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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怎样都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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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神没有告诉何彻,将异世之人换过来,因为那家人有也明珠的原因,那个孩子的父亲和母亲能够看到自己的孩子被换了魂,能勾看到自己的孩子在异世生活的场景。
通过梦的形式。
那些怎么查也查不到的事情,原来是这样。
邹青就是她的生母。
是生母。
霍西茉的手开始不自觉地发抖,像是有什么控制住了她一般。
一股强烈的,不属于她的世界观的东西闯进了她的脑海里。心仿佛塌了一块。
霍西茉差点站不稳,整个人都踉跄了一下。傅之廷怕她撑不住,一直用手搂着。
她心间就像是堵了一团厚重的棉花,脑子里更是混乱不堪。她应该归属哪个世界?那她还要不要回去?和她换魂的何之柔,又应该去往哪个身体?
“她的愿望是什么?”问的是真正的何之柔。
真正的何之柔,她的愿望是什么?
杀了何彻?
还是换回来?
“她的愿望,和我们刚刚看到的,有没有关系?”
真正的何之柔,她的愿望和她们今晚看到的有没有关系?
“茉姐姐,”小无儿支支吾吾道:“这还要往后看……”
小无儿自己也不可置信,原先他就已经发现施在这个身体上的咒语有很多不妥之处,哪里都透着缺陷,原来这副身体的原主早就已经换了魂。
春节许下美好的新年愿望在新年的开头并没有看到一个很好的预兆。
霍西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何家的。
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邹青。全身就像是哪儿都被塞满了棉花,堵住了,闷闷的。
一连几天,在巫神庙发生的事情她没有说过只言片语。状态不对,傅之廷也没有问她。
邹青也发觉了自己女儿的怪异,问两个人确实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霍西茉没有了往日鲜活的样子。傅之廷上值比平时晚,下值比平时早,回来就往女子身边靠,也没有说什么,就是陪着她。
日子被霍西茉过得比往常还要忙,螺贝铺子的事情照旧,只是正式开张的日子往后延了几日,她比从前更忙了。
这样一段日子过了几日,傅之廷实在憋不住了,想带着霍西茉出去散散心,哪怕她发个火,抱怨,痛哭都是好的。
男人在院子找不到人,心灵感应般绕到了屋后一处隐蔽的墙角。
还是和从前一样。
霍西茉淡漠地坐在墙下看着屋后的绿地怔怔地发呆,傅之廷心间方法被刺了一下。正欲要上前去抱抱她,身边响动让坐着的女子回神。
霍西茉抬起头,微微愣了一下,突然站起来抱住了傅之廷。
男人微微一征,随即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在手掌抚上她的脑袋的时候,他听见她哭了。
他知道,她忍不住了。
霍西茉这几日想得很多,睡觉的时候像,吃饭的时候想,坐活的时候想,从白天到黑夜,这几天一直从白天睁眼到黑夜。
为什么是自己遇上这样的事情?
多么荒谬的事。
像一张网罩裹得她透不过气。
霍母在梦里梦见自己女儿遭遇的那些,然后醒来看见被换过来的她自然心里不是滋味。
霍家的冷眼,爷爷奶奶对她的一些不寻常。而她也在那些不知道理由的异常和伤害了长大。
那些怎么找也找不到的原因,那些怎么问也问不到的答案。二十多年来就像是一把刀,时不时剜着她的心,偏偏不知道握着那把刀的理由是什么的情况最痛。
就像是一个茫然的小孩,被人欺负了也懵懵懂懂。
霍西茉紧紧箍着傅之廷,终于哭了出来。
她早就忍不住了,等着邹青出门,找到院子后避着人的地方坐坐,或许还能哭上一场。刚坐下他就过来了,像是催化剂,她再也忍不住了。
眼泪夺眶而出,沾湿了男人的前衣。
傅之廷的心就像是被狠狠揪起,却在其中送了一口气。
“我陪你,你想怎样我都陪你。”
胸前的脑袋埋得更深,圈在他腰上的手月收越紧。傅之廷心疼死了。
他对霍西茉说:“我们再去巫神庙好不好?我们再问问小无儿,把真正的何之柔找回来,接着想办法好不好?”
