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里的响屁》麦芒的狗

9、第 9 章

　　那天应天赐刚和应小六走出半日闲以后，一看天色已晚，便找了家酒楼吃饭。本来小六子还准备劝公子少花点钱，在路边摊子上随便搞点吃的就行。结果被应天赐立马拒绝了，“吃饭可是大事，怎能胡乱解决？”便拉着小六一起走进了八仙酒楼。
　　这酒楼名字一听就气派无比，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难不成这酒楼里还别有洞天。应天赐心里这般想到，但是他并没有说出来。刚坐下，应天赐点了一份旋煎羊白肠，一份蟹酿橙，和两碗米饭，他们点完还去街边买了两碗雪泡缩脾饮。边吃边喝，真是清凉无比。“雪泡缩脾饮，最精华的地方就在于这乌梅肉，乌梅肉一定要选用时令最新鲜的，剪碎以后，用砂仁抄开，加一大碗水，放在瓷锅里小火慢煮，最后放入冰糖和冰块。就构成了这夏季消暑解渴的清凉饮品。”说完，小六子眼里充满了崇拜的光芒，“不愧是我们家公子，懂得这么多。”应天赐得瑟地挑了两下眉毛，“那是当然，毕竟本公子对美食颇有钻研，这些都是最基础的知识。”接着，他们边喝冰脾饮边吃菜，羊肉的味道十分鲜美，螃蟹的味道随和平江府那边大不相同，但是也十分好吃，多了一丝橙子的清冽和肉质的滑嫩。
　　吃完以后，便双双离开了酒楼。回去的路上，应天赐看到街边有一个铺子里围了一堆人，“公子，这些人在干什么？”“走，我们去看看。”应天赐和应小六挤上了人群，发现原来一堆人正在看棋。这看来就是传说中的打马棋了，之前听言婆婆说过这种棋，总共分为三步：下马、行马和打马。双方各执二十枚打马棋子，最终所有自己的棋子到达终点的玩家获得胜利。这一项游戏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赢钱，从小应天赐就被父母严令禁止触碰这类游戏，专心读书。有一次应天赐看到一群人在树下玩打马棋，正准备凑近观看，还被应大娘子揪着耳朵拉了回来。今天真是亲眼看了一场打马棋，输家给了赢家三倍的罚金。最后赢的人面带红光的离场，输的人垂头丧气。“哎，真是几人欢喜几人忧呀。”应天赐摆了摆手，随后算是结束了夜晚的闲逛，吹着晚风回了旅店。
　　话说姜星命下午送包子外卖可接到了一笔大订单。原来是给远近闻名的上官大人的家属送包子。他们家的仆从今天下午特地来包子店点了一个“满汉包子全席”，当时那小丫头嘴可伶俐了，愣是把一百五十文的包子还价到一百文，姜星命在旁边听完心里都不禁佩服。“看来高手在人间啊，真的是学到了学到了。”旁边的林小二听完，问姜星命什么高手，姜星命连连摆手说没有。王掌柜待客人走后，和姜星命嘱咐道“这可是个大订单，你可得送到位了。要是客人不满，我拿你是问。”
　　姜星命满脸堆笑，说：“老板娘，你放心，我肯定会把包子送到位的。这些你不用说我也明白。”晚上姜星命便提着外卖盒子上路了，这上官府邸也不太好找，先往东拐八个弯，再往七拐七个弯，最后姜星命走得团团转，也没找到上官府邸在哪。路上眼尖的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咦，这不是那个黑小二把我的小玉龙卖给的人吗？”这回他没穿一身紫衣，是一身浅蓝色的上衣，腰间是一把白色的玉石。本来准备要回玉龙，但眼下还是送包子要紧。于是，姜星命一把跑过去，说：“公子，您知道上官府邸在哪吗？”这位蓝衣男子听完，顿了一下，便说：“你找上官府邸有何事啊？”姜星命便如实说了自己送包子的事。这位男子听完，便说：“上官府邸就在前面左转。”星命听完，便去往前走，再往左转弯，最终找到了上官府邸的住处。这时天色已暗，接近亥时，和下午预约的时间晚了整整两个时辰。刚敲上官府邸大门，一位仆从便走出说“这是我下午点的包子外卖吧，为何到现在才送到，我家公子小姐现已吃过晚饭。”
　　姜星命连连道歉，说“不好意思，我在路上花了点时间才找到这里。”这位飞扬跋扈的女仆从说道：“上官府邸那可是远近闻名的世家大族，有那么难找吗？你们服务态度实在不行。这包子也不要了，你退钱吧。”听完这话，姜星命仿佛五雷轰顶，她也没遇到这种情况。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便说“我就是个店小二，做不了主，有空您来店里找我们老板娘细说吧”。晚上她拎着包子灰溜溜地回了王婆包子店。路上，肚子饿的咕咕叫。在空旷的夜晚显得分外响亮。反正包子退回去也是冷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姜星命三下五除二把外卖盒子的包子全都给吃光了，还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儿。看来是免不了一顿投诉了，算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接着，姜星命回到旅店，趁着天还没完全亮，睡了几个时辰。
