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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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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就来到第二年,在这期间,诺托斯好几次想让西弗勒斯和西里斯认识认识,但西里斯总是要闹,嚷嚷着自己只跟诺托斯和雷古勒斯玩。诺托斯被他闹得没办法,好几次组织的聚会都取消了,几次下西弗勒斯也意识到布莱克家族有个把自己当作假想敌的家伙,对布莱克家族的印象更差。
这天普林斯家族三人坐在餐厅里吃着早饭,闲聊起西弗勒斯的草药作业。
“这月光草不算罕见,就是采摘的时机比较特殊。”艾凡抿了一口红茶,原先花白的头发染黑,只有没被染色的胡子是白色的,“我这药圃没种,你有兴趣让诺托带你去吧。”
西弗勒斯点点头,嘴里费力咀嚼着前几天诺托斯从德国带回来的黑面包,咬得牙齿发酸,嘟囔着说:“月光草虽然叫月光草,但是只在白天开放,真是奇怪的药草。”
他嚼得小脸涨红,诺托斯看得津津有味。这种黑面包又便宜又难吃,但德国人跟没有味蕾一样天天吃,是在德国生活了好几年的诺托斯都吃不惯的东西。西弗勒斯之前提过想去德姆斯特朗,诺托斯就让他吃了一周的黑面包,直接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是黑面包带得太多,诺托斯和西弗勒斯也不是浪费的人,只好让阿克斯变着花样做来吃。
“功效也挺奇怪的。”诺托斯拿起一块黄油黑面包,沾了点果酱,愁眉苦脸地塞进嘴巴里,“另类柔光剂,喝了不管是人是鬼还是神奇动物,毛发都锃光瓦亮的。”
感觉是美容药剂的一种。西弗勒斯揉了揉发酸的腮帮,想到艾凡炼药台随机出现的美容药水,下意识笑了一下。
吃得差不多,西弗勒斯坐等诺托斯起身出门。他看着诺托斯长吁短叹了好一会才把剩下的黑面包塞进嘴巴里,略微期待地等他拿出魔杖带自己移形换影。不曾想从阁楼上飞来一只巨大的夜枭,那是阿尔法德的猫头鹰,它在诺托斯放在餐桌上的小臂上缓慢停下,嘴里叼着一封吼叫信。
见状,诺托斯迅速将面包咽了下去,拿着吼叫信并没有立刻打开,而是走上了阁楼。吼叫信落款来自布莱克家族,而布莱克家族的人很少寄吼叫信,因为老牌的巫师贵族觉得吼叫信并不算优雅得体,即使寄出了那么几封,也不会无礼的大吼大叫,更多的是压抑着愤怒低声言语。
很显然这封吼叫信也并不是阿尔法德本人寄出的,阿尔法德最近忙得很,食死徒频繁的活动引起了其它国家的注意,他在处理那些舆情危机。那么寄出这封信的人是谁显而易见,西弗勒斯下意思咋舌一声,脸上飞速闪过一瞬的阴翳。
在艾凡看过来的瞬间,西弗勒斯调整好脸上的表情,安静地低头吃面包,只是怎么看着都显得十分委屈。
诺托斯很快又下了楼,穿戴整齐地飞速从餐厅掠过,艾凡轻咳一声,高大的人影僵硬在原地。
“诺托。”艾凡拿起茶杯轻抿一口温热的茶水,盯着水面上的波澜,“你要去哪?”
诺托斯楞了两秒才缓慢地转身,他的眼神左右乱飘,虽然面无表情但西弗勒斯还是能很清楚地感受到他慌了。又沉默了几秒钟,他有些迟疑地开口道:“西里斯生病了,我去看看······”
听到这话西弗勒斯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嘲讽意味十足的冷笑,“有病就去找医生,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位伟大的炼金术士能治病呢?”
