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天使乐园》迪斯路亚

27、潘朵拉的魔盒

　　石川望着眼前的白光。

　　明净，安适，纯洁如独角兽的眼泪，温柔如月神注视永信者的目光。月神，正如池塘外的观鱼者，能影响游鱼的方式就是向池中投入小石子；这些小石子被称为“奇迹”。眼前的神之光，正是那些小石头里的一颗，奇迹的一种。

　　传说，在神之光的照耀下，无论是再凶猛的野兽也可以驯服，无论是再险恶的疾病也可以痊愈，将死的人也会再次睁开眼睛，获得月神最高的祝福，健康，青春，不老。

　　如此美好的传说，很明显与洁玛僵硬的表情有出入。

　　探头看了一下，在白光里，一个巨大的青石棺安放在剑与玫瑰的巨大地绘上。安睡在里面的是一位长黑发的女子，简单的一袭素裙，再没有其他的装饰。在看到那个女子的面容的时候，石川很惊讶地发觉，这张脸和他记忆中的另一人非常想像——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不过睡在这里的这位更年轻一些。而且，也有颜色。

　　对，那个记忆中的另一个人，就是白色的格蕾丝。

　　这两个人……有什么关系吗……

　　“现在……要怎么办？”琳音看了看周围，石门后的空间虽然不小，但是一眼也可以望尽。这里被布置得像一个简单的居室，那个巨大的石棺在某种意义上充当了床的角色。

　　“不要接触那道光，四处看看吧。”

　　虽然说是四处看看，其实可以看的东西也就是几样。储藏清水的罐子，放了些杂物的石架，还有一个放了一些类似玩具的石台。“没凳子呢，看来没打算招待客人。”石川开了句玩笑。

　　内有清水的罐子只是普通的存储物，架子上的杂物也都是普通的家居用品。洁玛测试了一下，这上面的物品并没有任何的魔力反应。它们当中的一些已经腐朽，看起来没有任何价值。唯一剩下有问题的应该就是石台，那上面摆放着各种玩具，看来是此间主人生前的物品。洁玛仔细看了一下，发觉其中大部分的材料都是贵重金属或者稀有矿物，它们可以存放很久不变色，附着的魔力可以维持千年。

　　“应该就是这里了……但是……”洁玛仔细看了一下。闪着银光的西洋棋，班特木造的唐图，缩小的狗，马，仆人，骑士；有游艺人，跳舞的女士和张开双臂戴着羽毛帽的诗人；最旁边还有一些奇怪的骷髅，敲着鼓，拿着黑色的旗帜。洁玛将它们一个一个拿起来看，很自然地，他将它们分类排开，拿开棋和唐图，将狗，马，仆人，骑士放在一起，好像那是一场游猎；然后再将游艺人，诗人，和跳舞的女士们放在一起，让它们进行被中断的舞会；最后再把所有的骷髅放在一起。

　　如此分类只是洁玛童心使然，石川在旁边看着看着。突然有些明白了……他拿起一个敲着小鼓的黑色骷髅，若有所思。

　　“怎么了？”琳音问他。

　　石川并没有回答，他只是将小骷髅向各种金属制品上比划，在某个铁制品上，小骷髅“亢”地一声吸了过去。“是磁铁？”琳音问。石川点了点头。他将小骷髅拿到石台上慢慢地划来划去，终于在某个地方他感觉到有一些吸力，一松手，小骷髅稳当地吸在了那个点。

　　洁玛和琳音都走过来看着他。

　　石川问他们：“你们看过一副叫做《死亡舞会》的画吗？”琳音摇摇头，洁玛想了一下，有点不确定地说：“好像是一副画了很多黑色骷髅的画？”“只有前面几个是。”石川继续在小人像里寻找他的目标。“先是骷髅鼓手，然后是骷髅小号，骷髅铃鼓，最后是骷髅旗手。来自深渊的骷髅们在前面领路，国王和他的骑士，带着歌者，带着诗人，跟着一起走，姑娘们用舞蹈为他们送行，他们一路高歌，一步一步，一年一年，走向死亡……”石川念着《死亡舞会》的诗句，按照诗歌里的描述，将四个小骷髅，西洋旗里的国王和马，歌者，诗人还有跳舞的姑娘们排好了位置。