男人的手一下一下在她脑袋上安抚。
霍西茉哭得有些厉害,眼泪一时止不住,傅之廷的前衣已经湿了一大片。
霍西茉混乱的原因在于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归属于哪个世界,她顶着源头世界的魂魄,却在另一个世界生活了那么久。
哭累了,哭够了,霍西茉还是不想将手从傅之廷身上放开。
难得有这么依赖人的时候。
第二日,两人再次来到巫神庙。
那幻象中有一个重要的线索,那便是邹青的青簪。
霍西茉见过何之柔落井的样子,手中握着青簪,而别人却看不到,或许她早早就给了她暗示,那支青簪就是。
幻象往后他们并没有看到何彻是否将青簪给了那个巫神,但邹青之前将青簪给了她,现在在她手中的簪子是真是假,总要去验明一番。
霍西茉虽是混乱,终究是好好哭了一场。当下最重要的就是怎样才能将何之柔的魂魄找回来,亦或是帮她了了心愿。
巫神庙内,青簪被小无儿拿在几炷香之间来回观摩,确实是邹青的青簪。
这东西是通灵的,是邹家世代传下来的宝物。
“难怪。”
小无儿连声感叹,怪不得那巫神愿意自伤和犯大忌都要得到这支青簪。这簪子不仅是通灵的宝物,还可以是所有巫神都梦寐以求的一支利器,能知人前程往事。要是有人鬼迷心窍配上特殊的巫咒,更是一把杀人的利器,或许还能再巫界呼风唤雨。
无耻。小无儿暗骂。
有了青簪,一切似乎容易许多。
这通灵的宝物让三人知道了何彻和封茗的过往,以及李茹所说的那些怪异之语到底是怎么回事。
譬如她说过何之柔迟早“会死”,譬如皇宫里的顺和贵妃,也就是七皇子的母亲想要了何之柔的命这一说法,全部都知晓了答案。
李茹这嫡母早就知道了自己的丈夫用自己孩子命去滋养封家封茗的事情。她不蠢,没有必要去戳穿,却恨自己的丈夫有了爱恋,更恨何彻与她都被灌药生下了女儿何之盈,可他还是不想过安生日子,妄想逆转生死。
她就像是疯了一般,在教条的约束下没有把气撒向何彻,而是痛恨和封茗命格相似的何之柔。于是便怀揣着畸形的心理在何府内欺负邹青与何之柔。
而那时的何彻早已经变了模样,对邹青的情分也不在亲厚,一心地扑在让封茗霍过来的事情上,而他早就知道何之柔那副壳子里装的也不是自己的女儿,不是自己的骨血,便也任李茹对她们母女两人的磋磨。
因为他知道何之柔有巫神的咒语吊着命。而邹青,他也让巫神下了咒,保她不受何之柔咒语的影响已经是他自认为最后看在封茗的面子上。
至于两人受到怎样的磋磨,他早就不管了。
而宫中的顺和贵妃想要何之柔的性命一说,便是那时延安帝刚上位之时。依朝廷的局势,为了稳固朝纲,需要在这些势大的家族中挑选出一些来敲打敲打。何家,则是由顺和贵妃代皇帝出手。
何家身份特殊,李茹母家势大,邹家虽是被打压过的,但是却又一些突破口,加上何彻的不闻不问,皇家便想便以邹家女儿入手。
延安帝原先的打算是想将邹家作为牺牲品,可顺和贵妃那时候驾临何府,看着活蹦乱跳的何之柔和在后宅中挣扎的邹青,压根就没有忍心,寻了另外的法子护住了这一对母女,并没有李茹的料想。
霍西茉近日归属感几乎为零,很多时候她都想靠近傅之廷,想时时刻刻都在她的身边,可还是忍住了。
似乎已经摒弃了依赖人的这个天性,一靠近她就会考虑很多很多。因为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不确定性。
万一。
万一她和傅之廷最终走向分别,她会受不了的。那还不如一开始就没有开始,就不要靠近他。
她现在都有点后悔答应和他在一起了。
可女子忍不住的时候还是朝他靠近。
矛盾的、控制不住的,犹豫要不要抓住的。
傅之廷知道她在想什么。
“想都不要想。”男人对她说。即使她并没有开口说话,可他就是从她的眼神和举止之中看到她想退缩了。
想都不要想。
男人并没有再做任何口头承诺,只是在她要疏离她的时候一把将她搂过,有的时候还会抓住她在脸颊上,嘴唇上亲吻。
他想喊她一声傻子,却没有立场,没有理由,更不忍心去责怪她。
她远离他一小步,他就朝她走一大步,贴紧她,不能让她跑了。
他总是和他说:“我陪你,我们一起想办法。”
傅之廷知道,他是要一辈子和她绑在一起了。
不管她源于哪个世界,他喜欢她,喜欢第一次在霍宅见到她,喜欢总是爬到树上的她,喜欢那个帮别人据理力争的她,怎样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