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总和》萧半纯

16、第 16 章

　　“没什么呀，只是觉得时间过的好快！”她回。
　　“嗯……”回答的人眉心却渐渐不自觉皱起。
　　掌心一无所觉，还在说，“你们这边冬至吃不吃饺子呀？我们老家说冬至吃了饺子就不冻耳朵了呢！”
　　“也吃的，你想吃什么馅的？”卿程嘴上问。
　　“都可以呀，饺子我会包的，明天我来包给你吃吧！”掌心积极道。
　　卿程淡笑着，“这么客气？行，那我们明天的晚餐就靠掌小姐了！”
　　“没问题！”掌心信心十足。
　　卿程看向对面女孩灿烂的笑脸，皱着的眉头倏然的松开了些。
　　忽然提议，“明天要不要一起出门去附近的超市采购？冬至过完就是圣诞节了，正好提前采购！”
　　他也是突然想到的，今年家里毕竟多了一个人，还是过过这些节吧，不然等他……往年他什么节都不过，今年就热闹点吧……
　　掌心自从脚受伤搬到这里确实是一次门都没出过，虽然这里屋子很大，园子很漂亮，但……
　　她自然爽快答应，“好啊，不太远的话就逛一逛，我现在单腿走路也很快的！”
　　卿程扯唇，想起前两天看她在园子里散步，单腿蹦跳像只可爱的小兔子的场景！
　　“不远的，不行就坐轮椅好了！”卿程提议。
　　“不要，我拄拐杖就好！”掌心身残志坚的严次拒绝！
　　卿程了然的点点头。
　　翌日，两人吃完中饭后，掌心立马上楼准备好出门装备，她的冬季羽绒服总算是派上了用场。
　　两人在玄关，卿程刚刚看着她一身长到脚的黑色羽绒服从楼梯上一拐一拐的下来莫名的弯了唇角，那样子像纪录片里在冰天雪地里行走的帝企鹅。
　　掌心走近，他伸手扶住，温柔建议，“要换轮椅吗？”
　　她再次拒绝。
　　“好吧……”
　　两人跨出玄关慢慢走入连廊。
　　掌心自己穿的厚厚的保暖装备，隧看身边只穿了件黑色半高领薄款毛衣，外罩同色长款大衣的卿程，作为现阶段自己的大善人，掌心觉得有必要关心一下他，隧开口问道，“你这样不冷？”
　　“呃……暂时还不冷！”他答。
　　掌心即刻反应过来了，以前看过一篇帖子是说冬天是最能看出谁是穷人谁是富人的季节，富人的衣服看着轻薄一件，其实是穷人想象不出的又轻便又保暖。
　　掌心抿抿嘴没再说什么。
　　车子就在门口，卿程一手扶着她一手拉开后车门，待她坐定，才又绕到驾驶座，看样子他打算自己开车。
　　想想他的技术，呃……掌心小声问，“自己开车呀……不是有司机？”
　　卿程从后视镜看看某人，“很近，就不麻烦司机了！”
　　“奥奥……”掌心点头，表示理解，
　　超市确实挺近的，就隔了三条街而已。
　　是她这个穷人进都不敢进的进口超市。
　　她腿脚不利索，自然是卿程推着购物车，两人慢悠悠的逛着。
　　既不是周末休息日，又不是晚上高峰期，这会儿超市的工作人员都比顾客多……
　　一路过来掌心已经在心里白眼了几百遍，价格真是对得起它的逼格呀。
　　她刚刚路过的水果区，一盒只有八颗的什么某国进口白色草莓两百块！不到三斤的车厘子八百块……
　　她真心疑问，这些东西真的比普通的价格的好吃？幸亏它也只是坑有钱人的钱包，呵……
　　呃……看着旁边人不看价格直接一盒盒一箱箱的拿水果，嫉妒的她直冒酸水！
　　啊呸……
　　掌心觉得有必要阻止还在拿水果的人，“呃……这么多水果吃不完吧！”
　　“咦？多吗？感觉你会喜欢吃的样子……”卿程疑问道。
　　好吧，确实是自己看了好几眼的东西。
　　“水果我都爱吃，但是你拿太多，存到冰箱也不新鲜了呀？”掌心解释。
　　“奥奥……”他这才停手。
　　随后又逛到零食区，都是掌心没见过的，后面推车的人看见新奇的或者觉得她会喜欢吃的，统统扫进购物车。
　　超市逛一半，他们的推车几近满了，着实有点夸张了……
　　两个人逛逛停停，在掌心体力快要耗尽时才算是结束。
　　整整八大包东西，接近五千大洋，掌心除了咂舌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别的反应。
　　卿程结账，掌心在他后面极其自然的接过长长的小票，然后边走边开始习惯性的核对买的东西……
　　水果……薯片……饼干……饮料？嗯？
　　这饮料她记得尤其清楚，是这里面唯一买一送一的，但是算了两次钱。
　　掌心轻轻拽了前面卿琤的衣角。
　　他回头，“怎么了？”
　　“这个饮料好像不对，多算了钱！”她指出单子上错误的地方！
　　卿程疑惑的“啊”了声。
　　“这里 ，这里，你看，多算我们一次钱，这个饮料是买一送一的！”掌心停下来。
　　卿程现在疑惑的不是算错钱，是她怎么能记住这所有的东西？
　　“小票上的东西你都记得？”他有点不可思议的问。
　　“大差不差吧！”这还是掌心以前上大学时养成的好习惯，但你别说这么些年下来确实发现很多次问题，少掏很多冤枉钱。
　　“那……去找他们？”卿程不确定道，他采购都很少来更没干过这样的事。
　　“当然！”掌心理直气壮道。
