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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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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暗自吸了口气，声音有点喑哑：“不用，我缓缓就好了。”
方书的目光紧紧地锁在他身上，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她目不转睛地看了他一会儿，似乎在评估他的状况，然后目光转向车外，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紧接着，她留下一句“在车里等我”，就动作麻利地下了车。
没过多久，车门再次被打开，一阵热气随着方书的动作涌入车内。
她将手里的纸杯直接递到顾浔的嘴边：“热热的豆浆，你先喝点，对缓解胃疼应该有效。”
顾浔失神了一瞬，但很快便清醒了。
他低下头，含住了吸管。豆浆的温度透过吸管传到他的唇边，顺着喉结的滚动流进胃里，让他感到一丝暖意。
方书另一只手还提着一个袋子，现在她两手不空，不方便拿东西，于是乎一道正直且不含任何情绪的声音响在了顾浔耳边。
“快点，自己拿着喝。”
顾浔差点呛住：“……”
方书丝毫没看见男人眼底的复杂，自顾自地将袋子里的东西往外拿，然后一个一个地堆放到顾浔双腿上：“这是止疼片，你可以先吃两片，这个是软面包，吃点垫垫胃，一看你就是没好好吃饭，今天早餐也没吃吧？”
手心里传来豆浆的温热，顾浔目不转睛地盯着方书上下开合的嘴唇，一时没了言语。
腿上的重量还在增加，让他本就伸展不开的修长双腿更加局促了。
“哦还有这个，我买了个保温杯，里面装了热水，放着你待会儿喝吧。”方书依照自己的经验，非常周全地处理着同事身体抱恙的情况，然后记忆里闪过一些画面，继续道，“我看你喜欢喝咖啡，既然有胃病那就少喝吧，以后多喝热水。”
此时的顾浔非常听话：“嗯，好。”答应得不带一丝犹豫，就算咖啡对他来说是个续命的玩意儿。
方书满意地点了点头：“差不多就这些了，剩下的这些东西你放车上囤着吧，之后饿了吃。”
“谢谢，麻烦你了。”顾大监察第一次被人这么关心，尽管表面云淡风轻，但内心早就掀起了惊涛骇浪。
方监察怎么对我这么好呢？还破费给我买这么多东西，而且看样子对我也挺紧张的，她是不是对我……也有点意思啊。
顾浔佯装镇定，默默地分析起目前的状况来，她肯定对我也有感觉，不仅给我买了暖胃的豆浆，还想着喂我喝……
“小事儿。”方书完全不知道顾浔心里的小九九，她只不过小小展现了一下同事爱罢了。
最后，顾浔缓解好了身体的不适，又是一贯清冷矜持的模样，油门一踩再次出发。
只不过如今的他，脑子里多了一条新想法。
祥和小区，作为江城建设最早开发的新式住宅小区之一，砖墙瓦砾已布满了风雨的痕迹，不再崭新如初。
但进入小区后，成片的树荫却让人舒适了不少。
“陈应小时候是被一对老夫妻领养的，夫妻俩都是普通人，前些年养父病逝，现在只剩下他养母一人了。”顾浔说明大致情况。
“那……”方书心头咯噔一下，这种情况可不妙啊。
“那老人家得知这消息，能受得住吗？”
“没办法，只能说尽量弥补吧。”顾浔也很无奈，他最不喜欢处理这种事情了。
按照惯例，本来不应该由他出面的，但奈何这件事性质严重，出于谨慎，还是得亲自跑一趟陈应家里查看情况才行。
顾浔看见一个不太明显的数字： “五栋，就是这儿了。”
两人一前一后往里走，方书闻到一股烟味儿，不喜地扇了扇鼻尖的空气。
这里的房子建得早，每栋只有一个电梯能用，如今看起来也是破破旧旧的了，方书十分担心它是不是还安全。
陈应家在十八楼，两人不赶时间，也就不打算爬楼梯了。
“待会儿需要我做什么吗？”方书问道。
顾浔与她对视一眼：“找机会看看，有没有疑点。”
方书比了个OK的手势，顿时明白了此行的目的。
“叮——”
电梯门打开，方书习惯性地往侧边站了站。
待一位男士和一名老奶奶出来后，她才跟在顾浔身后走进去。
然而就在电梯即将合上的前一秒，方书灵光一闪，猛地抬头朝电梯外看去，同时手快地按下开门键。
随即风一样地追了出去。
方书自觉自己速度不慢，但当她追出来后，刚才那位男士瞬间就没了踪影。
“什么情况？”顾浔紧跟着跑了过来，表情严肃。
“如果我没感觉错的话，刚才那男的很像我们在找的那个人。”
“苏盛？”顾浔心神一震。
“嗯，他戴着口罩，我没看到他的脸。”方书回忆起刚才与那人对视的那一眼，思索着说道，“但是那双眼睛，我感觉很像。”
“老奶奶。”方书快步追上前方不远处的老人，“不好意思，有件事想问下您。”
“啊？小姑娘什么事儿啊？”刚才出来的老人扔完垃圾，转头就看到了方书。
“刚才和您一起从电梯里出来的那个男人，请问您认识吗？”
“男人？”老奶奶一脸疑惑，想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说的是谁，“那人啊，我不认识。”
这个回答方书并不算意外，紧接着她问道：“那您知道他是从哪一层楼下来的吗？”
