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原《医科大学实验班》》苏媚生

30、叶倾，我爱你

　　“他说什么？”小倩一边把那张纸递给我，一边说：“他查到了品奥的出生记录……”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带着似乎是兴奋和惊讶的夹杂的表情。“……你先自己看看吧。”
　　看到那张纸的瞬间，我就像过电了一样，母亲一栏是王曼没错，父亲一栏，居然是周若谷的名字！“品奥是周若谷的儿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这个病重的人忍不住咆哮了。
　　小倩刚要开口，叶倾推门进来了，看见我们表情严肃，很是惊讶。“刚好你来了，你也坐下吧，我就不用说第二次了。”小倩示意他坐下，然后我把那张出生证明的传真件交给了叶倾，叶倾的表情明显是被惊讶到了，不解的看着小倩，小倩说：“根据上面的记录，周若谷和王曼是品奥的父母？”我明显觉得这个回答不够：“但是？……”这个时候叶倾作出了一个像是动画片里一样的动作——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这个！这个！是何秋生。”
　　于是“跳起来”这个动作传染给了小倩，小倩立马过去看那张纸，无奈的我在床的这头，被输液管拉着，看着两个人在床的另一头把眼睛睁得好像卡通人物一样大，小倩把那张纸递给我，底下办理人员一栏，盖的章子，红彤彤的赫然是何秋生三个字。
　　“毕业照上有何秋生，现在又出现了何秋生的名字，看来这个局长和周若谷同志交情不浅啊。”小倩调侃道，然后转头看着叶倾，因为无论如何这个何秋生都是他的老长官了，但是叶倾的表情很是严肃，“如果他们真的有交情，那么这份出生记录，就并不是那么有力的证据了。”他很失落的说。叶倾说的很有道理，因为在这样的国情下，很多东西都不是程序能够控制的。中国人一向很重视人情，何况这份出身证明上面牵扯的人之间关系扑朔迷离，所以他的真实度也就大打折扣了。
　　“没关系”我说，“品奥这条线到这里算是彻底断了，不过断的有价值，无论这里面有什么秘密，它应该就是周若谷想尽办法，也许还借了何秋生甚至别的外力来压下品奥的死的原因。这个原因让周若谷不惜暴露自己对我们下杀手，它一定非同一般。我们现在要做的事可以分为两条线，一是继续查看那栋消失的大楼，第二就是要揪出这个秘密。既然已经做到了这里，伤也受了，力也费了，不查出来，就功亏一篑了。”叶倾听到我说受伤，表情比刚才更黯淡了，但是眼神多了一点杀气，“好，这样，我负责去档案局看看，无论如何，里面一定会有一点有用的东西，哪怕是找到当时的建筑公司也对我们很有帮助，不过档案局资料繁多，我们又没有特批，要找起来不是很容易，可能需要多一点时间，这样的话，另外一条线就完全落在小倩身上了。”他扭头看着小倩，带点挑衅，“你行吗？张鹤受伤了，我可不想她再出什么事。”小倩毫不犹豫的鄙视了叶倾二把刀的激将法，从包里拿出一个记事本，开始画起来：“这件事情知道的最清楚的无非就是周若谷，”她在本子的最上方写下了周若谷三个字，“下面应该就是王曼了，出生记录要双方一起登记，王曼肯定不至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稀里糊涂的让自己多一个儿子，那个时候王曼还没有结婚，这对女人来说绝对不可能，所以她一定知道这件事情的内幕。”她又在周若谷的名字底下写下了王曼的名字，然后抬头看我们，看到我们一脸赞同，继续说了下去。“以这张出身记录来看，何秋生也有可能知道内幕，但是我们根本不可能去问他，也没有渠道去调查他，这是极容易打草惊蛇的，我们总不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耍把戏。而且，我们无法排除他当时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看到两个人来登记，简单的盖了个章，因为当时的他还不是位高权重的公安局长，总是要为自己的仕途着想的。所以我们也不必要冒着浪费时间的危险去调查他，所以……”说到这，她在何秋生的名字上画上了一个方框，就好像出版社对待已经死去的编者的名字一样，“我们不对他采取任何行动，但他依旧是这个故事的一个主角。‘三巨头’底下就是张护士，孙护士之流，她们是金字塔的基座，离我们最近，最触手可及。孙护士已经被我们扒了皮，可以说是我们的瓮中之鳖，张护士，她离开的时机，后来我们对她的怀疑，都带点在帮我们的味道。但是她又避着我们，还有上次在图书馆推倒书架的人也是她，所以她不像孙护士那么简单。我们恐怕只能引她出来，而不能贸然行动。”小倩写下张护士和孙护士的名字，然后给这幅“图”（暂且称他为“图”吧）加上了三角形的框架。叶倾看着这张图倒是乐了：“我看你们两个算是奇女子了，小倩你是不是当过警察啊，你的这幅图，把我带回了我办公室的那张白板前面啊。”说完这句话，刚开心一点的他，眼神又黯淡下去了。我把右手伸给他，他握住了，我顿时从没有过的心痛，我心疼我面前这个跟我一起过提心掉胆的日子的男人，无论如何，他丢掉了他深爱的工作，而且事已至此，恐怕他很难再回到原来的地方了。
　　“叶倾，我爱你。”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说这句话，我曾经后悔不正常的家庭中我从未对家人说过爱，但我真的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悲剧的降临竟然是以那么快的速度，我来不及反应，他们就已经走得很远了。叶倾听到我说的话，直勾勾的看着我毫无血色的脸，似乎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他眼中的我，和我眼中的他。他把我的手攥的很紧，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