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找老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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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我送你去学校。省得你一天到晚瞎跑。”
女人盯一会他，突然道：“省得你除了上学什么都干！”
符免的脚步一顿。
这具身体的记忆告诉他……
这是相当一个危险的信号。
但他现在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连学校在哪个方向都不清楚。
“不用了吧。”他试探着道，“我自己能去。”
“怎么，什么意思？嫌我烦？”母亲的声音陡然拔高，“我看你就是又想出去瞎混，不想让我发现是不是？”
“我没有那个意思。”符免打开屋门，低垂着眸子：“那您送我吧。”
“这才对。”
清晨的街道上弥漫着一层薄雾。
符免低着头走在前面，他一直能感觉到母亲灼热的目光钉在他的后背上。
符免又想叹气了，他刻意放慢脚步，趁机想让母亲走在前面带路。
毕竟……
他是真的不知道路在哪儿。
“往哪走啊？”母亲察觉到了什么，声音抬高问道，“是不是又想偷懒绕远路？”
符免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反应迅速，轻声说：“没有，我以为妈妈想走那边。”
“少给我耍花样！”母亲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把骨头捏碎，“你最近到底在搞什么鬼？学都不好好上了？”
“哈哈哈哈！操，果然又是他！”
转角处传来一阵哄笑。
几个穿着和符免身上的同款校服的男生倚在墙边抽烟，看见他立刻吹起了口哨。
“哟，这不是符免吗？”一个染着黄毛的男生叼着烟走过来，“这么大人了还要妈妈送？”
"闭嘴！"母亲快步走上前，护犊子般挡在符免身前厉声骂道：“哪儿来的有妈生没妈养的混子？”
但那群人已经笑作一团。
“符免，你妈又在给你出气咯！”另一个男生冲着这边喊道，声音戏谑："真是妈妈的好宝宝！"
符免能感觉到母亲的手在发抖。
他抬起头，看见母亲的脸色阴沉得可怕。那种表情他很熟悉——在不久前，他拒绝了那盘苹果时，这个女人露出的暴怒神情。
“你们这些小兔崽子...”果然，母亲被彻底激怒，咬牙切齿地道：“一个个不学好，整天就知道带坏我儿子！”
黄毛吐了口烟圈：“阿姨，您儿子成绩比我们还差呢。您要这么说，那他岂不是带坏我们？”
其他人发出一阵夸张的笑声。
符免却在此时注意到走廊的尽头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那个身影看起来很像他。神态，甚至连走路的姿势都格外相像。
母亲突然松开他的手腕，大步朝那群男生走去。
符免能看见她的手在颤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肉里，几乎溢出血液来。
“妈...”他轻声叫道。
母亲回过头，冷冷地看着他。
“你给我好好去学校！今天我非要去学校找你们班主任，让她好好管管你们学校这群混子！”
说罢，还朝着那群人身边狠狠地呸了一口。
“等等……！”
怎么这就走了，她不在谁来带自己去学校啊！
符免刚想把目光放在那群人身上，就发现突如而来的一阵雾气在街道上缓缓流动，将所有人的轮廓都变得模糊。
符免站在原地，看着母亲的背影和那群人的身影消失在雾中。
符免无助的看着完全陌生的地方：“……”
今天这个学校估计是非去不可了。
按照那个母亲的尿性来讲，知道自己没去上学，估计晚上有的闹。
只是……
但这座城市对现在的他来说就像一个巨大的迷宫。完全，找不到，方向。
街道在雾气中扭曲，房屋的轮廓变得模糊不清。
他只能沿着眼前唯一清晰的那条路线走，尽管那条路看起来越来越窄，越来越暗。
路过一家便利店的时候，他在玻璃橱窗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苍白的脸色，乌黑的眼圈，还有那张过分精致的脸。
符免将自己额头的发丝稍微向边上拢了拢。
然后，他看见……橱窗里的商品似乎都变了样子。
面包上长出了黑色的霉斑，饮料瓶里的液体变成了暗红色，就连包装袋都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咬过一样。
符免瞪大眼，可是在他仔细看向那群东西的下一刻，它们又恢复了正常的模样。
难道是自己真的没休息好出幻觉了？
符免皱眉。
雾气在地面上蠕动。
符免站在公交站牌前，盯着那张被划得面目全非的地图。除了通往第一高中的那条路线，其他所有的线路都被涂成了漆黑的一片，就连街道名称都模糊不清。
这不对劲。
他下意识地把手放在玻璃面上。
清晨的玻璃上结着一层薄霜，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战。
这条街上的行人不多，但每个经过的人都会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他——那种目光让他想起昨晚玩偶的凝视。
“这孩子是不是有病？”一个拎着菜篮的大妈路过他，小声说，“还不上学，站在这里发呆。”
“现在的学生都这样。”另一个人接话，“你看他穿的校服，第一高中的，那学校出了名的差。”
符免低下头，假装在整理衣服。
