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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良辰美景 ...

  •   佘敏敏走后,安薄年趁明頥宸来的时候,与他说及此事,又担心自己这样会坏了宫规。还好明頥宸并未介意,反说她这人耳根太软,心又善,以后这样的事还是少答应为妙。

      安薄年又细想了一下,光是向明頥宸求情也不行,还得佘康自己写份陈情书,言明自己的悔过之意,也好给明頥宸一个台阶下。他是个明君,又怎么会不爱惜人才,佘康脾气虽差,但好歹也是个忠臣。安薄年心里琢磨,明頥宸这样做,也不过是想给佘康个教训。可想到佘康那样的脾气,如何肯承认自己的错,几次思量,她只提笔写了一句,让佘敏敏想办法交给佘康。

      ‘一人荣辱与一国兴旺,熟轻熟重,安相深明此理,以退为进,佘相果不及此’。

      这一句果然有用,不多久佘康便写了一份陈情书,书中痛斥自己的行为,愧对了百姓,愧对了皇上,甚至愧对满朝的文武。言语之间尽是悔意,恨不得以死谢罪,但想到百姓国家,愿以戴罪之身,为国效力,以报皇恩,鞠躬尽醉。本就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但因佘康为显诚意十足,文采风流,硬是写下洋洋洒洒几万字。

      明頥宸还特意将陈情书带来栖梧宫,安薄年拉开奏折,长长的一沓,她颇为仔细的翻阅几页,
      诚恳的说道,“嗯,佘相的字,透着一股桀骜不驯之势”。至于里面写的东西,安薄年实在无心无力去斟酌,她翻看最后一页,明頥宸用朱墨勾勒了两字,‘已阅’。

      她噗的一下笑了出来,“佘相写的情真意切,皇上怎么不多赏他几个字”。

      “朕瞧了第一行就知他何意”,明頥宸笑着将那本长长的奏章合上,“朕已经下令放他出来,薄年这下满意了吧,是不是也该让朕满意满意”,他调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薄唇,眼角半阖露出一丝媚态。

      “臣妾也是受人之托,皇上也不过是成人之美,要讨奖赏的人也该是我”,安薄年嘟着嘴俯身而下,快吻到之时又故意躲开,让明頥宸扑了个空。明頥宸立马板起脸,抓着她,使劲的捏她柔软的腰肢,痒的她如小鱼一般活蹦乱跳,嘴里还不停求饶,最后还把肚子里的孩子搬出来,这才逃过他的毒手。

      佘康回朝之后,行事作风与往日完全不同,隐没了以往的孤傲,开始与群臣交好,许多人都好奇,怎么一趟宗人府就让佘康有如此大的变化。明頥宸不问安薄年到底是怎么劝动了佘康,只是对她更加的体贴周到,目光中更多一丝的赞许。

      安薄年与他相视一笑,轻声问他,“我们这样,算不算妇唱夫随”。

      “算得,算得”,他真心开怀的笑多带几分的稚气,眼睛半眯着,眼尾会有几丝浅淡的纹路,惹得桃花醉于春风间。

      佘敏敏因此事也对安薄年心存感激,虽没有殷勤的讨好,平日空闲时,也愿意到栖梧宫来与她聊聊天。佘康也托了她送来一些滋补身子的珍贵药材,安薄年不想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心意,也一股脑儿的收下。

      春暖花开之时,安薄年的肚子微微的有些挺起,让初为人母的她添了更多的喜悦。天气渐暖,她又习惯将软塌搬到回廊下午睡,中午的风暖暖的,不时还能听闻几声清脆的鸟鸣。偶尔,她醒来能瞧见挡在身前的那个修长的背影,他会回头笑着问,“梦到什么了,嘴角还含着笑”,说着就用细长的手指温柔的摩挲她的下巴。

      她眨了眨眼,认真的回答,“我梦里梦到,我梦到你了”。

      他被她的话弄的哭笑不得,“薄年是太想我了”。

      “才不是,我是陪着他做梦呢,是他梦到你了”,安薄年伸手指指自己还不显怀的肚子,一脸的得意。

      “你啊”,明頥宸无奈的捏了捏她挺翘的鼻子,“再过几天是你的生辰了,想怎么过”?

      “我说怎么过,就怎么过”?

