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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Chapter 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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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炙下了出租车,给秦逆发消息。
上次秦逆去剧组,他以为之后他就走了,没想到一直等到他收工。两人吃了顿饭,然后就没有然后。
他这两天没有戏份,本来以为秦逆会有事找他,结果这两天他跟消失了似的一点儿消息都没有,然后就是他在家睡了两天。
直到今天下午秦逆才打电话给他。
十几秒后,秦逆回他:【8404,找得到吗?找不到给我打电话。】
梁炙今天特地戴了口罩,原因就是他这两天睡得太舒服,结果被冻着了。
他没有来过这家会所,但有包厢号应该会好找一些。
大堂和楼梯都用厚厚的毛毯铺着,梁炙重新看了眼房间号,直接往楼上走去。楼上相较于大堂更嘈杂一些,但有墙体阻隔,只能听到嗡嗡的声响。
“8301......”梁炙对比着房间号,继续往楼上走。
“8401,应该是这一层了。”他顺着找过去。找到对应的房间,梁炙一抬头,拐角处一个熟悉的身影转过去。
他一皱眉,下意识就要往那边走,那个人很像杨磊,而杨磊身边还有一个人,但刚刚只有一两秒的时间,他看得不太真切。
就在他就要跟着那人拐弯时,一只手从后面伸出来搭在他肩膀,梁炙心头一跳,吓得转过身。
“哦呦,还真是你,干嘛呢你这是?”祁玉华看他被吓到,觉得好笑。
梁炙咽了口唾沫,双手捂住胸口,一双眼睛被额头的碎发半遮住。
“怎么了这是?”祁玉华也认真起来,跟着就要伸头瞧。
“没有,我......没找着包厢。”梁炙缓过来神,解释道。
“嗐。”祁玉华双手叉腰,指指走廊的另一头,“你都走过了,这儿呢。”说着,他领着梁炙往包厢方向走。
趁着祁玉华往回走的当,梁炙扭头往走廊另一角看了眼,空空荡荡。他呼出口气,挠挠头,可能真的是看错了,于是跟上祁玉华的脚步。
包厢里人不多,算上他也只有六个人。梁炙扫了眼,除了秦逆旁边没有别的位置,他一抬眼,对上秦逆看他的眼睛。
自然地,他挨着秦逆坐下。而秦逆呢,也丝毫不在意别人,手很亲昵地搭在他的腰侧,腕表表带硌在腰上。
察觉到他手心温度的时候,梁炙下意识僵直身体,甚至不敢去看他。直到秦逆的视线太热烈,梁炙想忽视都忽视不掉,才不好意思地转过头朝他笑笑。
秦逆眼睛半眯着,对他的表现说不出来是满意还是不满意,接着他唇角一勾,胳膊绕着他脖颈,几乎把他圈在怀里,在他震惊的眼神里打出一张牌。
梁炙连呼吸都屏住,好在他打出那张牌后就放过了他。
后来,梁炙只是坐着看他们打牌,秦逆时不时会和他搭两句话。
“感冒了?”秦逆打出一张牌后问他。
梁炙下意识摸摸脸,发现口罩还戴在脸上,他犹豫两秒摘下来:“没有,就是有点低烧。”
听着他说话还算正常,没有鼻音,秦逆点点头,把自己那杯茶递给他。
“行了啊,那儿有茶杯。”祁玉华状似无意地说。
赵春生看着牌,笑笑:“小金在怀,你这醋劲儿是那儿来的?”
说着,祁玉华把小金搂得更紧:“我就是看不惯他们秀。”
秦逆抬头看了眼他,手又放回他腰侧。
演戏嘛,梁炙已经进入角色了,顺势往他那边靠了靠,还闻到了好闻的香水味。秦逆察觉到后,手上的力度加重了些。
“谁能秀的过你啊。”赵春生整理好牌,扔出一张。
“哎哎哎,到我了,别跟我抢啊。”祁玉华看着他扔出的牌,抖了抖肩,一副要赢的架势。
五分钟后......
“靠,又输了。”祁玉华将牌一扔,懊恼地靠回沙发上。他眼睛瞥到靠在一起的两人,忽然心生一记,“梁炙,要不要玩儿一把?”
梁炙迟钝地指了指自己:“我?”
“昂。”祁玉华笑得欠欠的。
他去看秦逆,秦逆又去看祁玉华,接收到秦逆的视线,祁玉华又补充:“来了不玩儿有什么意思。这么着,你替秦逆,小金也入局。怎么样?”
祁玉华环视一周,赵春生耸耸肩表示自己没意见,沈玖就更不用说。
“想玩儿吗?”秦逆靠近他,轻声问。
梁炙尴尬地笑笑,往他那边靠得更近,衣料摩擦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他悄悄说:“实不相瞒,我就会玩儿斗地主。”
还总是地主,总是输。
他的侧脸在泛着蓝光的房间内更显白皙,好像前段时间的暴晒根本没有影响到他。秦逆勾勾唇角:“那就看我玩儿?”
