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修罗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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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并没有得到回应。
符免错开话题，手指轻轻抚过塞珂扭曲的躯体。“告诉我。”他说，“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
塞珂的身体突然痉挛起来。这大概是一个它并不想去回答的问题，只是问出这个问题的人——
是符免。
所以，塞珂会回答。
“记不太清了，大概是在把那些感染的人类放到嘴里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感染的人类？”
那就是和感染源接触过了。
要加快速度了。
符免又开始转头安抚它，“好孩子，我知道了。你很难受对不对？下来让我看看好不好？”
“……好。”
塞珂的脊椎弯曲。
最终，它用那具畸变的身体做出一个类似点头的动作。
也是温顺的、示好一般的动作。
【依赖值+10】
【依赖值+10】
怪物从屋顶蠕动至少年身侧，像一条黏人的宠物一般贴着他的胳膊和腿不放。湿润的触足撒娇的蹭着符免的脸颊。
“嘶……”符免被脸上传来的刺痛扎的咧嘴。
哦，对了。
还有外面那传销组织一般的场景又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符免又开口问道：“外面那群又是怎么回事？”
塞珂的动作停住了。它的眼球转向不远处的前方，隐约可以看到难民营的篝火。
那群把符免绑过来的人似乎也在观察着这里面。
塞珂收回目光，摇头。
不过，这群人对他来说也算是个好机会。
符免看看眼前的那个显示着未完成的“驯服难民”，嘴角翘起。
“别担心。”他笑笑，咧出两颗虎牙，“他们会成为很好的观众的，对吧？”
塞珂似乎明白了什么。
“好。”
怪物的身体开始扭曲。
骨骼和肌肉以不符合物理规律的方式重组。那具庞大的躯体在月光下投下巨大的阴影，像是某种远古的恐怖即将苏醒。
“……！！！”
人们当然看到了这幅惊悚的场面。
他们隔着很远，四散而逃。
但更多的人们僵硬的停留在原地。
逃，逃向哪里？他们不知道。
人类面对恐惧时的第一反应——
往往是失去反应。
这就是符免一直在期待的时刻。
“去吧。”他说，“好孩子，不要弄伤他们，好吗？”
乖巧的水母当然会听从训导员的教导。
怪物身上的液体落在地上，发出腐蚀的嘶嘶声。
难民们瘫倒或跪倒在地。
“还等什么？！跟他拼了！”人群中突然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那是个满脸疤痕的男人，眼神中带着恐惧和鱼死网破般的嗜血。
男人的声音切齿愤盈，“他能控制这个怪物？谁知道他是不是.末世的..那个该死的创造末日的东西！是不是人都说不定！操他的，之前能抓到他，现在也能弄死他！”
“谁准你谈论他？”
那颗眼球转向声音的来源，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极端压迫感。空气中弥漫着腐臭的气息，混合着某种类似血液的腥味。
“去死。”
符免掐了一把塞珂的小触须，“好了，住手。”
塞珂的动作猛地在半空中将住。
符免转向那个疤脸男人。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如同捕食过程中的猎食者。月光下那张精致的脸显得摄人心魄，眼波流转，像是在欣赏自己的猎物。“你要杀死我吗？”
“可是，你后面的回答错误了。更何况，如果我都不是人了……”
“你还要和我拼了？是不是太蠢了些。”
说完，符免突然抬手。
塞珂的身体立刻做出反应，那些扭曲的须足在空气中划出扭曲的弧度。
但它一直谨记着训导员的命令。
它只是在人群外围游走着。
“你们想活下去吗？”符免看着那人。
“凭什么信你的？”那是个满脸疤痕的男人依旧在质疑。“你和这个怪物到底什么关系？！你也是怪物？”
这个质疑正中下怀。“你说得对。”他说，“为什么要信我的？我只能跟你保证，我也是人类。”
“不如，我们来个好玩的赌注。”
他的目光扫过人群。每个对视的人都不由自主地颤抖 ，那双漆黑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他们的灵魂。
“你们当中，谁愿意去外面逛一圈？当然，是个它一起。”
符免的手指戳戳塞珂的触须，“我保证...它不会伤害你们。”
人群开始骚动。
有人面露惊恐，有人露出迟疑的神色。但更多的人陷入了犹豫。
这当然是一个能看出现在局面的好机会。
末日当中，顶头的领导者……
当然要是同等物种的强者最好。
“我去。”
一番争论过后，那个疤脸男人站了出来。
他大概以为这是个证明符免谎言的好机会。
“赌注是什么？又赌什么？”
符免眨眨眼，“赌，它会不会伤害你啊，笨蛋。”
男人有些恼怒，皱起眉头，“你刚刚不都说了吗确保它不会伤害……”
“可你们不信啊。”符免笑笑，“所以，我会证明给你们看……它是否会听我的，以及，我是不是人类。”
“赌注是——”
“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尽我所及的庇佑你们。”
这当然是一群群龙无首的人们最想听到的话，和最想看到的领导者了。
果然，在符免这一席话过后，刚刚还骚动着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
就这样，疤脸男人在塞珂的“护送”下离开了。
一个小时后，他带着满满的补给回来。
更重要的是……
他活着回来了。
人群一言不发。
包括男人，也是一脸的茫然之色看着自己怀中的一大堆物资。
“我给你们选择。”符免的每个字都带着诱惑，“跟着我，你们就能在这个世界活下去。反抗我...”
