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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枫心谷夜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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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暗下决心,定要勤勉修行,早日筑基圆满、冲击金丹。
若能与师兄齐名,并肩的机会总会多些。
钟楚意与彭月等姐妹,平素最爱琢磨女儿家的精致物件,华服美玉、驻颜灵膏,样样门清。年纪虽轻,却已在宗门美人榜上有名。
她心里自有些骄傲,只盼着再过几年,能离师兄更近些。
人长得好看,总归容易被多瞧几眼,不是吗?
师兄虽出身东方家,修为却实打实练而来,远非她靠丹药灵蜜堆筑可比。钟楚意掠过一丝怅然,转瞬便被少年人的昂扬取代——无妨,总能追上的。
……
李豹终究还是败了。
他却豪爽得很,败了也不恼,只拍去身上尘土,大步走到东方极云面前,朗声道:“好!东方兄弟,你这剑法当真厉害!我老豹服了!”
东方极云拱手浅笑,语气淡然:“豹兄承让,你的锤法亦有威力,今日不过是我侥幸。”
“侥幸?”
李豹摆手大笑,“不存在的!你剑法超群,我心服口服。但你且等着,我这就回去闭关,下次再约,看谁笑到最后!”
“好,我等着。”
两人相视一笑,李豹拍了拍他的肩,转身大步去了。
东方极云望着他背影,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这李豹原是凡间锤铁汉子,三十岁才入仙门,如今四十五岁已是金丹,这般进境全凭一个“悟”字,难怪能得炼器长老许浮光青眼,收作亲传弟子。
东方极云向四周作礼告辞,女修们顿时嘤嘤着要追上来。
东方极云金剑光华一闪,擂台上空只余下一串残影。
“又被师兄溜了!”
穿金纱裙的女修跺了跺脚,裙摆金线晃得人眼晕,竟与东方极云的剑光有几分像。
在场的都认得,是东方极云的小师妹李莲花,娇俏灵动,向来讨喜。
钟楚意看她一眼,抿唇笑了笑,拉着彭月往外走。
东方极云一走,看客们也渐渐散了。
这场约战原是李豹挑的头,谁知不过一炷香便分了胜负。
女修们多怨李豹不济,男修却赞两人斗法各有妙趣,议论纷纷。
与彭月在岔路别过,钟楚意往药丹峰去。寻到妙师姐取了托付炼制的养肌膏,待折返马岭坡时,天色已暗了下来。
夜色如绸,月华淌过枫心谷。
满谷红枫似燃。钟楚意踏着碎影穿行,身姿轻婉,正沉醉间,忽闻林中传来嬉闹,循声而去,却撞见了足以让她惊慌失措的一幕。
“夫君,慢些……”
女子媚声缠腻,混着男子爽朗的笑:“这是考较为夫定力?”
钟楚意目光探进树影,呼吸猛地卡在喉咙里。
月光漏过叶隙,正照在那交缠的身影上。
男子半敞着衣襟,肌理在月色下泛着冷光,女子的裙裾早褪到腰际,雪白的臂膀正勾着他的颈,发丝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颊边。两人肢体交缠的姿态,像藤蔓攀着古木,每一声喘息都裹着灼人的热意,与周遭红枫的静美融为一体。
红与热,撞得心跳乱了节拍。
钟楚意浑身一僵,血液霎时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瞬冻成冰。
那轮廓分明的侧脸,赫然是东方师兄!
而被他按在枫叶地上的,竟偏偏是白日里在擂台下喊 “夫君” 的那个女修!
“不……这不可能……”
钟楚意嘴唇发颤,她想逃,双脚却像生了根,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周遭枫叶沙沙作响,偏衬得她浑身僵硬。
心跳震得胸腔发疼,每一下都带着战栗,四肢像浸了冰,又烫得发慌。
怎么会?
怎么会是她?
师兄这样的皎皎君子,怎会看上她?
原来那声“夫君”不是戏言,他们竟已亲密至此?
师兄这般出尘模样,怎么会……
呜呜……
我们都被骗了!
是我瞎了眼,错把……
错把……这一定不是真的!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意才压下几分喉间的哽咽。
钟楚意攥紧拳头,一步一挪地往后退,裙摆扫过枫叶的轻响,在她听来都像惊雷。
钟楚意踉跄逃出枫林,心口又闷又疼。
再难面对的,是那蒙尘的师兄,更是自己碎成渣的心意。
夜色里,她的影子越拉越长……
东方极云揽着怀中衣衫半褪的女子,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有人离去的方向,快得像一缕风拂过。
不过转瞬,他便低头捏住女子下颌,指尖漫不经心中带着急切。
身下女修只沉溺在温存里,眼波流转着痴缠,软声应和间,两人又滚作一团,摩擦声混着喘息,在枫影里愈发暧昧。
等这次结束,东方极云桃花眼微眯,浸了慵懒意味。
有餍足的回味,也藏着点说不清的空落。
方才这场纠缠,总觉缺了些什么,是这女修姿色平庸,还是被人窥破的扫兴?
情动转瞬散去,只剩不耐。
他起身欲走,女子慌忙缠上来,双臂死死圈住他的腰,眼尾还挂着未褪的潮红。
东方极云垂眸看她,目光淡得像蒙了雾:“我还有事。”
不等女子回应,他已挣开她的手,转身便走,背影利落得像掸去一片落叶。
女子瘫坐在枫叶堆里,满是恋恋不舍,望着那抹渐行渐远的身影,喉间溢出破碎的低唤:“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