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和谐生活》那那

3、后宫亲子茶话会（修）

　　穿越前，王沅刚刚过完自己24岁生日，计划在未来一年里，找个男人组建家庭，生一个可爱的孩子。家庭、丈夫、孩子，多么温馨的词汇！这些都是王沅短暂的二十四年生命里缺乏却追求的东西。虽然一直以来，王沅都很遗憾，由于计生政策，自己只能生一个孩子，理想中几个孩子绕膝的美梦永远只能是美梦。

　　可是，当真正有几个孩子绕着她喊母后的时候，她发现这感觉真tmd一点都不愉快。因为这些孩子们的生母正在旁边用半带着哀怨半带着忌恨的眼神瞅着她呢。

　　她一边故作不知地矜持微笑着陪着几位妃子喝茶闲聊，一边在心底鄙薄那个一直派人来说马上就到，却迟迟不到的皇帝陛下。

　　有没有搞错。这都是他的女人他的娃，却让她帮他镇场子！这几个女人也真是的，明知道她这皇后跟她们一样也被冷落了，却还盯着她不放。王沅心中暗暗埋怨。

　　言归正传，眼前的几位妃子都是唐玄宗李隆基曾经的宠妃，对，曾经，在武南儿崛起，不，是在皇帝他老人家清心寡欲之前曾经是。虽然已经是深宫旧人了，可这些旧人没一个有当旧人的自觉，一个两个都想着翻盘，气焰丝毫不降。

　　这茶喝得久了，皇帝迟迟不见，难免就有人开始心浮气躁，比如当今圣上做临淄王时的宠妃，因育有玄宗第二子郢王嗣谦而封丽妃的赵氏就开始发难了。

　　赵丽妃坐在王沅的左手侧，她的长相是偏艳丽型的，今日又特别打扮过，脸上的花钿款式新颖独特，眉妆更是精巧别致，当然更醒目的是颊上涂的那两坨红。但见她扫了两眼底下玩耍两位小王爷和永穆公主，又转头看了一眼，尚在宫女怀抱中的万安公主，轻笑着说道：“万安公主真是越长越漂亮了。多亏皇甫妹妹对她的精心照料。可惜，她娘是个没福气的，这么好的女儿自己却看不到了。”

　　皇后之下原是贵、淑、德、贤四妃。但唐玄宗另辟蹊径，于皇后之下改立惠、丽、华三妃，为正一品。如今，惠妃暂缺，丽妃母凭子贵，算得上是后宫第一妃。

　　原本，宫中能与丽妃别苗头的唯有皇甫德仪。皇甫德仪祖父皇甫粹官至越州刺史，父亲皇甫休官居左监门卫副率，算得上是后宫出身第二高贵的妃子了。

　　出身第一是谁？当然不是皇后。第一就是如今当宠的武昭仪。其父为则天女皇亲封的恒安王武攸止，这位恒安王辈分上来说还是玄宗的表叔。不过，她没生娃，暂时还没资格参加王皇后同志主持的后妃亲子茶话会。而且，正是因为对如今得宠的那位武昭仪的同仇敌忾，眼前这四位曾经得宠的妃子才能保持表面的平和，坐在皇后跟前喝茶聊天耍明枪暗箭

　　皇甫德仪负责养育的万安公主李惠敏是皇帝目前年纪最小的女儿，比三皇子李嗣升小三天，是皇甫德仪原本的心腹宫女所生。因生母难产而死，小公主李惠敏就交由皇甫德仪抚养。皇甫德仪得宠经年，结果自己的宫女先怀上了龙种，这素来被她认为是奇耻大辱。赵丽妃哪壶不开提哪壶，就是想刺激刺激她。

　　皇甫德仪入府前，赵丽妃本是临淄王府的第一人，结果皇甫德仪一进府，就把她的风头抢光了，叫她怎能不恨。而今皇甫德仪也成了旧人，又没生下儿子，品位在自己之下，丽妃于是经常寻隙挤兑她。

　　“妹妹哪里比得上丽妃姐姐。”皇甫德却也不是任人欺负的性子，她仪冷冷一哼，“丽妃姐姐这些年心无旁骛，全部心思都扑在郢王身上，才能把郢王殿下养育得这般水灵。”这是讽刺赵丽妃失宠多年，只能把心思花在唯一的儿子身上。

