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八卦党》香片

4、所谓强人

　　奶娘试探性的撅了撅屁股：“小姐，下面好像有动静……”
　　李芝说：“别动——不是好像，确实有动静。”

　　奶娘很听话的保持将坐欲坐的姿势，李芝也试探性的撅起屁股把脸凑到大石头跟前说：“敢问，阁下是在这个石头里跟我说话么？”
　　“石头”很含蓄的一声不吭。

　　李芝又说：“敢问——”

　　耳边传来“噗”的一声，李芝就觉得余光里奶娘的屁股紧了一紧，紧接着鼻子里钻进来一股说不明道不明的气味，再紧接着眼前一黑，一个黑影突然从地上弹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出去。

　　“你你你——竟然——”李芝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身后有个似曾相识的声音颤抖道。

　　李芝一转身就见一个全身黑衣的蒙面人立在三丈开外掩着鼻子气急败坏的指着自己。李芝立刻也掩起鼻子说：“不是我。”
　　奶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是我是我。”

　　黑衣人戴着一个硕大的斗笠，露出来半个下巴在李芝和奶娘之间来回巡视了一下。

　　李芝松开手：“你看，没事了。”
　　黑衣人小心翼翼的松开一根手指，再小心翼翼的松开第二根手指。
　　李芝说：“真的没事了。”说着还示范性的做了个深呼吸。

　　黑衣人咳咳了一声，问道：“你就是李芝。”
　　李芝点点头。
　　黑衣人又咳咳了一声：“我要加入八卦门。”

　　.

　　李芝说：“你谁啊你啊？”
　　奶娘也屁颠屁颠跑过来说：“你谁啊你你？”

　　黑衣人鄙视的看了她二人一眼：“刚才在柳树下你们不是见过我了么？”
　　李芝和奶娘摸摸脑袋，回头往柳树下打量了一番，再回头齐声惊叹道：“哦？你是那块石头？”

　　李芝瞪圆了眼睛：“你真是那块石头？”
　　黑衣人又不屑的看了她一眼：“你说呢？”

　　李芝摇摇头说：“我不相信。”
　　黑衣人说我不但会变石头还会变泥巴变树变垃圾桶。于是他又变泥巴变树变垃圾桶给李芝示范，
　　李芝很不可思议的叹道：“你是耍杂耍的？”
　　黑衣人切了一声：“这是一种伪装术。”

　　.

　　李芝说哇塞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黑衣人说我以前是在军队里搞情报工作的。

　　李芝在心里掂量了一番，这个人的伪装术确实很厉害，要是利用在八卦事业上绝对是再合适不过。而且这个人以前又是搞情报功过的，如果有这个人加入八卦门，好处肯定是只多不会少。于是欣欣然伸出手：“欢迎你加入八卦门，请问贵姓？”

　　黑衣人点点头：“瞿玄。”

　　李芝指指头上：“你们练习伪装术的行规是不能露出正脸么？”

　　瞿玄仰起头望望了天，又望望李芝：“不是，今天日头有点毒。”

　　.

　　为了庆祝八卦门今天成功招到人，李芝吩咐厨子多做几个好菜。吃饭的时候大家不约而同的跟瞿玄保持三寸以上的距离。因为他头上那个硕大的斗笠只要一来回晃就很容易刮到别人的脸。于是瞿玄坐的那个位置就显得尤为空旷尤为显眼。

　　李芝往瞿玄碗了夹了块红烧肉：“屋子里没太阳了。“
　　瞿玄说：“哦。”

　　李芝又往瞿玄碗里夹了块豆瓣鱼：“斗笠可以拿下来了。”
　　瞿玄又说：“哦。”

　　李芝无奈的拍拍桌子：“你是毁容了还是咋的。”
　　斗笠下的人默默的伸出一只手来，把斗笠摘下搁到桌子上。

　　奶娘吞了吞口水，小声道：“小姐，跟他比起来你比较像毁了容的。”
　　瞿玄咳咳了一声，淡定的端起面前的瓷碗，淡定的开始品尝碗里的红烧肉和豆瓣鱼。然后露出一个淡定的笑容。

　　李芝很忧郁的飞红了脸，尴尬的转移话题：“我说，你到底是怎么练成这门功夫的？”

　　瞿玄高深莫测的笑了一笑：“其实很简单。首先，你要忘记自己。”
　　李芝想了想，说：“你的意思是，失忆？”

　　瞿玄又高深莫测的笑了一笑：“然后，你想要伪装成什么，就要从心底相信自己是什么。”
　　一旁扒饭扒得正欢的马夫突然一口喷了出来。李芝很关切的问：“怎么了。”马夫赶忙摇摇头：“饭太硬，噎着了。”

