
      这是明白的拒绝了话题继续,秦昭却听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笑了笑也不再说话。一会儿,小丫鬟来上点心续茶。欧阳闵也不客气,认真吃起来。秦昭看他无意离开,心下略略醒悟,说了两句寒暄的话,起身告辞。她是侯府常来常往的熟人,要走自然没人劝留。这边等秦昭也离开正厅,欧阳闵放下点心,缓缓舒了口气,朝祥庆使个眼色。主仆心意相通,见如此,祥庆立刻装肚子疼要去方便,千雷琢磨半晌,不放心的在他后面跟去。一时间正厅冷清清空落落只剩欧阳闵一人,厅外的下人忍不住好奇,谁也不明白主人为什么会把宣安王这样一位贵客独自冷落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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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院,景玥坐在景宇安床前,看着他纯净的睡颜发呆。她不想也不敢见欧阳闵,面对他,她心里总会莫名的躁动。一是为了曾经的仇恨;二是为了儿子的身世。她不懂为什么老天要跟自己开这种残酷的玩笑,既有不共戴天之仇,两人偏偏要纠缠一生一世。她可以恨他,却不能恨跟他生的孩子。那是自己的亲骨肉,何况她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有了这个孩子。
      "王爷?!王爷你不能进去。"樱雪焦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家小公子在睡觉呢,您要找夫人我进去叫。"
      "不必了,"欧阳闵果断的拒绝,话音落处,门已被推开,却是非常轻柔的。
      "夫人,王爷他……"樱雪皱着眉头紧跟在欧阳闵身侧,为难的看向还坐着愣神儿的景玥。
      "要是不想吵着你家小公子就出去等,"欧阳闵冷冷吩咐道:"本王有话要单独跟你家夫人说。"
      摄于他天生的威势,樱雪咬着唇吭哧片刻,终究还是退步出去,却留了个心眼儿,没有把门关严。
      "还说哄孩子呢,自己都要睡着了,"欧阳闵望着床上的景宇安,眼神异常柔和。他伸手在景玥脸颊上一扫,拉回她的神游。她愣了下,扭头见他人已经站在床前,正弯腰想去摸儿子的额头。
      "你干嘛?!"出于母亲的本能,景玥一把扯住欧阳闵的衣袖,压着嗓子道:"他才睡实呢,别吵他。"
      欧阳闵一顿,收回手,反手一抓,已是握住景玥的手腕,也低声道:"好,不吵儿子,那咱们说话。"
      景玥丢过一个冷眼,边要挣脱手腕边道:"没什么好说的,秦昭走了?她回府了,那王爷也不便久留,请回吧。"
      欧阳闵根本不理,手上一用力已是把她从凳子上拉起来,另只手在她腰间一圈,温香软玉抱了满怀。她想挣扎,无奈他力气很大,又怕惊动儿子。只好狠狠怒视着他,以目光表达强烈的不满。他不急不恼,只笑了笑,手上加了些力,两人便紧紧贴在一处。
      午后的阳光温暖到窝心,亮亮的光芒包裹在身上,还有久违的爱的味道。景玥心里说不清的复杂感觉,一时心塞,鼻子里酸酸的,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来。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欧阳闵的手臂才缓缓松开。两人对面而站,四目相对,似有说不尽的爱恨情仇。
      "好好的哭什么,"他抬手轻轻抹去她腮边的泪水,难得的温柔道:"玥儿,你何必自苦?你心里是有我的,对不对?你要信我,景家的事我虽然不敢说跟我毫无关系,可那时候我还不认识你。我只听说了你的名字,我根本不知道你就是老天为我准备的那个让我爱恋一生守护一生的女人。如果我早些遇到你,我绝不会那么做。那是一场误会,你不能让它阻挡住我们一辈子的幸福。你瞧,咱们的儿子这么活泼可爱,他应该像其他孩子那样有疼爱他的爹娘陪在身边。玥儿,别再纠结那些无法挽回的错了,咱们带着儿子回南尧;咱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是啊,好好的……景玥眼角的泪被擦干,心里的泪却依旧流淌着。她何尝不想像其他女子一样,守着丈夫儿子踏踏实实的做个小女人。可现在,她明白自己根本回不了头,之前种种,爹娘的死、大哥的遭遇、失去的第一个孩子,曾经他给她带来的伤害,像刀刃划过心脏留下难以愈合的伤疤,像地雷一样轻轻一碰就能把自己炸的粉身碎骨。
      见她哀戚的不言不语,欧阳闵微微心慌,握住她肩头问道:"你在想什么?告诉我好吗?你需要我做什么才能挽回,我都会去做。"
      破镜可以重圆,但裂痕无法弥补。景玥幽幽一叹,摇了摇头,正色道:"不需要了。我说过,我跟儿子的家在这里,在南留侯府,我们不会跟你回去。如果你心里真的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请你记住我的话,不要偷偷带走儿子。他要是不见了,我一个人会活不下去。"
      见她认真的样子,欧阳闵不觉皱紧眉头,仍旧不想放弃的劝道:"玥儿你不要这么固执。我是南尧的宣安王,回去我可以给你和儿子最好的一切。难道你愿意留在这里仰人鼻息的活着?"