这熟悉的嘲讽,让诺托斯有一瞬的恍惚。虽然西弗勒斯很努力地模仿自己,但他不愧是艾琳的孩子,骂人的样子和他妈一摸一样!因此被骂了的诺托斯还心情不错地笑了笑,“我晚点回来陪你。”
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门口,西弗勒斯才一脸愤恨地往嘴巴里塞面包,咬牙切齿的样子像是把嘴里的面包当作了某个黑发黑眼的不知名布莱克人士一般。吃完后,愤怒和烦躁通通消散,只剩下失落。
虽然说他和诺托斯之间有一层血缘联系着,但很多时候诺托斯总会下意识偏心那个西里斯·布莱克!一开始诺托斯还是很注意端水的,只是西里斯太能闹腾,三天两头闹着要找诺托斯,吼叫信一封接着一封送来,而西弗勒斯又是个内敛的孩子,渐渐地诺托斯的注意力就被西里斯分走更多了。
也许这就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吧,西弗勒斯从不会闹情绪,也不相信眼泪,因为对他来说情绪是负累,眼泪更是挨打的信号。他从没想过眼泪划过脸颊时换来的竟不全是拳头,还能换来别人怜惜地抚摸······
当时西弗勒斯站在艾凡身侧,他的面前是奥赖恩·布莱克,旁边就是雷古勒斯·布莱克,而另一个布莱克则不顾奥赖恩的低骂跑到了诺托斯的身边。西里斯·布莱克在舞会前似乎被他的父亲狠狠斥责过,虽然脸上的表情还是拽拽的,嘴角也不断向下压,但他眼眶却泛红。
哼,这样也算是什么“最高贵纯血家族之一”的大少爷吗?西弗勒斯悄悄在心中嗤笑一声,瞥向那个吸引了舞会上许多不友好目光的身影,眼神带了一点鄙夷。正在进行商业吹捧的布莱克族长和普林斯族长并没有被西里斯出格的行为打断,奥赖恩真诚地夸赞了严苛遵守礼仪的西弗勒斯,让他眼神中的鄙夷被骄傲所替代。
西弗勒斯微笑着回应了奥赖恩的夸奖,紧接着又悄悄地瞥向另一边,期待看到诺托斯能注意到自己在大人物面前也能谦卑有礼的样子。但他却看到西里斯·布莱克在对诺托斯发脾气,他手舞足蹈地控诉着什么,说到激动的时候还像个小女生一样微微跺了一下脚,泪水不由自主地从眼角滑落。
他看见诺托斯在西里斯面前蹲下,用宽大的背脊挡住了其他人探究和不怀好意的目光,伸出手想拂去西里斯的泪珠。这个动作很正常,西弗勒斯不觉得有什么,直到他看见诺托斯的手指在触碰到那块白皙肌肤的瞬间改变了动作。
诺托斯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反手将粗粝的指腹弯曲起来,改用圆润平滑的指甲轻轻拂去那颗硕大的泪珠。接着,他直接把西里斯抱了起来,无视其他人的目光带着西里斯离开了舞会,连阿尔法德都没有得到他再多的余光。
自己也没有。
那一瞬间,西弗勒斯大脑一片空白,他完全忘记自己后来做了什么,也不再去纠结自己当时是否还有保持那些又装又累的贵族礼仪,只记得大脑再一次清醒的时候,他唯一一个念头就是要用魔杖把西里斯·布莱克那张该死的脸划个稀巴烂!
小孩子的嫉妒心可比成年人来得更直接、更恶劣。
有时候西弗勒斯也思考自己要不要也闹一下,反正他坚信如果自己和西里斯都闹脾气的话,诺托斯肯定是首先哄自己。先不说他俩是正经舅侄关系,再者艾凡也不会允许诺托斯胳膊肘这么往外拐,更何况西弗勒斯一直都是听话的孩子,突然闹起来肯定更让人偏爱。
他不愿意这么做。
外貌上他已经是“艾琳平替”了,难道性格也要做某个人的“平替”么?外貌是西弗勒斯没得选择的,可他的人格不是!
小孩子的自尊心也比成年人更高、更浓烈、更不可践踏和忽略。
于是西弗勒斯只能别别扭扭的,想藏起自己对诺托斯的不满和对西里斯的愤怒,但又想让诺托斯察觉到自己的不满,希望诺托斯能多陪陪自己。
只可惜很多时候都是个标准大直男的诺托斯压根没察觉到西弗勒斯微妙的心理,不过没关系,他会用敏锐的直觉解决一切。
原先消失的人再一次出现在普林斯大宅,怀里抱着一只小狗崽塞进了西弗勒斯怀里。他诧异地抬头,诺托斯笑眯眯地揉了揉西弗勒斯的脑袋,又掐着他养出了一点软肉的脸颊晃了晃,“生日礼物——别问为什么提早这么多送,如果再不送给你这小家伙就长大了!”
