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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五章(上) ...


  •   蓦然听亭角一人大笑道:“哈哈哈,得得得,张兄这个朋友在下交了,咱们也别和他们在这酸牙吐水的了,为兄带你去瞧个妙人去,张兄见了定然喜欢。”
      说话之人正是先前说冯茂的桂花酒不好的家伙,此人和张宗一样,从一开始就窝在角落里没作过诗,想来也是半斤对八两的那种。
      是以张宗对此人颇为亲切,何况对方还帮他解了围。
      “胜善兄是满人?”一定要跟来的冯茂闻言吃了一惊,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实是没想到江南士子的盛会如何会跑出个八旗满人来。
      虽说满汉比例明显汉人多的多,可到底坐江山的是满人皇帝,是以平常满人无形中要比汉人高贵些。
      再说满人何时用考科举了?
      而江南这边满人虽不少,尤其是军方衙门里,但这跑来参加花朝诗会的满人还真不多。
      冯茂冲胜善拱拱手,佩服道:“胜善兄文采非凡小弟佩服。”
      胜善却摆摆手“不过是好奇进去凑个人数。”
      “哎,胜善兄过谦了,胜善兄与李兄等人同来,如何会缺少文采,改日定要拜访一二,以求指教,胜善兄切莫推辞,我等切磋文艺乃是雅事。”
      “误会了,我只是路过那里,被扯进去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不过那花糕确实做的不错。”
      冯茂眼睛一瞪,这次是真不知道说什么了,感情从一开始就拉错人了。
      不过冯茂别的没有,这热情却比常人多上许多,顷刻就把一切前因尽皆抛弃“是小弟等人鲁莽了,胜善兄万勿见怪,不知我等这是要往何处去?”
      张宗也跟着往周边瞧了瞧,水田地,劳作的不少,风也和细,只是这貌似没有往城里走,只在城郊转悠了。
      “这还在郊外吧?”
      那胜善点点头,指了一个方向说道:“剑侠兄就住在那边,清净,兄弟还是喜欢城里,热闹。”
      说完嘿嘿一笑,策马带路。
      张宗忙稳住□□母马,这般骑着他都想摔下去,再跑起来那铁定要出‘车祸’。
      被两人瞧的着实有些不好意思,张宗只打了哈哈道:“前些时候生病,病好了就忘了怎么骑马了。”
      “张兄不必如此,在下骑术也不佳。”冯茂理解道,毕竟文人吗骑马不好没什么,虽说六艺里有这项,但一般人还是不会骑的较多,毕竟再如何也比不上熟手。
      胜善就不同,满人马背上夺的天下,根基就在骑射上,是以有些不耻汉人的柔弱。
      拍了拍张宗的肩膀“等有时间帮你好好学学,一个大男人成什么样子,马倒是好马,就是忒温顺了些,可惜可惜。”
      张宗暗道,他要的就是温顺呢,要是来个马惊风,他不是颠死就是摔死,总之没个好。
      “哈哈,以后小弟定勤加苦练,勤加苦练。”
      “这就对了,兄弟带你一程,要让你这般磨蹭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到。”说着两腿往马腹一夹,马首昂立而起,胜善一把抓住张宗的缰绳,打马便走。
      吓的张宗赶紧抱住马脖子,就怕把自个摔下来,到时候就只能等着进医院了。
      可话说,这地有医院吗?
      欲哭无泪……
      等有机会,带你去飙车,看不把你吓死,骑个马算什么,有本事去坐云霄飞车不系安全带,转上个七八十圈,甩不晕你。
      “啊,慢点!”

