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兽之斗》卷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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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半个月，他们都没有再联系，沈宗年也拒绝见赵声阁和陈挽。没必要了，这是最好的机会，沈宗年曾经给自己设置的慢慢脱敏的计划从来没有成功过，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一剂猛药。

　　沈宗年不愿意主动获取关于谭又明的信息，可是谭又明的消息无孔不入，于是他知道谭又明在赌场住了两天回到了去年新买的公寓，知道谭又明最近醉心工作，什么酒局牌局都兴致缺缺。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唯一不好的是，沈宗年无法亲口问问他是不是一切都好。

　　半个月的超负荷工作让沈宗年心力交瘁。和谭又明正相反的，他打算休年假去澳洲，那边是夏天了。多年来工于心计，步步为营，从沈家到谭家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沈宗年一口气也不敢松，于是这根越绷越紧的弦让他身心俱疲。好累，沈宗年仰躺在办公椅上，已经十五天了，戒断还需要多久。

　　“沈总。谭总来了，在会客室等您。”沈宗年眨眨眼，才明白过来助理说的谭总是谁。

　　“怎么不直接进来？”助理对两位董事近期微妙的气氛略有耳闻，面露难色，“我说了，谭总执意要在会客室。”要和我生分至此吗，沈宗年心下叹息。

　　“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沈宗年尽力像往常一样，谭又明转身看他。好像瘦了，沈宗年想，头发也剪短了，利落许多。谭又明穿着正装，拿着文件袋。倒真像是来谈工作的。

　　“沈宗年。”谭又明把文件一一拿出来，摆在沈宗年面前，“我们有很多共同账户，还有在你名下托管的一部分资产，我觉得还是尽快分割。不做朋友了，怎么还能再劳驾您帮我费心呢。”

　　“你非要这样…”

　　“这只是一部分，后续还有一些我的律师会和你接洽，她叫Christine,你见过的。”谭又明不想给他说话的机会。

　　沈宗年懂了，于是他点点头，抬手准备让助理拿只笔进来，谭又明已将签字笔递到他眼前。

　　沈宗年心下一痛，这支笔还是为了庆祝谭又明第一次签大单的时候他送的。说送也不准确，是谭又明看好了直接用他的卡付的款。这支笔开启他们在成年世界的第一次并肩，现在又见证了他们关系的支离破碎。沈宗年竟生出一种用定情信物在签离婚协议的荒诞感。

　　字很快签好了，沈宗年拧上笔盖。还未来得及将笔递回，手腕一沉，是谭又明搭上来，“我上次说的话，你…”

　　“又明。”这回轮到沈宗年打断他，“你的大衣还在我那里，我去拿给你，你等我两分钟。”谭又明的心一分一分冷下去，沈宗年看见他的眼神又冷静下来。

　　“不用了，我不要了。”

　　又明又明，沈宗年从不这么叫他。好像真是他兄长似的，谭又明一哂，忽然想起祖怡说过，朋友进一步是情人，情人退一步是陌路人。哼，你想做兄长，我偏不让你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