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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Chapter 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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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炙下个月要进组,是之前谈的一部戏,在外省拍,所以有一段时间他会不在B市。
秉持着多见面的不成文条款,秦逆这两天经常邀请他出去,大部分时间会带他去玩儿。他们刚从海上待了两天,昨天刚回今天就又被叫出来。
要是以前他肯定会哀怨,但现在他觉得公费旅游也挺不错。
又是他没去过的地方,有时候梁炙不得不感叹有钱人玩儿的花样还是蛮多的,感觉能天天不重样地玩。
他被带着去了一间包厢,包厢很大,推门进去几人在里面喝酒抽烟。他挥了下浓重的烟雾,环视一圈,屋里的一群人围着几个台球桌。
秦逆坐在角落,眼睛死死盯着刚进门的人,仿若对方是他的猎物。
很快,门口的人就发现了他的位置,毫不迟疑地走过来。
秦逆对他笑笑,下巴微点,梁炙就听话地坐在他身边。
他一坐下就感觉秦逆将胳膊搭在他身后的沙发背上,以一个包围的状态将他半搂,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见得太频繁,梁炙已经习惯了他的各种动作。
这里的人除了祁玉华几个,其他的他都不认识,所以会有些拘谨。
瞧见他皱着眉,时不时捂一下口鼻,秦逆凑近他耳朵:“呛?”
声音和说话时的气息一齐涌入耳道,痒痒的,梁炙瑟缩了下。
今天的局人比之前多,烟味也大,但倒也不至于呛,就是有点不适应。
他摇摇头,反倒问他:“你今天是来谈事情的?”
进来的时候他就发现,这里的人基本上都着正装,就连平时吊儿郎当的祁玉华也规规矩矩地穿着衣服。
秦逆不可置否,他的确刚和人谈完,本来不打算跟着他们过来,但是临时又突然想到什么,所以才会把他叫来。
包厢七八个人,不至于乱,但还是避免不了嘈杂,所以两人说话挨得近,从旁人看来像是黏在一起的小情侣。
打算来请秦逆打球的人看到这景象也都识相地转移目标。
“今天都别找秦逆,人和男朋友正热乎着。”祁玉华弯腰,半个身子在台球桌上,眼睛死死盯着目标球。
旁边有几人笑着打趣,秦逆一概不回,只笑得更荡漾。
他拿起旁边的酒啜饮一口,手放在梁炙腰上将人搂得更紧,还不住地在某一块皮肤上摩擦。
经过这两天两人的相处,梁炙已经习惯了他的这种“动手动脚”,此时他就着他的姿势歪躺在他肩上看他们打球。
“会打吗?”秦逆看他看得入神。
梁炙正吃水果,闻言摇摇头。他只在电视上播放比赛的时候见过。
“想玩儿吗?”
梁炙“啊?”了一声,肩膀被人很轻地拍了拍。秦逆站起身来到旁边台球桌上。
看别人打的时候没什么特别的感受,但轮到自己的时候,梁炙才觉得这项运动原来这么折磨人。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秦逆已经站在他身后,胸膛几乎贴着他的后背。
他在指导他怎样握杆,呼吸和气息透过单薄的布料渗入皮肤。梁炙还能闻到属于他身上的烟草味。
“懂规则?”秦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话,但他听得身体下意识紧绷。
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秦逆的手在他手背上点了点:“放松。”
“看不起谁呢?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他嘟囔一句。
秦逆愣了两秒,反应过来他是在回自己刚才问的那句。
他唇角微弯,语气带笑:“行。”
然后,他又扶了下他的肩膀:“这里,放松。”
梁炙吞了口唾沫,努力让肩膀放松。他盯着眼前的台球桌,绿色的绒布上散落着彩色球,白球正对着他。
“拇指和食指这样扣住,其他手指轻轻扶着。”秦逆的手指修长有力,很好看,好看到他只顾盯着他的手。
“懂了吗?”秦逆的话将他拉回。他迟钝地点点头。
他偷偷用余光瞥了眼,正好看到秦逆凸起的喉结,眼神还没来得及收回就被抓包。
“看我干什么?”秦逆低笑,呼吸变成灼热的火焰,烫的他耳朵发红。
梁炙慌忙转回视线,给自己找借口:“有点儿紧张。”
“看我就不紧张了?”秦逆说话时靠得更近,下巴不小心点在他耳廓,梁炙被他的胡茬扎的抖了下。
“专心一点。”秦逆打断他将说出口的话,右手覆上他的腰,轻轻一按:“视线与球杆保持平行。”
他的腰很软,轻轻一按就顺从地俯身。
掌心的温度留在衣料及皮肤上,梁炙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不像话,他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瞄准红球。
但他还是紧张,始终不敢挥杆。
秦逆的手重新覆上他的,引导他摆动球杆:“后摆,前送。”
他的语气和动作缓慢,每个字每个动作都像是折磨,梁炙舔舔嘴唇,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准备好了吗?”秦逆问,和缓的语气让他的心静下来。
梁炙深呼一口气,点点头。
“三、二、一。”秦逆带着他的手向前一送,两个球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接着红球落袋。
“不错。”秦逆赞许道,拇指在他手背上摩挲一下才退开。
梁炙直起身,转身发现两人离得极近,秦逆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注视着他,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
他的视线不自觉下移,落在他噙着笑的嘴巴,喉咙发紧,他咳了一声,生硬地转移视线。
“再来一杆吗?”