　　等星命一觉醒来，就已经往王婆包子店赶了。这时她已经做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打算。其实，等待的过程才是最煎熬的。从站在门口的两个时辰内，星命脑海里穿梭过无数个想法。譬如，老板娘让她去上官府邸赔礼道歉；譬如，老板娘把她臭骂一顿，要扣她工资；譬如，星命变成了一个穷光蛋，天天在人间卖命，回不了天宫了；譬如，财神爷的老婆孟老婆婆在天上给她和一个好吃鬼牵了红线……打住打住，再想下去星命想，我的小脑袋瓜子迟早要爆炸。她和林小二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全说了一通，小二叹了口气，说：“姜姑娘，你这事可不好办，要知道上官家可是这临安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听老板娘说，她还指着和上官家结成永久合作商业伙伴关系，把它家作为重点客户来对待。你这下可怎么办。”姜星命耷拉着脑袋，说：“完蛋了，这把我不会生死难料了吧。”在清晨稀疏的阳光下，传来一个素白色衣襟女子的哀嚎。路过的一对行人刚好经过，指了指她，“真是一点淑女的样子都没有”，不禁摇了摇头。这些话和动作刚好全被姜星命给看到了。星命气不打一处来，对他们大喊“看什么看，我当不当淑女干你何事，轮到你在这放屁了吗？”那两个路人没想到自己议论的话竟然都被正主给听到了，“好一个泼辣的女子，快走”，赶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星命的眼前闪去。“哼，算你们识相。”这一幕都被林小二看到了，他错愕地张了张嘴巴，似乎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就在星命眼里的寒光向他扫来时，快到嘴边的话便什么都止住了。
　　没一会儿，王老板娘就回到了店里。一听到星命说完包子送迟的事，一下子脸就挂了下来。“你是怎么搞的，丢了这么大一个单子！”星命气不过，还为自己说了两句“丢就丢了，下次再做别的单子补回来。”“呵，好大的口气，一个单子没做到就要去反思，什么地方没做好，而不是忘掉这一单，当作什么也没发生。你知道你给我们店里带来了多大的损失吗？”“多大？不就一笼包子吗。”林小二想给星命递眼色，让她不要再和老板娘继续争辩下去了。可惜这些没有被星命接收到。本来早上看到路人乱说话就很生气，结果老板娘又回来兴师问罪。老板娘气呼呼地说，“既然你这么说，看来是不想把我这个老板娘放在眼里了。你回去吧，我们店不需要不服管教的员工。”“那工钱怎么结算？”多亏星命想起来自己好歹干了一天。“没有工钱，你这两天的工钱就算在昨晚那个损失的单子里了。”姜星命听完这句话不禁咬牙切齿，“好一个公私分明”。便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包子店。
　　在经过一座石拱桥的时候，差点和应天赐和应小六迎面撞上。“闪开！”星命大喊一声便走了。只留下应天赐在原地，还有小六一脸错愕地和应天赐说“公子，这不是咱上次遇到的那个女土匪吗？啧啧啧，你说说这叫什么事，怎么又给咱碰上她。每次遇到她运气就不好。”“好了小六，别说了。”应天赐示意让他不要继续说了，爹娘从小就教导他做人在外面不可随意议人长短，否则会变成长舌妇的。小六，难道你想变成长舌妇？“我才不想，小六听完，连连摆了摆头，做出捂嘴的动作，打住嘴里的话。
　　刚才见那女子和上次的女土匪虽是一个人，但是服装却大有不同。这次一身葱白色衣衫和浅紫色的裙裤都是挺素雅的，一脸灰扑扑的，不像是什么女强盗，倒像是什么乡下来的野丫头哈哈哈哈哈哈。一想到这，应天赐不禁笑了两下。小六子在旁边一脸疑惑，问道“公子，你为何突然发笑，是有什么好笑的事吗？”应天赐摆摆手，告诉应小六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