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云韶杳

8、Chapter 8 好像喜欢（maybe love）

　　莱罗伊夫人的好消息果然值得期待。
　　洛朗看着手中的勋章。
　　想着却又无奈起来，恐怕还不是戴的时候。
　　他想起幽会时梅瑞狄斯-德-莱罗伊潮红的脸，想起她带着那样羞涩的表情邀请他参加明天的舞会，洛朗觉得从未有过的成就感——真奇怪，不是甜蜜而是成就感——足以证明他在感情的骗局里总不会陷得太深。
　　他从未觉得良心不安，对这些上等人这些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他听到小提琴的声音，但他意识到时，琴声断了，他看到吕西安。
　　“少爷。”他欠身，手心那点光亮引起了吕西安的注意。
　　“英雄救美的礼物？”吕西安讽道。
　　洛朗想收起来但是已经来不及，索性点点头，直视吕西安。
　　“总是缠着别人，会让人感到厌烦。”
　　洛朗心停了一下，话却已经出口：“彼此。”
　　吕西安扬起眉毛看着他，洛朗表面无动于衷，心里却后悔不迭，不知不觉中与对方顶嘴已经成了习惯。
　　吕西安笑着贴近他：“我从来没有发现你有这样跟我说话的资本，为什么偏偏对我这样？”
　　“少爷一个玩笑就能让我丧命，我敢怎么。”洛朗不卑不亢回答。
　　虽然语气很平静，但他的心未尝不是充满害怕的，但是一想起他的傲慢却总失了理智般这么说出了口。
　　吕西安双手合拢：“小神父，如果你是想引起我注意的话，你成功了。但在我看来，这种行为愚蠢又傲慢，如果仅仅是因为那件事就让你有了趾高气扬的资本的话——”
　　洛朗一言不发。
　　吕西安道：“让我教教你吧，卑贱的下人，在榭丽应该时刻感觉自己像茅厕里的苍蝇一样肮脏和惹人厌烦，说话行事总要守好本分讨好主子才是。我犯不着和一个小神父过不去，但是最近你的一些举动无疑是玩火自焚，甚至已经影响到了我们上等人的声誉，你面前是深渊，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会摔下去。“
　　洛朗一动不动，吕西安擦过他向对面走去。

　　第二天，莱罗伊伯爵的私人舞会上，洛朗看到了吕西安，倍感他似笑非笑的神情充满危险。
　　洛朗保持镇定，稳住心跳，不远处盛装出席的莱罗伊夫人向他致意。
　　梅莉莎照例打扮得花枝招展，照例在吕西安身边黯然失色。
　　她一边和别人谈话，一边用眼睛撇着吕西安，可笑的是吕西安一直盯着洛朗半个眼神也没给她。
　　奇怪的是安托万也在做同样的傻事。吕西安一概不理，没有掩饰地盯着洛朗。
　　“您是洛朗先生吧？家母时常提起你，果然一表人才。”
　　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洛朗猝然回头。
　　梅莉莎小姐果然是美人，而且是很会打扮的美人。乍然得到她的青睐洛朗觉得受宠若惊，回答时竟然有些结巴。
　　“可以一起跳支舞吗？“
　　梅莉莎对他露出如花的笑靥，向他伸出手去，洛朗云里雾里中挽着她的手走下舞池，在艳羡的目光中与她跳开了第一支舞。
　　舞裙华彩篇章般打开，朵朵玫瑰般绽放。
　　梅莉莎果然是上流社会的交际花，从那红润可爱的小嘴里吐出的永远是新奇从不重复的话题，洛朗顺着她的话发出愉悦的笑声。一阵恍惚中，她突然贴上他的耳朵，低声：“吻我，现在。”
　　梅莉莎眼睛余光所及，是端着鸡尾酒与别人闲聊、衣冠楚楚的吕西安。
　　洛朗清醒过来。
　　被愚弄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轻轻着贴上去，在她耳边擦了一下。
　　吕西安不动声色，仍和别人攀谈。
　　“吻”完后洛朗小心地看了莱罗伊夫人一眼，她背对着他，
　　下半支舞曲梅莉莎情绪明显低落，洛朗看在眼里，脸上还是笑着，试图用自己的话术讨她欢心。
　　渐渐梅莉莎脸上露出笑容，竟和他说笑起来，第二支舞曲响起时，她没有换人的意思。
　　梅莉莎刚旋开舞步，一只白手套却出现在两人之中。
　　“梅莉莎小姐，能请你跳支舞吗？”
　　吕西安。
　　梅莉莎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微笑，手已经在吕西安手中了。
　　“再见。”她向洛朗行礼，如果她不是说得那么欢快，或许洛朗会好受一些。
　　吕西安携着梅莉莎小姐轻笑着离开。

　　一上舞池洛朗就看到莱罗伊夫人生气的脸，他刚想解释刚才的事，夫人冷冷扫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别打我女儿的主意！”
　　洛朗碰了一鼻子灰。
　　回头看见安托万在角落里灌着闷酒，眼睛追随着舞池里翩翩起舞的金童玉女，阿兰站在他的身后，低垂的眼睛不时往吕西安身上瞟去。
　　洛朗在他身边坐下。
　　“要不是我见识过他的，还以为他只对女人感兴趣，“安托万冷笑道，”他可真是一个有魅力的男子，不是吗？“
　　洛朗不想与安托万讨论吕西安，没有回答。
　　可是安托万的视线却落到他身上，突然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酒气喷到他脸上：“他……你有没有心动过？“很想试试，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
　　安托万眼睛眯起来：“……真的？“
　　洛朗端起他面前的鸡尾酒，笑：“于是我能喝喝看吗？”
　　安托万“扑哧”一声笑了，把他身子扭过来，对着他的右耳大声道：“我批准！”
　　他们喝了几杯，安托万眼神迷离起来。
　　“你真的没有动心？”
　　“为什么这么问？”
　　“回答我……”
　　“没有。”
　　安托万扭过头去，看着舞池缭乱的人影，神情哀伤又怨尤，许久没有说话。洛朗看见莱罗伊夫人已经空闲下来，看他的神色也颇为缓和。想起那天晚上他们约定的舞，洛朗站起来和安托万暂别。
　　可这时安托万小声说了一句。
　　“吕西安好像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