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亲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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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真的吗。可是……让我们看看这些可怜的小羊羔。"
免符脸上的表情嘲讽，"他们只会明白自己有多无能。"
符免转头看向角落。
张雨欣还在用已经血肉模糊的手指敲打镜面，她的嘴唇在颤抖，却发不出声音。其他学生或蜷缩、或痉挛、或麻木。
像是被折断翅膀的鸟。
"你说错了。"
符免摸狗似的揉了揉和自己完全相同样貌的那个毛茸茸脑袋，哄孩子似的温柔道："他们不是在认识自己的无能。"
"他们在认识到……"
少年继续着，完全不顾自己的动作给那个非人类带来了怎么样的冲击："自己的痛苦是真实的。那些被说成'不懂事'的反抗，那些被说成'矫情'的崩溃，那些被说成'叛逆'的挣扎...都是真实的。"
镜面的裂缝越来越大。
一个女生站了起来。她浑身发抖，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我不想再这样了..."
声音哽咽，但足够引起连锁反应。
更多的学生开始动作。
他们不再是单纯的崩溃，而是在痛苦中寻找着什么。
他们握住了身边同学的手，扶起了跌倒的人，也有人只是默默地擦去他人的眼泪。
系统的声音变得刺耳：
【警告：您所进行的剧情是错误的！异常dfl：@！的请修正！】
【警告：数据严重异常。】
【请修正！！】
又是一股熟悉的剧痛席卷全身。
好痛。
真的好痛。
他意识几乎在崩溃的边缘徘徊，瞳孔都在震颤，眼皮因为疼痛而耷下来。
"你好痛，为什么？这值得吗？"
免符在他耳边低语，"为了这些无足轻重的小事？"
符免百忙之中对他扯出一个不屑的眼神，"没有人的痛苦是无足轻重的。"
镜面突然发出一声巨响。
裂缝已经蔓延到了整面镜子。
而在那些缝隙之后，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是愤怒，是不甘，是所有被压抑已久的情感。
镜中世界开始崩塌。
黑暗变得粘稠，像是要凝结成实体。镜面的裂缝中渗出某种漆黑的液体，顺着墙壁蜿蜒而下，在地面上汇聚成小小的水洼。
角落里，一个女生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她指着地上的水洼，声音支离破碎："那是...那是我的眼泪吗？"
没有人回答她。
所有人都在看着那些黑色的液体。
它们在地面上蠕动，勾勒出扭曲的形状，像是在模仿什么人的轮廓。
系统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
【警...告...数据...】
【执行...终...】
【...】
镜中世界突然开始扭曲，空间像是被无形的手揉皱的纸张，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学生们蜷缩在角落，发出细碎的呜咽。
镜子碎了。
无数碎片在空中飞舞，映照出学生们扭曲的面容。
那些镜片上，每一块都倒映着不同的场景。
办公室里的训斥，被父母训责的无助，天台边的绝望。
也是符免在这个世界体会到的内容。
他的痛苦，只是万千学生曾遭受过的一面而已。
符免抚过那堆碎片，任由尖锐的玻璃划破指尖。
更多的镜子开始碎裂。那些倒映在镜片上的记忆像是活过来一般，在空中飞舞。
黑暗中，一个声音响起。
那是一个男孩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吐出的话语和之前女生的那句话一样："我不想再这样了..."
这句话像是唤醒了大家。
其他学生也开始低声重复。
"不想再这样了..."
"不想再这样了..."
"不想..."