      "难道在南尧我过的不是一样的生活?"景玥哼的一声冷笑,"宣安王……凭我的身份能得到的是什么?王府妾侍,你的玥夫人?那安安呢?在玄夏在皇城在侯府,他是名正言顺的小公子,即便没有侯爷的爵位,他也有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我是不是仰人鼻息不重要,我不会让儿子受一点委屈。不管怎样,我跟安安绝不会跟你走。"
      呵、呵呵……一阵低沉怪异的笑声从欧阳闵的喉咙里发出来,他眼神一沉,一扯嘴角:"说来说去终于说到重点了。玥儿,你一点儿也没变,还是跟从前一样,心里的小算盘打得最得意。也罢,谁让我就是喜欢呢。"说着面色一正,郑重道:"你跟我回南尧,我确实给不了你正室的身份,但是我绝不会亏待咱们的儿子。我现在只有两个女儿,安安回去,就是宣安王世子。我的王位,以后就是他的。这样你满意了吗?"
      世子之位,这份承诺已经很重。景玥心底微微一抽,却不觉寒意袭上心头。平静了下心情,她笑着一叹,"多谢王爷美意,那样的福气不是一般人承受得起的。而且我想王爷搞错一件事,我说过,景宇安是我跟大哥的儿子,安安只有一个父亲,那个人是景世良。"
      "你?!"欧阳闵心里像被冷箭射中,抬手捏着景玥的下颌,又气又痛的低吼道:"景玥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是不是非要我敲锣打鼓招摇过市的宣布安安是我儿子你才肯点头?!"
      "王爷要是想我们母子一辈子被人指指点点戳脊梁骨,你尽管去喊好了,"景玥一副无所畏惧的表情,不无挑衅道:"我相信王爷心里清楚,如果现在说出安安的父亲是谁不是谁这种话,会给他带来怎样的后果,那么他永远也逃不脱别人的猜测议论,说他是不知道父亲是谁的野种。"
      "你?!"欧阳闵捏着景玥下颌的手一用力,咬着牙恨恨道:"你是不是忘了我警告过你,不许拿儿子的事威胁我。"
      景玥忍着下巴的疼痛,艰难的吐出一句话,"我说的是事实……"
      “事实是么,"欧阳闵稍一低头凑近景玥的脸,两人的唇几乎贴在一处。呼吸纠缠处,挑动起一丝亲昵的暧昧。他的唇微微动了下,似乎想吻下去。她的心跳怦怦然,有一瞬恍惚。半刻僵持,他终究没有吻下去,却捕捉到她眼底转瞬即逝的迷恋,他微微一笑,轻声道:"那我就改变这个事实。不过我有话在先,到时你们母子可以光明正大的离开这里了,你再找借口,我一定会带走儿子。你愿意跟着我们,或者愿意留下,都随你意。一年,不、半年后,等我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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