　　“据说影百年一次会有一个‘黄昏的诗歌’的短暂月份。在那个不足十祭的月份里，将会发生持续的日全食。”琳音说。“而黄昏的诗歌所对应的，就是《死亡舞会》这个诗歌。”石川接下去说。“因为在那几祭里，月亮也维持新月，没有月光。”

　　在死亡舞会的队伍完成后，看似不能活动的小骷髅突然动了起来。“嗒嗒嗒，嗒嗒嗒。”骷髅鼓手敲起了小鼓，一行队伍，前往地狱，前往地狱。

　　在骷髅鼓手敲响小鼓之后，石室里的月光开始慢慢收拢了范围，最后完全消失。

　　失去了月光，房间里顿时黑了起来。洁玛见况升起了照明术。.

　　“这算是第一个机关吧……那么之后……”

　　“啊！！！！！！！！！”

　　没等石川说完，琳音突然尖叫了起来。“哇！！！！！”紧接着，洁玛也叫了出来，倒退两步。石川心惊惊地回头看……房间里那个巨大的石棺上，出现了一个素衣的身影。刚才还安睡在棺材里的女人，竟然坐了起来……

　　诈……诈……诈尸……尸啊…………

　　在照明魔法有限的光线下，那青白的脸让石室里的所有活人一背冷汗。

　　石川同学很想就此晕过去什么都不知道。琳音不怕怪兽魔物但是很怕鬼怪，洁玛到底还是小孩子，三人脚震震地缩在一起，眼睁睁地看着棺材里的女人慢慢地飘出了棺材。看着对方不自然的动作，石川扯了扯洁玛：“可……可能只是死灵，僵尸，食尸鬼吧？你不是神职人员吗？是你发挥的时候了。”

　　“可……可是这不像啊……”洁玛强打精神向对方丢了一个禁锢：“亡灵锁！”光的锁链只显性了一秒就消失了。“不是不死系的啊！”洁玛叫了起来，已经有点哭腔了。

　　“不，不可以害怕！就先示弱了！这只是又一个机关！我……我们要准备进攻……”石川话没说完就感觉到背后两股推力，很明显是琳音和洁玛的同心协力。不管那么多了！无论是恶魔还是僵尸，先用光属性招呼一下应该没差！“辉煌之主！回应我的呼唤，结集光辉化作剑刃，撕破黑暗！光之枪！”十道金色光刃离手光速向前，直射入对方的身体。那个女子前后摇晃了一下，竟然没有任何反应。下马威反被对方踢下马，石川背后的寒意又加了一层，冷汗都要结霜了。

　　那个女子也不攻击，只是神情茫然地站在那里。安静了一会，她突然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她捂着脸，垂下了头，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这是……”石川惊讶地发现。

　　在哭泣的女子背后，张开了羽翼。

　　“哭泣的天使！”结玛顾不得害怕，也跑了上前。可是三人恐惧的情绪没抛开多久，就感觉到一种冷得让人每根头发都要竖起来的阴寒。

　　“用我的眼泪与你结约……请眷顾你的侍女……”哭泣的天使缓缓地诉说着。“看着我的悲伤……听着我的忧愁……承受我的心痛……感受我的……绝望…………”

　　那是与死亡结约的誓咒。洁玛马上给大家呼唤了神圣守护。在银白色的守护之光闪耀的时候，四个雾蓝色的透明精魂从哭泣天使的身上分开，继而形成了与哭泣天使面孔一样的实体，但是它们没有翅膀。

　　“小心了！”洁玛嘱咐另外两人。“那是死于非命的亡者与死亡的誓约。可以将亡者身上的情感分离出来形成实体，那四个分身是苍白的悲伤，燃烧的忧愁，沉没的心痛和凋谢的绝望！虽然虚幻的情感看起来是实体化了，但是毕竟还是与真正的肉身不同，物攻和魔攻都可能不太有效！”

