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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受伤 ...

  •     翌日,一整日陆知行都带着人查元培商的命案,陆铭轩紧紧跟着他预防他在里面搞小动作,杜巍生紧紧跟着陆铭轩盯着他们有没有互通有无,三个人居然形成诡异的三角关系,都生怕陆知行与对方串通好。

      邬松砚跟在他们后面,静静地等待着收网——他在昨晚就去跟陆知行请罪,擅自做决定引蛇出洞这种事,哪曾想陆知行丝毫没有怪罪他,反倒是勾起嘴角笑意盈盈道:“你做得很好。”

      语气温柔的就像是三月的阳光,暖洋洋的泼洒在草地上,邬松砚想,陆知行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吗?一想到前几日的事,更是红了耳朵慌不择路地回了自己房间。

      陆知行心满意足地眯起眼睛,笑得像只餍足的狐狸,邬松砚渐渐对他的撩拨开始有反应了,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紧接着就是扫清一切可能的阻碍,牢牢把他握进手心。

      邬松砚慌了心神,第二日也没凑到陆知行边上,跟公孙裕凑在一起,陆知行有些不悦,但他从来不是一个会把情绪暴露出来的人,他所有的表情、脸色,都像是经过了精确计算,恰如好处的出现在某个场合面对某些人,刻意引导他人。

      公孙裕不知怎么的,总觉得自己背后凉飕飕的,他情不自禁探手摸-摸自己的后背,邬松砚瞅了他一眼:“怎的?”

      “不知道,总觉得背后一凉。”

      邬松砚看了眼天上的太阳,深秋的太阳已然没有什么温度了,只有一个大大的光环,悬挂在天上充当吉祥物,“最近天凉,你仔细些。”

      公孙裕点点头:“好。”

      陆知行留了一只耳朵听着这头,不觉心像被邬松砚抓了一把泡浸在醋里面,他都没这么关心过他,下次得哄他说说这等体己话。

      诡异的三角组合持续到夜间,杜巍生突然说手下的人好像查到那窝贼人的线索了,请两位主事的钦差一道去看看,陆知行欣然应允,陆铭轩为了监视陆知行也说去,其他人更是没有意见。

      为了方便起见,他们都选择了骑马,邬松砚看着熟悉的路况知道鱼已经上钩了,果不其然,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纵马入深林,一路疾驰到那座谷仓前。

      杜巍生这几日动不动就给这帮祖宗跪下,脸色苍白,再加上他已逾不惑即将知天命,人也清瘦严肃,时时显得畏缩,这时他翻身下马,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年迈的老头,他抚着胡子大笑:“各位钦差大人,请吧。”

      陆铭轩的近卫一拉他的袖子,陆铭轩猛地反应过来,目眦欲裂瞪向他:“你!”

      还未等他话说完,忽然间林子里冒出许多人,举着长枪对准他们,一个高大的男人从阴影处走出来,方脸盘发,穿着一身短打,手上握着一把长刀,刀柄处粗大的圆环上挂着叮铃哐啷的铁钩,明晃晃地昭示着这把刀的来历——鬼头刀。

      他哈哈大笑,从腰间卸下一个酒葫芦猛灌,举起泛着银光的刀刃“噗”一声喷-出来,“各位大人,在下刀快,你们不受苦楚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眼见着陆知行也被围进包围圈,陆铭轩疑惑道:“你跟杜巍生不是一伙的?”

      陆知行连个眼神都没丢给他,冷冷道:“你是蠢货吗?”

      陆铭轩意识到自己被骗了,脑子一转想明白了缘由,他正想厉声质问杜巍生,话还没说完,杀手和杜巍生带来的人如狼似虎地扑上来,他们身边的近卫们也不甘示弱,纷纷拔出佩刀与之厮杀,牢牢地将众人围在正中心。

      但与下手狠辣的江湖杀手和源源不断涌出来的杜府的人相比无异于螳臂挡车,众人只能被尽力护着往西边靠,这些杀手似乎也无意要他们的性命,像赶鸭子一样把他们往西边逼。

      刀光剑影中,兵戈相交声络绎不绝,陆铭轩大声吼道:“我们往城里突围!”

