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劣演技》归钥

8、Chapter 8

　　包厢内烟雾缭绕，沙发上的各位没有一个怀里没有美人儿的，除了秦逆。

　　祁玉华大敞着衬衫，胸膛偶有几处暧昧痕迹。他叼着烟，把牌往牌桌上一甩：“我赢了。”

　　洗牌的间隙，他往后靠，看到秦逆专心致志看手机，丝毫不被他们这一群人影响。

　　他把往自己怀里趴着的人推开，引来怀里人的不满：“祁总～”

　　叫的那叫一个娇媚，祁玉华最吃这套，又笑着把人搂过来，顺势往秦逆那边靠。

　　他这一靠有点把人往秦逆身上带的意思，被挤到的秦逆抬眼看了他一眼，祁玉华撇撇嘴，搂着人又坐回去。

　　“表哥，出来玩儿就不要一心二用啦。”祁玉华贱兮兮说。

　　“对啊，过来再玩一把。”众人附和道。

　　都是朋友，秦逆懒得搭理他们，自顾自做自己的事。

　　“算了算了，估计等男朋友电话呢。”祁玉华挥挥手，示意他们继续。

　　“哦～懂了懂了。”

　　似是觉得没意思，后来他们又叫了几个各自的朋友，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秦逆嫌乱，走了出去。

　　“欸——祁总，上次你们公司新签的女艺人挺不错的。”一个不太熟的人突然说，语气带着轻佻。

　　有几个人伴随着他这句话笑出声。

　　祁玉华闻言抬眼看了说话的人一眼，有朋友想劝阻说话的人，但在看到祁玉华眼神的时候闭了嘴。

　　他出了一张牌，皮笑肉不笑：“刘总什么意思？想玩儿啊？”

　　这个刘永和他们年龄差不多，不过饮食看起来控制的不太好，啤酒肚高高撑起，倒是显得老了许多。

　　他摸了一把大肚腩，笑的不怀好意：“我这里要投资一部戏——”

　　他话没说完，看到刚才还笑着的祁玉华笑得更开，甚至到了有点诡异的程度：“刘总是觉得我们华杉的艺人沦落到这种地步了是吗？”

　　这时候，他要是再体会不到这句话的意思那就太蠢了。他打着哈哈试图蒙混过关。

　　“刘总爱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但要是敢打华杉艺人的注意——”他停顿一下，语气忽然温和下来，“我记得令尊的公司还有一笔不小的债务，到期还不上……”

　　他话说一半，但在座的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刘永背后一凛，他只看对方年纪比他小，玩儿的也花，但忘了一个前提——他是商人。

　　商人最懂怎么拿捏商人。尤其是他背靠秦家。

　　刘永抹了把虚汗：“祁总别介意，我开玩笑的。”

　　被打扰了兴致，祁玉华也没了玩儿的意思，他把怀里的人扯开：“去，小金，找你们经理去。”

　　小金闻言走开。

　　秦逆单独开了个包厢，祁玉华进去的时候沈玖也在，两人看起来在谈事情。

　　祁玉华二话不说把自个儿摔进沙发。

　　“幸好我们公司有钱，不需要艺人参加酒局，要不然——唉！”祁玉华想起刘永刚才贼眉鼠眼的样就恶心。

　　他胡闹归胡闹，但是绝不做出格的事情。

　　他忽然有点感谢秦逆这个金桶了。
　　听到祁玉华的话，沈玖不动声色地看了秦逆一眼。

　　“所以就这么说定了？”
　　秦逆把玩着打火机，语气丝毫不变：“嗯，到时候再做一份详细的预案。”

　　谈完事情沈玖就走了，祁玉华还死尸似的躺在沙发上。忽然，他幽幽开口：“梁炙进组了？”

