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调局的监察长咸鱼失败了》东也莫

9、第九章

　　“谁？”乔斯兴抬头，嘴里塞得鼓鼓的。

　　“后面头发梳得锃亮的人，看我那脸啊，扭曲得面目全非的。”

　　乔斯兴歪头瞧了一眼，随即憋笑道：“那是一队队长沐元霖。”

　　方书在脑子里快速搜索了一遍，确定自己并不认识这位。

　　她寻思着：“我应该跟他没仇吧。”怎么对她怒目圆瞪的，差点就丑到她了。

　　“他是你离开后才进特调局的，之后就在津墨仁手底下做事儿，他可谓是将津墨仁那劳什子风格学了个七七八八，手段只多不少，先前津墨仁不是走了嘛，监察之位就空了一个出来，听说有人就想把他给提拔上来，结果钟离大监察力荐了你，以他的性子，多半是对你有怨了。”

　　方书听完颇为无语：“关我什么事儿。”

　　乔斯兴轻笑一声：“他这人就这样，别理他就行。”

　　方书是不甚在意，更懒得理这种无关的小事儿，然而有人却不这么想。

　　一股热浪以强劲之势，划破寂静，附近的空气瞬间扭曲，形成宛如巨兽的利爪，凶狠地朝方书袭来。

　　方书的发丝被惊扰，她握着筷子的手一顿，只是眨了眨眼睛。

　　下一秒，形势逆转，一柄还未出鞘的金光剑自方书后背浮现，在热浪即将触碰到她时，剑尖直刺而去，霎那间，巨兽的利爪气势殆尽化为点点火星，飘在空中消失不见。

　　“想动手？”方书眼眸深邃，难窥其意。

　　一时间，本无多少人的食堂更加静默了，周围看戏的目光也更加灼热了。

　　乔斯兴皱着眉头，看向沐元霖的目光透着不悦。

　　这人有病吧，这里是吃饭的地方又不是他家，以为自己是哈士奇呢，想拆就拆？

　　沐元霖身形壮实，长了一张恨天恨地的脸。

　　此刻的他紧压着嘴角，面露凶光：“哼！一个走后门进来的，有什么好得意的！”

　　方书：“……”

　　她有点不想跟傻子说话。

　　可乔斯兴这暴脾气是忍不了了，他筷子一摔，直接骂道：“沐元霖！你一个队长有什么资格跟监察长叫板？自己几斤几两没点数吗？狗屁不是还以为自己多能耐呢！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特调局内禁止寻衅滋事忘了吗？要不要我亲自给你补补课？虽然你一队的人我不负责管，但我还是有资格和你们汪监察长说道说道吧？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给你这底气让你在这儿发疯的。”

　　“你…！”沐元霖硬生生地憋了口气，随后瞪了方书一眼就气哄哄地走了。

　　现在津墨仁不在特调局了，一队就归汪柠监察长负责，方书昨天在开会时见过她，当时还不认识她，之后听乔斯兴介绍，这汪大监察行事刚正不阿，是个眼睛里容不了沙子的人。

　　沐元霖今天闹这么一出，要是传到汪监察耳中，估计也少不了一顿削。

　　“神经病，给他脸了。”乔斯兴喝了口汤润润唇。

　　方书给他比了大拇指：“几年不见，嘴上功夫见长啊。”

　　“呵，对他这种本事不大还狂的人，骂他两句都算我心善了。”

　　方书赞同地点头。

　　“哦对了，津墨仁被免职这事儿…你知道多少内情？”

　　“内情？”乔斯兴疑惑地看她一眼，“原因钟离大监察没和你说吗？”

　　“只是说了个大概，但我觉得应该没这么简单吧？”

　　乔斯兴掏出纸巾擦了擦嘴：“不就是因为玩忽职守导致黑魂泄露吗？全特调局的人都知道他是因此被免职的。”

　　方书问道：“那具体是如何泄露的呢？”

　　乔斯兴愣了下，才说：“具体细节我们也不知道，这事儿是楚大监察长全程经手的，反正最后的结果就是我们知道的这样。”

　　难道这事儿还另有隐情？乔斯兴暗自思忖。

　　方书默言，随即起身，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了。

　　午夜，月黑风高，四下无人。

　　一位醉酒的男人晃晃悠悠地走进一条巷子，他脚步虚浮，蛇形走位，地上的影子都被拉得扭曲起来。

　　突然，一抹火光闪过，男人因酒精而充血泛红的脸刹时绽开一道道艳丽的血色裂痕。

　　紧接着裂痕尽数消失，男人的身体宛如血肉离躯的空壳，软趴趴地倒在了地上。

　　另一道影子悄然爬上他的脑袋，再渐而往前，遮住了他半个身子。

　　黑影微微一动，就见男人裤/裆处渗出了大量液体，原本还装着什么东西的布料里，已经变得空空荡荡了。

　　……

　　“啊——”