      “突不出去了,往东边走就会被杀,那领头人名为贯勇。”陆知行被邬松砚牢牢地护在身后,他们四人挡在太子和三皇子前面,手上握着刚从地上捡的刀,且战且走。

      “贯老四?!”陆铭轩语气里充满怀疑,“他怎么在这里?”

      此时也顾不得礼数了,前方不断有近卫被杀,他们狼狈地往西边奔袭,后面黑压压地追着杀手,林绩同大声问道:“贯老四是何许人也?!”

      “朝廷通缉犯!雨夜灭门,后经查证只是收了钱而已,那家人连狗都被杀了!”陆铭轩简单解释了一下,语气里都带着绝望,不自觉喃喃道:“我们完了!”

      “没完!分开走!”陆知行一声令下,慌不择路的众人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唰”一下分成了三路,邬松砚跟陆知行一路,公孙裕与陆铭轩一路,林绩同与胡桓一路。

      三路分别被所剩不多的侍卫簇拥着离开,但注定无法逃脱,因为西南多山地,而西边,是悬崖。

      邬松砚竖着刀挡在陆知行前面,后面是悬崖,不知有多高,他们退无可退了。

      跟着他们的侍卫最多,杀手也追了过来,从林子里现身,居然是贯老四亲自过来了。

      他咧着嘴笑道:“老子还没杀过皇亲贵族呢!你们这帮人真令人恶心,占着身份喝百姓的血!”

      侍卫目露怒意,但陆知行依旧没有什么起伏的情绪:“你也算是百姓?”

      “你甭管老子算什么!老子只知道你即将成为老子的刀下亡魂了,哈哈!”

      说完他猛地冲上来,后面带着的帮手也扑上来,亲一色是杀手,全来追他们了。侍卫们咬着牙迎上去,但跟刀尖舔血的匪徒不同,他们穷凶极恶,牙龈都带着血腥气,侍卫们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贯老四撂开一个侍卫,那侍卫被捅了个对穿,狠狠地钉在地上。贯老四就像是闻见了血腥味的鬣狗,更加兴奋起来,就在这时一把凛凛的薄刃擦着贯老四的脸而过,血被带了出来飞溅到地上。

      若不是贯老四反应快,他的耳朵就要被削掉了。

      贯老四偏头一看,居然是那个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少年,陆知行平淡的嗓音传来“活捉。”

      少年笑起来,眼睛亮的像是夜空中闪烁的星星“是!”

      贯老四余光一瞥,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全是尸体,几个侍卫已然昏迷被放在一边。少年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像是刻意展示一般借着月色给他看,暗红的血顺着薄如蝉翼的银刃滴落,邬松砚将刀一掷,不偏不倚插在贯老四的脚边,刀身翩飞嗡鸣,邬松砚对着他一笑:“刀太薄了,用着不顺手。”

      贯老四可以确定,他不是因为自己侧头没刺中自己的耳朵,他是故意擦自己的脸,他在挑衅他。

      “哈”贯老四吐纳出一口粗气,长刀一展就只取邬松砚命门而来,邬松砚一个漂亮的下腰转手从地上捞起一把鬼头刀,陆知行抱臂站在不远处,用目光细细掠过邬松砚清瘦而灵活的腰,心猿意马。

      贯老四借着强大的臂力将横贯出去的刀调转方向,两个人打得不可开交,一招一式皆是无比狠辣,不多时贯老四身上就受了伤,就在这时,四个形如鬼魅的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陆知行身边,“主子,已经办妥了。”

      陆知行:“松砚,回来。”

      突然出现的嗓音吓了贯老四一跳,这四人就像突然出现的一般,这林子铺满了叶子,他们却连一丝动静都没有,贯老四神色一动恍了个神,邬松砚抓着这个机会一脚踢飞贯老四的刀,他满脸都是跃跃欲试的兴奋,显然越战越勇,并不想听陆知行的话,陆知行不由得无奈地加重语气:“莫要恋战!”