系统尖叫着，发出最后的警告：
【代价...已至..sx，j.】
镜中世界轰然崩塌。
而免符只是看着符免。
它从刚才起就没什么动静，一直只是安静的看着世界轰然倒塌。
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永远完美的微笑，永远温柔的眼睛。
多么讽刺。
"你说得对。"
免符低声说，手指描摹着符免的轮廓，像是想要辨认出少年这一张脸与自己的不同，可惜它失败了。
免符就是符免。
但又……
不是符免。
多少年了？
自从被困在这面镜子里，它已经记不清时间。
日复一日地看着那些绝望的灵魂，看着他们在镜中世界里崩溃、哭泣、麻木。
这是它唯一的乐趣。
直到符免的出现。
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却比自己更加完美的存在。
"亲爱的，你知道吗？"
免符的手指停在符免的唇角，"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你要选择这样的方式？明明可以像我一样，单纯地享受他们的痛苦。"
符免拍掉那双冰凉的手，"或许是因为我有底线？"
免符笑笑，"是吗？"
眼前的一切，全部都是免符从未见过的场景。
他看着符免的眼睛，"可是，我们都是骗子，都是怪物。只是你比我更懂得如何伪装。对不对，亲爱的？"
第一声尖叫从角落里传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不是因为恐惧而尖叫。
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
每一块碎裂的镜面都在尖叫。
倒映着无数张扭曲的面孔。
那些被压抑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化作实质般的黑色液体从裂缝中渗出。
玻璃的破碎声中，心理咨询室中玩偶的身体在溶解，那些拼接的尸块像腐烂的果肉般脱落。它的声音已经失去了伪装，变得彻底如同一个怪物："你们不该违背规则。"
"不对。"
符免的目光穿过碎裂的玻璃，含着笑意，"规则是死的。"
"人……"
"一定要是活着的。"
系统发出最后的哀鸣：
【警告：群体意识觉醒率突破临界值！】
【警告：镜像空间即将崩溃！！】
【警告：核心数据...】
"结束了。"
黑暗中，最后一面镜子碎裂。
系统的声音完全消失。
空间在坍塌。
黑暗吞噬了一切。
最后一刻，免符看着符免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丝毫波动："我们很快就彻底、彻底、触碰到彼此了，亲爱的。"
然后，一切归于虚无。
当光明重新降临时，心理咨询室里只剩下破碎的镜子和瘫软在地的学生们。
但在角落，一个身影正在凝结成形。
教室里的日光灯发出微弱的嗡鸣。
破碎的镜子碎片散落一地，映照着天花板惨白的光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甜香，那是玩偶留下的痕迹。
符免靠在墙边，单薄的白衬衫已经被冷汗浸透。
系统的惩罚真是下了死守手，但比起刚才的剧痛，现在更像是钝刀在割肉。
学生们蜷缩成一团。
他们的眼神还带着惊恐。
"我来了，亲爱的。"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符免没回头。
他自然明白这个家伙会再过来。
免符的手指划过他的后颈，动作粗暴。
是真实的温度。
"终于..."
它在符免耳边低语。
"终于能真正碰触你了。"
教室里的温度骤然升高。
免符的体温高得惊人，几乎要把周围的空气点燃。它的手指在符免身上游走，像圈地盘一样恨不得把少年全身都印上自己的标记。
"你知道吗亲爱的？"
免符大概是在叹气，一股热流打在符免的脖颈上，烫的他一哆嗦，"在镜子里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能把你撕碎会是什么感觉？"
它的手指收紧了。
"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还是一点一点品尝你比较好。"
免符那张脸突然出现在眼前，"你说呢？亲爱的。"
符免微微侧头，躲避对方的触碰："是吗？"
"那你要从哪里开始？"
免符笑了。
笑声像是用尖锐的指甲在玻璃碎片在摩擦，刺耳得让角落里的学生们瑟缩了一下。
"当然是..."