      “嗯,都依你”,他宠溺的回答。

      “我以前想着,有天能跟着我夫君,一起逛城南东街的花市,他牵着我,沿着那条街走到底,那里有一家老字号的糕点铺子。他为我花上几两银子,各色口味的糕点都来上一些,然后回家,我为他做上一桌子的菜,他看着我吃完糕点,我看着他吃完我做的菜”,安薄年静静的说着,陷入那一番恬淡而宁静的想象中,说到最后脸上浮现些许的落寞,那么真切。

      “这有何难,薄年想要的,朕都给你”,他温柔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安薄年微笑着,心里细微的感动,她有些后悔,早知道他什么都答应。她就该说,我要你,要你生生世世只陪在我身边,守候着每一个暮色成昼,直到雪染鬓发。

      明頥宸走后不久,夕乐将一个琉璃碟子递到她眼前,面带喜悦的说着,“娘娘,你看这是夜蔷薇的花汁,这花染的花钿格外的红润鲜艳,奴婢想,若是娘娘用这个画上花钿,肯定会将皇上迷的七晕八素”。

      安薄年有些无奈的看着夕乐,不知这丫头怎么了,近来总是研究这些,整日的让她要抓住明頥宸的心。其实她何曾不知这丫头是为了她好,如今爹与哥哥都不在身边了,自己可依靠能依靠的人也只有明頥宸一个。

      “夕乐,你这个小丫头果然聪明的很,娘娘,奴婢觉得,寻常的人皆将花钿描绘在额间,不过以娘娘的美貌,若是描绘在眼角,肯定风华绝代”,林水月也在一边帮腔,一副十分认同的表情。。

      “水月,夕乐,以色示君能几时。你们啊,都给我省点力气吧,我看你们都是恨嫁了吧。所以一个劲的想着讨好男人的办法,呵呵,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哇,别跑,居然敢对娘娘无礼,小心我扒了你们的皮,唉,你们别跑啊”。

      偌大的庭院里,传来她们银铃一般悦耳的笑声,夕乐一边大叫,一边喊着让安薄年当心肚子,林水月也不敢跑远,怕安薄年跑急了摔跤。三个人就在一个圈子里打转,安薄年伸手在两人的腰侧捏了好几把,让两人又是咯咯乱笑,又是哇哇大叫。

      闹得乏了,三个人趴在庭院的亭子里气喘吁吁,夕乐趴了会站起来,“好了好了,不闹了,还得去采些新鲜的花瓣去。我还想着再制一些胭脂来,娘娘一涂,皇上看到就会扑上来啃的那种”。

      “夕乐,你别跑”,安薄年无力的看着早就逃之夭夭的夕乐,小脸红的像只小苹果。

      “娘娘,我也帮夕乐参谋参谋去”,林水月适时的揶揄了一句,以报刚才捏腰之仇。她也一蹦一跳的走了,留下安薄年一个人望着自己的肚子,“包包,她们欺负娘”。

      对于包包这个爱称,安薄年很是得意,明頥宸则觉得俗气,安薄年说大俗即是大雅。包包两字含义颇深,一来与宝宝谐音,又与‘饱’字谐音,叫包包的以后肯定饿不到,明頥宸听她这么说有些不高兴,莫非我一国之君还能饿到自己的孩子,安薄年笑笑说,这只是个寓意;二来,包子不都是又白又胖的,她是希望孩子能健健康康的,而且老人们都说,贱命好养活。她好几层的意思解释了,明頥宸才肯应了这个名字,只是每当她叫包包的时候,都能看到明頥宸有些哀怨的抽搐的眼角。

      明頥宸答应要给她一个独一无二的生辰,到了那日中午,他在栖梧宫设了酒宴,后宫众妃都携礼而来,这次除了赵纤织仍然面带稍许不悦,其他人都是笑如春花。眼前一位位风姿卓越的佳人,看着她们一一对自己行礼,然后娇柔羞涩的看着站在自己身侧的明頥宸。安薄年的脸上可以挂着和煦优雅的笑,可心中不管多少,依然还是有遗憾。

      今天夕乐特意将她妆扮一番,额间是水月亲手为她描绘的嫣红花钿,趁的肌肤更加的晶莹雪白,樱唇上也染了鲜红的花汁,娇艳的让人想要采撷。一身暗红绣梨花的华丽宫装,腰间盈盈一挂的,是明頥宸御赐的梵纹冰种翡翠。在她身边是穿着天青色,宽袖长袍的明頥宸,发髻只用玉簪固定,少了平日的君王之气,却是一位风姿翩翩的俊雅公子,两人立在殿外的几株桃树边上,难掩龙姿凤采。

