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总和》萧半纯

18、第 18 章

　　两人不说话只用心的欣赏期盼的雪景，直到掌心的喷嚏声破坏了这唯美的氛围……
　　卿程伸手要扶她，“走吧，别感冒了！”
　　掌心拧身，往屋内走。
　　两人即将在楼梯口分开，掌心顿住，莫名的有点不好意思，“那个……卿先生，能麻烦你稍微等我一下吗？”
　　卿程点头，虽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掌心加快速度往房间去，出来时手里拿了两样东西，她双手递出，“一个是平安果，本来应该早点给你的……还有一个是圣诞节礼物！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希望卿先生喜欢……”这会儿时间已过零点，圣诞节礼物一并送了得了。
　　她每天在这儿白吃白喝，趁着过节便想送一份自己的小小心意，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希望他能喜欢吧。
　　卿程双手接过礼物，却结结实实的楞了一下，他已经很多年没收到过圣诞节礼物了。
　　他看了她片刻，才珍而重之的说了声“谢谢！”
　　“太客气了……”掌心听出他语气中的珍重，有点害羞的笑笑。
　　“可是怎么办？我送你的圣诞节礼物在树上挂着呢……”卿程心情很好的开个小玩笑。
　　“啊？”还送她礼物呢！
　　“没事，啊，谢谢卿先生，我……我明天一早拆……”掌心完全没想到自己还有礼物！
　　……
　　“好，那……晚安？”卿程轻声道。
　　“晚……晚安！”
　　两人说完晚安都没有动作，相互对视一眼后掌心赶紧转身，“那我……我进去了！”
　　“……”卿程看着她因急迫开始单腿跳的样子低声笑开。
　　他回房间开始虔诚的拆开礼物，平安果是一枚圆滚滚，红彤彤的大苹果；继续拆另一个，是一个蜡笔小新的小手办，按动身后的按钮，他的手会立即甩出一写有“笑一笑十年少”的字符，嘴里还念出一句“不准不开心”！蜡笔小新独有的憨萌声音可爱无比。
　　卿程听完噗嗤一笑，再加上蜡笔小新囧囧的小表情无疑显得这个小手办更可爱了。
　　他伸手戳戳手办鼓蓬蓬的脸颊，发自真心的喜欢！
　　而另外房间的掌心送完礼物仿佛完成了一件大事似的，安心的洗漱睡觉了。
　　翌日，她比平时早起半小时，站在客厅的圣诞树旁边，仔细辨认哪个才是送给自己的礼物来着。装饰的时候阿姨另外挂了许多装饰蝴蝶结盒子，总不能一个个打开看呀！
　　卿程在二楼走道看着下面仰着头认真找礼物的人，唇角轻扬，心里默默：她脚不方便他怎么可能把礼物放那么高的嘛！唉……
　　他扶着栏杆，怕吓着她似的，柔声道：“要不要给你点提示？”
　　“不要……”礼物她要自己找，掌心断然拒绝道。
　　第九章
　　掌心脚不方便，力气也不够，不打算为难自己了，只在自己够的着的地方找礼物盒，环视一圈，有点不确定的拿起一个包了一层红色桃心的小盒子，没办法只有这个和别的盒子不一样。
　　她扬着手里的盒子对楼上的人摇摇示意，卿程笑笑，那看来是对了……
　　“谢谢……”掌心的笑容漫上脸孔，声音清脆大大方方的道谢，除了大学时能在平安夜收到室友的苹果，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收到圣诞节礼物。
　　中午回房间休息时掌心小心的拆开礼物盒，一只银白色表盘，黑色柳叶形指针分针，鳄鱼皮黑色表带，再无其他装饰，十分简单大气的女士腕表，她很喜欢，立马拿起来试戴。
　　表带皮质柔软正好能盖住左手那道疤的同时又不膈手，她左看右看近看远看都很喜欢，同时心里又有点在冒酸水……
　　她手表坏的时候逛橙色软件时，大数据也给她推了这只表，虽然喜欢但碍于价格也就看看作罢，诚然她现在的工资是能够买这只表的，但是花一个月工资买只表，她不会做！
　　自己咬咬牙狠狠心才能买的东西，现在只是送一个陌生人的圣诞礼物便是这样的大方出手，虽知他条件好，但是此刻还是忍不住冒酸水来着。
　　翌日一早，两人在楼梯入口碰上，互相打招呼后，双方竟在对方的手腕上看到同款手表……
　　咋一看还挺像情侣手表的，卿程在掌心看过来的时候竟然破天荒的有微微的尴尬之感，早上在衣帽间不知道怎么竟鬼使神差的戴上了这只表，他戴好后才反应过来，心里微妙的感觉让他没有摘掉表柜中这只最便宜的表，以至于现在……
　　掌心笑笑，反而大方夸赞起他送自己的手表，自己很喜欢云云，卿程总算把刚开始的尴尬之感抛弃。
　　日子过得很快，过完圣诞节便是元旦节，圣诞节后的第二天掌心还被安排去医院复查了一下，情况还好，过年前肯定能恢复好，把石膏拆了。
　　元旦的前两天，这天刚吃完午饭，掌心的电话便响了，一看来电显示她不是很想接，就这么响了许久，在第二次打过来的时候她才接起。
　　“喂……”
　　“死丫头，刚刚干嘛去了打电话不接啊？你说你天天手机不离身，接个电话接不到？”电话那头的妈妈开口就是埋怨。