“不行!”一直在偷听他们说话的祁玉华出声否决,“小金都玩儿了,梁炙你必须替秦逆玩儿。”
一有新鲜的东西,祁玉华比谁都积极。他好说歹说才让梁炙同意。
秦逆轻拍他的背,柔声说:“一会儿我教你。”
梁炙点点头,抿着嘴,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好了。”祁玉华大概给他们讲了讲玩法,接着洗好牌,笑吟吟地说:“那我们开始咯。”
梁炙的两张明牌是红桃10和黑桃2,合计12点。他瞥了眼庄家的明牌——黑桃7。
他望向秦逆,秦逆手指在他背后点了两下。
“再来一张。”他对暂时担任荷官的祁玉华说。
祁玉华发给他一张梅花9,他的点数变成21点,“可以嘛。”
接着沈玖手指在桌面上轻点两下,一张黑桃6滑到他跟前,点数依旧提升到21点,但他的表情依旧淡定。
赵春生和小金都没有再要牌。
庄家开封牌,一张红桃10,合计17点。
“梁炙21点,沈玖21点。小金16点,输;赵春生12点,输。”
梁炙眼睛在牌桌上看了一圈:“这是什么意思?是赢了吗?”
秦逆露出淡淡的笑,“嗯,赢了。”
“怎么样,是不是很简单?”祁玉华回收牌。
小金这局输了,往他肩上蹭了蹭:“什么呀,好难的。”
“那我再带你多玩儿几局?”
他们又玩儿了几局,祁玉华觉得干玩儿没意思,又提议道:“下局来点儿大的呗。”
“多大?”赵春生嘴里叼着烟,说话间白色烟雾喷散出来。
“要是小金的点数比梁炙大——”他转向小金,“你看看想要他身上什么东西?”
小金看了旁边秦逆一眼,他再胆大也不敢轻易说这种话,半真半假地撒娇道:“啊呀,祁总那么多东西我都拿了,可不敢再从别人那里祈求什么。”
祁玉华想了想:“你要是输了,那个打火机就归我了,成不?”他指指放在秦逆桌旁的打火机。
秦逆摊摊手:“我没意见。”
“那你要什么?”
他喝了口茶,对赵春生说:“你上个月买那辆车。”
赵春生哼笑一声,“您还稀罕我那车?”
“还有,这不成比大小游戏了?”
祁玉华“啧”了声:“你就说玩儿不玩儿吧?”
“玩儿玩儿玩儿。”
打趣一圈,赌注都下好了:秦逆的打火机,赵春生的车,祁玉华的手表,沈玖私人游艇三天使用权。
听着他们的赌注越下越大,梁炙内心有点不安。
“怎么了?”秦逆察觉他有点不自在。
“那个......”梁炙几乎要贴着他,战战兢兢地问:“我们这样,算不算聚众赌博?”
聚众赌博应该会被抓吧?
他只顾着害怕,没注意到身体歪斜到两人的距离急剧缩小,秦逆都能感受到说话时的呼吸。
秦逆轻拍他腰侧,示意他放心:“你只管玩儿,出了事算祁玉华的。”
“啊——”梁炙哑然,随后意识到他是在开玩笑。
他笑笑,心情随着他的玩笑稍微放松了些。
这局下了赌注,梁炙更严阵以待,赢不赢的无所谓,但是不能让秦逆输。
“赢了!”经过一番“斗争”后,梁炙惊呼出声。
秦逆带笑地看向他,扶住他因为激动乱扭的腰肢。
对上秦逆带着点柔情的眼神,梁炙瞬间冷静下来,他坐直,意犹未尽地盯着桌上的牌。
“不好意思了。”秦逆朝赵春生伸伸手,“愿赌服输。”
赵春生一脸我都看穿了的表情,毫不留恋地将车钥匙扔过去。
他们这一局,不仅保住了秦逆的打火机,还赢了辆车。这对连斗地主都没赢过的梁炙来说,简直是辉煌战绩。
“这么高兴?”秦逆看他时不时笑出声,好奇地问。
“当然啦。”闻言,梁炙兴奋地转身,“我连欢乐豆都没赢过多少,这次可是直接帮你赢了辆车。我觉得我这战绩都可以载入史册了。”
这话秦逆很同意。
夜已经很深,路边行人没有多少,车拐了个弯,秦逆借着窗外射进来的光看了他一眼,他嘴角的笑还没有抹平。
回过头来时,他的嘴角不经意间也勾起。
“那我就先回去了。”车停在小区楼下时,梁炙说。
“嗯。”秦逆一手搭在方向盘上,手指来回敲打着。
“等等。”他叫住梁炙,手伸向后车座,几秒后,一打文件似的东西递过来。
“这啥?”梁炙还保持着半下车的姿势,困惑地抬头问他。
看他没接,秦逆又递了递,等他接了才继续说:“你现在在拍的戏不是快结束了?这里是华杉投资的几部影视剧,有时间的话看看有没有自己想尝试的题材。”
秦逆:“当然,按照我们的合同,我只是给你提供可能的资源,并保证属于你的角色不会被夺走。”
华杉作为投资方,虽不会干涉剧组选角,但保证一个演员不会被恶意换掉还是做得到的。
既然已经签了合同,而且和星跃的合约到期后他会签约华杉,梁炙理所应当地收下了他的东西,“谢谢。”
他是真心感谢秦逆,要不是他,这些资源他连想都不会想。
回到家,连灯都没开他就把自己甩到沙发上,手中的文件还牢牢攥在手里,沉甸甸的。
就像他刚签约星跃时的梦想。只不过那时的梦想已经变成了笑话,而此时,他的笑话好像在慢慢变回那个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