它的手指停在符免的喉结上，"从我最讨厌的地方开始。我最讨厌撒谎了，所以想让你永远闭上嘴。"
符免能感觉到对方灼热的呼吸喷在自己后颈。
那触感让他想起毒蛇的信子。
让人恶寒。
但他没动，任由免符的手指在自己身上留下红痕。
"这时候还走神？你在想什么？"
免符突然收紧手指，力道大得几乎要把那块脆弱的地方捏碎，"是在想怎么骗过我吗？就像你骗过其他所有人那样？"
走廊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值班老师的手电筒光从门缝里透进来，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惨白的光线。
但免符似乎完全不在意。
它的注意力全在符免身上。
"亲爱的，你真的很会骗人。"
"在镜子里的时候，我看着你玩弄那些可怜虫，看着你用你的演技骗取他们的信任。"
它的手指又使劲了两下，把符免的氧气汲取全部切段，"真是...令人着迷。"
系统的警告声突然响起。
【警告：数据紊乱加剧！】
【您的镜像正在试图吞噬您！请您及时修正！】
【警告：原始设定即将崩溃】
它的手指突然松开，掐住符免的下巴，强迫对方转过头来。
在接近刺眼的光线下，他们的面容几乎完全重合。
"来吧，"
免符的牙齿咬的嘎吱嘎吱作响，"正如这玩意所说，让我品尝你。"
门外的脚步声停住了。
有人握住了门把手。
免符的手指还在他后颈游走，那触感灼热得几乎要把皮肉烫伤。
但更让符免在意的是……
对方的话语。
免符刚才说了什么？正如它所说？
它能听见系统的声音？！
符免眉头皱起，这算是他最讨厌的事情没有之一——事情超出自己的预期！
他不动声色的将话题扯回，"什么意思？如谁所说？"
"那个自称你系统的东西啊。"
免符看起来倒是没什么反应，面色如常，回答道："我感受得到。就像我能感受到你的痛苦，你的恐惧，你的...一切。"
"我们本就是一体的，我都叫免符了……你还不明白啊？"
这让他上哪明白去。
正常人都不会想到这里吧？！
符免被迫仰起头，有些不满的瞪着它。
教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值班老师拿着手电筒，脸上带着虚伪的关切："这里发生了什么？我听到尖叫声..."
免符的笑容扩大了。
他松开符免，转身面对那个老师。在日光灯的照射下，他的表情和符免一模一样，带着全然伪装出来的温和神情。
"没什么，老师。"他说，声音甜美得像是浸了毒的蜜糖，"我们只是在进行...心理辅导。"
"什么心理……"
值班老师的手电筒光扫过教室，在墙上留下摇晃的光斑。他的表情从例行公事的不耐烦逐渐变成困惑，最后定格在震惊。
"你们……"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教室里一片狼藉。
"老师。"免符微笑着打断他，"您来得正好。"
他松开符免，转身面对着门口。
"这...这是怎么回事？"老师的手电筒在两人之间来回移动，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符免？你怎么回……？！"
"我在啊，老师。"
免符向前迈了一步。
那个动作不像人类，更像是某种捕食者在接近猎物。
"老师，"免符又向前迈了一步，"您看起来...很害怕？"
他的每一步都踩在镜子碎片上，发出细碎的响声。免符并没有穿鞋，一双洁白无瑕的脚就这么生生的踩在碎玻璃渣上，那些玻璃渣深深陷入它的脚底，却没有流出一滴血。
符免靠在墙边，看着这一切。
他能感觉到免符的气息正在整个教室里蔓延，像是看不见的毒气。
"这不可能..."老师的声音变得嘶哑，"你...你到底是什么？"
免符停在老师面前。
它伸出手，手指修长苍白，只是皮肤上已经有了类似于尸斑一样的痕迹，像是某种死物。
"我是什么？"
"我是大家亲手创造的怪物啊。"
它的手指轻轻碰触了老师的脸颊。
那一瞬间，老师的表情凝固了。
男人的眼睛开始充血，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它的手指陷入老师的皮肉，像是要把什么东西从里面挖出来。老师想要尖叫，但声音被卡在喉咙里，只能发出无助的呜咽声。
就如同……
千千万万个，曾经被这样对待过的学生一般。
"亲爱的。"
免符突然转头看向符免，"你不想来感受一下吗？这种把人撕碎的快感。"
它的手指深深陷入老师的血肉，指尖已经触及骨骼。
老师的身体开始扭曲，像是即将破茧的蛹。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亲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