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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我们回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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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难料,随着时间的流逝,霍西茉也渐渐接受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到底是在霍家那样的环境下长大的,那样环境下磨砺出来的性格,这事儿能让她崩溃,但是还没有能到击垮她的地步。
冷静下来,脑子倒也清醒了许多。
连日来,霍西茉和傅之廷去巫神庙去得频繁,儿霍西茉更是巫神庙何彻在何府的居所叫“福何居”和螺贝铺子两头跑。
有了青簪的加持,日日夜夜贝巫神庙内香火牵引的青簪,终于在这茫茫人世间寻得何之柔的一丝魂魄,而那魂魄正和另一丝游魂结伴散于天地之间。
三人原以为是封茗,可小无儿在案上起卦,解开束缚在这魂魄上的一道又一道的禁制。与何之柔结伴的,不是料想中的人。而是——
延朝七皇子,傅之廷。
而后,牵扯出来的就是额之柔和延朝老七的往事。
何之舆之前曾将霍西茉当成何之柔,曾与她提起之前何之柔在巷子里遇到延朝七皇子的事情。说是延朝七皇子挑逗何之柔,然而他所说的话并非全真。
当时何之柔进巷子是因为见了一只断了腿的狗拖着身子进了巷子。女子看着着着小狗可怜,于是就想坐进去帮一帮。她和侍女两人走进去,不料却碰到一个穿着破烂的疯癫之人,看到两人便作疯癫状扑了上来。何之柔和侍女吓得飞快地跑开,而那疯癫之人一开始又得近,;两人没有趴多远就追了上来。
两个人都吓得哆嗦,拿起地上的石子就猛得开始砸、侍女暂时拖住了疯癫的人,何之柔看到路边一个巨大的石块,没有一丝犹豫,上去使劲拿起地上的大石块就要往那人后脑勺砸下来。
延朝七皇子傅之廷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男人一脚踹开了那疯人,何之柔扔过去的大石块一下子“砰”得一声砸在地上,还没有裂开,可见这石块威力之大。
那疯人还要上来纠缠,延朝老七拔出长剑,将剑锋直直得扎进石子,剑柄一转,大块头立马四分五裂。那疯人立马退步往巷子了去了。
延朝老七将剑回鞘,转头看向了何之柔,女子礼貌地朝他行了一个谢礼。男人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接着饶有兴味地看了看她。
”你这姑娘真够厉害的,拿石子防身是不错,不过砸人也要看着砸,你刚刚那石头往他那个后脑下去这人本身就有病,你再砸他肯定就没了性命。反而会给你惹一身腥。”
危急情况下,是想不了这么多的。何之柔并不是很赞同他这样的说法,但人家说得也有些道理,还是刚刚帮了她们的人。
“多谢公子提醒。”何之柔又朝他行了一个谢礼。
“这种情形,你可以往他腿上砸,,不会出人命,既能救人,又能够不出人命,那疯人也不会再追上来了。”傅延朝老七似又知道他刚刚说的话似乎有些不妥,又再帮她想了一个办法。
此为两人初遇。因为皇宫中的暗流,放在延朝老七身上的眼线便将此事做了文章。随时随地盯着他的人无孔不入,原来只有三人一狗知道的事情再延朝传得沸沸扬扬,那不透露女子姓名的传言还是延朝老七制止后的后果,将自己的留言往自己身上揽,为此,他还特地用了顺和贵妃的祖中势力发了密信给何之柔道歉,以示他对何之柔因他受牵连的事情道歉。
一来二去,天长日久便生了情意。
何之日知道延朝老七在皇宫中的处境。
七皇子也知道了何府二小姐在府中过是怎样一种日子。
在皇宫中,顺和贵妃最为受宠,爱屋及乌,七皇子在皇宫中也最得延安帝此人的喜爱。他天生为人就不羁,整日潇洒度日,于大延哥处游山玩水躲避各种朝中的明争暗斗。
可皇宫哪里是说不想斗就不斗的地儿。顺和贵妃母家势大,皇帝面上不显,可是最疼老七。
何之柔在何家受苦,延朝老七在皇家权力的漩涡中被迫明争暗斗,只求一平安度日。
延朝老七后来说要娶何之柔。何之柔点了头,顺和贵妃也点了头,延安帝答应他只要他帮他去丰州查暗邦的事情并解决就赐婚。
他欢天喜地地乔装成要去游山玩水的模样,送信告诉何之柔说他要去帮皇帝办事,回来就可以得到皇帝的赐婚,让她在等一等,他一定会尽快将事情办完。
然而,拍出来的七皇子没有回来,在其他皇子的围剿中丧命,换了另外一个世界的傅之廷过来。之后就是何府被抄家,何之柔因为巫咒的事情和被推入井中的缘故、长期在何府中的磋磨,魂魄最终与身子离体,换了霍西茉过来,相当于丧命。
青簪被放到巫神庙中召集何之柔和七皇子的魂魄。小无儿说还要一年多睡时间。
霍西茉看到了何之柔的过往,沉默良久,是她替她受了那么多的罪。
她本来应该是霍家的孩子,单单那间摆满娃娃的房间就知道霍母一定很爱她的女儿。
是夜,霍西茉躺在邹青身边,细细看着旁边的妇人,
这才是她的亲生母亲,离开了十几年的亲生母亲。