　　“没看到，有事？一月份的生活费不是刚打给你们？”掌心老早对这样埋怨和谩骂无动于衷，只问自己想问的。
　　“死丫头，爸爸妈妈打电话就只能要钱不能是关心关心你？没良心的家伙！”电话那端又是一连串的埋怨。
　　“……有没有正紧事，没有我挂了！”掌心语气不佳，真心懒得扯皮。
　　听这语气，电话那头才赶紧止住埋怨，“有，有，大事，要紧事！”
　　“什么？”
　　“你这过完年就奔三了，对象也不找，爸爸妈妈奶奶都着急的不行呀，一月份回来一趟，家里村支书介绍了很不错的男娃，你回来见见，合适的话过年正好把事办了！”电话里的人喜气洋洋的，仿佛已经看到掌心出嫁的场景。
　　掌心深呼吸一下，“怎么个不错法？”
　　“这男娃在镇上有套自建的大别墅，家里做生意的，条件很不错的，他家里一共两个孩子，有个姐姐也老早出嫁了，就这一个儿子以后啥东西不都是他的……还说结婚就买辆车放到你名下……”
　　“什么学历？身高、长相？”
　　“学历？可能初……初中，哎呀，现在学历高有什么用，还不是给人打工，你学历在我们村算高的，还不是在外面给人老板打工，人家自己做生意，比你这个学历高的挣得不知道多多少呢？”
　　掌心轻“嗤”一声。
　　“哎呀，现在大学生千千万，一点不值钱，工作都找不到，上那么多年的学还不是浪费钱！”
　　她不遗余力的贬低高学历，好像这样她口中的男方就能碾压所有人。
　　“……还有呢？”
　　“长的嘛还不错，就是有点黑，唯一的缺点就是有点矮，不然人这么好的条件能轮到你呀！真是……”
　　“矮是多矮？”
　　电话那头开始支支吾吾，“就……稍微矮那么一点点，男生矮点没关系的，人好就行！”
　　掌心懂了，“不会还没我高吧？”
　　“那不会，差不多差不多，你在女生里个子算高的……”平时贬低自己的女儿，这会儿为了夸别人竟能变相的夸女儿，千年难见！
　　说到这儿，掌心哪还有不明白的，翻译一下，“所谓长得不错，就是黑点；应该就是普通长相还黑！个子和她差不多，肯定是比自己还矮，但凡跟自己一样高，她妈应该能把人夸成有一米八高，她自己的身高也才一米六呀；所谓的做生意也就是和爸妈一起搞点小买卖！还有一点，年龄要么比自己大，要么和自己一样，可见在他们家里是说不到什么好女生的！”
　　她虽然了解家里人的尿性，不对他们有任何的期待，但这瞬间还是无可避免的被气道，自己在他们眼里就那么差吗？
　　“你找人家要多少彩礼？”
　　“哎吆，什么叫找人家要，就按我们这边的习惯呀！别人要多少我们要多少，不多要的！”
　　他们家里现在最低都是二十万的彩礼，怪不得！！
　　掌心短暂的没说话，几个呼吸间，电话那头先急了，“我可告诉你，这么好条件的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你元旦赶紧回来，好的话就定下来了！”
　　掌心喃喃道，“这么看看确实比你之前介绍的带孩子的，家暴的、赌博的、残疾人的，坐过牢的，是好很多……”
　　电话那头还以为掌心要同意了，兴奋的认同，“就是，就是，所以元旦赶紧回来吧！反正你现在不是也没在上班！”
　　“回不去，脚还没好！”她不带感情的拒绝。
　　“怎么就回不来？现在坐车什么的多方便呀？不行你坐飞机，赶紧的回来！”电话里她妈催促着。
　　“坐飞机你给我钱吗？你出钱我就坐，我现在没工作，还要给你们生活费，你说的怪轻巧，还坐飞机……？”掌心出生嘲讽。
　　“你每个月工资又不是只有那么点？平时就没存点吗？你说说你，又傻又蠢的，走路不长眼睛似的，怎么会让车子撞了，肇事司机还让人跑了，笨的要死！”电话那头的人火大。
　　“呵……”
　　“无论怎么样你先想办法回来再说，不行让你爸爸去镇上接你也行！”掌妈看似贴心的说。
　　“哈……”
　　这么多年总是被这夫妻二人的三观刷新，当她以为这是两人的最低限的时候还有更无下限的事在等着自己。
　　她从到镇上上中学，县里上高中，外地上大学，再到在外面工作近十年，不管是上学时的假期回家还是上班以后的过年回家，不管是刮风下雨下雪，那条到镇上到村里有十几公里的土路是好走还是满是泥泞，夫妻两人从未说过要来接她送她的话，只会在她摔的裤子上都是泥的时候抱怨她太笨。
　　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能听到他们可以来接自己的话，除了好笑更是心凉，他们是多想把自己赶紧卖出去呀！
　　哈哈……
　　她掐断电话，胸口还是不受控制的起伏的厉害，“呼……”
　　眼眶瞬间通红，但她倔强的仰起头努力控制不让眼泪落下，“呼，呼……”
　　脑子被怒气冲昏，暂停思考，事后回忆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着急走……
　　接电话前她正好在亭子里，现下，她摸着旁边的拐杖，拄起，也许是想回房间也许是想在园子里走走，总之，这让她迫切的想离开现在的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