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月光下的桔梗》临窗眠

45、染血箭矢

　　无人回应。

　　“芽衣？”远山和叶被少女突然紧绷的神情感染，语气里满是不安。

　　诸星芽衣快速扫过四周，只有溪水潺潺流淌与林间鸟鸣交织，可那股被窥视的压迫感并未消散。她蹙紧眉，握紧和叶的手，“我觉得这里不安全，我们快：走。”

　　“好！”和叶连忙点头，又忍不住疑惑，“诶，芽衣你在这里的话，那平次他还在医院吗？”

　　“以你对他的了解，他怎么可能乖乖待在病房里养伤？”芽衣无奈地笑了笑，掏出手机晃了晃，“你看，柯南刚给我发了消息，他们已经回山能寺了，正在和白鸟警官他们讨论案情。我们就去山能寺找他们汇合吧，顺便把碎片交给警方～”

　　“嗯！”和叶应声，脚步也加快了几分。

　　“对了，关于昨晚的遇袭，能你再跟我说说具体情况吗？”芽衣歪着头看她，拉着她稳步往大路走，“边走边说嘛，说不定会发现什么？”

　　和叶皱着眉，回忆道：“昨晚我和平次回大阪的路上，突然有一支箭射过来，正好打坏了机车的后视镜！当时我们都吓了一跳，还好平次反应快，立刻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停车，然后就追着凶手跑了，让我待在原地等他。”

　　“奇怪，为什么凶手会盯上你们呢？”芽衣蹙着眉，心里满是疑惑，“而且为什么只破坏后视镜，而不选择直接对你们动手？”

　　“我也不清楚！当时情况太紧急了，根本没时间想那么多。”和叶接着说，“我实在放心不下，就跟着追了上去。还好我去了，平次和凶手打斗的时候，我趁机用石头砸中了凶手。不过有件事很奇怪，平次当时手里一直攥着小布袋，就算打斗得那么激烈，也没松开。”

　　“小布袋？”芽衣挑了挑眉，语气里满是疑惑，“里面装着什么？是他随身携带的东西吗？”

　　“是他那个‘初恋情|人’留下的水晶珠啊！”和叶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点小委屈，“他一直宝贝得很，走到哪带到哪。”

　　“水晶珠？”芽衣的语调陡然上扬，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平次的性子，向来是查案优先，再危险的情况也不会分心去捡无关的东西。而且当时那么紧急，他为什么非要攥着那颗珠子？凶手又为什么偏偏盯上你们却在后来只顾着平次，把你扔到一旁？而且为什么刚开始他不伤害你们而是选择逼迫你们停车？”

　　和叶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拍了拍脑袋，“对了！那天回去的时候平次和我说他和柯南一起出门的那天也被袭击了！”

　　她顿了顿，突然想到什么，“难道凶手其实盯上的是平次？”

　　芽衣点了点头，“有可能，但是我觉得不应该只是简单地盯上了平次。”她皱了皱眉，“可能是盯上了平次身上的某样东西，难道是那颗水晶珠吗？”

　　“可那只是一颗普通的水晶珠啊！”和叶疑惑地反问，“除了是他‘初恋’留下的，也没什么特别的。”

　　芽衣摇了摇头，脑海里闪过义经、弁庆、失踪的佛像、未解开的图像，还有这颗神秘的水晶珠。这些线索之间，一定藏着某种联系，只是她还没看透。

　　“说不定根本不是什么初恋情|人留下的，就是哪个地方掉的珠子，被他捡到了而已。”和叶撇了撇嘴，语气带着点小别扭。

　　芽衣脑海中闪过柯南给她看过的丢失佛像的照片，眸光突然一亮，像是被点通了任督二脉，她停下脚步，语气笃定，“我知道了！那颗水晶珠，根本不是什么初恋信物，而是山能寺丢失的佛像额头上的白毫！”

　　“白毫？”和叶一脸茫然。

　　“据我所知，有些佛像会以水晶珠代替白毫。”芽衣眯了眯眼，思路越来越清晰，“我想应该是八年前，源氏萤盗贼集团在潜入山能寺的大殿之后就偷走了那尊佛像，但是在搬运途中，那尊佛像头上的白毫却脱落了。凶手应该是从那个杂志上看到了水晶珠的下落，所以他才会盯上平次......但是平次是在山能寺见到初恋的吗？”

　　还没等和叶应答，一阵清脆的鼓掌声突然从身后传来，打破了山林的宁静，低沉的声音响起，“诸星小姐果然聪明，不愧是诸星警视监的孙女啊。”

　　芽衣的身体瞬间绷紧，下意识按住和叶的肩膀，制止她回头的动作。芽衣心里清楚，此刻一旦看清凶手的脸，对方绝不会给她们逃跑的机会；如果不知道对方的话，还有分散逃跑的可能。

　　“别回头，”她压低声音，顺手从和叶手中摸出面具碎片，“我们分开跑，你往大路跑找警察，我体力没有你好，所以我会往里面跑，记得去找平次他们！”

　　和叶还没反应过来，芽衣已经猛地将她推向大路方向，自己则转身朝着密林冲去。

　　身后传来箭矢破空的锐响，芽衣下意识侧身，却还是晚了一步。尖锐的箭头穿透了左肩，剧痛瞬间蔓延开来，鲜血顺着伤口浸透了衣袖。

　　脚步一个踉跄，她摔进了冰冷的溪水里，溪水瞬间漫过胸口，寒意与痛感交织着席卷全身。

　　意识还凝着最后一丝清明，想挣扎起身，可连日积攒的疲惫与突如其来的重创，早已让身体抵达极限。

　　意识与身体像被生生割裂，一边是想撑住的执念，一边是身体催着沉睡的本能。心底陡然升起强烈的不安预感。若此刻闭眼，或许会失去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

