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劣演技》归钥

7、Chapter 7

　　“什么事？”挂断电话后，秦逆开门见山问他。

　　祁玉华拍了下沙发扶手，语气夸张，“哎呀。”

　　秦逆看他一眼，“抽风了？”

　　“不是，秦逆，我以为你只是和人家玩玩儿，怎么都见上家长了？”那天在客厅看到梁炙的时候他还挺惊讶的，不过碍于各位家长在场他不方便问。

　　“你什么时候见我玩儿过别人？”秦逆说，“你以为我跟你一样。”

　　“不是，我——”祁玉华听到后面一句有些不服，但好像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说不出来的话就生生卡在嗓子眼儿。

　　每次和秦逆说话他都不占上风，他丧气地靠在沙发上，最后问：“你刚才说我妈想见梁炙？”

　　“嗯。”秦逆头也不抬。
　　“为啥？”祁玉华不理解。

　　在祁玉华的记忆里，祁文是一个事业型女性，除了事业其他在祁文生活里都是第二位。

　　小时候祁玉华要占用她一天时间都要提前一个星期打报告，更不用说秦逆只带回家一次的男朋友，怎么说见就见了？

　　祁玉华醋溜溜地想。

　　秦逆拿起手机看了眼，语调平淡：“我帮你问问？”

　　“欸，别——”祁玉华看他的动作真以为他要问，急忙伸手打住他，“算了，懒得管你们这些大人的事。”

　　见面时间比定的早了两天，梁炙这次没让秦逆来接，只是让他发过来一个地址。

　　避免迟到，梁炙提前两个小时出发，但没想到秦逆和祁文来得更早。

　　秦逆在大厅等他，白天下了一天的雨，此时外面浮现一层粉色的晚霞。

　　透过透明玻璃，他看到一辆出租车停在预留停车位。

　　梁炙穿着衬衫西裤从出租车下来，看了眼手机，抬头的时候刚好看到秦逆正透过玻璃瞧他。

　　他指了指正门，几秒钟后出现在他身旁。

　　“走吧。”秦逆带着他去提前订好的包厢。

　　“你有没有什么头绪啊？”去包厢的路上梁炙开口问。
　　“嗯？”秦逆扭头看他。

　　虽然知道自己要陪他演戏，但见家长这事还是让他有点紧张，尤其是这种闭卷考试，他简直梦回上学时期：“就是，祁阿姨为什么要见我，你有没有什么头绪？”

　　他想让秦逆给他划定一下考试范围，好歹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没有。”秦逆实话实说，他这两天忙，对祁文要见梁炙这件事没有想太多。

　　见他还是紧张，秦逆安慰他：“不用紧张，可能只是想和你吃顿饭。”

　　电梯在对应楼层停下，梁炙深吸一口气。

　　“来啦。”祁文还是和上次一样，对他很热情，这让他不由得放松下来。

　　桌上除了茶水没有其他，梁炙想着他们应该也没到多久。

　　“饿不饿？怕你有忌口，我也没有点餐。”祁文说着把菜单递给秦逆。

　　秦逆有些意味不明地看向小姨。
　　祁文嗔道：“你点一些梁炙爱吃的菜。”

　　说完，她又和梁炙说话去了：“本来想晚两天再和你见面，但是出差忽然提前，没耽误你工作吧？”

　　梁炙挥着手：“没有没有。”
　　“那就好。”祁文笑笑。

　　席间等菜的间隙，祁文又问了他一些问题，基本上都是两人怎么认识，还有一些相处细节。

　　刚开始梁炙还有点不适应，但和秦逆打配合的过程中逐渐能应对自如。

　　期间，梁炙去厕所。秦逆懒散地靠在椅背，无奈看祁文。

　　“怎么啦？”
　　秦逆手搭在膝盖，无奈笑着说：“您有点明显了。”

　　从小姨让他点菜开始，他就知道小姨这是试探他们来了。

　　被他戳破，祁文也不藏着掖着：“之前从没听说你有朋友，突然就带回来，也不给人准备。”

　　秦逆点点头，这事儿他的确急了点。

　　“我这次出差要一个月，只要确定你们是认真的，我也就放心了。”
　　“您可以直接问我。”

　　祁文给了他一个眼神，秦逆笑出声：“懂了，怕我骗您。”

　　“等我去法国了，也可以告诉你妈，让她放心啊。”
　　“我妈可不着急。”
　　“但她会开心啊。”

　　秦逆歪着脑袋，点点头：“到了法国替我向我妈问好。”

　　梁炙从厕所出来的时候祁文正在打电话，挂断电话后，她有些歉意地说：“公司临时有点事，我得去看看。”

　　看着祁文起身，梁炙也下意识起身。

　　祁文拿起包，把他按回去：“不用管我，你们继续吃。”

　　把她送到电梯口，秦逆和他说：“我们回去继续吃。”

　　本来以为秦逆会顺势提议走，梁炙心里还想着那一大桌子菜怎么办，在剧组吃盒饭吃多了，梁炙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吃过细糠了。

