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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蠢蛋-违和感-鎏金 ...


  •   “不行,这是我们老大的休息室,又不是厕所,怎么可能随便让人进去解手?”年纪大些的雇佣兵蹙起眉毛,揪着许锡的翅膀想把他揪走,“要去就去宴会厅那边,那边走廊尽头就有公共的!”

      “就是!老大最讨厌被别人弄脏东西了,你、你吓人也没用!”另一个年轻些的扯许锡另一只翅膀。

      说着,两人就把枪甩回身后的装枪包,一人架一边想把许锡架走,但许锡好似打定了赖在原地的主意,边山一样稳住身体,边面目狰狞吓唬人,任凭两人如何拖拽都动不了一点,最后直接手上一松,叫巨大猫头鹰蹬着步子扒在了门上,撕都撕不下来。

      一靠近,感觉会被咬一口。

      “这……”两人眨巴着眼,半张着嘴有些哑口无言。

      “我是客人,是上帝。”就见许锡沉着气在门边母鸡蹲,面无表情道,“你们想让上帝拉裤子里吗?开什么玩笑?混账,我要杀了你们。”

      上帝已死,我们才要杀了你呢!

      两人无声嘶吼,年轻的那个更是脖子被气得通红,垂立腿侧的拳头硬成了石头,满弓箭般马上就要砸过去,但僵持了半刻,却松开了。

      原因有两点,一是不能开枪的话,看着就打不过,二是——

      “哼,”年轻的那个靠在门边,勾起个笑随意敲敲门,“你想赖在这里也没用,这门上的锁可是能自动化识别身份的,没登记过的人根本不可能打开。所以你根本进不去,急了干脆就原地解决得了!”

      说着,如握命脉般抱胸准备看许锡如何妥协,嘴角的笑根本藏不住。

      而后,果然见许锡缓慢爬起身,一副放弃了的样子。

      只是,他抱着毛茸茸的肚子没有加急往公共厕所冲,反而垂眸盯着眼前的橡木门,浑身打上阴影般带着消沉,一副被欺负了的样子。

      “你……你不想原地解决也行,”见许锡一直昂扬的脑袋低低垂着有些可怜,年轻的那个缓慢收敛起看戏的笑,轻咳一声,“但、但我们真不能放你去老大的房间,我们会被骂死的!赶紧的,趁着还能憋住赶去公共的就——”

      “你们也有资格打开这个锁吗?”许锡打断他的话,将注意力转向门上的锁,而后就见这锁确实是需要用手环感应才能解开。

      “啊?”被许锡突然掐断话的尾巴,年轻的那个一愣,下意识点头:“呃……嗯。因为护卫任务,我们能开商店的大部分房门,不过不包括放拍品的房间就是了。怎么了?”

      “嗯,我知道了。”许锡却是答非所问,朝他笑一下。

      “……啊?知道什么?”

      对上许锡不明所以的笑,年轻的那个呆呆歪下头,但还不待他反应过来,下一秒,就觉带着手环的手腕上被捏得一痛,不受控制大力往门锁上怼去。

      而后,只听一声清脆水滴声后,房门不受力开了条缝。

      许锡瞬时闪身而入,将房门重重合上,连带着拉下了房内的保险锁——物理性的那种,没办法用手环解开。

      一时发展迅速,年轻的那个半张着嘴愣在原地,半晌,手上弥漫而上的痛意才将他木讷的思绪扯回来点。

      “你是故意的吗?”另一个雇佣兵嘴角一抽,又给了他个脑瓜蹦子。

      年轻的被疼得眼泪花直流,拼命摇头还想辩解,但不待他哼唧出声,就听房间里头传来许锡略带煽风点火的声音,似乎是在回应他最后的那个问题——

      “我知道了,你和小红象一样,都是个有问必答的蠢蛋。”

      “蠢、蠢蛋?”闻言,年轻的那个再顾不上疼,跺脚朝房门竖中指:“混账,你最好别出来,我要杀了你!”

      “可怕。”许锡不带一丝波澜嗫喏一声,捏紧刚刚从门边合页处抽出的糖纸,眼底压下暗色。

      这是他第一次从这个房间过时塞的,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目的,也没想从中得出什么线索,只是直觉驱使他这么做。

      只是现在……

      摩挲着不带一丝皱褶和压痕的糖纸,许锡略勾下唇角。

      “这不是也背着我暗自行动了嘛,”脑中又传出律律熄火良久的声音,“所以说,你背着我做了什么?”