　　秦逆瞥他一眼，他衬衫扣子系上两颗，但没什么用，还是能清晰看到胸前的痕迹。

　　“嗯，有事？”
　　“哦，那倒没有。”他只是忽然想到上次梁炙被叫来陪秦逆的事。

　　梁炙已经进组快一个月了，这一个月他除了拍戏外还会在空余时间学习其他前辈的戏，不得不说，他这一段时间过得还挺充足。

　　“辛苦了。”他弯腰对各位工作人员鞠躬，结束了今天的拍摄。

　　“梁老师好。”他换衣服的路上忽然被叫了一声。

　　一直以来都是他叫别人老师，忽然被叫一声，梁炙还反应了半晌，直到对方站在自己面前，他才知道是叫他。

　　“你……”对面这人还是一副剧中打扮，脸上黢黑，他没认出来。

　　“我叫严柠，和梁哥你是一个公司的。”严柠热情地说。

　　梁炙在脑袋里想了片刻，想起来在公司的演员墙上看到过这个名字，之所以注意到是因为他的照片在新签艺人的首位。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也是杨磊手底下新带的艺人。

　　虽然不喜欢星跃这个公司，但不应该打击满怀憧憬的年轻人。他展开一个微笑：“你好啊。”

　　“真没想到梁老师也在这个剧组。”他感叹，好像找到了盟军。

　　梁炙心里叹了口气，心想：可不嘛？试戏都是偷偷试的，你怎么能知道。

　　“你是演什么角色的？”梁炙随意问了句。

　　严柠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白色牙齿突兀地露出来：“只是一个很小的角色，吴翊老师的一个小手下。”

　　吴翊是《烽火》的男主。
　　梁炙却不由得皱了下眉头：“刘二？”

　　“梁炙老师你知道啊。”严柠有点激动，没想到他能记住这么小的角色。

　　刘二这个角色是当时梁炙第一次试戏的角色，但是他记得这个角色杨磊给了另外一个艺人。

　　他神色复杂地看了严柠一眼，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严柠年纪小，现在还没大学毕业，话语权几乎没有，估计杨磊给他他也就接了。

　　两人说话间，小文从旁边冒出来，挥着手叫他：“梁炙，可以过来换装了。”

　　“我先走了。”梁炙和他说。
　　“梁老师再见。”

　　晚上没什么事，梁炙带着小文出去兜风，最主要的是拍照营业。
　　他现在资源少的可怜的情况下就需要时不时营业，活跃在大众眼前。

　　正在加班的秦逆手机忽然弹出一条消息，他不经意间瞧了一眼，随后打开刚下载没多久的微博。

　　微博是一分钟前发的，是几张实况图。梁炙站在B市步行桥上，穿着简单的灰衣黑裤，手里举着甜筒，配文只有一个冰激凌的表情。

　　已经进入六月，天气越来越热。

　　拍完一场的梁炙拿了自己的小马扎随意找了个阴凉的地方继续看剧本，手里拿着小风扇，但是没什么大用，后背已经湿了一块。

　　小文不知道从哪儿拿了几块冰块，放在风扇和他之间。

　　“你说这冰块能吃不？”梁炙顺完词问她。
　　“能……？”
　　两人眼巴巴望着面前的冰块逐渐融化。

　　“呦，你怎么来了？”下一场戏正在布景，姜青趁机抽空出来。

　　祁玉华戴着墨镜，叼着烟，一副公主驾到的模样。

　　他双手抱胸，一会儿功夫就受不住地叫唤：“哎呦，这大太阳的，晒死个人了。”

　　姜青看着他从助理手中接过遮阳伞，打趣：“就你这公主命怎么想起来来片场了？”

　　“我这不是闲得慌吗？过来慰问一下朋友。”祁玉华一本正经。

　　“你呢？”姜青歪着头问祁玉华身旁的人。
　　“一样。”秦逆淡定地说。

　　姜青切了声：“我记得你上次来片场是几年前？五年……还是六年？”

　　“你要是闲了，我投资点钱给你拍。”
　　“那我可巴不得。”