　　所以，当秦逆说继续吃的时候，梁炙眼睛都开始放光。

　　吃饭的时候大部分精力都集中在祁文问的问题身上，他基本没有好好品尝。

　　梁炙吃饭一板一眼，很专注，看起来很乖的样子。
　　每尝一道菜，他的眼睛都要瞪大一个维度。

　　“很好喝？”秦逆本来没什么胃口，看到他津津有味地喝汤，忽然有了点食欲。

　　梁炙点点头。

　　作为内陆出生长大的娃，梁炙对海鲜情有独钟，再加上这个泰式餐厅厨师手艺不错，冬阴功汤很地道。

　　“你也尝尝。”
　　在梁炙的倾情推荐下，秦逆尝了几口，和之前吃过的味道比，这个的确更鲜一点。

　　吃完饭，梁炙下意识要打出租，秦逆瞥了眼他的手机，不动声色地说：“走吧，送你回家。”

　　梁炙想到什么，取消打车订单。

　　吃饱喝足，梁炙坐在车上有一点困，他把车窗打开，雨后的夜晚不算热，还带着点潮湿。

　　“公司没有再找你麻烦？”秦逆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响起。

　　梁炙睁睁眼睛，反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烽火》他拿到男三角色的事。

　　从试戏到拿下角色，梁炙一直瞒着公司，直到剧组官宣的时候杨磊才知道。

　　他当然打电话质问了他一番，最后还PUA，但梁炙已经无所谓了，更确切地说，是免疫了。

　　“还好，我能应付。”反正杨磊这次没办法再从中作梗，他只当杨磊是空气。

　　而且，最近他都不出门，杨磊也不会花时间跑到郊区他家来“数落”他一番。

　　秦逆从后视镜瞟了他一眼，确认他没说谎后点了点头。

　　困意被打散了点，梁炙稍微挺了挺身子。

　　他坐着想东西，最后有点犹豫地试探着开口：“你觉没觉得，嗯，祁阿姨——”

　　他纠结着该怎么说。毕竟这场戏需要他们两个人演，他怕出现问题给秦逆带来麻烦。

　　“嗯，小姨担心我为了应付外公，和你只是逢场作戏。”秦逆知道他想说什么，主动开口。

　　所以梁炙的感觉没有错，虽然这次应付过去了，但他还是心有戚戚，毕竟他俩真的只是逢场作戏。

　　“别担心，小姨没有察觉。你做得很好。”他挺真诚地说，语气带着点哄人的意味，倒是让梁炙有些不好意思。

　　确认没搞砸后，梁炙身心重新放松下来。不知不觉，困意又席卷而来，他迷糊间看了眼导航，还有半个多小时才到，于是抵不住困意地闭上了眼。

　　车里安静得出奇，秦逆不经意间瞥了旁边一眼，发现梁炙已经歪着头半睡过去。

　　等梁炙醒来时，车早就稳稳当当停在小区楼下。车里没人，他揉揉眼睛，看到秦逆正靠在车头低头看手机。

　　他看了眼时间，惊呼一声：“哎呦我——我咋这么能睡。”他急忙解开安全带。

　　车门打开，脚刚落地，腿跟没有知觉似的往下滑，他“啪”的一声扒住车门。

　　在回复邮件的秦逆被他吸引注意力，转头就看到他正没骨头似的慢慢往下蹲，脸拧成一团的样子。

　　骨头酥麻，“真……酸爽啊。”他双手抱住膝盖嘟囔，嗓音沙哑。
　　“别动别动别动，我缓一会儿。”梁炙制止打算伸手的秦逆，艰难地说。

　　秦逆的手停在半空中，看着眼前的人缩成一团，最后干脆坐在地上，双手敲打着双腿。

　　梁炙察觉到秦逆也蹲下，听到他问：“整条腿麻？”

　　梁炙点点头，然后他感觉一只不属于他的手从他胳膊下穿过，覆上了他的大腿根部。

　　被摸的一激灵，梁炙下意识惊呼：“欸——”

　　“别动，按摩下会好一点。”秦逆冷静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接着，梁炙感觉他的双手从大腿根部开始，从上到下轻轻捏揉。

　　夏天衣服薄，他能清楚察觉到他双手的温度。

　　耳朵逐渐在黑夜里发热。

　　“力度可以？”秦逆冷不防地出声，有点蛊惑。
　　“可，可以。”他结巴起来。

　　不仅可以，他甚至觉得有点舒服了。

　　过了会儿，梁炙有点僵硬地说：“好了......腿好像不麻了。”

　　秦逆松开手，半搀扶着他站起来。
　　“好了好了好了。”梁炙拍拍屁股，假装什么也没发生似的说。

　　“要是没事我就先回啦。”梁炙用那双勾人的桃花眼看着他。

　　“确定不用我送？”秦逆打量着他。

　　梁炙摆手，眉眼弯弯，带着礼貌的笑看他：“不用，有电梯。就七楼，几秒时间就到了。”

　　虽然昏暗，但秦逆看的一清二楚，尤其是他黑的发亮的瞳孔。

　　秦逆将手插进兜里，点头：“嗯。”

　　等进了楼内大厅梁炙才敢回头看，刚才的位置已经没人，他呼出一口气。

　　“靠，吓我一大跳。”

　　要是普通关系，甚至是陌生人他都不至于紧张，但这可是他的“不正当合作伙伴”，虽然合同规定了特殊条款，但他怎么想都有点头皮发麻。

　　算了算了，说不定人家真的只是好心，这样反倒显得自己想太多。

　　梁炙摒除脑子里一切乱七八糟的想法，把自己收拾完，拿出剧本。

　　上周剧本围读时导演和编剧指出了他一些台词上的问题，他要趁开机前再熟悉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