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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黎明之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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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就像人们永远无法找到两片相同的叶子，每一个世界的存在都是独一无二的。
可宇宙尽头的世界之树是最公正无私的造物者和给予者，所有脉络连结的世界都被一视同仁。枝蔓上汲取的养分是维系各个世界运行的基础，而以物竞天择为核心的丛林法则却是它们在时空中存在的意义。
这便是空和荧于无边星际中穿越之时所记录下来的宇宙。
他们曾路过那些生机盎然的美丽星球，也曾发现不少因缺少养分而走向衰竭的世界。在见证这些诞生与消亡的旅途中，两人紧紧地依偎在一起，他们握住彼此的手，或微笑着祝福新生或默默地哀悼逝去。
“看，那里快要崩塌了。”
荧指向远处一块巨大的漩涡，语气充斥着悲悯。世界的崩塌就像一颗星球向内坍缩，内核的养分耗尽之后便再也无法支撑外在的框架，于是顷刻间世界分崩离析。
“好可怜。”
“就没有什么办法补救吗？”
荧依偎在哥哥的怀里，情绪有些低落。而空一如既往地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是无言地将她搂得更紧。少年的爱意是青涩懵懂的果实，散发着不知所措的可爱气息，荧抬头看向空的侧颜，精致的轮廓在这满目星光的璀璨中熠熠生辉。
“哥哥…”
“嗯？”
“我要一直和你在一起。”
又甜又软的声音，像是最柔软的云朵和最纯粹的泉音，落在耳中化作热浪一点一点蔓延，最后爬满空的整张脸颊。
“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的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荧不满地摇着头，她语带郑重地向空解释，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庄严的味道。
“我说的是永远，哪怕世界崩塌，宇宙走向尽头。”
“永远…？”
那是一个充满梦想的词汇。
浩瀚如星辰大海也终会有消失的一天，时间是宇宙最为强大的力量，而世界万物的宿命就是他们眼前的这片漩涡，巨大的漩涡彰显着过往的璀璨，却终究无法避免地走向土崩瓦解的结局，所有存在过的痕迹都在这一片喧嚣与嘈杂中归于虚无。
那他们呢？象征光与影的双子伴随着宇宙的终极法则诞生，那他们所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空想要寻找答案。
他带着荧穿越过无数的世界，见证了一个又一个文明的诞生与覆灭，在每个世界的神话中都留下了一抹模糊的影子。
他们曾以为这样的旅程会持续到永远，直到踏上那个名为提瓦特的世界。
一个历经岁月繁华依旧，却已呈现颓败之色的大陆。
连结在枝蔓脉络上的世界都有着自己的意识，不同于生命体的自我认知，世界的意识是遵循着自然欲望的原始风格，叫嚣着对生存的渴望。她在与其他世界争夺养分的过程中不断地自我修复，她不想死去，凭着本能想方设法地汲取养料，哪怕养料来自世界之树以外。
于是当空和荧在踏上提瓦特的那一刻开始，拥有强大力量的双子之星便成为了猎物。
无数沉默的残忍被掩盖在世界的繁华之下，荧向造物者求救，让以终极法则诞下万物的世界之树宣判正义，却最后只得到一个令她绝望的预言。
世界之末，诸神黄昏，双子之星终将陨落。
22、
拍卖会之后，荧继续按照以前的身份在这个世界生活着，空将她看得很紧，就算她最后又回到了学校，空也没有让她长时间地离开过自己的视线。
凛冬已至，这个世界即将迎来岁末。
荧焦头烂额地准备着期末考试，课程考核的方式五花八门，每个老师的想法就像荧此刻手中久久不能下笔的论文一样，根本无迹可寻。
世界古代史选修发出考核通知，希望每位同学能以演讲的方式呈现一篇完整的课程发表，荧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候了一下空的家人。
没错，这门课的结课老师正是她的哥哥，她在芭芭拉的艳羡中发表了一篇世界各类神话中关于世界末日的预言总括，内容不够，就胡编乱凑，洋洋洒洒半个小时的演讲说得她口干舌燥。
这时一杯奶茶突然从旁侧出现在了视野中，荧想也没想地就张嘴咬了上去，滚热的液体，甜甜地在舌尖流淌，她愣住了，所有在场的同学也都愣住了。
荧后知后觉地看向身侧，正好撞上空的眼睛，那浮在嘴边的笑意，让荧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手里的奶茶冒着热气，像是刚从店里买来不久到样子。南方的冬季是蔓延到室内的阴冷，空苍白的指尖泛着粉色，一直保持着喂食的动作。
“好喝吗？”
空笑着问。
荧紧张地咽了口奶茶，点点头：“还可以。”
空笑得更深了。他放下奶茶，指尖敲了敲面前的电脑屏幕，对着投影仪上的演示内容说：“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这篇内容会有那么多生编硬造的地方？”
扮演着老师角色的空秉持着公事公办的严肃风格，浑身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质，和这段时间与她在一起时的火热完全不一样，荧脸红地想着，然后硬着头皮回答空的问题。
“不是生编硬造…”
“那是什么？”
“因为缺少相关资料，就加了点自己的想象……”
“………”
空无语地看着她，在场的同学也都替荧捏了把汗，最后空示意她可以离开了，荧扯下U盘走出考场，盘算着怎么确定空会不会把自己给挂掉。等在门外的芭芭拉信誓旦旦地表示她根本不需要担心，哪怕荧最后缺考空也会想方设法让她通过考核的。
荧觉得还是不要太过乐观的好，她总觉得过了这么多年，空的性格变得越来越难以捉摸，和久远之前那个沉默的少年可谓相差甚远。
于是和芭芭拉分别之后，荧跑到了空的办公室里，想等他回来以后亲口告诉自己她的最终成绩。
她坐在办公桌前，整洁的桌面彰显着主人一丝不苟的个性，荧趴到桌子上，无聊地翻弄着面前的一本装订成册的资料，越看越觉得像那天拍卖会上的文物介绍，直到最后一页印刷着一件远古金属镜的图片徐徐展开，熟悉的轮廓与纹路带着冲击扑面而来。
“这东西怎么觉得在哪里见过。”
荧不自觉坐直了身体，指尖划过纸张，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拼命去捕捉那一丝飘渺的感觉，像是灵魂深处的记忆突然涌现，荧愣愣地对着眼前的资料脱口说出：“镜生两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