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云韶杳

5、Chapter 5 熊来了（bear is coming）

　　洛朗不知道放开莱罗伊夫人后自己说了什么，只记得脸上火辣辣地疼。
　　看到莱罗伊夫人惊吓的眼神，洛朗很快冷静下来，向她单膝下跪，索性诉说起爱意并为刚才的行为道歉，一脸悲伤地表情。
　　他脸上的悲痛委实太过真实，当他合拢十指祈求上帝，让她吻自己的手以示宽恕时，夫人露出犹豫的神色。
　　她没有让他吻她的手：“你太放肆了。”
　　洛朗顿了顿，忍着渐渐升起的羞耻感：“夫人，您那样高贵优雅，卑微渺小如我，却要遵循身份远远仰望着你……这是怎样的折磨？还不如让我死去的好！”
　　他几乎到了声泪俱下的地步，夫人的呼吸急促起来，眼看着只差几句温柔细语就可以让她屈服，他情不自禁地抓过莱罗伊夫人放在自己咽喉上。
　　“来吧！让我死在你手下，保全了你的名声，也成全了我一片痴心！”
　　夫人身子一震，语气也软弱下来。
　　“为什么……你只是一个小教师啊……”
　　洛朗表情僵住。
　　这就是理由吗？
　　是啊，我只是一个小教师。想到这里，洛朗嘴角挽起奇异的笑容。
　　夫人见他笑得讽刺，低声叫道：“洛朗……我……”
　　洛朗站起来，向她欠身，不等夫人说一个字，转身就走。

　　洛朗在黯淡的光影中走了很久，心情渐渐平静。
　　“没有人能伤害我。”
　　他低声自言自语。
　　最后他嘴角扬起一个冷酷的角度，黑色头发，瘦削肩膀，潭水似的黝黑双眼，紧抿的嘴唇似乎笼着寒冰。
　　他那颗野心勃勃的心又开始跳动起来。
　　他决定折回去，好好跟莱罗伊夫人道歉。
　　他一转身，就看到了安托万。

　　安托万看着他，神色有些微妙，最后他笑了笑。
　　“老兄。”
　　洛朗向安托万走去，最后在他面前停住。
　　安托万深深吸了口气，还没开口，突然远处传来熊的咆哮声！
　　“安托万，我给你找的好猎物！”
　　吕西安！
　　洛朗看到那人驾马扬眉从林间奔出，天蓝色披风飞扬，尖尖的下颔，暗金色的头发，湖水似的眼，林中精灵一样从天光交汇处跃出！
　　——他的后面，是只张牙舞爪的大熊！
　　可洛朗只看到他帽檐上的白羽毛在气流中旋转。
　　他翩然跃至洛朗面前，琉璃似的眼睛一转，清光无限——
　　他快要为这个男人疯了。这个如罂粟花般美丽而危险的男人！
　　他看着安托万的眼神那样温柔，可扬起马鞭便向安托万的坐骑打去！
　　安托万的马惊叫，拉着他不知所措的主人奔向大熊！
　　洛朗感到耳边吹来热气，抬眼便对上吕西安清澈的眸子。吕西安俯身在他耳边说：“别帮他。“
　　吕西安直立起身，漂亮地引着马打了个圈，朗朗笑声回荡在树枝挽起的苍穹下：“祝你好运！安托万！”
　　他的马术不是吹的，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安托万掏出火枪抵抗大熊，枪响走火，火花四溅，枪杆被大熊从中拍成两半。
　　“洛朗！洛朗！“
　　安托万发出最后的呼救。
　　洛朗没有后退，但是他也没有出手，只是定定地看着。
　　大熊将安托万打到地上，用爪子按住他，安托万突然不动。
　　片刻后，大熊松开爪子，发出吼声。
　　安托万整个身子都在颤。
　　洛朗神色突然变得很可怕——没有表情的可怕。
　　在大熊向安托万扑去，命悬一线时洛朗耳边响起吕西安那恶作剧般的声音“别管他“。
　　洛朗拉过惊慌失措地马匹，一跃而上！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向大熊打去，正中！
　　“嘿。你要找的人在这！”
　　他用力勒起马头，骏马高高昂起。
　　大熊趔趄着身子向他狂奔而来，他跃入密林，从小在丛林里混出的野战经验开始发挥作用，洛朗漂亮地躲过重重险境，与狂怒的大熊拉开距离。

　　声音远去。
　　安托万仍是闭着眼睛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请问——你死了吗？“
　　安托万骤然睁开眼，看见吕西安带笑的湖水般的眸子。
　　带着讥讽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