他说完就消失了,留下一脸茫然的西弗勒斯和疯狂舔他脸的小狗崽。
“什么嘛······”西弗勒斯抿唇将小狗抱起来,下意识将脸埋进暖烘烘的棕色绒毛里,裸露在空气外的耳廓通红。
“喝错什么魔药了?”诺托斯拿着黑金色皮箱,轻车熟路地从窗户翻进西里斯的房间里,抬眼就看到在吼叫信里像只小狗一样哼哼唧唧说自己不舒服的男孩正舒适地躺在床上,手里拿着训练魔杖一甩一甩的,将房间里弄得乱七八糟。
他的动作快,房间里的物件被他甩来甩去,满脸兴奋,半点看不出来有不舒服的样子。
竟然是装也不装。诺托斯叹气,挥挥手将那些飞在空中的东西放回原位。西里斯见状也不恼,随手将魔杖扔在一边,从柔软的床铺上翻起身,笑嘻嘻地对诺托斯说:“我想养一只龙,像你脖子上那样的火龙。”
“真是十分冒犯的话语,小先生。”诺托斯挑眉,微微歪头看着西里斯,大步走过去在床上坐下,并没有不高兴,“你养不了,太危险了。”
“凭什么!”西里斯在床上锤了一下,两手一摊倒在床上,仰头看着诺托斯,不满地撅嘴,“你都送给西弗勒斯一只小狗!”
诺托斯轻叹一声,再次问他:“那我也给你送一只小狗?”
没想到西里斯的反应很大,在床上滚了半圈,用脚心踹了踹诺托斯的腰,用的力气还不小,“我才不要别人也有的!我要龙!”
“唉······你真是个麻烦的家伙。”诺托斯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踹了踹脚边的皮箱,黑金皮箱应声自动打开,从里面传来一声细小悠长的龙吟。
伴随着龙吟,一阵细小的齿轮转动声响起,又悄然隐没在振翅声中。西里斯闻声抬头,看到一只纯黑色的小龙缓慢朝他飞来,翅膀边缘和龙尾镶嵌了好几颗耀眼的红宝石,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亮丽的红线。
那是一只炼金机械龙,连接着头颅和尾部的脊柱上隐约能看见机械皮肤下微微亮光的红色龙脊柱神经。它的双眼也用了红宝石镶嵌,套了层层魔法纹路驱动的小龙崽不仅表情生动,优雅落在床铺上时还像真正的龙一样踩了踩脚下的杯子才从鼻孔里喷出一点火苗。
西里斯瞬间爬起来,抱着小龙一阵大声尖叫,鞋都没穿就跑了出去。
穿透天灵盖的叫声逐渐远去,想来西里斯是拿去给雷古勒斯分享了,诺托斯略微松了一口气。
“哼。”有人站在了西里斯房门口,说话时声音里掩饰不住的疲惫,“你真是舍得哄他。”
说着,来人走了进来,三两步就走到了床边,像一只慵懒的大猫一样轻巧地在床铺上躺下,肩颈和头放在了诺托斯粗壮的大腿上。诺托斯垂眸看他,伸手捋了捋有些凌乱的黑发,并没有说话。
连轴转了好几天的阿尔法德闭上了眼睛,享受片刻的安宁。
十几分钟后,他才缓慢开口,苍白的唇色甚至有些发青,“你觉得我离开这里的话······”
诺托斯明白他的意思,也清楚这一年来阿尔法德受到了不少磋磨,夹在奥赖恩和黑公爵之间左右为难,还要坚持自己的原则实属不易。
“跟我去霍格沃兹吧,我让邓布利多给你弄个助教当当。”诺托斯的指尖抚了抚阿尔法德眉心的沟壑,却无法抚平手下人蹙起的眉心,“或者你住我那去,直接睡我房间也行。”
阿尔法德睁开眼,对上了那双平静的、包容的翠绿眼睛,那只抚摸自己眉心的手指上还带着和自己胸前成套的戒指,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就在他点头的瞬间,诺托斯一把将他拽起,紧接着拦腰扛在肩上,从西里斯房门出去猛地一脚踹开了奥赖恩的书房门,留下一句“你弟弟归我了”又从书房翻出去消失在布莱克家族。
徒留一脸懵的奥赖恩·布莱克和阿布拉科萨·马尔福呆坐在书房中。
“不是······啊???”