　　可这份恐慌终究抵不过黑暗的吞噬，她最后瞥到岸边逼近的黑影，便彻底坠入沉寂。

　　然而，这次的昏迷与以往截然不同。

　　意识异常清醒，没有混沌的空白，也没有残留的不安，仿佛前一秒的剧痛与恐慌都被瞬间剥离。唯一的感知，是无休止的失重感。她感觉自己像一片羽毛，在无底深渊中下坠。

　　更诡异的是周身环绕着无数流光溢彩的细碎光点，像奔涌的数据流般在她身边盘旋、上升。这些光点隐约勾勒出字符的轮廓，却又模糊不清。

　　耳边的声响愈发清晰，却不带来任何压迫感，轻柔的“沙沙”声与急促的“嗒嗒”声交替交织。声响与那些漂浮的字符奇妙地同步，每当“沙沙”声响起，就有一串字符悄然黯淡、重组；每当“嗒嗒”声密集，就有新的字符从黑暗中涌来，填补那些空缺的痕迹。

　　她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被动地感知着这一切。那些字符中，似乎藏着某种深刻的、属于她的印记，正随着声响一点点变得模糊、淡化。她说不出那印记是什么，只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被抽离，却连挽留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坠落仍在继续，字符仍在流转，声响仍在回荡。她像被卷入了一个由数据与声响构筑的异度空间，分不清这是梦境、幻觉，还是某种更深层的、无法理解的现实。

　　与此同时，终于解开图片谜题的柯南和平次两人在抵达佛光寺后终于知道这场案件的凶手以及这个图片真正的谜底了。

　　“玉龙寺？图上的点就是这里吗？”平次盯着眼前的石碑上的刻字询问。

　　柯南点了点头，“对。”

　　平次的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跳动着“和叶”的名字，“和叶啊”，他立刻接起，“是我。”

　　电话那头却传来陌生男人的声音，冰冷又带着威胁，“这两个女孩在我手上，一个小时之后，单独到鞍马山的玉龙寺来，你要是敢报警的话，她们就没命了。”

　　背景音中，和叶撕心裂肺的呼喊清晰传来，“芽衣！芽衣你醒醒！别吓我啊！”

　　平次的脸色瞬间煞白，刚想追问，电话就被挂断了。他攥紧手机，指节泛白，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柯南没听清完整对话，却捕捉到了“芽衣”的名字，连忙追问，“服部？怎么了？”

　　“和叶和芽衣被绑架了，芽衣情况好像很不好……”平次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伤口的疼痛因情绪激动愈发剧烈，“他要我一个小时后单独到鞍马山的玉龙寺去找他。”

　　“玉龙寺？”柯南眼神一沉，刚想说“我们一起去”，就见平次捂着头直直倒下。他的伤口本就未愈，再加上情绪冲击，彻底撑不住了。

　　傍晚，鞍马山玉龙寺。

　　和叶被蒙着眼、双手反剪，跪坐在昏暗的房间里。芽衣的肩伤只被简单包扎过，鲜血已经浸透了布条，她同样被绑住手，侧卧在一旁，脸色苍白如纸。

　　和叶挪到芽衣身边，哽咽着喃喃，“芽衣，你快醒醒，……”

　　仿佛听到了她的呼唤，芽衣喉咙里发出一声微弱的哼唧，缓缓睁开了眼睛。

　　和叶有些激动，却又压制住自己的声音，“芽衣，你是醒了吗？”

　　肩上传来钻心的刺痛，加上胸口的憋闷，让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她看着昏暗的房间，深深吸了口气，才勉强发出一声“嗯”。

　　和叶刚想说些什么，门口就传来陌生的声音。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师傅说了，将预备的刀放回弁庆的抽屉，弓箭放回六角的抽屉。”门被推开，那人一边走近一边数着，“我看弁庆的抽屉是从上面开始算，一、二、三……”

　　芽衣立刻装作还在昏迷的样子，而和叶小声嘀咕，“什么是弁庆跟六角的抽屉啊？”

　　对方没有回应，放好东西就转身离开了。房间里重新恢复安静，芽衣才缓缓开口，声音虚弱沙哑，“刚才……发生什么了？”

　　“对不起芽衣，”和叶的声音带着愧疚，“我没跑掉，还让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们现在被绑在玉龙寺里作人质，凶手让平次一个人来。”

　　芽衣尝试着动了动手，发现都被绑得结实，好在没有蒙眼。她环顾四周，房间里靠墙摆着一排排整齐的抽屉，样式古朴，上面似乎还刻着模糊的字迹，却因光线太暗看不清，心底的不安再次蔓延。

　　房间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冷意裹挟着沉闷的脚步声涌了进来。凶手站在门口，面具后的目光精准落在芽衣身上，“看来你醒了，诸星小姐。”

　　芽衣心头一紧，强撑着坐起身，肩伤的刺痛让她忍不住蹙眉。和叶因为蒙着眼，只能循着声音判断方向，身体下意识往芽衣身边挪了挪，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紧张，“你……你想干什么？别过来！”

　　“时间差不多了，服部平次该到了。”凶手缓步走进来，目光扫过两人被绑住的模样，语气带着莫名的笃定，“跟我出去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