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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钟父为女寻根由 ...

  •   钟扬将钟楚意交到钟家翠姑手中。
      翠姑已是四百高龄的药师,虽属外支、辈分低于钟扬,却与他同为筑基修士,是以钟扬待她向来敬重。
      “翠姑。”
      钟扬声气里满是郑重,将女儿轻扶到她跟前,眼尾拢着忧色与期盼,“意儿便托付给您了,劳您多费心。”
      翠姑微微颔首,沧桑的脸上浮出温和笑意,声音虽不柔,却带着安稳人心的力量:“扬哥放心,我定会照看好意儿。”
      钟扬见她应下,心内稍宽。
      他素知翠姑医术扎实,性情又细腻容让,把女儿交托于她,原是最妥当的。
      且说钟扬从钟家折返风崖山,听闻期间有人来洞府寻他,倒也没放在心上。
      钟家虽依附风崖山,却是山里数得着的大家族,他纵然多年淡泊宅居,新朋旧友前来叨扰亦是常事。
      小童回禀,来者是位年轻男子,姓唐名尧,自称坑洞弟子。
      钟扬先在风崖山世家名录里过了一遍,并未有唐家的名号,面上便淡了几分。又听闻这男子年轻,还是什么“坑洞”弟子,眉头微蹙,露出几分疑惑。
      “钟长老,那坑洞在枫心谷附近,是位内门弟子,只是师承何处,他没细说。”
      钟扬听罢摆了摆手,示意往后这类不熟的访客不必再回禀。
      可“枫心谷”三字掠过心头时,他忽然一顿,记得女儿似乎提过这个地方。
      略一思忖,他还是多问了几句关于那唐尧的底细。
      消息很快,这唐尧的底细倒也简单。
      年方二十,今春结丹,去岁秋初在外门大比中拔得头筹,成了十位新晋内门弟子之一。只是至今尚未拜师,仍住在枫心谷附近的坑洞。那处灵力稀薄,原是专供寒门弟子居住的洞府。
      “倒是个布衣出身的少年。”
      二十岁结丹,已是难得,但若比起世家子弟,终究逊了一筹。
      世家子弟自小资源丰渥,启蒙便早于常人。女修多在二十岁前结丹,便是男修,也鲜少拖到四十岁后。
      这年岁之差,盖因结丹便可定格容貌:女修多求貌美,修炼上便难免求速不求稳;男修中虽也有这般汲汲于容貌者,终究是求稳求实的占了多数。
      这里不得不提一下巨母大陆当前的修真状态,测灵根和入仙途多在人十五岁以前,修炼者通过吸纳天地灵气来增强自身的气感,从而进入修仙的起始阶段:练气。在此基础上,修炼者通过将灵气凝聚成实,形成五颜六色的灵力,进而提高身体机能和神魂强度,此为筑基。
      这不同的色彩往往代表了修炼者五行的亲和度,基础五行自然是常说的金、木、水、火、土。
      属金的颜色有白色、杏色和金色;属木的有青色、绿色;属水的有黑色、蓝色;属火的有红色、紫色;属土的有黄色、棕色。
      修炼者根据自身所显的五行灵根,以及修炼中五行的强弱划分,或淡或浓的展示不同颜色的灵力。
      除却基础五行,还有一些其他突变的灵根,或者是隐藏的灵根,也就是不同寻常的天赋灵根,像是前面所讲风崖山王破天的冰灵根就属于变异灵根,王破天冰灵根天赋极高,见过他使用灵力的知道那是一种浅浅的蓝色,在阳光下不易察觉。变异灵根还有诸如雷灵根、风灵根等等。
      只是这些变异灵根百年难遇、甚至千年难求,这种修士自然为各大派所拉拢。
      言归正传,修炼者进入筑基期,就可以延缓衰老了,此时寿命为凡人时的二倍。
      话虽这么说,这话听听也就算了,可别太当真。
      怎么说?人与人焉能寿命同齐?
      就说凡人吧,有人寿终正寝,活到了九十九岁,有的婴孩却生而夭折,有的如花少女三十凋零,也有人千年乌龟,命长一年赛一年。
      咳咳咳……
      也就是说,即便到了筑基这个阶段,寿命翻倍又如何?修炼者本就是与天争命,永不停歇。
      年轻人进入金丹期,方才有一点放松的资本。
      修炼者灵气凝聚成丹,形成金丹,进一步强化自身的能力和境界。
      直到金丹凝聚成婴,形成元婴,修炼者可以内外兼修。
      当然,后面还有更多的境界划分,不待细说。
      衣袂随风轻拂,钟扬双眸深如幽潭,自带几分出尘的淡漠,素日寡言,活似遗世隐修。
      此番为了女儿,竟踏入这寒酸破败的坑洞。
      寻到唐尧洞府时,他抬眼便见那黑衣男子形容憔悴,身形消瘦,如经霜残叶般虚弱打坐于乱石中。
      他双目紧闭,眉峰微蹙,似在强忍剧痛。
      乌发凌乱散在肩头,几缕被汗水浸得贴在苍白如纸的颊边;皱巴巴的黑袍裹着身子,还沾着点点干涸血迹,瞧着狼狈至极。
      钟扬目光如炬,略一探息便心惊,这少年体内灵力虚空,境界已跌至筑基。
      以他一百五十三岁的年纪,唤二十岁的唐尧“少年”本就自然,何况他向来不以外貌取人。
      这却与钟楚意那般怀春少女不同,于她们而言,美丑正是最分明的界限。
      钟扬已洞悉其体内状况,不禁轻轻摇头,神色间流露出一丝惋惜。
      未等他有所动作,唐尧身子猛地一颤,随即哇地吐出一口黑血。那暗沉的血迹在灰暗石地上溅开,恰似一团团凝固的墨,透着蚀骨的诡异。
      钟扬眉头紧锁,手指搭上唐尧腕间,细探那紊乱微弱的脉象。
      灵力渐深,他神色愈发凝重,暗叹:“体内竟溃烂至此,似有阴毒之物不断侵蚀内府,这毒……”
      微微凑近时,鼻翼轻扇,竟从刺鼻血气中嗅到一缕极淡异香。
      刹那间,钟扬目光一凝,心中惊雷乍响:“竟是媚香?”
      这人血气里怎会有媚香?
      他曾闻过此香,因其气味特殊,且闻者皆有感应,极易分辨。
      看来伤害女儿的果然是他。只是距离出事那日已过数日,按说香气早该散尽,可此人血气中仍有残留,足见当日中毒之深……
      钟扬暗忖,或许他并非有意伤了女儿,只是这活罪,终究难逃。
      见唐尧已是半死模样,他暂未动手,只取了些唇边血迹。
      念及女儿或受此毒牵连,便决意将血带回去,交予翠姑细看。
      钟扬离去后,地上狼狈的唐尧似有感应,幸得对方未下杀手,可他来不及细想,新一轮剧痛已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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