　　这明枪暗箭的对话，委实让王沅有些头疼，好在她的身份比这俩高一阶，她们还不至于把火烧到她身上。王沅转头看坐在另一侧的两位，刘华妃与杨贵嫔，这两位的姿容就比赵丽妃和皇甫德仪差多了。刘华妃是个老实人，原是临淄王府的普通婢女，不过沾了生下玄宗长子郯王嗣直的光，方封了妃，气焰完全不能与丽妃比拟。杨贵嫔虽然出身弘农杨氏，不过自小家道中落，是个谨小慎微的性子。虽然生下了皇子，却一点也不因此自傲，对她这个皇后也十分恭敬。

　　王沅转头对抱着三皇子李嗣升，静立在杨贵嫔身后乳娘说道：“把嗣升抱过来给我瞧瞧。”

　　乳娘看了一眼杨贵嫔后，方才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抱到王沅跟前。三皇子是个很认生的孩子，落到陌生人手里基本都会哇哇大哭，可皇后要抱她却不敢推拒。

　　“皇后娘娘，”杨贵嫔生怕儿子闹腾起来会惹得皇后不高兴，连忙开口解释道，“嗣升是个很认生的孩子，若闹腾起来您别见怪。”

　　“有吗？”王沅半扶着李嗣升的双腋，让他站在自己的两腿上。小皇子显然很喜欢这样，两只小短腿在王沅的两腿上又踢又动，嘴里发出咯咯的笑声。

　　安婉见此情形，笑着插嘴道：“杨贵嫔却是白担心了。三皇子看来跟皇后娘娘很投缘呢。”

　　王沅暗自翻了个白眼，心道：这算什么投缘。想当年她在孤儿院，比李嗣升神憎鬼厌一百倍的小鬼都让她调教得服服帖帖的。

　　只是没想到安婉这句话，却让杨贵嫔脸上变色，她强笑道：“嗣升若能跟皇后娘娘投缘，也是他的福气。”

　　王沅见此略有些奇怪，不过，旁边有赵丽妃和皇甫德仪虎视眈眈，她也不好开口问，只好又把注意力放到了手上的小朋友身上。

　　这团肉乎乎的就是未来的唐肃宗啊。王沅恶趣味地捏一把他的小脸蛋，引得小朋友又是一阵笑。

　　这时，一个身着粉色襦裙的小女孩小碎步跑到王沅跟前，脆生生地喊了一声：“母后”这就是豆卢太妃亲自询问过的永穆公主李惠仙了。她的母亲原是王皇后身边的一个普通婢女，八年前与皇帝金风玉露一相逢，便生下了她。可惜，皇帝只是一时兴起，随后再也没问过她。那宫女是个心高气傲的，一气之下竟病死了。留下个襁褓中的孩子，就交给了王皇后养育。

　　据安婉说，王皇后原就对这个女孩不咸不淡的，不短吃穿，却也说不上亲近。因此上，王沅对着她也是淡淡的，一则是真没感情，二则是怕太亲热叫人看出破绽。

　　“这是仙儿自己摘的花，送给母后。”李惠仙一边说话，还一边怯生生地瞅旁边的一个藕色衣衫的宫女。

　　王沅听安婉介绍过这个宫女，她名叫柳叶，与永穆公主生母是情同姐妹。原先的王皇后干脆就指定她照料永穆公主。这七年来，柳叶一直尽忠职守，未曾让后宫的任何风波影响到永穆公主的成长，足见当初王皇后识人之明。柳叶大约是刚才听了赵丽妃和皇甫德仪的唇枪舌剑，见识了万安公主的处境，对于自己抚养的永穆公主产生了心有戚戚的担忧，才指点着这么小的孩子来讨好她吧。

　　王沅暗叹了一声，笑着安抚了永穆公主几句，收了她的花朵。其实她对这个孩子并无好恶，那感觉只能说像是一个不太熟悉的隔壁邻居家的孩子，敬而远之是最好。柳叶若存了讨好的心思，她反而忙于应付。还容不得她胡思乱想什么，外面就传来了皇帝陛下驾临的消息。

　　只见一众嫔妃们的动作一滞，随即纷纷低头检视自己的衣衫，并用手扶了扶发髻。

　　眼看着她们一个两个都跃跃欲试，想出去迎接皇帝，却碍于皇后在原地一动不动而不得不憋着，王沅感到一阵好笑。直到开道的宦官身影清晰可见，王沅才挪动脚步，出了亭子迎接。

　　打头是个身材高大的宦官，他五官端正，器宇轩昂，看着倒不似宦官，像个颇具风骨的朝中官员。他一个箭步走到王沅跟前，躬身行礼道：“高力士参见皇后娘娘！”