　　场景布好后，姜青随手扔给他俩两个工作牌，接着就继续忙去了。

　　祁玉华本来想慰问一下自家艺人，再找点乐子，结果终究没能抵抗的了太阳的热情，没一会儿就灰溜溜钻回车里。

　　秦逆在拍戏现场找了一圈，没发现梁炙的身影，他拿起手机，想着问一下今天是不是没有戏份。

　　听到旁边窸窸窣窣的声音，秦逆不经意间瞟了一眼，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形。

　　184的个子蜷在一张小小的椅子上，上身完全趴在膝盖上，双手拿着剧本垫在脑袋下。

　　今天整场戏都在户外，没什么遮荫的地方，他就找了树下，伞被卡在树干上勉强护住他半个身子。

　　秦逆站在他旁边他一点儿没发觉，不一会儿还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头歪斜在肩上，穿着剧组的黑色长衫，脸上带着圆圆的眼镜，倒是很有民国时期的书生风味。

　　随着脸上传来冰冰凉的触感，梁炙缓缓睁开了眼睛。身体颀长的一条人站在他眼前，手上还拿着东西往他脸上贴。

　　“嗯？”梁炙迷迷糊糊，嘟囔道：“我不是在拍戏吗？”

　　下一瞬，他就睁开眼，身体坐直：“你怎么来了？”

　　“来看朋友。”秦逆蹲下身与他平齐，言简意赅，然后把手里的冷饮递给他。

　　不知道是不是心虚，梁炙扶了扶只有镜框的眼镜，往旁边看了两眼才敢接：“谢，谢谢啊。”

　　一口抹茶味的饮料下口，瞬间回血。
　　“今天什么时候收工？”

　　他脸还是红的，咬着吸管，“顺利的话五点左右就可以收工。”

　　虽然脱了外套，但秦逆还穿着衬衫，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

　　梁炙看了看手里的饮料，最后大方的把那个小电风扇转了个弯朝向他。

　　秦逆看他，他眼神飘忽，举了举饮料，解释：“作为这杯饮料的谢礼。”

　　工作人员已经提醒要补妆了，梁炙看看他：“嗯，你要是有其他事儿的话，我之后几天没有戏份。”

　　“嗯，你去补妆吧。”
　　小文接过他没喝完的饮料，对旁边的秦逆点点头。

　　虽说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但她一看就知道这人的身份不同，所以还是笑脸相迎着好。

　　走了两步，秦逆回头，刚好看到一个同样穿着戏服的人和梁炙笑着说话。

　　看不到梁炙的表情，但两人只交谈了没几秒就分开。

　　回到车上，祁玉华正兴致勃勃地打游戏，察觉到秦逆回来，头也不抬：“完事儿了？”

　　没听到回答，祁玉华继续说：“你也是真厉害，那么大的太阳，在外面待一个多小时。要是我，十分钟都不带待的。”

　　想到梁炙目前在星跃的地位，估计连房车都没有，就这么光秃秃地晒着，他也待得下去。

　　“嗯，你也的确是这么做的。”他毫无表情地说。

　　“欸——啧。”祁玉华盯着手机屏幕，皱着眉头，腿都要翘起来。

　　手机里传来游戏结束的提示音，祁玉华叹了口气：“走了，周叔。”

　　车子丝毫不动，祁玉华抬起头看周叔，周叔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外面。他又去看秦逆。

　　“干嘛呢？”
　　秦逆随意地指指外面，“你车在后面。”

　　“诶？你什么时候叫来的？”
　　“你打游戏的时候。”

　　“哦，”祁玉华愣愣地答，随后想到什么似的说，“但是我打了一个小时的游戏。”

　　他看了眼周叔，周叔歉意地笑笑，祁玉华在他俩之间愤怒地点了点，“你俩合伙赶我，真不地道。”

　　“或者，你再在这儿等两个小时？”
　　祁玉华：“……”

　　“那什么，我手机没电了，拜拜。”他毫不留恋地打开车门，跑到自己那辆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