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结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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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尔的身体撞进符免怀里。那具布满鳃状裂痕的躯体在颤抖，腐烂的蹼膜紧紧抓住符免的衣襟。“训导员。”
人鱼的声音像是被水浸泡过的绸缎，柔软又破碎。
永远爱着训导员的怪物从来都不会去责怪他为什么会欺骗自己。
人鱼小心翼翼将自己的嘴唇贴在他的下巴上，虔诚的印下一个若有若无的吻痕。
符免没有推开它。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厄尔的脸颊,擦去那些咸涩的泪水。“看着我，好孩子。”
“嗯嗯。”
厄尔胡乱的抹抹脸，咬着下唇努力去看清眼前的人类——比起自己的狼狈，他依旧是这幅对谁都温和的模样。
厄尔心中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
太好了。
训导员没有事。
训导员没有像它一样痛苦，太好了。
符免只是认真的抹去人鱼眼角的泪痕，一言不发。
塞珂的身体扭曲起来。
那颗巨大的眼球剧烈收缩，骨骼重组的声音在空地中回荡。
它无法容忍任何人触碰符免。
即使是身为同类的厄尔。
但就在它准备出手的瞬间，符免突然转头。他的目光落在塞珂身上，带着某种让它心痒的笑意。“吃醋了?”
这句话像彻底把塞珂击碎。
是的，它在吃醋。和符免交手几个来回之后，水母终于承认自己不是对手。
它心甘情愿的承认自己此刻的波澜。
“是的。”
它的整具身体都在颤抖。
想要靠近，又不敢真的动作。
“训导员，我在吃醋。我也想要你这样。”
“那就过来。”符免侧着头看它。
塞珂默默的爬行了过去。
它能感觉到厄尔还在符免怀里，那具畸形的鱼尾正不安分地摆动。
人鱼看起来也并不喜欢它的靠近，可是碍于不想被训导员讨厌，只能咬着嘴唇忍气吞声。
于是塞珂慢慢靠近，直到那些扭曲的骨骼几乎贴上符免的身体。
空气中弥漫着某种令人窒息的气息。
怪物们身上的味道混在一起，都试图将这个人类身上全部沾染上自己的气味。
“真听话，”符免的手指轻轻抚过塞珂的骨刺，感受着那些尖锐的边缘。“这才是我的好孩子，塞珂。”
水母看起来相当满意他的这句夸奖，激动的身子一直在颤动。
【欲望值+10】
“哦，对，还有你。厄尔，小人鱼，”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低下头轻声对厄尔道：“你这幅样子，我不太喜欢。”
少年手指却温柔地抚过人鱼的脸颊。
这种反差足以让任何依赖他的怪物发疯。
它们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得到怎样的对待。
厄尔看起来真的要碎了。
它眼睛猛然睁大，一副又要哭出来的模样。尾巴无力地拍打着地面，发出细碎的水声。
“呜..”
“但没关系。”符免继续说,声音轻得像是叹息。“你永远是我最在意的孩子……”
“之一。”
原本厄尔刚刚因为上一句话阴转晴的脸下一刻又变成了多雨。
人鱼猛地扑进他怀里，那具布满鳃状裂痕的身体紧紧贴着他。
它知道这样会惹怒塞珂，但此刻已经顾不上那么多。
果然，塞珂的身体立刻扭曲起来。
它想要撕碎厄尔，但又不敢违抗符免的意志。
“不要生气。”符免转向塞珂,嘴角带着危险的笑意。“你知道的，我们要懂得分享……好孩子。”
“……”塞珂的动作停住了。
怪物被彻底用锁链套住了脖子。
【依赖值+10】
【欲望值+10】
【恭喜您！完成了最后一个怪物的驯服目标。】
眼前最后一个小图案的头上也被打上了一个鲜红色的图标。
符免看着眼前这些扭曲的怪物，嘴角微微上扬。
完成了。
那么接下来——
就是最后要做的一件事了。
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从人群后中走出。
符铃。
她的脸已经完全被黑色物质覆盖，蓝色的菌丝在表面编织出一张精致的画。那些菌丝不断蠕动，像是在呼吸的血管。
但最令人不安的是她的眼睛。
那里已经完全被吞噬，只剩下两个漆黑的空洞。
“您完成了。”
少女的声音依旧清脆无比，带着小鸟般的雀跃。
“是的。”符免的手指停在半空，转头看向她。
他能感觉到厄尔的身体在发抖，塞珂在蠢蠢欲动。
而符铃……
她只是站在那里，像一尊完美的雕像。
四周的难民们开始后退。
他们能感觉到某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正在逼近。
那不是来自塞珂，也不是厄尔。
而是来自符铃本身。
……那个看起来最像“人类”的怪物。
“你很准时。”符免看着少女，眼神里带着赞赏。
符铃咧嘴笑，“当然。”
她的身后，还跟着一摊碎肉。
那堆嫩粉色构造的肉块们蠕动爬行着，能看见一丝原本属于猎犬的影子。
它隔着几米距离，对着符免做了一个类似于拥抱的动作。
大概是告别。