　　一声尖叫划破宁静的清晨。

　　城中区再次发生命案。

　　左尘接到消息立马就带人赶往了现场。

　　现场围观的无关人员第一时间就被驱散，他一路长驱直入，无视掉周围散发的恶臭，然而原本已做好心理准备的人在看到垃圾堆旁的那具尸体时，都难掩震惊之色，紧接着一股恶心感就直冲胸口。

　　“死者名叫李自兴，男，三十二岁，已婚两年，无子女，现为附二中高中数学老师，同时兼任高二三班的班主任。”

　　会议室里，屏幕上呈现的照片清晰可见男人的模样，戴着黑框眼镜的方圆脸，微微上扬的嘴角，是第一眼看去会让人觉得和蔼的长相。

　　左尘翻了页，转而几张案发现场的照片便赤裸裸地出现在了大家的眼前。

　　第一张照片拍摄了尸体的整体姿态，男人双手置于腹部安详地平躺在地上，面部布满了干涸的血迹，一双眼睛也只剩下被挖空的两个洞。

　　第二张照片是放大后的颈部，只见上面是与上一个死者同样的火系灵力灼烧纹，但这里的痕迹要淡一点。

　　第三张照片从一个刁钻的角度清晰拍摄出了死者下/体的情况，就像是一截树枝被火焰燃烧后断掉，接连枝干处却留下了丑陋的疤痕，在这片血肉模糊的肌肤上，看起来很是恶心。

　　“经过我们的勘验后，这个案子将与城中区上一个案子并案调查，死者死因相同，均死于火系灵力的伤害下，两具尸体虽然出现不同程度的伤口，但核心部位均被切除，我们初步认定为这是一起报复性行凶。”左尘沉静地说。

　　屏幕上的照片仅仅呈现了比较重要的地方，当时他们到达案发地看到的现场，远比照片更有冲击力。

　　方书翻了翻两名死者的资料，抬头道：“并案是没有问题的，依照死者的死因与尸体呈现的情况来看，基本能够确定凶手是同一个人，不过第二名死者的死状明显更为惨烈，并且他颈部留下的灵力灼烧纹比上一名死者更浅，那么很有可能，凶手的灵力比上一次有所提升。”

　　方书首先便注意到了这一点，也是让她有所疑惑的一处，从灼烧纹痕迹变浅来看，正常思路便是想到凶手灵力有所提高，但关键是，两名死者死亡的间隔时间太短，一天不到的时间如何让灵力提高到这种具有明显效果的程度？

　　这让她不得不联想到“无尽”这个靠不正当手段提升灵力的组织。

　　“监察长说得没错。”左尘看向方书，“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死者的身份背景也非常相似，调查上一名死者王宇林的生前活动时，我们先是对其学校同事进行了相关询问，但并未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紧接着我们便询问了他的部分学生，基本上对他的评价也都不错，由于时间关系，我们还没来得及进一步调查，然而这第二名死者的出现，让我们发现了一个不容忽视的地方，也是他们两人的一个交叉点——高二三班！”

　　“王宇林是这个班的化学老师，而李自兴又是这个班的班主任，我认为应当立即从这个班级入手，对这个班里的学生进行更全面更深入的调查。”

　　方书轻轻点了两下桌面，说道：“可以，方向是对的，但死者的生活轨迹与人际关系的调查也不能停，这项工作比较耗时耗力，得辛苦大家了。”

　　左尘：“应该的。”

　　其他人：“明白。”

　　“那…监察长您要不和我们一起去学校一趟？”左尘看着方书的眼神带着希冀，“监察长您经验丰富，或许会比我们更容易注意到一些难以察觉的情况。”

　　方书其实正有此意，便应了下来。

　　附二中在江城算是中等水平的高中，位置离城中区不远，因此学校的一些老师为了通勤快一些，就住在了城中区附近，该案的两名死者便是如此。

　　由于学校将两名老师被害的消息都隐藏了下来，并未告知其他人，左尘也为避免事态扩大，因此在学校进行的询问工作都比较隐晦，所以目前搜集的线索比较有限。

　　方书此次前来，并不会直接参与询问，只是在一旁观察，这就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能看到的东西也就比其他人更细节。

　　他们到达学校后先是联系校长说明来意，当这位身穿深蓝夹克的中年男人见到他们时，一双眉头皱得忒紧，脸色也有点不好。

　　左尘在方书耳边悄悄道：“这校长比上次见到时沧桑了些许啊。”

　　方书心想：那可不嘛，自己手底下的两个老师相继出事儿，搁谁身上谁不崩溃？有好脸色才不正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