他能感觉到那些目光还停留在身上，像无数只黏腻的手在触摸他。校服外套的领子被母亲整理得一丝不苟，却让他觉得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
“啧。”他不满的咂嘴。
一阵风吹过，地图突然"啪"的一声拍在玻璃上。符免抬头看去，发现原本被涂黑的部分似乎渗出了某种暗红色的液体，正顺着地图的边缘往下滴。
他伸手想要触摸，却发现那些痕迹是从玻璃内侧渗出来的。
符免收回了手，观察周围。
站台的长椅上坐着一个穿制服的女生，正在补妆。她的动作很慢，镜子对着符免的方向。
他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却看见镜子里映出的不是自己的脸，而是……
昨晚上看见过的那个扭曲的人脸。
和自己格外相似的那张脸。
“喂，你在看什么呢？”女生突然开口，声音尖锐，“变态啊？”
符免注意到她的动作很慢。几乎是刻意的，镜子反射的角度恰好对着他，但从他的位置，却看不见女生的脸。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盯着你的。”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我只是...有点迷路了。”
女生的手顿了顿。
她涂口红的动作突然变得很快，像是在画什么符号。
镜子里的影子也随之扭曲了一下。
符免看见自己的倒影又在做出和自己截然不同的动作与表情了。
镜子里的他，又在以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他。
“第一高中？”
女生头也不抬地问。
只是她的声音很奇怪，像是有人在她喉咙里塞了一团棉花。
符免的手指下意识地抓紧了书包带。
他能感觉到女生的目光透过镜子在打量他。
那种感觉，就像被什么冰凉的东西舔过皮肤。
“嗯。”他点点头，"我是……新生。"
镜子里的倒影突然动了。
那个"符免"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舌头是青黑色的。
女生的手停在半空中，口红膏体已经被她捏断了，红色的膏体像血一样顺着她的手指往下滴。
“我也是第一高中的。”她的声音忽远忽近，“要我带你去吗？同学。”
同学这两个字，被她咬的格外的重。
符免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他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正在无声地大笑，那张脸扭曲得不成人形。
女生的倒影却是一片模糊的黑影。
只有一双发亮的眼睛。
正在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
“不用了。”他往后退了一步，“我自己能...”
“别这么客气。”
女生终于转过头来。
她的脸很漂亮，带着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但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光彩，像两颗玻璃珠，“反正我们是同学，对吧？”
她收起镜子的动作很快。
但符免还是看见镜面上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那些东西像是黑色的蛆虫，在镜面上爬行，最后钻进了镜子的边框里。
“你叫什么名字？”
女生站起来，个子很高，几乎和符免一样。
她身上有一股相当奇怪的味道。
……就像他房间里那个玩偶。
“……符免。”
犹豫再三，符免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观察着女生的反应。
“符免？”女生笑了，貌似很满意这个答案。她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真巧，我叫免符。”
“……”符免后退几步，趁机想跑。
雾气在他们周围缓缓流动，将站台笼罩在一片灰白之中。
符免看见地图上那条唯一清晰的路线正在向流淌着东西，暗红色的液体顺着玻璃往下淌，在地上汇成一个个小水洼。
而那些水洼里，倒映着无数张扭曲的脸。
都是和他相似的那张脸。
“符...免？”
下一秒，女生的声音突然变得正常起来，甚至带着一丝雀跃。
刚才那个可怖的笑容像幻觉一般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明媚的脸庞。
她的眼睛重新有了光彩，像是阳光下的琥珀。
符免愣了一下。
“你真的是新生啊？”她的声音轻快起来，“我还以为你在骗我呢。”
站台的玻璃上，那些诡异的红色痕迹消失得无影无踪。
“嗯，刚入学没多久。”他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所以对这边不太熟...”
“那我带你去学校吧！”女生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说：“反正我们是一个学校的。你在几班啊？”
符免的心跳漏了一拍。这个问题他无法回答。但就在这时，一阵冷风吹过，把他吹的打了一个激灵。
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数字。
“高一三班。”他说，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犹豫，“应该是...”
