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总和》萧半纯

17、第 17 章

　　一顿饭吃的两人都挺开心，尤其是卿程，胸腔里奇怪的情绪在攒动，灯火通明的房间里对面的女孩面孔干净白皙，笑靥如花的认真的看着自己，嘴上说着什么，莫名的整个空间都被一股淡淡的温馨暖流裹挟，连他也是！
　　“今天又做什么？”掌心看到岛台上摆着一些食材，自然的问出口。
　　她的账号做菜视频发布了小十个，但，粉丝不多，点击量也不多，确实比她当初想象的难很多，果然哪有随随便便的成功，即使有或运气或背后有推手，视频软件太多，视屏也太多，现在的自媒体已经不是那个随随便便拍个东西就能火起来的时代了。
　　不过，也没关系，她也没在上面报太多期望主要想找个事干罢了！
　　卿程回她，“东坡脯……”
　　“啊？”她只听过东坡肉，第一次听说东坡脯呢！
　　卿程笑笑，没多做解释。
　　掌心现在持云台手已经很稳了，只见镜头后卿程在仔细的清洗鱼段。
　　选用刺较少青鱼，只选取中间段使用，将鱼段洗净抹干，只取净肉数段。
　　然后将鱼段横切为八公分厚的片条，鱼皮鱼肉分离。
　　将鱼条放入大碗，加盐、醋抓匀，腌十五分钟左右，接着用厨房纸巾擦干水，并摊开放置，晾半小时至表面水干。
　　取绿豆制成的粉，加入花椒粉、小茴香粉，拌匀，再将鱼条放进香料粉中滚过，使表面都粘上粉。
　　将鱼条平摊在案板上，拿木杵轻轻地从左至右，从上到下，来回敲打，将之敲薄，厚薄程度约一两公分即可。
　　进口橄榄油倒进备好的小碗里，拿刷子蘸油刷在鱼片表面，刚刚好即可。
　　将鱼片一一摆放在烤盘里，温度开到最低，烘烤五分钟后翻面继续考五分钟，期间不断检查鱼片，直至表面变硬，内部还带一点点软心结束烘烤。
　　煎锅倒一点油，加热，将鱼片放入，煎至金黄即可。
　　接下来是一道素菜：胡萝卜！
　　取粗细中等胡萝卜两只洗净备用，花椒烘香后研磨成碎末。橘子皮剪碎，同样的方法烘香，橘皮亦研碎之后再细筛出细粉。
　　备小茴香粉和红曲粉，八角粉；生姜去皮切成碎末，葱也切成碎末。
　　胡萝卜切片，不用去皮。半锅水烧开，胡萝卜片放入焯二三十秒，捞起控水，抹干表面水分。
　　加入刚才的八角粉、小茴香粉、花椒粉、橘皮粉、姜末、葱粒、红曲粉、及适量的盐。
　　然后充分搅拌胡萝卜片，使两面都粘上拌料，腌渍一至两小时。
　　一道胡萝卜鲊便快速完成，辛辣麻香咸，又夹杂着胡萝卜的甜脆，下饭咸菜的不二之选。
　　掌心边吃边心里忍不住的赞叹佩服，真贤惠呀！
　　氛围轻松，掌心清清嗓子，终于还是忍不住的问道，“那个卿先生，不是我这个人爱打听别人的隐私啊，但是还挺想问问的，您厨艺高超、人长得很帅、性格也极好、家庭背景雄厚，简直是一位堪称完美的择偶对象，为什么您还没成家？当然，您觉得冒犯的话当我没说哈！”甚至女友都没有……她真的挺费解的。
　　卿程看过去，并未觉得她的问题冒犯到了自己，反而觉得她对自己的形容有点过于夸张了，笑笑，“首先谢谢你对我的评价这么高！但我还算是有点自知之明的人，这世界上恐怕找不到所谓完美的人，如果有也极有可能是伪装的！所以我肯定也不是什么完美的人，我也有各种缺点……”
　　掌心停下认真的听他说。
　　卿程继续，“而且你说的这些都是外在的东西，找伴侣更看重的是对方的品性、三观的契合程度。”
　　掌心很容易就懂这话的意思，可能他一直以来外在条件都还不错，所以对待另一半的要求便有点超脱外物，或者说很纯粹。
　　掌心轻点头，忍了又忍还是道，“您的话我赞同一半！”
　　“奥，说说！”卿程也很有兴趣，哪怕他至今不敢找另一半，但心底里对于伴侣的渴望也还是有的。
　　谁都渴望爱与被爱！
　　而且他从未与人讨论过这个话题，更何况还是一位异性，他想听听不同性别的理解或建议。
　　“找另一半最重要的确实是对方的人品、三观，这个是一个人内在最基础的品质，好的人品会在哪怕两人不合适时也能和平分开，不会做出太出格甚至伤害对方的事情来。但第二重要确实是外在条件，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理解哈，假设有一位女生又丑又矮家庭条件也差，但是她三观正，品性高尚，您会考虑和这样的人谈恋爱吗？！”
　　“……”卿程顺着她的思路思考……
　　掌心笑笑，“你不用考虑，您不会谈……”
　　卿程奇怪，“为什么？”
　　“因为这样条件的女生在正常的情况下压根走不到您面前，或者说这样条件的女生压根没有机会认识您！也绝不会和出生于这样环境的您三观契合！”
　　“……”
　　“爱情美好但绝不是虚无缥缈的空中楼阁，而且私以为一位从贫困山区走出来的人除了有天赋还得接受高等教育，才会被人看到。所谓的门当户对其实更多的看的就是身处的环境，受教育的背景，就跟盖房子一样地基打的牢房子才坚固……”