　　虚幻……情感？石川心里突然冒起了某个念头，但是却抓不住那到底是什么想法。

　　“来了！”琳音大声提醒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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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很快就发觉，眼前的敌人异常强大，不要说是进攻，连抵抗都是徒劳。如洁玛所说，三人物攻和魔攻都无法给与敌人相应的打击，在狭窄的空间里，无论是琳音还是石川都无法获得有效的攻击距离和攻击时间。更恐怖的是，主体天使的身上竟然散发着一股强大的精神力量，稍一恍神，就会被她的精神所影响，风声和曼陀铃的琴声在脑袋里不断闪现。悲伤、忧愁、心痛、绝望，以实体和精神的方式不停向人袭来，让人头痛欲裂。

　　那是她的遗憾——石川敏感地感觉到了。那个曼陀铃的琴声就是主体天使的力量来源，她带至死亡的遗憾，她无法与世人坦诚相告的愿望，她向死神结约的执念。

　　感觉到石川情感上的共鸣——那个精神攻击最渴望的缺口，所有的攻击溃堤般地向石川涌来。感觉白光一晃，石川眼前竟然出现了沙漠的景色。刺眼的阳光，红砂的宫殿，风带起沙，曼陀铃的琴声带着空旷的回音，诉说着某个执着的爱恋。

　　感觉到主人的异常，贤者石红光大作。石川踉跄了一下，神智是回来了，脑袋却还是嗡嗡作响。琳音扶了他一把。在路成处已经见过贤者石的洁玛惊异于天使和她的情绪实体的无动于衷，他想尝试借助贤者石的力量增幅自己的防御空间，但是红石却完全不卖他的账。眼看防御即将被攻破，洁玛突然感觉到另一股贤者石的力量向他们靠近。

　　“是你？”琳音惊讶地见到那个沉睡的女孩在传送阵里出现，梦石在她胸前发出强烈的黄绿色光辉。

　　“借助我的力量增幅结界。”这女孩从来不废话。“那个主体是个曾经的女王继承人，她和她的念体不畏惧贤者石的力量。”洁玛依言借助梦石的力量加强了保护大家的防御结界。“亡者之身的你已经没有实现愿望的途径，这是让你绝望的现实。”女孩对着主体天使说到：“我能为你做的事情，就是给你一个梦。”梦石的光辉更加强烈了。“做个美丽的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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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睁眼，已经回到了那个沙漠中的红色的宫殿。

　　她还是那身白裙，头上戴着象征皇长女，王位继承人的银花冠。身边，从小就陪伴在身边侍女为她戴上遮阳的白色头纱。宫殿里红色的沙漠玫瑰已经全部被拔掉，改种了一种白色的枣花。虽然沙漠玫瑰也有白色的品种，但是她不想再看见那种花，就算它们改变了颜色。

　　那是伪装。那是“那个人”完美的伪装。她改变自己的颜色，她顺从，她称呼她“亲爱的姐姐”。全部都是伪装。那个人，还有她的兄弟姐妹，全部都是那条毒蛇生的小蛇。

　　她扶了扶自己头上的银花冠，想起自己过往的人生，仿若一场跌宕起伏的戏剧。她是现任女王妹妹的长女，7岁时被指定为当时并没有子嗣的女王的王位继承人；她和她的家人以为家族的命运从此碧空直上，却在两年后被一个出知道哪里跑出来的女王私生女弄得梦醒跌痛。在一次笨拙而失败的谋杀后，她被囚禁在钟塔里五年不能外出；后来凭借着顺从的表现，以及女王急于抑制她开始成长的孩子们的愿望，她被赐婚——结婚的对象是她选择的，来到了南领。

　　现在回想起来，她会挑选那个对象结婚，纯粹是因为他年幼，而且看起来比他的哥哥要温顺。比起那个有着和女王相似的黑眸的哥哥，这个目光软绵绵的孩子，应该更好控制。但是那是个错误，她没想到她从此和那朵红色的沙漠玫瑰结下了一世的冤孽。