　　这破饮料小百来块钱呢，干啥不好？！
　　这回换掌心走在前面了。
　　两人到了旁边的服务台，说明来意，确认后不到两分钟便退到了钱。
　　掌心默默点头，这样的服务总还算对得起高价格了。
　　卿程看着退回来的钱突如其来的感动了片刻，不知为什么也许是一起逛超市的举动太像这里的其他情侣、夫妻？也许是她维护自己的权益很坚定？也许是她给他不同的购物体验……感动像开闸的洪水发生在一瞬间，总之此刻的他心里软软的酸酸的……
　　两人直接将购物车推到地下车库，卿程扶她先上车后才把东西放到后备箱。
　　掌心想起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问前面开车的卿程，“话说，饺子皮家里有吗？没有的话是自己擀还是买？”
　　“家里……应该没有，去买吧，自己擀的会厚薄不一！”卿程答，思索着应该在刚刚的超市买的。
　　掌心像是猜到他的想法，“刚刚那个超市也没有，你在往前开开，我来搜一下！”
　　打开手机直接搜索卖饺子馄饨的地方，饺子皮总归是有的吧！
　　两人回到家便开始张罗起来了。
　　饺子馅准备做三种：猪肉白菜、虾仁玉米还有一个素的韭菜鸡蛋。
　　准备这么多也是被迫的，卿程买饺子皮买了太多，掌心看到的时候都惊呆了。
　　玉米粒有已经脱好的，包的时候再放只虾仁就行。另外两个馅卿程在用破壁机搅碎。
　　掌心坐在岛台的一角开始慢慢的包起饺子。
　　两人一人占据岛台的一角也不交流只忙手里的活计，偶尔互相看看对面的进度。
　　等卿程的两个饺子馅弄好，掌心虾仁玉米的饺子也包了许多只。
　　一只只白白胖胖的饺子整齐的排成一片，看着可爱极了，卿程唇角不自觉的上扬。
　　随后把另外两盆饺子馅放到她手边。
　　掌心迅速扫过，点头赞许，搅的很细腻，“好的！”
　　卿程立在旁边，“要我来帮忙吗？”
　　掌心没回答，反问他几点了。
　　“差五分钟五点半！”他回。
　　“啊？”掌心猛的抬头看向外面，外面的天色完全黑透了，园子里黄黄的路灯早已点亮，室内灯火通明，完全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要要要，要帮忙，不然晚饭可能要到深夜了！”掌心赶紧道。
　　太多了，这是要把过年的饺子一起包了的节奏，一个人完全来不及啊！
　　卿程隧端了把椅子在她旁边坐下，两人排排坐一起包饺子。
　　一个小时后总算勉强包完，掌心粗粗一看几百只是有了。
　　掌心隐蔽的看了旁边的人一眼，唉……
　　她拍拍手上的些微面粉，然后征询意见，“卿先生想怎么吃？除了煮的，煎、炸、蒸？”
　　“你呢？你来煮，剩下的我来做……”他可看不下去让行动不便的人煮给他吃，且上次她被油溅到他倒是有点害怕，还是自己来的稳妥。
　　“呃……”好吧，她上次被热油溅到心里也有点戚戚然呢。
　　两人分工合作，掌心在一边的灶上煮饺子，卿程便在旁边灶上支上平底锅放上油煎，旁边的蒸笼里也在冒着滚滚热气。
　　两人坐下享用晚餐的时候已经七点半了！
　　掌心看着摆上餐桌的自己的三种煮饺子，煎至两面金黄上面还点缀些许黑芝麻的尖饺子，小笼里的透明蒸饺子，名副其实的饺子盛宴呀！
　　两人坐定，掌心随手开了瓶气泡水给对面的卿程，自己则开了快乐水，然后举起饮料朝对面的人碰杯，笑容灿烂，“冬至快乐！”
　　“冬至快乐！”卿程也举起杯子对碰，唇角轻扬，低声回道。
　　她抿口饮料，“啊~~~”爽，就是这个味！
　　“我开动了……”
　　……
　　煎饺焦香脆酥，蒸饺粘点点醋，亦是满口飘香，再尝尝自己的手艺，也不错……
　　对面动筷的卿程也轻轻点头……
　　一时间餐厅除了偶尔的筷子碰到盘子的声音和轻微的咀嚼声，再无其他声音……
　　不一会，“嗯……？咦……？”卿程似乎咬到了奇怪的东西，轻轻的吐在纸巾上，却是一个一元硬币！
　　他挑眉看向对面的人！
　　掌心十分惊喜，“这么快被你吃出了？！我特意包的奥，因为不是过年所以这么多就包了这一个，没想到被你吃到了，卿先生，运气不错奥！吃到这枚饺子不但今年不会冻耳朵，明年的运气会很好奥！”
　　卿程上扬的嘴角弧度更大了，也愿意配合，“是吗？那还真是运气不错呢？”
　　“就是，就是，卿先生明年一年的运气都会很不错的！”掌心脸上的开心溢于言表！
　　卿程还能说什么呢？真心道谢，“谢谢！”
　　掌心摆手，“哎吆，这有什么好谢的，是卿先生自己运气好！”
　　真的是这样吗？卿程并不戳破。
　　自上次家宴过后，掌心每每看到卿程，总觉得他的周身不经意间散发着淡淡的孤寂感，说是说不上来的，但她就是能感受到，联想到当时听到的他和妹妹的对话，总觉得话有未尽之意，且是不好的。
　　他现在之于掌心来说是不求回报的恩人，是目前为止她见过的最好最好最好的好人，隧她不介意花点小心思哄哄他开心，哪怕只是暂时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