　　卿程思索片刻，点头，“很有道理，这是你的择偶观？”
　　“大概，也许……”
　　卿程拧拧眉，“我也冒昧问下掌小姐，你这个年龄为什么还单身一人？”
　　“马斯洛需求表最低层是生理需求，第三层是爱与归属，很不幸我目前还处于最低级的生理需求！”掌心调侃自己道。
　　“……掌小姐很幽默！”卿程如是说道。
　　但是，大哥你好像还没回答到底为啥还没对象呀！
　　但这么一打岔她也不好继续再追问这个问题，当然也许没有答案也是一种答案。
　　翌日下午，掌心正认认真真窝在宽阔的客厅沙发上剪辑视频呢，被卿程喊过去，事后掌心觉得这个可能是卿程对自己昨天问题的报复。
　　他请了中医按摩师傅来按摩，掌心在接下来的三个小时简直痛的叫的像是过年要被杀掉的猪。
　　她也不想的，刚开始她还能咬唇硬抗，但是师傅开始加力度的时候她瞬间叫出了声，不破不立，既然叫出来了，她索性也不忍了，最后一下往下按她脖子的时候她甚至觉得下一秒她就要嘎了，呵呵……
　　但别说，按摩完身体确实松快了许多，长期伏案的肩背疼痛一下好了许多，扭脖子都比以前利索了，值了，而且还不花自己的钱……
　　就是看到卿程那强忍住不笑的脸有点丢脸罢了……
　　这天是平安夜，明天是圣诞节。这两天两人已经开始往树上装扮东西了。
　　前天开始一楼大厅已经放了棵比人还高的真的圣诞树，怎么说呢？掌心当时从楼梯上看下来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像书里画的很标准的圣诞树。连带着装扮圣诞树零零散散的东西都堆放在树下……
　　上午两人一圈圈绕着小彩灯把灯装上了，下午两人在树上一个一个挂上装饰球，红的、绿的、香槟色、银色，还有各种颜色的星星，小小的圣诞帽、小靴子、松果、铃铛…… 总之，不求好看，但求有的都挂上……
　　两人眼见着对自己的劳动成果都还挺满意，主要是也都没过过圣诞节，稍稍兴奋。
　　平安夜的白天天气阴沉沉的，待在房间里都要开灯的程度，吃饭的时候掌心还在念叨，“今天会不会下雪呀？今年还没下雪呢？”
　　卿程扭头看看外面，转回来，“看天气预报好像没有！”
　　“好吧！”掌心撇撇嘴。
　　“这么喜欢下雪？”卿程不解。
　　“呃……其实一般啦！”
　　她在上大学之前其实最讨厌的就是冬天，还有下雪，小时候衣服不够厚，衣服尺寸也从来都不合适，手脖子漏半截在外面，还要干这儿干那儿，隧一到冬天手就长冻疮，捏笔写字都费劲。
　　只不过今年的冬天在这温暖的室内，也没有了在出租屋冻的发抖的窘迫，竟然罕见的想下雪了。
　　“韩剧里不是老说初雪初雪的嘛，感觉很有氛围感，要是平安夜或者圣诞节会下，应该更应景吧！”掌心也是被韩剧毒害者。
　　卿程笑笑没说话。
　　也许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两人在客厅姿态放松的聊些有的没的，但始终都有话题，渴了喝手边卿程做的甜甜的茶饮。
　　天马行空的说到快凌晨，还是掌心不知不觉打了个哈欠，才觉困意来袭，一看时间居然这么晚了。
　　卿程适时的停止话题，“时间太晚了，去休息吧！”
　　“好……”掌心扶着站起来，就是往外那么不经意的一眼，奇怪又惊讶，“咦……”
　　卿程随着她的目光看向外面，仔细辨认两秒，有点不敢确定，“下……雪……了？”
　　两人都往玻璃窗前走去，掌心头抵着玻璃，只见外面园子黄澄澄的路灯映衬下，雪花极缓慢的落下，落到灯上，树上，、栏杆上，落在地上的迅速消失不见。
　　掌心兴奋的要撑着拐杖出去，卿程也心情愉悦，唇角上扬，提醒她，“慢点，小心些……”
　　掌心只一味往前走，开心的喃喃道，又不可思议，“居然真的下了……”
　　走出温暖的室内，外面是南方冬天特有的湿冷空气瞬间迎面扑往周身，让人忍不住的打个冷颤！
　　“嘶……”
　　刚刚出来前卿程已经眼疾手快的把沙发上搭腿的羊毛小毯子拿在手中，听她的声音赶忙温柔的给她披上，“别冻感冒了！”
　　掌心抬眼看看身边的人，心中瞬间生出无限的温柔，“谢谢，没事的……你这样别感冒了。”
　　他自己又有多厚呢？
　　“不碍事……”他轻轻的回。
　　掌心伸出手去接，但雪落到她手上的同时便化了，只留点点冰凉的触感，这并不影响她依然开心道，“这是H城今年的第一场雪！”
　　“是，第一场雪。”
　　掌心喃喃道，“是初雪呢！”
　　身边的人附和，“是……”
　　掌心再次扭头看向身侧，卿程身姿挺拔微微仰头看向天空，表情认真，终于放松的眉心，山根流畅，唇角的弧度显示出了主人的心情，黑色的半高领羊毛衫，头发微卷的贴在耳边，此情此景，仿佛置身韩剧的唯美场景，仿佛下一秒女主角就要出镜，让掌心有瞬间的恍神。
　　掌心抿抿嘴角以同样的角度看向天空……
　　卿程感受到身边人刚刚的注视，唇角上扬的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