“真的啊！”女生惊喜地说，“我也是三班的！可惜我今年高二，这么说起来你还是我的学弟呢。”
她的话还没说完，公交站牌突然发出一声嘶哑难听的呼啸声。
符免撇见站牌的阴影在地上扭曲。
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爬出来。
但女生似乎什么都没注意到，还在热切地说着话。
“走吧，学弟！”她朝符免伸出手，相当热情，“我带你去学校。”
学校里。
走廊空荡荡的，只有脚步声在回响。送他来的女生已经离开，符免站在原地，看着墙上的班级牌号。
三班。
他刚才完全是瞎说的，没想到真让他蒙对了。
但这种侥幸并没有持续多久。
“哟，这不是刚才那个要妈妈送的乖宝宝吗？”
声音从背后传来。
符免转身，看见早上那个染着黄毛的男生倚在墙边，手里把玩着一把美工刀。刀片在日光灯下反射着冷光。
“李浩，别废话了。”旁边另一个男生说，“一会儿该上课了，直接动手。”
走廊两端突然多出了几个人影。
他们穿着同样的校服，脸上带着亢奋的笑容，看好戏似的在他身边围了一圈。
“妈宝男，我们在这等你老久了。”李浩收起美工刀，慢慢走近，“你妈早上对我们出言不逊，你这个做儿子的……”
“就替她挨一顿吧？”
符免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抵在墙上。
他能感觉到这些人眼中赤裸裸的恶意，那不是装出来的——他们是真的想把他打得半死。
“你们要干嘛？”符免的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表情楚楚可怜，像是示弱般用手挡住了脸。
“我们要干嘛？”李浩的表情不自然了一瞬间，似乎是被符免脸上的表情闪了一下，“你这不是废话吗……当然是弄死你啊！”
他突然出手，一把掐住符免的脖子。
其他人也围了上来。
混乱之中，有人踢向他的膝盖，有人抓住他的头发往墙上撞。
但符免早有准备。
在李浩伸手的瞬间，他就已经提前偏了一下头。
看似被掐住的脖子其实留了空隙。
而当他的后脑勺即将撞上墙壁时，他的另一只手已经不动声色的抬了起来，垫在了后面。
“嘶！”他发出一声痛呼，实际上却没受多少伤。
“叫啊，继续叫啊。”一个男生狞笑着说，“反正这会儿没人来。”
符免蜷缩在地上，看似无助地护住头部。但他的眼睛一直在观察着每个人的位置和动作。
要赶紧跑。
在这种情况下，示弱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对……对不起……”他带着哭腔，“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替我妈给你们道歉可以吗？”
“操，装什么可怜？”李浩看的小腹一紧，可随后还是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
符免往旁边挪动，躲过这一下，适时的发出一声啜泣。
“听说你成绩很差啊？那不如我们帮你请个假？补补课？”男生冲着他恶意的笑着。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脚步声。
几个男生警觉地回头，符免从缝隙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正站在走廊尽头。
那个人影正盯着这边。
走廊尽头传来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
几个男生松开了手，但眼里的恶意丝毫未减。
符免靠着墙壁慢慢站起来，嘴角旁边的乌青在白皙的下巴上格外刺目。
班主任踩着方步走来。
中年女人眼神从这一幕上轻飘飘地扫过。
她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要上课了。”她的声音平板得像一台老旧的录音机，没带一丝感情：“别太过分。”
最后三个字轻得像一声叹息，又重得像一记耳光。
符免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
这个人对他的嫌弃溢于言表。
答案显而易见。
因为他并不是……
好学生。
只因为这个而已。
李浩冷笑一声：“听到没？老师说别太过分。那我们就温柔点。”
他的手指抚过美工刀的刀背，金属的寒光在日光灯下流转。
其他人发出意味深长的笑声，“那必须的啊。”
就在这时，走廊的窗户上突然映出一个人影。
那张和符免一模一样的脸正对着他微笑，嘴角咧开，表情格外阴森。
那只苍白的手正在缓缓穿透玻璃的表面，手指尖已经探出了实体的轮廓。
没人注意到这一幕。
李浩还在炫耀似的把玩着美工刀，其他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即将上演的"好戏"上。
符免感到一阵反胃。
不是因为疼痛。
而是因为那只正在突破现实界限的手。
他能清楚地看见那些发青的指甲，皮肤下隐约可见的黑色血管，还有手腕上不自然扭曲的关节。
“你们说...”李浩的声音笑嘻嘻的，一眨不眨的看着符免的脸，“要是在他脸上划几道，会不会更好看？”
符免的瞳孔猛地收缩。
倒不是因为害怕这个威胁。
而是……
窗户上那只手已经完全伸了出来，正朝着李浩的后颈摸去。
窗外的天空阴沉得像一块发霉的棉布，压得人喘不过气。
走廊里的空气凝滞着。
符免看着那只苍白的手缓缓掐住李浩的后颈，喉咙发紧。
他能清楚地看见那些发黑的指甲陷入皮肉，皮肤下的黑色血管在蠕动，像是寄生虫在爬行。
李浩明显没想到会突然出现这一幕。他的脸色开始发青，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只泻出几声带着气音的惨叫。
“操……什么……东西！”
他的手松开了美工刀，金属落地的声音在走廊里格外清脆。
其他人还在笑。
完全没注意到他们的老大正在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扼住喉咙。
不能出声。
不能动。
符免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他死死地盯着窗户上的倒影——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正对着他微笑。
与他一模一样的眼睛里闪烁着愉悦的神色。
那不是人类的眼神。
更像是……
非人物种纯粹的恶意。
李浩的脸已经变成了铁青色，眼球开始上翻。
但诡异的是，他甚至无法抬手去抓自己的脖子，就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固定住了一样。
“喂，李浩？”终于有人注意到不对劲，“你怎么了？”
那只手松开了。
李浩猛地跪倒在地，大口喘着气，脖子上留下了五个发黑的指印。
其他人手忙脚乱地围上去，没人注意到符免已经贴着墙根慢慢往后退。
窗户上的倒影对他做了个"嘘"的手势，慢慢消失在玻璃里。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找老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