　　“哦。慢点吃。”李芝又问瞿玄：“你为什么不做情报工作了？”瞿玄说在军队里搞情报太辛苦，经常要在荒山野地里一蹲蹲几天野地。而且有时候为了搞情报经常要伪装成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厨子悄悄的用胳膊肘碰了碰马夫：“你咋了？”
　　马夫嘿嘿嘿笑了两声，悄声道：“他说要装成啥就要相信自己是啥，俺想要是他要装成一坨大便还不得当自己是坨大便？”
　　厨子使劲呸了一声说你个棒槌，谁闲得没事装成一坨大便。

　　这边李芝又问比如呢？
　　瞿玄说比如我原来有个同事叫郭四，有一次到草原上去执行任务。当时那个草原戒备很森严，反间谍工作做的非常细致。比如他们怕有人伪装成牛羊混进帐篷里，会拿挨个拿个大铁棍子戳牛羊的的皮是不是批上去。后来郭四为了完成任务，只好伪装成了一种最不起眼的东西。

　　李芝问：“什么？”
　　瞿玄说：“牛粪。”
　　李芝说：“那后来呢？”
　　瞿玄说：“后来被牧民拣去当燃料了。”

　　李芝在心里惋惜了一声，回头看见厨子和马夫两个面皮紫涨，神色古怪，问：“你们怎么了？”
　　厨子和马夫平静的看着碗底，道：“饭太硬，噎着了。”

　　.

　　李芝嚼了嚼嘴里的饭粒，心说不硬呃，难道是我牙口太好。正说着厨子和马夫咣当一声从凳子上弹了起来。
　　李芝皱眉道：“又怎么了？”

　　厨子和马夫正眼也没瞧她一瞧，一个捋了捋头发，一个整了整衣裳，再齐齐擦了擦口水，对着门口方向抱了抱拳：“璎珞姑娘，你怎么来了？”
　　李芝回头一望门口站了个十七八岁的女的，头上玎玲咣啷插了一堆，身上玎玲咣啷挂了一堆，倚在门口作女神状。

　　李芝说：“你谁啊？”
　　女人说：“我叫璎珞。”
　　厨子和马夫赶紧介绍：“璎珞姑娘是长安城里最红的舞姬。”

　　李芝皱了皱眉：“你怎么进来的？”
　　璎珞不屑的翻了翻白眼：“我走后门进来的。”

　　李芝看着璎珞胸前高高的一堆不由的无名火起：“谁让你进来的？”
　　璎珞又翻了个白眼说：“后门没关，我自己走进来的。”

　　成日家跟你们说防火防盗这些人全部放在心上，李芝狠狠的瞪了厨子和马夫一眼。
　　厨子和马夫又擦了擦口水，完全无视李芝的目光，一左一右护法似的拥了上去：“璎珞姑娘您今天怎么有空光临寒舍？”

　　璎珞再翻了个白眼，往前进了一步，对李芝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你就是李芝？”
　　李芝愣了一愣，说：“我就是。”
　　璎珞凤目弯弯：“你猜我来做什么？”
　　李芝又愣了一愣。说：“你来加入八卦门。”
　　璎珞凤目圆圆：“你怎么知道？”
　　李芝把嘴角勾起来，指指瞿玄专心致志扒鱼刺的后脑勺：“你的开场白和他一样。”

　　璎珞是长安城里最出名的舞姬。
　　璎珞的皮肤最白，腰肢最细，眼睛弯弯像月亮，随便扭下屁股就能迷倒长安城半数以上的男人。

　　李芝说璎珞姑娘你大把的银子赚不完，何苦来我们八卦门受罪。璎珞说谁说我要来你们八卦门受罪。李芝说那你刚才又说要加入八卦门。璎珞眨了眨眼，说：“其实我是来跟你谈个交易。”

　　李芝很茫然：“什么交易？”
　　璎珞说：“你知道我认识长安城里的多少男人？”
　　李芝伸出一只手开始数。

　　璎珞又说：“你知道这些男人里又有多少是名人有钱人达官贵人？”
　　李芝又伸出另一只手开始数。

　　璎珞说：“你知道长安城里有多少八卦与这些名人有钱人达官贵人有关？”
　　李芝没有第三只手了。她摸着下巴想了一想：“你是说……”
　　璎珞露出一个赞许的笑容：“聪明。”

　　.

　　李芝想这倒是一个好路子。彼时唐朝还没有线人这一说，李芝思考了一下便对璎珞说：“以后你就是我八卦门的合作伙伴了。”李芝又一想不妥，如果璎珞跟八卦门有关系的事张扬出去，璎珞要从长安城里的名人有钱人达官贵人身上搜集素材就困难了。于是又补充了一句：“以后你就是我八卦门的地下合作伙伴。”接着又伸出四根手指头：“每拿到一个情报我给你这个数。”

　　璎珞又添了根手指头：“这个数。”
　　李芝咬咬牙：“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