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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东方师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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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楚意是风崖山内门两位长老的爱女,只可惜幼年丧母,只留下父亲照看她。
钟楚意于修炼也有中上之姿,奈何她的出身在山门算是世家子弟,修习并不勤勉。在她看来,修仙就是在三十岁前砸丹药,吞天宝,用尽手段跻身金丹修士,从此饮甘露,佩琼华,和小姐妹一起成为美貌常青,潇洒快活的仙子。
她父亲钟扬,是风崖山的授课长老,平日给弟子们传些修炼通法,已一百五十多岁。灵根属火,性子在钟楚意看来,却有些温吞木讷。
她木灵最旺,天生怕父亲的火灵。
自记事起,父亲待她不算亲厚,却也有求必应。
只是父亲那双像经了风霜的眼睛,总隔着她望向远处。
听说母亲是山内有名的美人,与父亲青梅竹马。当年母亲半只脚踩进元婴境,却因生她难产而逝。父亲自此便少见笑容,从先前少言严肃的讲师,变成了如今冷淡寡言的模样。其实性子差别不算大,只是大概再不肯对宗门事务上心了。
彭月是执事彭长老的女儿,与钟楚意一同长大。钟楚意随父亲住在马岭坡,彭月住湖剑锋,两处山头相隔不远,却分属不同区域。
如今钟楚意十五岁,彭月十六岁,两人都已筑基。
这成绩在内门算不上拔尖。像她们这般修家出身的,多有父母、家族乃至宗门的灵丹妙药扶持,二十岁晋元婴原是寻常事。就说宗门里世祖长老的孙子王破天,十八岁便跻身元婴强者之列。除去那万里挑一的出身,更有他变异冰灵根的绝好天资加持。
当然,这些于钟楚意和彭月而言,几乎是传说里的人物。她们还没出生时,王破天已在上一次万宗大赛中小有名气。两人从未见过这位天才,却也知晓,他至今仍是风崖山百年风云人物之首。
天才太远,不及身边榜样可追可及。
“楚意,你瞧!东方哥哥好帅啊!”
彭月满脸兴奋地拽着钟楚意往人群里挤,好不容易占到前排位置。
内门擂台上,二十三岁的东方极云一袭白衫,宛如踏云而来的谪仙。
他身姿挺拔如青松,立在那里便自带一股超凡气度,衣袍随山风轻扬,勾勒出修长匀称的身形,更添几分飘逸灵动。
其面容俊朗如琢如磨,眉宇间凝着淡淡的英气,双眸深邃似能洞穿世事,眼底却藏着温润。嘴角噙着一抹浅淡笑意,惹得台下女修们阵阵低呼。
钟楚意脸颊微热,凑到彭月耳边悄声道:“他身形想必格外好,不然宗门统一的衣裳,怎会在他身上这般合宜?”
周遭本就满是修士,她的声音自然逃不过众多耳朵。
“那是自然!东方师兄可是咱们宗门最出挑的!”
搭话的是个眼熟的女修,瞧着也是自幼长在内门的世家女。她双眼亮得惊人,直勾勾盯着擂台,嘴角挂着痴迷的笑,目光追随着东方极云的每一个细微动作,小手攥得紧紧的,指节都泛了白,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咒,眼里再容不下旁的。
钟楚意暗自咋舌:这位师姐该比东方师兄年长些,容貌也只算寻常,此刻却面带霞色,神思仿佛都系在了台上。
她心里轻轻摇头:至于吗?
可转头再看擂台上的东方师兄,俊朗中透着温雅,确是夺目。
钟楚意撇撇嘴,心里却认了:东方师兄的确出众,原是她们从小追着的兄长,差着八九岁的年纪,素来是众人榜样。
尤其方才,那双温如水的桃花眼扫过来时,让她心头微甜,脸上也热了几分。
一旁的彭月早跳了起来,像只雀跃的兔子:“楚意!东方哥哥看我了!”
这厢惊呼此起彼伏,先前那副倾慕模样的女修更甚,竟在人群中朝着台上高喊:“夫君!!!”
钟楚意眉峰微蹙,彭月翻了个白眼,周遭女修也纷纷露出嫌恶。她身旁女伴都觉失仪,当即退开三尺。
有位看剑的男修忍不住抱怨:“不过美男榜第三,你们这般癫狂作甚?”
他本是来学剑的,这阵仗实在闹心。
众女修见是个尖嘴猴腮的男修,立刻上前理论。
他同伴赶紧拉他一把:“你还不懂?东方师兄本就是女修们注目的重心,要看剑,寻个清净处去。”说着便拉他往旁处去了。
台上的东方极云未闻周遭喧嚣,见女修们皆露倾慕之色,他唇边漾开一抹浅淡笑意。
擂台上沙雾漫天,光影忽明忽暗,空气中裹着丝丝紫光,隐约有噼啪声响动。
那沙雾被紫光一激,竟凝结成更大的沙粒 。
是雷电之力?
东方极云眸光一敛,阖眼静感周遭气息。
他长剑在握,剑身流转着金色灵光,正是金灵根之力显化,璀璨夺目。
对面立着一位使锤的长胡壮汉,身形魁梧,宛如移动的小山。
然这般力量对决前,东方极云未有半分惧色。
一声清啸破空,东方极云身形如风掠出,提剑直上。
剑法灵动飘逸,每一次挥剑都似含不凡意韵。
剑尖所指,无坚不摧。剑风过处,沙粒尽数破开。
几番交锋后,那壮汉已露败象,终被他一剑挑落,伏倒在擂台上。
漫天沙雾中,隐约显露出纵横交错的线条,粗犷而锋利。原是东方极云的剑风所化,流转如风,生生不息。
东方极云未就此停歇,他轻身跃起,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弧线,宛如金鳞游龙,随后稳稳落于台上。
台下女修看得神思俱醉,为他英姿倾倒,为他剑法折服,喝彩声浪此起彼伏,久久不息。
擂台上的东方极云恍若万目汇聚的中心,他剑下生风的锐意、收招时的风流气度,俱如刀刻般烙在观者心间。
“东方极云这风姿,真是让人挪不开眼!”
“那猛汉看着也够厉害的,没想到还是栽在东方师弟剑下了!”
“这剑法威力,着实惊人!”
自然也少不了女修们的叫嚷,先前那激动得快站不稳的女修,竟不顾体面地喊起来:“夫君!是我的!我的夫君!”
周围女修听了,个个红了脸,倒像是这话里藏着她们自己的心思一般。
钟楚意站在台下,脸颊泛着羞怯的红云。
她眼不错睛地望着台上的东方极云,那目光里满是崇拜与倾慕,仿佛天地间只剩他一人。
东方师兄的每一次挥剑、每一抹浅笑,都让她心跳加快,脸上的红晕愈发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