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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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声。
镜面的裂痕在黑暗中蔓延。
免符的手指深深陷入符免的皮肉，几乎要把骨头捏碎。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亲爱的。"
免符又在开朗的笑了。
说实话，这个表情真的很不适合他的这张脸。
这是符免的唯一感想。
他看着对方，免符还在滔滔不绝，"你在利用我，就像利用其他所有人一样。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想欺骗我来做些什么？"
符免没有挣扎，任由那双手在自己身上留下淤青。
他的目光越过免符的肩膀，看向角落里的学生们。
张雨欣已经站了起来。
少女正茫然的注视着发生的一切。
"你说的对。"
符免这才抬起眸子，回应它的问题，"我确实在利用你……但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你不也从我身上得到了想到的吗？"
他掰着手指，一个一个的数着，"我家里的那对父母……其实是玩偶吧？玩偶的皮囊。你们在那里控制着我，是为了什么？"
"想要在我身上拿到什么？"
空气突然变得寂静起来，唯有玻璃碎裂的咔咔声。
玩偶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我就说过，他会猜到。"语末，它的身体开始融化，露出下面由无数具尸体拼接而成的形状。
那双眼睛，是属于“母亲”的。
躯壳，是“父亲”的。
"好吧……我还以为你没注意到呢。"免符耸耸肩。
就在这时，第一声尖叫响起。
不是恐惧的尖叫……
而是，愤怒的咆哮。
张雨欣冲向镜面，她的拳头砸在玻璃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这件事倒是完全出乎了它的意料，免符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瞳孔在黑暗中收缩又扩张："……咦？他们怎……"
话音未落，镜面突然出现了更多的裂痕。
那些被压抑已久的学生终于爆发。
他们的怒吼声在镜中世界里回荡。
镜子外，玩偶的身体开始不自然地扭曲，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撕扯。
张雨欣的眼神开始聚焦。
记忆如同碎片般涌入。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她站在教导主任办公室里，听着那个男人用温和的语气说："你的成绩退步了，家里一定很失望吧？"
接着是母亲的耳光，是邻桌的嘲讽，是老师们失望的目光。每一个画面都在提醒她：你不够好，你永远不够好。
"不..."
女生的声音沙哑，"不是这样的..."
角落里，另一个女生突然发出一声啜泣。
那是高二（3）班的女生。
曾经的年级第一。
她蜷缩在地上，浑身发抖："我已经很努力了...真的很努力了..."
一个接一个，那些被困在镜中世界的学生开始回忆。
有人想起了被当众羞辱的场景，有人想起了被逼着写检讨的痛苦，有人想起了在天台上崩溃大哭的夜晚。
"你们怎么还没有弄明白？"
符免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有时候将人压得太紧，如果一旦出现松懈……"
"那么就会……咣。"
少年笑眯眯的比了个手势。
像是应征他的话似的，张雨欣猛地抬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不是我的错..."
"对，不是你们的错。"符免拍拍身前看呆了的免符，"明白了吗？"
李玲突然站了起来，她的声音颤抖："我考了年级第一，但他们说这还不够。我放弃了所有兴趣爱好，但他们说这是应该的。我...我真的受够了！"
于是，更多的学生开始站起来。
"他们说这是为了我们好..."
"他们说我们不够努力..."
尖叫声此起彼伏。
声声泣血。
镜面的裂痕越来越大，黑暗从缝隙中渗出。
很好，就是这样。
符免退后几步，将发挥空间留给学生们——
让愤怒和绝望成为最锋利的武器。
【系统提示：您已偏离主线内容！请及时更……】
“叮——”
在心理咨询室的门外，第一声警铃已经响起，刺耳无比。
啜泣从角落里传来。那是一个女生，她蜷缩在地上，浑身发抖。
泪水从她空洞的眼睛里流出，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更多的，不同的声音响起。
有人在低声呢喃着"对不起"，有人只是发出断断续续的抽泣。这些曾经优秀的学生，此刻像是被打碎的玩具，只能发出破碎的声响。
系统的提示音突然变得刺耳：
【警告：数据异常！！】
【警告：情感波动超出预期！】
【警告：任务轨迹偏离，请及时更正！请及时更正！】
符免感觉到一阵剧痛从体内传来。
这是系统的惩罚。
但他没有出声，只是继续看着那些逐渐清醒的学生。
张雨欣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她的眼神还是混沌的，但已经能认出眼前的人。"好痛..."她喃喃道，"为什么...这么痛..."