老奶奶摆了摆手：“那我哪能知道哦，我进电梯他应该就在里面了吧。”
方书道了声谢，等老奶奶走远了她才对顾浔说：“或许是我看错了吧。”
顾浔倒并不怀疑方书的眼力：“走，我们先去查下监控。”
方书赞赏似的看了他一眼，这人和她想一块儿去了。
*
“你说这人与陈应会是什么关系呢？”方书打完一个大大的哈欠，悠悠地说道。
刚才顾浔找到监控负责人，出示警官身份后，差点没把人给吓死，那人还以为小区出了什么大事儿，最后得知了他们的来意，才肉眼可见地舒了口大气。
可这结果嘛，却让他们倍感意外。
监控显示，那人是从陈应家里出来的。
那人看样子也没有隐藏踪迹的打算，并且目的很明确，就是去陈应家，不过他在那儿也没待多久，五分钟不到，便离开了。
与此同时，顾浔将监控拍到的人像发给技术人员进行比对的结果也出来了，虽然这人戴着口罩遮了大半张脸，但各方面数据显示，确是苏盛无疑。
顾浔的目光落在电梯门反射出的影子上：“不管是什么关系，看来陈应的死亡，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
方书抬眸：“陈应本身有问题？”
“不，他一切正常。”
两人说话间，电梯已经到达目的楼层，方书只道：“不急，真相总会浮出水面的。”
顾浔漆黑的瞳孔泛着明亮的光泽，他慢了步子，与方书并肩向前走去。
敲门后，两人等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来开门。
“你们是？”半敞的门缝间出现一个身形消瘦面容苍白的老人。
顾浔浑身的气场仿佛瞬间变了样，不再凌冽疏离，而是面露微笑语气温润：“您好，我们是陈应的同事。”
话音刚落，老人家像是看出了他们的来意，浑浊的眼睛里立马浮上了泪光：“应儿他是出事了吗？”
顾浔与方书对视一眼，难道老人家已经知晓陈应的情况了？
方书按捺住心中的疑惑，悄悄地戳了下顾浔的腰。
顾浔眼皮一跳，不着痕迹地忍住了腰间的痒意，他朝老人家说道：“请问我们能进屋说吗？”
老人家看向他们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探究，但犹豫过后，还是答应了。
等老人在沙发上坐下后，顾浔才缓缓开口：“今日前来，是因为有件事情必须告知您……”
老人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陈应他…因公牺牲了。”
老人家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了紧，垂着的头又低了几分。
沉默了好一会儿，顾浔才见对方抬起头来，布满皱纹的眼角通红一片。
“应儿总是让我放心，说他的工作没有危险，可现在……”
顾浔：“……抱歉。”
方书总能在适当的时候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默不作声地打量这里的一切。
两室一厅的格局虽然不大，但目之所及之处都打整得有条有理，因此也显得宽敞许多。
两间卧室都半敞着门，其中一间很明显装修风格得要年轻很多，还能看到一张放着电脑的书桌，这应该就是陈应的房间了。
顾浔等老人稍稍平复情绪后，才递出一张卡，继续道：“这是给陈应和您的，还请您收着，如果您之后还有任何需求，都可联系上面留下的号码。”
老人家闻言，才认真地看了顾浔一眼，她快速接过面前递来的卡，紧接着揣进兜里还按了按口袋。
顾浔看见她的动作，挑了下眉。
“应儿他……”老人的声音包含着不明情绪，似是有些纠结，“是怎么死的啊？”
“请您见谅，具体细节我们不方便透露。”
“……”
与此同时，顾浔收到方书的眼神，两人仿佛已经建立起了长久的默契，只是一瞬间，便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顾浔再次打破沉默：“另外还有一事需要向您了解下情况。”
“什么？”
“半个多小时前，有一位戴着口罩的男子进了您家，请问你们是什么关系？”顾浔的声音依旧温润如初，但眼神却冷了几分。
老人意外地抬起头来，表情变得些许不悦：“你问这个做什么？”
“见谅，这关系到陈应，还请您和我们说实话。”
“他说是应儿的朋友。”
“您之前见过他吗？”
老人摇了摇头，右手在放卡的口袋里动了动。
顾浔心有猜测，继续询问道：“他有给您什么东西吗？”
就这一瞬间的怔愣，还是被顾浔捕捉到了，他并不着急，耐心地等待对方开口。
片刻后，老人家才缓缓出声：“他给了我一笔钱，说是还给应儿的。”
顾浔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这是让他意外的答案。
难道说陈应与苏盛暗中有什么交易？
老人见他没出声，心下便有些慌乱了，试探着问道：“应儿他，没有犯什么错吧？”
顾浔并未直接回答，只道：“谢谢您，情况我们已经了解。”
待两人出来后，顾浔的声音在狭窄的走廊里显得异常清晰：“发现什么了？”
“陈应与谭离认识。”
顾浔眼底出现一丝波澜：“嗯？”
方书：“他们有一张合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