　　王沅听说他就是高力士，不自觉地多看了两眼这个唐朝历史上素有名声的贤宦。她微微颔首，刚说完“免礼平身”皇帝就到了。

　　王沅跟着众妃嫔一起行完礼，才抬起头仔细看唐玄宗的样子。事先王沅已经打听过，知道唐玄宗才二十七岁，刚刚登基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安婉在转速玄宗容貌时有诸多溢美之词，可王沅因此心中的先入为主，根本没听进去多少。

　　而今见到了正主，实在不由得在心中赞叹了一声。这位唐玄宗五官自是不必说，难得是那种英气中带着儒雅的气质，竟叫王沅也在一瞬间失神了。

　　只见这位皇帝陛下驾轻就熟地走到中间那个留给他的位置上，看着空空如也的榻，皇帝陛下皱了皱眉头，然后入座。王沅跟着跪坐在了他的身边，如此其他人才在皇帝的点头允诺下纷纷落座。

　　“三郎，嗣谦前日还说想念父皇了。”赵丽妃把儿子抓过来，向他的父亲积极推销，“为了祝贺三郎登基，这孩子还写了首小诗。嗣谦来，念给你父皇听听。”

　　李嗣谦就这么被他娘推到了台前。看得出这个7岁小娃很是紧张，那首所谓的小诗念了个贺字之后，就迟迟下不去。赵丽妃在一旁着急得连手帕都要绞断了，恨不得以身代之。

　　“嗣谦，快念啊。你不是私下练了很久了吗？”赵丽妃方才还带着些许温柔的语气里透出一股冷意。李嗣谦被他母亲这么一说，话可更说不出来了，沉默了半晌，竟连那个贺字也咽回去了。

　　“算了。别为难孩子。高力士，不是带了宫外买的新鲜点心过来吗？给几个孩子分一分，让他们玩去吧。”最终还是唐玄宗给他们解了围。

　　孩子们被领走了，赵丽妃的最大优势也没了。皇甫德仪的气势顿时又强盛了起来。她一招手，让宫女送上了一盅汤，还体贴地说道：“听说陛下最近总在东宫的工匠坊里待着，日夜忙碌，操劳辛苦。我特意让人做了这龟鹤延年滋补汤，陛下尝尝。”

　　玄宗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端起那汤，浅浅地尝了一口，然后说：“德仪好意予心领了。”王沅坐在他旁边观察，那一口真的是浅浅的，浅浅的呀，她怀疑他就是装模作样地用嘴唇沾了一下，根本就没进入口腔。

　　“陛下想要什么，让那些工匠自作去就是了。要您日日亲自进出那里，可怎么好呢。”刘华妃也立刻忧心冲冲地劝道，“东宫那工匠坊，妾去过，又吵又乱，陛下万金之躯，还是别再去那种地方了。”

　　“你们的忧心予知道。”玄宗轻轻摇头，说道，“不过，予在试制一种新农具，若成了对大唐百姓都很有益处。这是一种新的农具，没有予的指点，工匠们做不好。为黎民百姓计，予操劳一点不算什么。”

　　王沅在旁边一边听一边想，怎么玄宗还有搞手工发明的嗜好吗？史书上怎么没记载过？而且，他一个坐不垂堂的千金子还人搞农具发明。别说他天赋异禀，凭着每年皇帝仪式性的春耕就能悟出一个新农具？

　　“妾近来新学了一种舞蹈。”赵丽妃见插不上话，立刻找了个新话题，“陛下难得休息，不如妾跳给您看？”

　　王沅感觉赵丽妃说出舞蹈俩字的时候，玄宗的身形瞬间紧绷，他似乎还有一跃而起的冲动。

　　“丽妃的舞蹈，自然，自然是很好的。”玄宗吱唔了两下，清了清嗓子道，“不过，今日还是免了吧。”

　　王沅眯起眼睛，怀疑地看着这个“玄宗”，历史记载玄宗不是最喜欢歌舞的吗？赵丽妃以此邀宠，他竟然拒了？

　　“这新歌舞陛下一定会喜欢的。”赵丽妃却不管他的拒绝，颇有点霸王硬上弓的强势，自顾自从位置上出来走到中间，跟着她来的宫人们也不知何时把一应乐器都拿在了手上，开始演奏。

　　“o my lady gaga！又来。”王沅听到皇帝陛下小声呻吟了一句。若不是她正暗暗注意他，怕是要漏掉这声轻微的呻吟。

　　王沅顿时心跳如雷。这个皇帝该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