她只觉得一股苦味从心脏蔓延到喉咙,想呜咽想都疼得不得了。
好累,霍西茉在脑子混沌身的时候撑不住了,睡了过去。
入梦皆是在霍家生活的不堪。那些她拼命忘记的不堪过往,从她脑子里的某个角落挥发了出来。
霍家下人被特意授意的欺凌,说好一家人游玩去讲她一个人丢在了电梯口,小小的孩子茫然地看着电梯来来往往的人不知道要到哪里去,那时候霍父霍母说要过来找她,她等了久了也不敢哭,怕哭了爸爸妈妈就更不喜欢她了。后来被佣人从游乐场带回来,她只能捧着碗在外面吃饭,说是对她在外面乱跑的惩罚……
噩梦做了一夜,无穷无尽似的,全都是在霍家的过往,仿佛她又将那些不堪的过往再次经历了一遍。醒来的的时候汗已经镜头了枕头,连被子都粘上了湿意。
霍西茉恍然睁开自己的眼睛,脑中充斥着霍父霍母在梦快要结束的时候说的那句话:“我们的女儿回不来,都是因为你。”
我们的女儿会不来了,都是因为你。
霍西茉的心底结上了一层又一层的霜,骨子里是无尽的悲凉。
一身容不了双魂,这是小无儿曾经对她说过的话,将来要何去何从。她嘲讽的笑了笑,还有一年多你还有一年多她就可以将他们的女儿还回来了。
而之前一直陪在邹青身边的人是何之柔,至于将来她应该何去何从,到时候该到哪里就到哪里去吧。
霍西茉低头看着身边空出来的位置,心间顿时被失落填满。
屋门在这时被“吱呀”一声推开,外面的阳光成片成片地照进来,邹青端了盆热水,进屋就看见自己女儿已经起了,连忙快了脚步,又拧干了湿帕,上来要给自己女儿擦一擦冷汗。
昨天半夜她一直在做噩梦,邹青发觉之后守了自己孩子一夜,压根就不敢闭眼。
霍西茉鼻头一酸,在邹青走过来的时候一把将妇人抱住。
“娘。”可怜兮兮的。
昨夜自己的女儿作做了一夜的噩梦,邹青就心疼得不行。
“娘听见了,昨天做噩梦了是不是?”
女子在她的颈窝里点了点头,莫名觉得很委屈。
“没事儿,娘在这里呢,”她在自己女儿的头上抚了抚,“柔儿,娘带你去找大夫看看吧,最近你的精神头儿不是很好。”
霍西茉摇了摇头,说自己太累了。
邹青还是不放心,苦口婆心开始劝她,又像小孩一样哄。
霍西茉承认,即使邹青将她当成了何之柔,她还是甘愿沉溺其中。
最近这段日子,她在自己的心里挂了一个时钟,滴答滴答,倒数着还有一年的日子不知道一年后的不定数,所以这段时间她很是黏着邹青,也格外亲近傅之廷。
在她心中,时间用数字衡量得格外明显。螺贝铺子也在她的这种衡量中更加忙碌起来。
冬天一过,开春的商队又朝岭南涌来。傅之廷和霍西茉,已经张昂夫妇联合,共同打通了两条山路。以符酒楼牵头,一些信得过的商队已经开始在这两条隐蔽的山路上通行。
又有张氏暗卫护着,一切都隐藏得很好。
罗县大多一切如常,不过还是有一些与往常不一样的地方。
何之柔原先看上的那块地,已经被买去了的这块地的主人开始在此盖上房子,说是要告老还乡,还给县中的居民分了些礼品和吃食。
还有一个与往年情况不同的是,整个岭南的贪官就像是一夜之间被肃清了一般,竟然都没有了动静,税收得都不像往常一样频繁,并且还逐渐减少。
一切看起来都是一个好兆头,霍西茉的铺子开张,原来已经准备好一些假账和银钱去应对那些贪官的敲诈,不想竟然是风平浪静。虽说是省去了一番麻烦,但心中莫名有些惴惴不安。
和她一样有这种情绪的,还有傅之廷,以及县令一家。
突然的祥和,反而是危险。几人一商量,加派暗卫守住两条山道以及派人密切关注四方动向。
另外,将所开之路的路线图上报的事情还迟迟没有解决,一切都要小心为上。
其他事情暂歇,霍西茉的铺子是明面上,因着有钱挣,一时竟然带动了周围许多县的女子前来做工。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在外县霍西茉就开了三家分铺子,算是这段时间来她为数不多的高兴日子。
螺贝饰品的风靡渐渐以罗县为中心扩散开来,在岭南挂刮起了一阵螺贝饰品的风潮。因着其中的精巧和光辉熠熠,在商队所过之处都兴起了热潮。
在延都,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达官贵人家的女子都争相佩戴比美。就算是男子,也有珠贝镶嵌的香囊和腰带。
霍西茉的铺子越开越多,财源广进,与符酒楼合作,他的商队成了螺贝铺子的专属运送队。
近日,霍西茉接到了一笔大订单,是那个最近在罗县建房子的人。
那家人来了掌事,因为这次的订单格外大,霍西茉怕忙中出错,便自己亲自检查,天渐渐黑了,她在库房里亲自进行最后的清点,关上库房的时候周围传来一些响动。
到底是天黑了,她有些害怕,连忙离开,却在快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听见前面有脚步声,今天她忘记点灯了,前面黢黑一片。
她脚步定住,心下安抚自己,怎么这么大人了还怕走夜路。
这时,拐角处一人拿着配件出现,她顿时松了一口气。
是傅之廷。
男人看见他,提着灯朝他跑过来,自然地揉了揉她的脑袋,“抱歉,今天县里有事,来晚了。”
霍西茉这才想起来他每天都来和她一道回去的,忙忘了。她自然地挽上他的手臂,笑道:“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