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布奇诺与曼特宁》中国蓝

7、素素

　　“素素，你可不可以收留我？”她蜷缩在楼梯上，毫无生气的说。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着水。我拿来一条毛巾递给她擦头发，又拽过一条毛毯给她披上，然后，坐在她身边，让她睡在我怀里。
　　“素素，我真的没地方可去了……”她叹息着，眼角边挂满泪花，这个风雨交加的夜，她终于卸下了她全部的盔甲，毫无保留的展示着她心底深处极端脆弱的一面。
　　“我答应你，楚歌，楚楚可怜的歌者……”如果说之前的两次邂逅是我年少好奇的产物，这一次却是因为我真的想帮助这个神秘的女子，她的心中压满了太多太多的事，我想给她解脱，我想给她快乐，这种感觉是我二十年来前所未有的。也许，我真的可以为她做很多事情，可以让自己原有的生活充满不可预知性的精彩。
　　她忽然笑了，像个孩子似的纯洁而又美丽。她的头枕在我的膝上，双眼焕发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清澈，这才是本来的她啊！
　　“素素，你知不知道有一种鸟叫荆棘鸟？……”
　　“哦？那不是澳大利亚女作家的名著吗？”
　　“对，就是她。‘有那么一个传说，说的是那么一只鸟儿，她一生直唱一次，那歌声比世上所有一切生灵的歌声都更加优美动听。从离巢得那一刻它就在寻找着荆棘树，知道如愿以偿，才歇息下来。然后，他把自己的身体扎进最长最尖的荆棘上，便在那荒蛮的枝条间放开了歌喉。……’”
　　她的脸因为这个故事而变得有生机，明艳动人。双颊泛过一丝潮红，她的声音从来没有如此的清脆悦耳，我很难将真实的她与那个黑衣下冷漠、凶悍、乖张的女子联系起来。
　　“……在奄奄一息的时刻，她超脱了自身的苦痛，而那歌声竟然使云雀、夜莺都黯然失色。这是一曲无比美好的歌，曲终而命竭。整个世界都在静静的谛听着，上帝也在苍穹中微笑……”
　　她闭上了双眼，脸上带着一丝安详的笑容，像是沉睡在了那个梦境中。我无法言语，身边的卡布奇诺早已凉了，微微发苦。炉膛里的木柴噼噼啪啪的烧着，雨渐渐地小了。不知过了多久，东方掠过一丝光亮，我的腿早已麻木了。
　　“楚歌、楚歌，醒醒，我们上楼去睡……”我轻轻的唤她，她婴咛一声，抬起头来，她的脸泛着不正常的红晕，我下意识摸了摸她的额头，好烫！
　　“不行，楚歌，你生病了，我们上楼去睡！”她本身就比我高半头，等到把她弄到我的床上去，我有些精疲力尽了。衣服，首先是那些湿漉漉的衣服，当我费了很大力气把她的衣服脱下来时，我禁不住倒抽了两口冷气，这样的女子以前过的究竟是怎样的生活？！皮肉被鞭笞的痕迹，烟头烫过的痕迹，小刀刻过的痕迹，刺青、穿孔……总之，一个不良少女的标志在她身上一一体现。
　　我的心隐隐作痛。
　　楚歌昏睡了两天，除了吃药，熟睡，就是办梦半醒、喃喃自语，一刻不停得重复着荆棘鸟的故事。
　　“因为，最美好的东西只能用深痛巨创来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