符铃身后的黑色物质暴动起来，那团曾经属于猎犬的躯体开始平静的瘫软在地上。
“您好狠心呀。”符铃的声音很平静，但眼眶中的黑色物质开始流动。“从一开始...就把它们单纯的当作工具而已。”
“哪里。”
符免叹气，“看见他们必须要走向这个结局……我也很难过呢。”
只是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难过的影子。
难民们面面相觑。
有人在窃窃私语，“这个人……”
“搞什么？什么东西……？”
“我哪里残忍呢？”符免将黏在他身上的两个怪物拍掉，走上前，手指抚过符铃的脸颊，那些黑色物质立刻做出反应，像是在渴求更多触碰。“这只是游戏的结局……不对，解药必须要经历的呀。”
黑色物质在空气中游动，像某种活物般蠕动。它们缓缓靠近那两个呆呆地看着符免的怪物，带着某种近乎温柔的气息。
“是时候了。”符免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叹息。“你们都明白的，对吗？”
塞珂沉默的用触须碰了碰的腰际。
它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训导员。”厄尔想要爬向他，但只是在他的注视下咧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好吧，我知道了，我是乖孩子。”
那些曾经令人恐惧的怪物在他面前显得如此脆弱。
“是的，乖孩子。你们是我最在意的孩子。”符免声音依然平静，眼神已经变得柔软起来，“正因为如此，才能成为最完美的解药。”
黑色物质开始侵蚀它们的身体。
不是暴力的吞噬，而是温柔的融化。就像雪花落入温水，悄无声息地消散。
“为我死掉，这很好。”
符免的手指停留在它们身上，感受着那些即将消失的温度。
“我知道的，训导员。”
塞珂收起了触须，趴在原地不动了。
"训导员..."它的声音渐渐微弱。扭曲的躯体正在被黑色物质同化，变成其的一部分。“我做得好吗？”
符免只是摸了摸它的脑袋。
塞珂的身体开始崩解。那些狰狞的骨骼重新软化，变成某种半透明的组织。它想要说什么，但发声器官已经完全融化。
只有那颗巨大的眼球还在注视着符免。
厄尔的变化更加剧烈。它的鱼尾开始分解，露出下面粉红色的胚胎组织。那些腐烂的鳃裂正在愈合，它蜷缩在符免脚边，发出细微的呜咽声。
黑色物质加快了同化的速度。
包括符铃，也被黑色黏液所包裹起来。
怪物们被哄骗进了那个符免温柔的陷阱里。
再见面时，它们已经是一个小小的胚胎了。
胚胎成为了新的救世主，它的血液能疗伤，骨肉能解疾。
它们变成了一瓶小小的药剂。
它们——
变成了世界。
成为了世界。
被感染了疫疾的人类喝进了肚子里，注射进了血液里。
【任务已完成：阻止感染蔓延1/1】
【制造解药1/1】
恭喜您，被全世界都信赖着呢！
随着系统最后一声播报音落下，符免的眼前彻底被黑色所覆盖。
接下来，就是一段漫长的解释。
系统正在履行着它的承诺。
〖一切的根源？这会涉及到很多东西。〗
系统的声音平静且理智，充斥着非人感觉。
〖世界上最根本的东西就是因果，起源就是因，结束就是果。
在宇宙中众多世界同步的一刹那，许多特殊的人或者物都会发生共感，而这共感就是因。〗
〖在这个世界中爆发出了不该存在的变量，这变量就是你所攻略的怪物们，而变量会吸引变量。〗
〖于是多个世界因为变量之间的互相吸引开始靠近，在它们靠近到某个程度时，就会开始互相影响。〗
〖这就是多重空间共感，无数个世界、无数个变量的多重空间共感造就了它们循环，它们循环了吗？是也不是。〗
〖在一般的感官上谈，它们确实循环了，因为多重宇宙共感会把它们自己的观感传递出去的同时，也会接收其他的观感。〗
〖在某种意义上讨论，这甚至可以算作是它们亲身经历的。〗
〖而从它们自身所存在的世界来看，这些东西都是不存在的。〗
〖就像玻璃方块，许多个方块内都放有一模一样的小玩具。从单个方块来看，只有一个玩具，多个方块重叠，你就会发现有许多小玩具在同一个方块内。〗
〖但是里面真的有那么多小玩具吗？没有。〗
〖而你，是系统派出的任务者，你自带变量，在系统决定把你投放在这个玻璃方块里的那一刻，你就是最大的变量。〗
〖我说过，变量会吸引变量，从一开始这个世界就有着变量，你与它叠加，造成了无数个变量的集结。〗
〖而根本来说，你这个变量却只有一个，还因为系统自带的隐藏功能，而无法显示在其他世界内。〗
〖你所在的世界是最大的变量，你来解决了变量，变量的互相吸引也就减轻了一大部分。所以因为你，这一切发生了，也因为你，这一切解决了。〗
〖只不过如果没有你，这一切也会发生，并且循环无法结束。而你的存在加速了这一切，也解决了这一切。〗
符免声音淡漠：“没听懂。”
系统笑笑，〖好吧，简单来说——因为您会进入游戏，所以才会有先前的一切发展。又因为有先前的一切发展，所以您才被我们选中，进入了游戏。〗
“全是废话。”符免有些不耐烦的捏捏眉心，“结束了吗？赶紧放我走……”
他的话说到一半，眼前的黑色骤然消失。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结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