“哎呀,秦总别只顾着打情骂俏,和我们玩儿一局呗。”祁玉华犯贱的声音响起。
梁炙这才想起来这一屋子还有好几个人,他后知后觉地脸红,把杆递给他:“我有点渴了。”
秦逆接过来,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碰了下,笑着看他:“那看我玩儿?”
梁炙点头,迅速移到角落的位置。
看着他们的教学告一段落,赵春生把握好时机,一挥手:“我来和你比比。”
秦逆无所谓地挑挑眉。
他的动作标准,态度从容,就像是对待一场游戏,既放松又专注。
衬衫随着他的动作勾勒出完美的身材,梁炙看得火热,无法想象这具身体刚才就那么近地贴着他。
想到这儿,他的脸又不可避免地红起来。
“你刚才打的很好。”梁炙正看得专注,耳边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他扭头看去,不知道屋里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人。
男人长发披肩,不规则的黑色衬衫露出不小的一块皮肤,皮肤白的发亮,像是从来没有晒过太阳般。
他的坐姿随意,态度散漫,但还是一脸兴致勃勃地看着台球桌,好像对这场游戏很感兴趣。
察觉到他的视线,男人扭头朝他微微一笑。
漂亮——这是梁炙对他的第一印象。
身材纤细,如果不是刚才他的声音,从侧面看,梁炙可能会把他认作一位女性。
他回神,对他刚才的评价道谢。
“我刚开始学的时候,挥十杆也没有一个球落袋。”男人忽然又说,语气像是回忆:“不过也正常,他可没有你男朋友耐心。”
他说话时始终盯着台球桌,梁炙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赵春生正一脸生无可恋地撑在桌上。
梁炙不可避免地想到一种可能性,但又觉得赵春生不像是没有耐心的人。
他的视线太过直白,不小心惹笑了旁边的男人。
“你别误会,我男朋友既不是秦逆也不是赵春生。”男人歪头含笑说。
被人看穿想法,梁炙尴尬地挠挠头:“不好意思。”
“没关系。”
梁炙觉得他的话带着一股柔情,柔情中又带着一丝细微的冷漠和绝望。
他能直呼秦逆和赵春生,想必是他们的朋友。
最后一球落袋,秦逆走过来拿了西服外套,朝旁边的男人点了点头,然后牵了他的手往外走。
“你不玩儿了?”梁炙被他牵着往外走,回头望了眼,其他人还在围着台球桌,那个男人还是刚才那副样子盯着球桌,抑或是人群。
“带你去别的地方玩儿。”
他被带着去了楼上一间小包厢,里面空无一人。
梁炙想到第二次见到秦逆的那个晚上,他也是被带着去了这样的小包间。
两个多月的时间,两人的角色好像来了个一百八十度旋转。
“你怎么不跟他们一块了?”此时的梁炙不再像上次那样在门口徘徊不敢进门,他这次很放松,手伸向墙上的开关,想把灯光调亮,但没想到把灯关了。
他哦呦一声。
光消失的一瞬间他慌得又去摸开关,屋内重新恢复刚才的昏暗。
他看着秦逆的背影挺挺胸,像是无事发生般。
秦逆假装没注意到他的动作。他踱步到深色沙发处,将外套随意地扔在扶手上,指了指旁边的桌子:“过来吃点东西。”
梁炙看过去,这才发现桌上放着个饭盒,旁边还有切好的水果。
他走过去,叉了块水果,尽量忽视面前的饭盒:“我吃饭了,谁说我没有吃饭。”
前段时间减肥减得颇有成效,结果这两天跟着秦逆胡吃海塞又长回去了不少,今早站在称上的时候他那个恨呀,恨自己总是管不住嘴,这下好了,功亏一篑。
秦逆浅浅一笑,手指不经意点着:“哦,那让营养师搭的,不会长胖的晚餐——”
“诶——”梁炙手一伸,把面前的东西护住,“虽然我吃饭了,但还是不要浪费了。”
今天一天只吃了一顿饭,说不饿是假的。
他吃饭的时候,秦逆就在那儿看手机,也不打扰,只偶尔被他弄出的动静吸引几秒注意力。
主要是他发现梁炙吃饭的时候会特别专注,视线几乎不离眼前的食物。
秦逆扭头看到他正专心致志地啃玉米,有时候还会愉快地晃两下脑袋,他把手机收起来,想起上次他发过来的兔子表情包。
“兔子啃玉米。”
“你说什么?”梁炙一边啃一边抬起眼问。