      电光火石之间,贯老四忽然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狠狠灌进了邬松砚的左肩,下一刻他就被暗卫一脚踢飞,狠狠砸到地上。

      邬松砚一个闷哼,陆知行已经冲上来了,他难得如此慌张,想抱住他却在最后一刻收回手,好像他是什么易碎的瓷器一般。

      被痛了一刀肯定是痛的,但看到陆知行满脸惊慌失措,不知不觉心里软了一块,他开口轻轻安慰道:“殿下放心,我没事。”

      “好了,莫说话了”陆知行脸色出奇的难看,声音确是温柔,他叫暗卫拿来伤药,简单地替邬松砚止了个血,手有点不易察觉的抖。

      被邬松砚捕捉到了,邬松砚听话地闭上嘴,软了眼神。

      陆知行好像是红了眼眶,邬松砚没看清,正想接着月色仔细看看,陆知行已经别过脸,贯老四已经被身手麻利的暗卫像捆猪一样五花大绑。

      陆知行冷着脸,从地上捡起那把匕首塞到邬松砚未受伤的手里,叫暗卫把贯老四带过来,“来,在一模一样的位置捅一刀。”

      邬松砚其实觉得受点伤没什么的,习武之人,磕磕碰碰很正常,他手指动了动想缩回手:“殿下,不用……”

      话语被打断,手指被强硬地捏住,陆知行很少会在他面前暴露出如此强势的一面,他只是低声哄道:“捅他一刀。”

      他带着邬松砚的手,将刀子推进肩膀,慢刀子磨肉远没有快刀子痛快,强如硬汉也很难受住,贯老四张开嘴想大叫,却被暗卫塞了一团步堵了个严实。

      这把匕首不短,陆知行拢着他的手一直把刀推到进不可进才心满意足地拔-出来扔在地上,陆知行从怀里掏出一张帕子,牵起邬松砚的手仔细擦拭每一根手指。

      邬松砚一动,陆知行募得捏住他的指腹,抬起薄薄的眼皮一眨不眨地盯着邬松砚的脸,眸色黑如沉墨,危险森然。

      他觉得自己像是被捏住了后脖颈,脊背一毛,不自觉轻声解释道:“有人在。”

      陆知行这才松了一点桎梏,暗卫道:“主子,这人的伤……”

      “让血流,结痂了就再扒开,流到还剩一口气为止。”

      “是。”

      他们从不对主人的命令有任何置喙,领了命令就要去执行,邬松砚叫住他,仔细端详片刻后恍然:“你不是上次那个嘛?”

      暗卫有些意外,他看了陆知行一眼,得到准许后向邬松砚行了一礼:“小的黑鹤,拜见公子。”

      邬松砚让他赶紧起来,黑鹤武功卓绝,在他之上,他甚至想要等伤好点找陆知行把他借来切磋切磋。

      还有华鸣,根本探不到深浅,这陆知行身边能人异士真的多,也难怪他武功不算很好但出门在外从来不慌。

      邬松砚暗自琢磨着就听见陆知行对自己说:“不许。”

      邬松砚:?

      我的心思如此明显嘛?

      看着他懵懂的眼神,陆知行想笑,又强行压下勾起来的嘴角,摆出一副冷酷的表情,心里却在想:朕似乎对他太宽容了些,才使得他行事如此放肆,不把自己的安危当回事,是朕的错,是朕粗心大意没看住。算了,他心性烂漫不拘小节,还是让锦衣卫时时跟着他吧,想学就叫黑鹤去教他几招。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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