其他学生也开始动作。他们像是刚从噩梦中醒来，却发现现实比噩梦更可怕。没有人说话，只有压抑的哭声和急促的呼吸声。
【警告：系统稳定性下降！】
【警告：行为违规！】
【执行惩罚程序！】
剧痛加剧了。
从骨髓深处爆发。
符免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燃烧，每一根神经末梢都在尖叫。那是一种从内而外的撕裂感，仿佛有无数把钝刀在他体内来回切割。
但他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那张精致的脸上依然挂着温柔的笑意，暖灰色的长发柔顺地垂落，遮住了因疼痛而微微抽搐的眼角。他甚至还有余力调整站姿，确保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警告：惩罚程度提升！】
【警告：痛觉输出倍率：2000%】
新一轮的痛苦袭来。这一次是从脊椎开始的。每一节骨骼都像是被打碎又重组，每一块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痉挛。
冷汗浸透了单薄的白衬衫。
"真美。"免符凑近他的耳边，"亲爱的，你连痛苦都是这么漂亮。但你为什么会痛？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后面几个字并未说出口，被符免尽数打断。他轻轻眨了眨眼，睫毛上还挂着一滴冷汗："谢谢夸奖。"
少年的声音依然清澈动听，仿佛正在经历地狱般折磨的不是自己。
【最终警告：请纠正行为！】
【您这样的行为是错误的，请遵守一个学生该做的！请遵守纪律！请遵守?：?。…‘’】
【即将进行惩罚。】
这一次的痛苦超出了人类能承受的极限。
符免只感觉自己的意识在崩溃的边缘徘徊，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吸入碎玻璃。他的内脏被搅拌似的翻来覆去的扔个不停。
但他……
只是稍微整理了一下衬衫的领口。
符免的指尖正在微不可察地颤抖。
"亲爱的，你真该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免符几乎是痴迷地注视着他，"好耀眼啊……让我……"
他伸手抚上符免苍白的脸颊，紧接着，又是狠狠一扯，几乎要把他的脸撕开的力度："让我好讨厌！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符免嘴唇在打颤。他
转头看向那些蜷缩在角落的学生。
他们还在低声啜泣，像是被折断翅膀的鸟。
这些可怜的孩子，连哭都不敢大声。
"因为，"他轻声说，声音依然温和的不像话。
"总要有人教会他们……"
"痛苦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您为什么不遵守纪律？您不应该这样……请您修…sgl…$…《正……】
【警告：宿主生命值即将归零。】
【警告：...】
【警...】
系统的声音开始扭曲，最后彻底消失。
符免终于允许自己微微皱了下眉。
但也仅此而已。
"值得吗？"
免符的声音从身后幽幽传来。
符免看着那些逐渐清醒的学生，叹了一口长长的气："这个问题……"
他说："等他们活着走出这里的时候，你就知道答案了。"
……
张雨欣的指甲已经完全翻卷，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但她没有停下敲打镜面的动作，苍白的嘴唇不停地颤抖着："让我出去...让我出去..."
有人用额头撞击墙壁，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有人抱着头蹲在角落，指甲深深掐进头皮；还有人只是跪在地上，眼泪无声地流淌。
符免看着这一切，任由系统的惩罚在体内肆虐。他的骨髓像是被注入了沸腾的铅水，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他死不了，又不代表不会痛，这一下还是让他差点浑身流汗流的像发洪水。
连白衬衫都被汗水完全沁透，露出里面雪白的肌理。
"好吧。"免符的手指划过他的脖子，几近痴迷的欣赏着他那张脸，"我等等看。"
咔。
第一道裂缝彻底出现在镜面上。
不是来自学生的敲打，而是从内部开始的崩裂。
那些被压抑已久的痛苦和绝望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玩偶的身体开始不自然地扭曲。
它的每一块拼接处都在渗出黑色的液体，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撕裂。
"你以为这样就能改变什么吗？"它的声音变得破碎，如同破旧的、声音嘶哑的老旧录音机，一声一声的卡顿，"他们，什么，都，不是。"
符免没有回答。
他看着那些在黑暗中挣扎的学生，看着他们流血、哭泣、崩溃。
这些曾经被标榜为"完美"的优等生，此刻像是被打碎的瓷器，露出最真实的一面。
"就是，为什么？"
免符又慢悠悠的蹭了过来，小猫撒娇似的用脑袋拱拱符免的脸侧，"为什么要让他们出去？外面就一定好吗？让他们在我这里，在镜子里，就永远不会回忆起痛苦了。"
符免看着那些还在流血的学生。
他们像是被关在笼子里太久的鸟，即使笼门打开，也不知道该如何飞翔。
"因为，活着……"
"才是最重要的啊。"
符免一步一步上前，拉起跪伏在地上的小孩们。
在他们刚出生的时候……
父母的第一个念头，难道不是——
我的孩子，平安就好。
所以，他也只是想要他们平安而已。
【警告：你将为此付出代价。】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醒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