      绿水相环似,青山相环绕,其间屋宅数宇,白墙黑瓦,墙内翠绿殷殷,探出墙外繁多。
      确实是个好地方。
      张宗从马上爬下来,拄着膝盖大口喘了两口气,拍拍心口,放将方才那番惊吓散去许多,腿肚子发软的跟着两人蹭了进去。
      这一脚踩在地上,还有些软绵绵的感觉。
      若知道有这么一遭,他根本就不会答应跟着人家过来瞎串。
      自作孽不可活,阿弥陀佛。
      胜善对这地方显然是极为熟识的,挥退了应门的小厮,径自领着张宗二人往里面去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到他家了呢。
      院子也颇为奇怪,不是建的奇怪,而是总有些张宗没见过的东西摆在各处,比方这井吧,竟然上面还有个不知道做什么的木头架子,看起来像钻井工作队。
      而这墙角的石头垒的也颇为奇怪,也不知道是怎么个堆叠法,细细长长一串,和旗杆子一般,再就是树木花卉,从外边没看出什么来,可这庄子里种的种类颇为繁杂,却偏偏让人感觉不出突兀来,也不知主人如何花的这番心思。
      岔开了,继续说树。
      张宗绕着一根从石头墙面上出来半棵的树,转了几遭,还是没弄明白这是先长出来盖的房子,还是盖了房子后才长出来的,而且这树根明显高了地面一截。
      “这树离地而生,又这番粗大,莫不是神树?”冯茂敬畏道。
      “哈哈,我头次来的时候也被这东西骇了一跳,拐到前边看了看才明白过来。”
      “如此说胜善兄是知道其中诀窍了?”
      胜善点点头,拿手拍了拍鬼面一般的树根“这树生的久了,盖这庄子前就有,听说盖庄子的时候被砍了做了主梁,”说着就着树根上面的屋子指了指,显然就是这间的主梁了,“没曾想过了几年又长了出来,险些没把上面的房子拱塌了,这墙是刚翻修过的,以前的裂缝特大,住不得人。”
      “那为何会在半空,形似悬挂?”
      “这面地势低,冯兄若从正面看,就知道了,还在地底下呢。”
      “原来如此,倒是吓了小弟一跳。”
      张宗听了奇怪,问道:“这树年年长,难不成要年年修?”根基不稳的房子也敢住,塌了砸死人也没保险公司赔偿。
      “哈哈,剑侠说挖了可惜,是以一直留着,不过这房子做了柴房,却是不再住人的,先前庄子的主人还当庄子闹鬼呢,那树桩子开始也在地下长着,房子经常震动,害的主家还以为触怒了地神,要挨天罚,后来又请了道士说是恶鬼作祟,弄的人心惶惶,根本住不了人,即使后来剑侠兄将事因查出来了,这庄子的主人也不愿意再在这里住了,索性剑侠兄就把这庄子连着后面的山林一起买了下来,图个清静。”
      这么说着一行三人又往前面继续走,一路上有的地方坑洼似沼泽,有的地方起了菜园花圃,间杂赴会五花八门应有尽有,看的人是眼花缭乱。
      张宗小心迈过一个钻满黑泥还有一些绿模样的泥坑,咋舌不断。
      妙人,奇人才对吧。
      谁家能把家里搞成这样?
      还住不住了?半夜上个茅厕都担心掉泥坑里。

      三人跨进厅堂,寥寥几幅山水名作,淡雅不着痕迹,却也没有穷酸之感。
      不过却没见着人,胜善也有些奇怪,招来一个小厮问了问。
      “你家少爷呢?”
      “刚才来了个武师,少爷正跟他比划呢,就在前边院子里,那里地方大,耍的开,要小的领您过去吗?”
      三人来时走的是后门。
      “得了,我又不是不知道地方。”
      “张兄,冯兄,两位是一起过去瞧瞧,还是?”