      律律的声音在意料之中,所以突然出声不叫许锡意外,面上情绪依旧淡然,他不着急立刻回应,而是将房间里面环视一圈。

      这里位于高层,房间不算特别大,有一扇巨大落地窗,能看到位于同一层的拍卖厅外围和一楼的商店大门。

      房间内色调明艳至极,装潢华丽到有些俗气,和外头全然割裂,除却桌上插瓶的白玫瑰带些清丽,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突然发迹着急炫耀的不伦不类。

      再加上空气中浓重到叫人恶心的香水味……

      啧,亏得有人能在里面待得住。

      许锡捂住口鼻,眉蹙得很深。

      “唔,把嗅觉支持关掉吧。”那头的律律开了共感,也是被这气味冲得头疼,似是捂着口鼻,声音闷闷的,“啧,还真是心急啊,明明前些年还很正常的说,都敏女士泉下有知的话会气得揍人的吧……可惜。”

      许锡切断嗅觉支持,没懂她后面的话:“什么?”

      “只是商店内部的权力争斗而已,弱姿态上位什么的,对我们不重要。”律律深吸口气,清新空气再次畅通入肺部,“嗯嗯,总之,先把注意力放回来吧。你做了什么……不,应该说,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确认一些猜想而已。”许锡将手上糖纸放置眼前,让另一头的律律看,“你有什么头绪?”

      “水平测试吗?”律律笑一下,转而传来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桌子的声音,“嗯嗯,不过也说不上困难就是了。你在怀疑暂住在这个房间的人,是那个在拍卖厅贵宾席的人影,对吗?”

      许锡不置可否:“这是我下意识的判断,但需要证明。现在商店正在风口,我身为客人不好直接向商店逼问,商店也有保护客人身份隐私这一铁律,所以在毫无办法的时候,只能使点小手段了。”

      “明明也可以等协会介入再调查的说……那样会更快更轻松吧?有时候对合作伙伴保持坚定的信任,才是成功的第一关键哦。”

      “合作伙伴不会隔三岔五算计我。”

      许锡不带感情哼一声,将糖纸塞回怀里,开始在房间内翻翻找找,声响大到门外才消停下来的雇佣兵又开始拍门骂街。

      “吵死了。”许锡将沙发抬起,在沙发底下仔细看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重重落下,地板都为之一颤。

      “……最吵的人是你啦。”律律叹一声,“所以,找到暗道了吗?我以前参加拍卖会的时候没发现有这种东西就是了。”

      听到‘暗道’两字,许锡翻找的动作顿了一下。

      她还真是敏锐,只字片语就理解了他现在的行为,不过用于推理的要素已经齐全,能推测出来也在情理之中,况且……

      随意塞在胸口的糖纸随着许锡的动作摩擦出细细声响。

      况且,情况这么浅显易懂,只要通过糖纸和房间布局就能猜测个大概——

      许锡偷夹在合页处的糖纸毫无一点折痕,这就意味着原来呆在这个房间的人没有打开过门出去过,但是,人却明明白白在拍卖厅站着,刚刚还和许锡打了个照面,所以,他一定是通过别的特殊方法离开的这个房间。

      房间内目之所及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从里面往外看去正好能看到商店大门,和位于这一层的拍卖厅,但因为地处高层,再加上对方身体素质等各种原因,危险度极高,不可能空中通行。

      排除以上,就只有一个普通到有些无聊的理由了,那就是——有一个直直接入拍卖厅贵宾席的暗道。

      许锡对藏蓝眼睛的主人有没有参加拍卖会并不感兴趣,对贵宾席上的人影也不很在意,但这一切,都要建立在他成功拍下计算机,并且现场毫无意外的情况下就是了。

      但现在的情况朦胧不清,而机械狐倒数之时,贵宾室的人影心有灵犀般抬手看表,离场规避,这种提前预知的动作很不同寻常,很让人怀疑这人是不是提前知道了点什么。

      这人……是不是就是在背后操纵机械狐的人?