　　来到了南领没多久，红色的沙漠玫瑰以游玩的名义也跑了过来。那朵娇嫩的玫瑰未满10岁，她可以任性地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游玩”——即使那是充满叛乱味道的南领。

　　她和那朵玫瑰真的是完全两样的人，这可能也是导致她们收获了不同结局的原因。她隐忍、孤独、犹豫、举棋不定；而那朵红色的玫瑰自信、热情、喜欢冒险。比起没有光芒的她，美丽的红玫瑰在那幼小的年纪就散发出了夺人的光彩，那是一个天生的骑士，她握着长剑，蔑视一切困难，仿佛那只是一场心旷神怡的娱乐活动。

　　沙漠里的白玫瑰与红玫瑰。

　　世人是如此称赞她们。但是她很清楚，如此的称赞只是镜花水月，权力和王冠只是手中流动的液体，稍不留神就会在指头缝里漏得一干二净。她是如此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地保护着她的银冠，她的生活里充满了恐惧——那个名为“失去”的梦魇。

　　没有了银冠。她的下场只有死，连带她的血亲一起。

　　这样的生活让她变得敏感，在这个花季的年纪，她已经变得容易流泪，喜怒无常，甚至歇斯底里。她顶上的银冠是她私属的物品，在她所写的信件里，很少涉及生产、商业，她尽她最大的努力联系在首都的关系，巩固她的权力和地位。

　　望向镜子，那里面映出的面孔苍白无神，皮肤没有光泽，头发无力地垂着。她已经过早地失去了她应有的青春与活力。

　　这一切都是那些毒蛇子孙的过错……如果没有他们…………

　　憎恨………………

　　可是在这些憎恨之间，却存在着一线复杂的情感。那是在她压抑的情感中唯一的仁慈，和渴望。那只是个很小的愿望，简单如一个午后宁静的下午茶，一束鲜花和一个微笑。

　　比起伴侣这样的名份，更适合她和那个男孩间的感情应该是玩伴的关系。记得在一开始的时候，她会费尽心思地安排见面，舞会，为他在首都家人送去礼物，并在恰当的时间安排出游。在她为了他做了这些事情之后，他会微笑，对着她的眼睛微笑。

　　这都是在那朵玫瑰到来之前的事情，现在，他再没看过她的眼睛，他甚至也会在无人的时候流泪。天知道他和那朵玫瑰之间有什么前尘往事，他们才那么小，哪里可能发生什么能超越皇命的交集。她现在必须掩饰自己的感情，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他也是那条毒蛇的儿子，或许是因为他的姐妹将带给她无尽的厄运。

　　她还会给他送花，她亲手摘的。沙漠里的植物总是布满了尖刺，她的手因为摘取那些美丽的白花而伤痕累累。那些美丽的花被编成花环，由她转交她的侍女，她的侍女转交厨房的厨娘，厨房的厨娘交给每日来卖货的商人，商人再以鲜花进贡的名义交给他的侍女。

　　到最后，也不知道他的侍女有没有将那些鲜花交到他的手上。或许那些鲜花只是被随便放在一边，在角落里慢慢地枯萎。或许他从来都不知道，那个暗杀他的姐姐，并企图将他喜欢的玫瑰至于死地的人，每一天都为他摘取鲜花。

　　她是爱他的吧？那种纯洁而朦胧的爱恋。

　　她将新鲜摘下的白花捧在胸前，白花温柔的香味让她落下泪来。晶莹的泪珠掉落在花上，仿若仙子诞生的露水。那一刻，她是美丽的。她不再猜疑，她宽恕命运为她带来的痛苦。她的心里充满了温暖，她想像着那个人看到花时的笑容，就像时间回到了从前。

　　风轻轻地摘走了她的白纱，她伸出手去，却没有抓住。白纱挂在了一棵沙枣树上，虽然不高，却依然在手能触到的范围之外。她的侍女并不在身边。这位矜持的少女，王位的继承人郑重地考虑着她是应该采取什么措施将白沙拿下来，还是应该回宫殿召唤她的侍女去取。