      “小弟对武艺向往已久,正好观摩一下。”冯茂笑着说道,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张宗这时候已经从泥坑上缓过劲来,对小厮口中的比斗也颇为感兴趣。
      不知道比不比得武侠小说上的。

      人还没到,就听见一声惨叫,放眼看去,正见一苗条青年毫不客气的把人家膘肥体壮,怎么看怎么更像武林高手的那位踢了出去。
      看的张宗张口结舌。
      只见那瘦弱小青年将手里优带嫩叶的木棍子一抛,拍了拍手上尘土,冲着胜善三人抱了抱拳,道:“胜善兄稍等片刻。”
      言罢走过去将被他踢了个狗吃屎外加鼻青脸肿的那位壮士扶了起来。
      温颜安慰顺便教育道:“学武之道与学文之道,看似谬之千里,但学问之道却异域同源,学不可止,不可疏,不可怠惰,如逆水行舟一般,不进反退,不思则忘,不磨不知其深意,不练不知其所以长。切记,学为己用,用则长,不用则短,勤加苦练才是。”
      “在下输了,阁下武艺确实高在下许多,先前多有得罪,告辞。”那武林高手喷出口气,抱拳离去。也不知道是真服了还是假服了,总之走了,那模样估计有几天见不得人,肿的跟猪头似的。
      可怜见的,医药费都没地报销。
      张宗巴望了一会,此时胜善冯茂两人已经和瘦弱小青年拉巴上了。
      “颜兄如此年青,便有这般武艺,若往军中效力,杀敌百万不在话下,在下佩服佩服,想来这杭州城内没有何人能胜过颜兄了。”
      “在下不过是偶有涉猎,当不得如此。”又道:“请二位稍等片刻,在下去去就来,怠慢之处还望见谅。”
      颜渊路过张宗的时候,还很客气的抱拳行了礼,张宗脑中顿时闪现玉面书生,白袍客等字样,深藏不漏啊,高人高人,能一脚将一个二百多斤的人踢出去,这脚力估计能进军世界杯了,啊,佩服,佩服,不知道练过内功没有,一定要学习学习,这可比空手道散打拳击厉害多了。
      颜渊跨出院门,往旁边拐了拐,张宗三人也跟着走了过去,好奇的看着,颜渊从怀里取出几根红丝带来,上面还系着小金铃,一动便有脆响,十分悦耳。
      只见颜渊将丝带分别系在草木树梢之上,即别致又好看,只是不明白做什么用的。
      颜渊系完,回身走到三人面前,客气笑道:“天气暖和了,这虫鸟也跟着多,难免损了花枝,铃铛正好能把鸟惊走。”
      “颜兄如此爱花,实是雅人,小弟回去定要效仿一二。”
      “别说这些了,剑侠兄,我这次来可是冲着你的桂花酒来的,你可莫要让我白跑一趟。”
      说着又对张宗和冯茂说道:“剑侠兄自酿的桂花酒可不比昆元楼的差,两位可要好好品尝一下,在下实是爱死了那东西。”
      “原来颜兄还精通酿酒之术?佩服佩服,小弟这次定要品尝一二,颜兄莫要推辞。”
      “不过是偶尔为之,今年桂花花期未至,酒也是去年花开时存下的,香味虽未去多少,但毕竟不如新花来的鲜香,只能将就一二了,二位莫要嫌弃。”
      “不知这位?”
      “哦在下张宗,那个在花朝会上遇到胜善兄,跟了来,还请勿怪、勿怪。”张宗学着冯茂措辞一番,混沌过去。
      “啊,幸会幸会,张兄请。”
      “请请”
      那颜渊也是极好客的,应对有礼,问答有序,毫无失礼可让人追究之处,张宗一路随其来到酒窖,便又是一番新奇,张府之中自然也有储酒之处,颜渊的酒窖虽然不小,却也无法和张府相比较,但胜在不同啊。
      张宗对酒窖的认识依旧停留在葡萄酒窖,也就是那种一个个小格子的那种,眼前这处虽然也有个格子架子,却实在让人联想不起来。
      简单来说,格子大了些,再简单说,格子里头埋了土,再再简单说。
      “颜兄啊,这酒窖绿化的不错,种点花草也不浪费地方,不错不错,合理利用土地资源,颜兄有此爱国思想,佩服佩服。”
      颜渊显然没听懂,不过依旧有礼,道:“张兄客气了,这酒沾地气,土不同而韵不同,在下摘花之时,顺便铲了些土回来,以固其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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