      席间,众人纷纷来进酒,安薄年有身孕,只好以茶代酒,娄梦瑶盯着安薄年的花钿看了许久,“安姐姐是用什么画的花钿,这正红色真鲜艳,若是染了指甲,那蔻丹肯定是最美的”。

      安薄年客气的笑了笑,“是夕乐那丫头制的花汁,你若喜欢,我让夕乐做一些给你送去”。

      “淑妃娘娘也觉得好看啊,呵呵,我那还有,等会我给娘娘送去”,夕乐恰好端着安薄年的食盒过来,听到她二人正说起她做的花汁,觉得有人欣赏也有些得意。

      “那梦瑶先谢过姐姐”。

      娄梦瑶刚走,那边胡依尘也过来问起花钿的事,说是周清雨她们想问,又觉得有些唐突,只好让她来问问。安薄年觉得有些尴尬,有些责怪的看了夕乐一眼,后宫争宠是常事,但她是最不屑用美色来引诱君王的。现在好了,她们一个个都主动来讨教了,这不是让他人误会明頥宸是个昏庸,只贪图美色的君王。

      “夕乐,等会你将这花汁分了,每个宫里都送去些”。听了安薄年的吩咐,夕乐有些愁眉苦脸,想起自己辛苦做的花汁,不就是为了安薄年,现在每位娘娘都有了一份,那还有什么意思啊。安薄年看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心里总算舒坦了,平日里不知被这丫头取笑了多少回,总算报仇了。

      一场宴席下来,再待后妃们离开,已近傍晚,安薄年见明頥宸还没动静,想他也许是忘记了自己那天对她的承诺,心里有些生闷气。而她的那点小情绪,明頥宸早看在眼里,将脸凑到她耳边,“还不快点去换身衣服”。

      安薄年一听急忙冲进屋内,带着夕乐着急的在衣柜里翻来翻去,想找件朴实无华的衣裙,明頥宸背对着暮色,整个人溶在了墨色中,脸上的温柔转为淡淡的怜惜,随后转过身不去看她嘴角挂着的笑容,只是侧身立在廊下,双手背于手后。

      安薄年找了一件鹅黄色的衣裙换上,又让夕乐为她挽一个寻常妇人的发髻,簪了一根玉簪,带了朵胭脂红的绢花,擦了额间夺目的花钿,这样一妆扮,真像刚嫁人的小媳妇。她出来时偷偷的望了望明頥宸,见他眼里带着笑意,有些羞涩的扯了扯衣摆。

      “走吧”,他微笑着对她伸出手掌,她移步上前,牵起他温暖的手掌,两人一起走入暮色中。

      出了皇宫,天色已渐暗,深蓝色的天空繁星点点,仿佛是绣在上好蓝缎上的宝石,熠熠生辉,璀璨不息。明頥宸在马车上将外面的广袖长袍脱下,里面是一件月白色的普通棉袍,但安薄年还是觉得,他这样哪怕在人群中,也很打眼。

      安薄年撩起车帘把头往外探,看着人流不息的街道,还有小贩的叫卖声,不禁有回到人间的感觉。看到熟悉的商铺,她开心的回头想指给他瞧,却发现他也正注视着自己,目光清冷,脸上是淡淡的疏离。小巷两旁悬挂的灯笼撒下一片亮光,他俊美的面庞在光影中穿梭,安薄年费力的想看清他的表情,直到他的脸完全呈现在昏黄的柔光下,目光还是无限的柔情,安薄年豁的松了一口气,刚才...兴许是眼花。

      马车在花市的街口停下,明頥宸扶着她下了车,安薄年看着街上人来人往,再看看明頥宸,有些担心他呆不惯这么拥挤的地方。

      “富顺,你们在这里等着吧,不必跟来”,明頥宸对着一同出宫的几个人说完,牵着安薄年走入人潮,富顺有些担忧的张望着,却也无奈的站在原地。

      人潮拥挤,安薄年被撞的左躲右闪,明頥宸小心的将她护在身前,走过最拥挤的路口,这才牵着她慢慢的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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