　　就在犹豫的时候，有人帮她取下了白沙。

　　她望着那个人，那是她熟悉，而又不熟悉的人。那是他成年后的样子，她没有机会见到，因为她在十几岁的年头已经死去，带着刻骨铭心的遗憾。

　　现在，那个人来到她的身边了。她笑着，将手里的白花交给那个人。那个人执起她的手，轻轻地吻了一下。从未品尝过的幸福滋味充满了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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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体感情的变动让情绪实体的光芒黯淡了许多，失去了执念支持的它们变得脆弱。

　　“动手吧。先不要接触主体，全力攻击其他四个念体。”女孩告诉石川：“你在塔楼的梦境里应该得到了相当的经验，这些念体和梦境里的魔物一样，只有贤者系的魔法可以有效地进行攻击。”说罢，她为大家的武器附着了风属性。

　　见女孩主动承担了辅助魔法的责任，石川打起精神，开始用他所知的贤者系魔法进行全体攻击。在念体被削弱以后，亡灵锁恢复了作用。在石川进行全体攻击的同时，洁玛和琳音配合着一人锁怪一人攻击；毕竟洁玛已经在上一轮的防守中消耗了大量的力量，再叫他和石川一起放大型攻击魔法不太可能。

　　在坚持的努力下，四个念体终于被打散，它们恢复成蓝灰色的雾气，围绕在主体的周围。

　　“现在要怎么做？”石川问女孩。“请稍事等待，很快就会结束了。”女孩回答到。

　　几人一起看向主体。比起之前，她的神情温柔了许多，嘴角似乎还含着笑。最终，随着两行清泪自脸上滑落，那个身影逐渐模糊，最终变成了星星点点的闪光消散无踪。

　　“她怎么消失了？”琳音问。女孩反问她：“你知道什么样的人不能上天堂吗？”“罪大恶极的人？”琳音答道。女孩摇了摇头，她看向洁玛。洁玛说：“没有被爱过的人。”女孩望向天使消失的方向，在那个方向刚才还存在着另一个善良的灵魂。

　　“现在，她已经得到爱了。”

　　在主体天使消失后，承装着那个身体的石棺出现了符文，随着符文的光芒一闪而过，整个石棺也逐渐分解，消失。它纯粹只是一个符文的集成体，并不是真正的石造物品。在石棺下面，再次出现了玫瑰与剑的图案，还有大家熟悉的卡槽。

　　石川和洁玛将天使剑和玫瑰剑插入卡槽，等机关运作的声响消失后，一个绝大的平台从地下升起，上面悬浮着黄金的罗盘和一颗蓝色的巨大水晶。

　　“这个就是神殿的运作装置。只要转动罗盘，神殿就会回归它最初的位置。”

　　“你怎么知道的？”

　　面对石川的疑问，女孩只是淡淡的回答。“我并非是你看到的这个外表，我已经存在了千年，在我未被封禁在这个身体里的时候，在影之人的梦境里，我汲取了许多未被记载的事情。这个神殿的秘密只是其中之一。”

　　“你到底是谁？”

　　“对于这个问题在恰当的时候我自然会诚实相告。但是很明显，现在还没有到达那个时间。”女孩将贤者石收回胸前。“在紧接下来的时间里，我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请原谅我需要继续沉眠。”

　　靠！话说一半又睡！石川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但是还是很绅士地准备接着女孩倒下的身体。

　　女孩告诉石川：“我告诉你这些知识只是忠于我的职责，但是这一切将招致的后果我无能为力。神殿一旦回归原位，就等于开放了潘朵拉的魔盒。等待影界的将是一场巨大的灾难。”“当然了。”她又很不负责地补充到。“即使你们不将神殿归位，在守护装置已经被击败的现在，任何人都可以启动神殿。灾难总是会降临的，只是看降临在谁的手上。”

　　那是最后三人也畏惧的灾难。

　　“如果命运再要给影子造劫……希望所有的人都能联合起来……弱者……也可以以强者之姿……站立在人前……”

　　传承贤者最后的愿望。

　　那是作为唯一拥有自身意识的梦月贤者石的生存意义。

　　女孩抓着石川的手臂，蜷缩着，再次进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