      许锡没办法干脆利落下定论,所以只暂做假设,而现在,他就要为这假设找到足以支撑的第一步——暗道。

      思索至此,许锡手上翻找动作更甚,但翻找半天,几乎连马桶盖都掀起来看了,都没找到一点可疑之处。

      奇怪。

      盯着马桶看半晌,许锡拨浪鼓般将房间来回环顾,疑色阴霾般笼在眼前,久久不散。

      房间内凌乱不堪,除却呼啸过窗的细微风声,再无一点声响,就连许锡的呼吸声也被眼前华丽吃干抹净,整个空间,毫无一点活人气息。

      “想吐……”最终,寂静被通讯另一头的律律闷闷打破,“要不……视觉支持也关闭了吧。”

      这次,许锡却没理会律律,他脑内所有细胞都被一种不知为何的违和感所朦胧,感受不到任何语言微电流的刺激。

      不对劲。

      但不对劲的源头无处不在,简直……就像是整个空间。

      沉眸半刻,许锡将脚边狼藉拨开,还想再查,但下一秒——

      “砰——!”

      一声巨大的声响从门口传来,许锡没站稳,脚边杂物叫他一个趔趄,差点一头栽在石膏摆件上,好歹扶着一边的桌子勉强稳住。

      但桌上那瓶白玫瑰,被他的动作一带,还是咕噜着瓶肚子,一头摔死在了地板上,发出‘咔嚓’一声。

      瞬间,一股莹莹蓝光从瓶身裂缝处泵开,如程序分解般在空中消散不见,就像……他脱落的羽毛那般。

      这是……

      许锡眉头一跳,向蓝光伸出手去。

      可——

      “你在干什么?”一道纤细瘦长的影子从门外流入,不带人情味的声线星霜般飘飘忽忽将蓝色盖住。

      许锡抬眸朝门口看去,就见那双藏蓝色的眼正落过来,淡漠,病气,带着高位者的审视。

      气氛瞬时降至冰点,双方就这么僵持着对视,均是没有避开视线的想法。

      “老、老大,”年轻些的雇佣兵挤入房间,打破冰层,他一扫房内狼藉,背上的汗豆子般往下掉,“这、这我们拦了但拦不住,然后就……他说上厕所的,我也不懂为什么就开始拆迁了……”

      “回去领罚。”出声的是一个长发眼罩执事。

      闻言,年轻的还想解释什么,但被一道藏蓝色稍稍一偏,瞬时咽了下去,只敢低低回了个‘是’,咬着后槽牙瞪向许锡。

      许锡不理会钉过来的视线,拍拍身上毛茸茸,从容起身,除却刚刚突如巨响带来的生理性震颤,面上再无一点波澜。

      他毫不避退迎上陆栖的视线,礼节性勾下嘴角:“抱歉,我有多动症。厕所很好用。”

      许是被许锡的话惊到了,不待陆栖出声,年轻雇佣兵脸上的狰狞就消失半刻,几乎是脱口而出:“什么多动症搞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调查我们老大呢!”

      这声音掷地有声,将屋内所有人的视线聚焦过去。

      “……回去领罚。”执事冷他一眼,再而出声。

      “呃……是。”年轻雇佣兵再次龇牙咧嘴瞪向许锡。

      这次,许锡却没无视他的视线,反而朝这头越靠越近。

      不知道许锡要干什么,但直觉气氛不太对,年轻雇佣兵摸着鼻子有些心虚,不觉挪着碎步往陆栖背后躲了躲。

      原以为这样许锡就不敢造次了,但不想,许锡却满不在乎地和陆栖并肩而立,好在视线从他身上游移开。

      “因为第一次见这种高档的地方,所以有些激动,抱歉。所以——”许锡朝陆栖偏头,语气带些笑,“你喜欢戴手表之类的饰品吗?我可以买来送给你当做赔礼。”但眼中一闪而过的鎏金却称不上和善。

      “不用费心,这不是我的店。”陆栖没看许锡,眼中厚厚冰层一点未动,只是垂立于腿侧的手指微顿。

      “是吗?”许锡再不看他,瞥一眼躲在陆栖身后的年轻雇佣兵,‘咕咕’一声,朝外而去。

      至此,本就不算热闹的空气再次恢复死一般的寂静。

      陆栖扫房内一眼,就见房内家具器皿具是七倒八歪,别说坐的位置,就是落脚都有些困难。

      他不觉带些燥意地‘啧’了一声,最后只能拾了条干净的毯子裹在身上,靠在窗口看夜景转移注意力。

      执事默不作声开始收拾房内狼藉,确认闲人彻底清退后,才在寂静中缓缓出声:“老大,您之前让我调查的结果出来了,他就是中尉先生帮着偷渡到复活基地的人没错。”

      闻言,陆栖也不回头,仍旧看着窗外夜景,只淡淡“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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