他没有说完。
不需要说完。
塞珂的存在就是最好的威胁。
但真正可怕的是，人们开始意识到 ——这个男人给出的不只是威胁，更是希望。
在这个末世里，一个能够驾驭怪物的人。
来充当他们庇佑者的角色。
于是他们低下头，献上自己的忠诚。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欲望。
在绝望中，人性最容易被驯服。
而那些仍然抱有怀疑的人，他们大概很快就会明白。
在这个新的秩序里，不服从就意味着死亡。
这才是符免最只喜欢的环节。
他不需要亲自动手，就能让大家听进去他所说的话语，完成他想要的一切。
【恭喜您！完成了任务：驯服难民1/1！】
符免心满意足的看着眼前的播报。
只是，还没等人群散开，一具庞大的身躯自阴影中浮现。
是厄尔。
它肥大的鱼尾部覆盖着粗糙的鳞片。原本美丽的鱼鳞已经完全褪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白。有些地方甚至脱落了，露出下面溃烂的血肉。
厄尔的上半身依然保持着人形，但皮肤已经布满了类似鱼鳃的裂痕。每一次呼吸，那些裂痕都会张合，发出某种令人不适的水声。
它的手指间长出了蹼膜，但那些膜质已经开始腐烂。
“训...导员？”
人鱼的声音很轻，像是被水浸泡过。那双曾经清澈的眼睛已经浑浊，瞳孔呈现出一种死鱼般的灰色。但当它看到符免时，那双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你...还活着？”
符免没有回答。
他的手指抽了抽。
怎么这群怪物总是喜欢聚成一对出现？
没有得到回复的厄尔更加不安，它的尾巴剧烈抽动。那些褪色的鳞片不断脱落，在地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它想要靠近符免，但那具脱水严重的鱼尾只能在地上笨拙地蠕动。
“为什么...你骗我..”它的声音发抖。那些鳃状的裂痕剧烈张合，像是在抽泣。“为什么要骗我？”
符免终于开口。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厄尔，怎么搞的。”
一开口，就是熟悉的转移话题。
厄尔的动作僵住了。它低下头，看着自己畸变的躯体。那具曾经漂亮的身体现在只剩下一团扭曲的肉块。腐烂的蹼膜，脱落的鳞片，溃烂的血肉...
一切都那么丑陋。
“对不起...训导员..”厄尔眼角挂着的泪珠一滴一滴落下，滴落在地上，汇聚成一个小小的水渍。它声音里充斥着绝望的哀求。“我会变好的...我一定会变好的...”
“训导员...”
“呵。”
塞珂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嘲讽笑声。
“好了，好了。”符免叹气，“都先别闹好吗？”
训导员的命令一定要听从。
两个怪物同时咽下了嘴中的话语。
它们都在等待训导员的下一句话。
旁边围观的人群也屏住呼吸。他们大概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两个可怕的怪物，在那个白发少年面前却像是被驯服的宠物。
“对不起。”符免的手指轻轻抚过厄尔腐烂的鳞片，又去触碰塞珂扭曲的骨骼。“让你们等太久了。”
“训导员……”厄尔又抑制不住自己的小珍珠了，呜呜的哭个不停。小人鱼从来都不会掩盖自己的情绪，此刻的它就像一只缺爱小动物一般，哭着恳求主人的关注。
厄尔想要靠近符免。但还没等它挪动半步，塞珂就挡在了中间。
那颗巨大的眼球转向厄尔，带着不悦。
“训导员...”厄尔的声音在发抖。它的鳃状裂痕剧烈张合，散发鱼类的腥味。“我好想你……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走开。”塞珂突然开口。它的声音像是金属摩擦，充满敌意。“鱼，训导员讨厌你。”
符免叹了口气，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站在那里，看着着两个怪物的争斗。
“想我了？”他漫不经心开口。
这句话像是导火索，让两个怪物同时躁动起来。厄尔的尾巴猛地抽动，试图推开塞珂。
“想你，我好想你，我真的好害怕！求求你，求求你训导员，我想要……”
厄尔的眼角泛起红色，咬着唇角扑了上来。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修罗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