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从伙计做起（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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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莉端着盘子坐到不远处的一桌，三下五除二吃光了炒面，朝我摆了摆手，便下楼去了。我正好有话与沈小萍说，莫莉如此，与我倒是方便。因此，心里对莫莉的印象更好了。
目送莫莉下楼后，我转过头来，似笑非笑的上下打量着沈小萍，也不说话。
后者叫我看的浑身不自在，低头理了理衣服，又抬手抹了把脸，问道：“你老盯着我干嘛？我脸上有脏东西？”
我“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说道：“脏东西倒是没有，不过，烂桃花却有一朵！”
“啊？”沈小萍睁大了眼睛，一头雾水的瞪着我。
瞧着沈小萍傻愣愣的样子，我脸上隐约有了一丝笑意。心想：小萍也算是无辜牵连，犯不着为的一个外人跟她闹别扭。于是便收了埋怨，托着下巴调侃道：“没看出来啊？沈小萍，你魅力倒是挺大啊！”
“咱俩发小，我魅力大不大，你还不知道吗？”沈小萍耸了耸肩膀，撇着嘴说道。
“嘿，我还真不知道！”我咧着嘴，笑得十分诡异，凑近她说道：“今天真是长见识了啊，传说中的吃醋嘿，啧啧~”
“啊？什么吃醋啊？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发烧了？”沈小萍莫名其妙的看着我，说罢就要伸手摸我的额头。
我岂能让她得逞？拍掉她的手，刚要开口，却听一道尖锐男声，酸气十足的说道：“打情骂俏也要分个场合啊，大庭广众的真不要脸！”说话的正是单方与我结仇的丁秀红，他装模作样的用帕子遮着嘴唇，侧首与身旁两个小子指指点点的扬声说道。
这会儿，饭厅吃饭的人并不多，却也坐了四五桌。众人听了，都偷偷地看向我与沈小萍。
沈小萍见他说话难听，当场就要发作，却叫我按了回去。丁秀红说的不错，即便我与沈小萍一块长大，却也有男女有别一说。更何况，外人不知我与沈小萍的情分，没准在他们看来，这就是伤风败俗。想着在家时，姥爷就为此提醒过我。当时并没有当回事，现下看来，确实该注意了。
见我没有反驳，丁秀红以为我服软了，得意洋洋的拽着身旁两个小子，又要说话。那两个小子飞快的扫了我们一眼，不等丁秀红张口，纷纷挣脱开来，各自拿了盘子，跑去盛菜了。
丁秀红跺了跺脚，气道：“跑什么呀，他现在不过是个伙计，与咱们一样！怕他作甚？”丁秀红愤恨的向我甩着眼刀，目光游离间，还不忘瞄上心上人两眼。
沈小萍看在眼里，她本就是个心思伶俐的，心下倒是明了了。她皱着眉头小声问道：“这就是你说的那朵烂桃花吧？”
懒得与丁秀红多做纠缠，我早就收回视线，重新拾了筷子，吃起菜来。闻得沈小萍问我，我头也不抬的回了句“孺子可教也”。
得到答案，沈小萍眉头更深，若有所思的沉默不语。
我斜了她一眼，咬着筷子提醒道：“这事儿，你也知道了，你得想法解决啊。”
“知道了。”沈小萍神色严肃的回道。
我本就吃的八分饱，又吃了几筷子，掏出帕子抹了抹嘴，将盘子收进托盘里，对沈小萍说道：“我先下去啊啦，你赶紧吃点饭吧。”
“啊？”沈小萍神情有些可怜的盯着我，“你真不陪我吃饭啊？”
“呸，我这都吃完了，你好意思再让我看着你吃啊？”我瞄了一眼不远处的丁秀红，瘪了瘪嘴，又道：“我要是再霸着你，某些人还不知道要说多么难听的话呢！对了，咱俩以后还是注意点吧，用我姥爷的话说，都是大小伙子大姑娘了，还成天勾肩搭背的，成何体统？就这样，我先下去了哈。”
说完，我捧着托盘，扭头就走了。却不见，沈小萍一直神情复杂的盯着我。
一下楼，我就瞅见沉香看着手中的册子，与一旁莫莉说着什么。
大概是角度的问题，我一下楼，莫莉就瞅见我了，他冲我笑了笑。我冲他点了点头，随后，便不动声色的凑了过去。
“过季的冬衣，除了那几款色彩鲜亮的披风，其余的都撤到打折区去吧，将新来这批春衣挂好。王员外订的那批春衣要用上的丝绸包好，下午她会差人来取。对了，别忘了把人偶身上的衣服换掉，我看新来的那件柳绿的罩衫不错，就用它吧。”原来，沉香在向莫莉安排，新到货物的处理事项。莫莉在一旁虚心的听着，时不时的点头应是。
沉香又交代了几句，方才合了册子，交在莫莉手上。扭头瞅见我站在一旁，怔了一怔，旋即笑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下来没一会，看你与莫莉正说话，就没出言打扰。”莫莉拿着册子转身要走，我冲他摆了摆手，他又对我笑了一下。
“你呀！”沉香嗔了我一眼，转而埋怨道：“你刚才怎么不跟我一块吃饭，害得我就一个人。”
“真的是一个人？”我凑近了沉香，笑嘻嘻的小声问道：“我下楼那会儿，明明看见吴掌柜与你说话来着，她是在约你一块吃饭吧？”
沉香微红着脸啐了我一口，没有回答，我全当他应了，又调侃道：“这会说了几句话啊？别又是一言不发的干吃饭吧？”