“没什么。”秦逆手肘撑在扶手上,手点在下巴,一脸愉悦,“觉得你挺可爱。”
梁炙啃玉米的动作定住,好像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他眼神飘忽,使劲想把嘴里的玉米咽下去。
他一点一点地揪着玉米粒放在嘴里,好像要提醒他似的悄悄说:“其实这里没别人。”
他说完察觉秦逆握上了他的手腕,接着属于他的气息靠近,梁炙看到他慢慢移过来的脸,那张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他的手指在他手腕内侧摩挲,丝丝电流窜过全身。
梁炙感到一丝不妙,结果就听到他说:“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吃了一半的玉米已经掉在桌上,梁炙讶然地看着他,想着他怎么每次都能误解他的话,还每次都能面不改色说出这种话。
手上暗暗使力,却被他箍得更紧,手背上的青筋像蛇一样凸显。
两人的力量悬殊太大,梁炙忽然就不太想减肥了,减肥有什么用,更打不过了。
看到他的手,梁炙忽然想咬一口,不知道会不会冒犯到他。
不对,明明是他在冒犯我,我怎么还替他说话了?
没救了没救了,梁炙你没救了。
“你刚才学得不错。”
他脑海里百转千回,迟钝地“嗯?”了声。
“我说台球,你刚才打得不错。”他放开他的手。
梁炙揉了两把手腕,梗着脖子道:“我知道我打得不错。”
“打是打的不错,但是姿势没摆好。”秦逆把其中两个字咬的很重,意味深长地看向他。
梁炙下意识就护住了自己的屁股,他的动作太大,引来了旁边秦逆更直白的注视。
秦逆把他拉起来:“吃饱喝足,那就再练一下。”
被拉得踉跄一下,梁炙的屁股磕在桌沿上,不疼,但是给他吓了一跳。
秦逆越过他,拿起球杆给它涂抹巧粉。梁炙盯着他的动作,有种跳火坑的感觉。
“我我......我自己来。”他抢过他手里的球杆,想着他教的握杆姿势,身体慢慢往下压。
秦逆在旁边不动声色地瞧着他。梁炙正聚精会神瞄准球体,忽然感觉腰被摁了下,被迫往下塌。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梁炙慌了神,他“哎?”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起身就又一次被摁住。
秦逆一手在他腰上,一手摸上他握杆的手帮他调整动作:“这样才对。”
呼吸,体温,领带......
勾引,这绝对是赤裸裸的勾引!!!
梁炙感觉自己的呼吸声都重了不少,在安静的屋内格外明显,手抖了下,却又被迅速控制住,秦逆的手整个包裹住他的。
“我就知道你——”门“哐”一声撞在后面墙上,祁玉华脑袋一歪,声音瞬间拐了个弯儿,“们......?”
祁玉华嗓门儿大,大到把门撞墙的声音都盖住。梁炙闻声抬头,看到祁玉华举着双手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眼神从震惊到接受再到暧昧。
此时的秦逆抬眼看向他,灯光昏暗,他的眼睛被眉骨遮住,以至于祁玉华感觉到了一股杀气。
受死前他立马立正,郑重地弯腰鞠躬:“我不是故意的表哥表嫂,对不起。”
然后贴心地怎么来就又怎么回去了。
被秦逆控制着,梁炙使不上力,头无地自容地点在台桌上。
几秒钟的时间,梁炙感觉有几小时漫长。
他头还搁在台桌上,却察觉手被带着往前使了个力,接着球落袋声音响起。
秦逆无事般站起身,梁炙把杆朝台桌上一扔,气势汹汹:“我不想练了。”
反正都是秦逆的把戏,他刚开始就不应该上他的当。
“行。”意识到人可能是真的生气了,秦逆答应的爽快。
“我要走了。”他没什么气势地说。
“你拿这个干什么?”秦逆叫住他,眼神示意他手上的饭盒。
“我得洗了。”吃了别人的饭当然要把碗洗了,他这问的叫什么话。
听到他的话秦逆忽然笑了,他点点头:“行,那你记得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