沉香的脸更红了，他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注意我们，佯装生气的轻拍了我一下，扭头就跑了。
我在后头嗤嗤的笑了一会，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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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客流，相较上午，要多出一倍。
我跟在沉香身后，学了一个上午，对于该做什么该说什么，早已有了章程，看沉香有点忙不过来，向他打了声招呼后，就跑去一旁单独招呼客人了。
沉香原本还有些不放心，见我彬彬有礼的请了一位公子，到一旁看衣服，他索性让我放手去做，自己则是陪同王员外家的管家，进到里厢取衣服去了。
我招待的这位公子看着比我还要小上几岁，一身的绸缎锦衣，身后还跟着个小厮。我想他非富即贵，问了声安后，便将他引到天字区，那里均是供富人选购的贵重衣服。
这名小公子是第一次亲自前来“祥瑞绸缎”选购衣服，见二楼一半都是买衣服的的柜台，人生地不熟的，索性就挑了人多的地方走了进去。却不知，他进的是供小富之家选购的云字区。挂在这里的衣服，五颜六色的煞是好看，却入不了大富人家的法眼。
那位小公子伸手摸了摸衣服的料子，虽说也是绸缎做的，但手感明显比不上自己身上穿的这身，心里难免对“祥瑞绸缎”的金字招牌有些失望。若不是我特地去招呼他，没准他撇撇嘴，扭头就走了。
我将他引到天字区后，负责天字区销售的一名伙计迎了上来。这名伙计名叫柳绿，在店里是出了名的能说会道，他笑容满面的向小公子问了声安，便问他需要些什么。
这小公子兴许是不常出门，性格又有些腼腆，叫柳绿这么一问，竟没了主意，嗫嚅的半天，小脸涨的通红。
见状，我赶忙笑着解围道：“先随便看看吧，公子若是看中了什么，只管说与我们听！”
但凡，能被分到天字间的，都是善于察言观色的人精。闻言，柳绿赶忙侧身为小公子引路。
那小公子感激的冲我笑了笑，走了几步，见我只是站在门口，他就又折了回来，小声问道：“你不随我一起进去吗？”
小公子说话时，脸上带着三分羞涩，七分期待，明明垂着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却硬是瞄向你，模样可爱的不得了。
我原本念不熟悉天字区的布置与货品，想着将人送到后，就回云字区去。小公子出言挽留，我不好推辞，就跟了进去。
柳绿暗自打量小公子的穿着，见他一身素雅的扎花绢纺，特地将他引到，颜色相较素雅的一排衣服前。他挑了一阵，拣出一件掐着银牙的乳白罩衫，捧到小公子跟前，笑意盈盈的说道：“这是我们今日刚进的春衣，上等的蚕丝面料，最适合皮肤白皙的人穿着了。”
这件衣裳针脚细腻，表面流光闪烁，一看就知不是凡品。小公子眼神一亮，伸手细细的扶着衣服，显然是看中了。
柳绿适宜的劝说道：“公子若是相中了，不防随我进去里面的试试。”
“在你们这试衣服？”小公子皱着眉头，有些不安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小厮。
小厮会意的走上前来，说道：“我们少爷看中了，买了便是，不用试了！”
“还是进去试试吧。”柳绿知道小公子顾虑的原因，解释道：“公子姑且放心，我们这的试衣间进去后，是能在里头上锁的。里头软榻，衣架，妆台，坐墩样样俱全，公子何不进去与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再出来呢？”
见小公子还是有些犹豫，我出言劝道：“供公子试穿的衣服都是从里头新拿出来的，若是有哪里不合适，马上就能修改，多方便啊。您要是自己定做这样一身衣服，不得花好几天的时间？”
小公子听了，还是有些踌躇不决。正巧这时，有一名男客从里头出来，小公子见他笑容满面，心中一动，又见柳绿手中的衣服华美异常，终究神使鬼差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小厮有些着急的扯了扯小公子的袖子，柳绿见状，笑着对小厮说：“这位小哥不放心的话，随我进去便是。”
小公子的心思全在衣服上，小厮在一旁只能干着急。听柳绿这么一说，立马点头如捣蒜，扶着自己公子，跟着柳绿往试衣间走去。
柳绿将他们引到入口，见我还站在原地，就朝我招招手，示意我跟进去。
“祥瑞绸缎”有两个地方贴着“闲杂人等请勿进入”的告示，一是库房，二就是试衣间了。我从前来店里，基本都是跟在我爹身边，从未进过试衣间。方才听柳绿的介绍后，倒是想跟进去瞧瞧。只是，已经有柳绿在了，又有那公子贴身小厮在一旁侍奉，实在用不着我。眼下，柳绿招呼我过去，倒是正和我心意。
我点了点头，快步朝柳绿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从伙计做起（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